婚礼现场,我成了前妻姐姐的契约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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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司仪的声音在教堂穹顶下回荡,带着被无数次重复后的麻木庄重。

“……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彩绘玻璃滤下的光,在地板上投下如琉璃般冰冷易碎的斑块。

我看着苏月,她穿着那件我们跑了三个周末才选定的婚纱,蕾丝缀着细小的珍珠。她很美,

一种被精心校准过的、符合大众预期的新娘的美。但我视网膜上浮现的,

却是三天前她手机屏幕上那条未来得及暗下去的消息——“宝贝,最后确认,你真的敢吗?

”发送者,王浩。我心底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明澈。

像工程师终于看到了结构图纸上那个早已存在、却被刻意忽略的应力集中点。也好,

省去了我日后亲手拆解的麻烦。“我愿意。”我的声音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式的释然。这句台词之后,便是既定程序的下一环。“等等!

”苏月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玻璃,划破了温吞的仪式空气。她脸上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

一种即将成为舞台中央唯一主角的狂热。全场死寂。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我不愿意。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剥离了最后伪装的决绝,以及一丝……期待我崩溃的急切。

她需要我的痛苦,来为她这场叛逃的戏剧性加冕。引擎的咆哮由远及近,

一辆柠檬黄色的兰博基尼蛮横地刹在教堂门口,车门如昆虫翅膀般扬起。王浩倚着车门,

造型摆得像廉价时装杂志的封面。苏月脸上瞬间绽放出被拯救的光芒,她提起裙摆,

以一种近乎奔跑的速度冲向那个象征性的“自由”。姿态很用力,甚至有些踉跄,

失去了她平日最在意的优雅。我成了静止的背景板,一座被遗弃的雕塑。

窃窃私语如潮水涌来,夹杂着同情、好奇,以及更多隐秘的**。手机摄像头闪烁着,

记录着这场都市情感学的经典案例。“林舟,我们结束了。”她挽着王浩,宣言般说道,

语气里的炫耀远多于歉意。她用力褪下那枚戒指——那枚我耗费数月设计,

查阅无数金工古籍,只为让戒圈内壁能完美镌刻我们名字摩斯电码的铂金指环。“你的戒指,

配不上我未来的生活。”她扬手一抛。戒指没有落入谁的手中,而是在长椅腿上一磕,

发出一声细微而清晰的“叮”,滚落进前排座椅的阴影里。那声音,像一枚小小的齿轮,

从庞大而陈旧的命运机器中,崩裂脱落。我父母几乎要冲上去,父亲脸色铁青。苏月的母亲,

那位永远在计算性价比的妇人,尖利地笑起来:“结束?我女儿只是跳出了井底!

你们林家这口井,太浅了!”预想中的屈辱并未灼烧我的神经,反而像液氮注入血管,

带来一种奇异的、绝对零度般的冷静。所有情绪被瞬间冻结,只剩下高速运转的逻辑核心。

就在这时,一辆深空灰色的奥迪A8几乎无声地滑至门前,

与那辆张扬的超跑形成沉默的对峙。车门打开,

先落地的是一只穿着黑色麂皮平底鞋的脚——这个细节让我眉峰微动。

她没打算扮演任何需要高跟鞋加持的角色。苏清,苏月的异母姐姐,站定了。

一身炭灰色MaxMara羊绒裤装,线条利落得像一道裁开现实的刀锋。

她没看那对正要离场的“主角”,目光如雷达般扫过全场,最终精准地锁定我。然后,

她走向阴影,弯腰,拾起那枚戒指。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如同拾起一份掉落的文件。

她走到我面前,摊开掌心,戒指静卧其中,微光内敛,像一颗冷却的星核。“她不嫁,我嫁。

”苏清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喧哗,瞬间让四周安静。她的目光是纯粹的评估,

不带同情,没有冲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坦诚。“你需要一个平台,

摆脱‘被抛弃者’的标签,实现你那些……被困在图纸里的设计。

我需要一个合法的婚姻状态,阻断家族无休止的联姻安排,为我争取至少一年的战略时间。

”她略作停顿,给我零点五秒的消化时间。“一场为期一年的契约婚姻,名义夫妻,

互不干涉。结束后,你会获得‘清舟筑境’设计工作室的启动资金,

以及我名下北麓仓旧厂房的十年免租使用权。那地方,破败,但层高和空间,

应该符合你对‘废墟花园’的想象。”她甚至精准地引用了我毕业设计的概念。

“你可以拒绝。”全场死寂。苏月脸上的得意僵成拙劣的油画。王浩皱起眉,

显然对超出剧本的情节感到不适。我看着苏清。这个凭借一己之力在远盛集团杀出一条血路,

传闻中为了一个项目可以连续熬七十二小时的女人。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搏动,不是因为爱情,

而是因为遇到了一个更高级的“算法”。她提供的不是救赎,是一次精准的风险投资。

而我自己,就是那个最具潜力的标的。“成交。”我回答,声音同样平静,

像在签署一份商务合同。苏清嘴角极细微地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是确认协议达成的标记。

她将戒指放入西装内袋,转身。“姐!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月尖叫,

声音里带着计划被打乱的恐慌。苏清脚步未停,我也未回头。我们前一后坐进A8,

车门关合,将那个混乱、廉价的情感剧场彻底隔绝。车内,只有皮革和一丝冷冽的雪松香。

“去民政局。”苏清对司机说,然后递给我一个平板,“这是《婚姻合作协议书》草案,

路上看。有异议,提。”2民政局的手续简洁得像一条生产线。“两位是自愿结婚吗?

”工作人员的目光在我们之间逡巡,带着见多识广的探究。“自愿。

”苏清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是。”我点头。红本到手,触感微凉。我捏着它,

感觉像捏着一枚启动新项目的密钥。车上,我快速浏览了那份协议。条款清晰,边界分明,

像一份设计任务书。为期一年。名义夫妻。同居但分室。互不干涉情感与隐私。一年后,

我获得资金和场地,她获得婚姻记录带来的战略缓冲。“我需要婚姻状态,

但不需要婚姻生活。”苏清看着前方路况,侧脸线条清晰,“林家的事我听说了些,

你那个前准岳母,似乎很擅长用‘现实’来定义世界。而你的设计,‘废墟上的花园’,

试图在断裂处寻找新生。理念不错,但太理想化。现实世界的结构,比你图纸上的复杂。

”她的话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的现状和困境。“这是一次各取所需的合作。遵守契约,

是最高效率。”我合上平板。“很公平。我会让你看到,理想化与可实现性之间,存在桥梁。

”车子驶入“栖云苑”。社区低调,植被丰茂,建筑是现代主义的极简风格。

叠拼别墅的上层,开门是视野开阔的挑空客厅,装修是高级灰的基调,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士迎上来。“苏**,林先生,房间都准备好了。我姓周,

负责日常起居。”“周姨。”苏清点头,“二楼东侧是林先生的区域,西侧是我的。

公共空间共享,保持基本礼仪即可。”我的房间像一间高级酒店套房,整洁,空旷,

一面墙的书架虚位以待。落地窗外是苍翠的树冠。浴室里放着未拆封的Aesop洗漱用品。

一切都符合标准,也仅止于标准。我脱下那身束缚的西装,走到镜前。里面的男人眼神平静,

深处却有一种被唤醒的锐利。苏月和王浩的身影已如褪色的海报,无法再引起波澜。

他们的世界是欲望的即时满足,而我和苏清,似乎都信奉更长期的博弈。我要构建的,

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坚固的根据地。3苏清带我去“一隅”,

一家以时令食材和割烹工艺闻名的日料店。氛围清寂,仅有八个席位。

“这里的海胆来自北海道积丹,今天刚空运到。”她自然地介绍,

如同向商业伙伴推荐优质资源,“远盛集团下季度有个文化度假村项目,

在评审标准里加入了‘在地文化叙事性’,你的理念或许可以一试。”我正要回应,

隔壁半开放包间传来熟悉的、带着酒意的笑声。“王少,城东那块地,听说你志在必得啊?

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们!”“好说!月月跟了我,总不能比跟着那个画图匠差吧?

”王浩的声音志得意满。苏月娇嗔的附和隐约传来。我执杯的手稳定如常,将清酒送入口中。

清酒的微甘在舌尖化开,与此刻的场景形成一种荒谬的对照。他们发现了我们。

王浩搂着苏月,端着酒杯晃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哟,这不是林设计师吗?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的目光在苏清身上掠过,

带着权衡与一丝不敢造次的忌惮。苏月依偎着他,看我眼神复杂,有轻蔑,有比较后的失落,

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迷茫。“林舟,这种地方……让你破费了。

”她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我未及开口,苏清已放下筷子。她没有看那两人,而是用公筷,

从容地为我布了一块刚呈上的、油脂丰腴的烤金吉鱼。鱼皮焦脆,鱼肉渗出细密油珠。

“尝尝这个,火候是这里的精髓。”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你偏好口感浓郁的食物,这个应该合你胃口。”然后,她才抬眼,

目光平静地掠过王浩和苏月,像扫过无关的布景。“两位,我们在用餐。”她语气疏淡,

“另外,我是林舟的合法妻子。我的资源,自然与他共享。谈不上破费。”她拿起湿毛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仿佛沾了什么看不见的尘埃。“王少,城东那块地,

如果指的是近期规划调整中,被划入生态缓冲区的B-7地块,

建议你仔细阅读刚下发的补充文件。盲目进场,小心被套牢。”王浩的脸色瞬间难看,

显然被击中了要害。苏月的笑容僵在脸上。苏清不再理会他们,

转向我:“远盛那个项目的内部比稿,我帮你报了名。方案提报在下周三,有没有兴趣?

”我看着她在专业领域里熠熠生辉的冷静面容,心中最后一丝因偶遇带来的微澜彻底平复。

“当然。”我微笑,与她碰了碰杯。我们继续用餐,将那两个脸色铁青的人晾在一边。

这种无视,比任何言语反击都更具压强。4苏家老宅的家宴,

设在由旧时府邸改造的私人会所。楠木立柱,紫檀家具,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权势与香料混合的气味。“今晚是鸿门宴。有些话,是子弹,有些,

是烟雾。”苏清低声说,手臂轻轻挽住我,姿态亲密,但身体语言依旧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我点头,明白自己即将踏入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果然,刚入席,火力便集中过来。

苏月的母亲,妆容精致得像面具,率先发难。“清清啊,不是阿姨说你,

婚姻大事怎么能当儿戏?就算再怎么不想嫁李家,也不能随便从路边捡一个吧?

”她眼角余光扫过我,如同审视一件瑕疵品。苏月坐在斜对面,低头玩着手机,

指尖却用力得发白。苏清的二叔,一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接话道:“清清,

苏家现在几个大项目都在关键期。李阳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他们李家的政商资源,

对我们至关重要!这才是门当户对!”“是啊,清清姐,”一个打扮入时的堂妹帮腔,

“李阳哥的‘擎天之柱’项目,可是未来的城市名片!比某些来历不明的设计师强多了。

”王浩也在席间,阴阳怪气地补充:“李阳兄那个项目,光是设计费就是个天文数字吧?

那才是真正的格局!”李阳本人,一身名牌休闲装,故作谦逊地摆手:“各位长辈过奖了。

主要是家父和几位叔叔支持。我更欣赏苏清**的能力,我们结合,才是真正的强强联合。

”他看向我,目光里的轻视毫不掩饰。压力如浓云般压向苏清。她下颌线绷紧,

但背脊依旧笔直。我安静地听着,

目光却落在客厅一侧实时演示的“擎天之柱”项目BIM模型上。

那是一个集超高层写字楼、豪华酒店、购物中心于一体的巨型综合体,

宣传片里充斥着“地标”、“巅峰”、“传奇”之类的宏大词汇。就在苏家老爷子,

那位白眉锐目的前总工程师,即将开口定调的瞬间,我说话了。声音不高,

却带着技术人员的冷静,穿透了嘈杂。“李公子的项目,愿景很宏大。”我语气平和,

像在参与学术讨论,“不过,关于主体结构与大跨度悬挑裙楼的连接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