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博物馆夜班保安,专治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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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铜铃响,阴风起市立博物馆的闭馆铃是老式铜质的,**沉厚,像裹了层陈年棉絮,

要在空旷的大厅里飘很久才会散。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最后一声铃响擦着墙皮落地时,

西侧员工通道的刷卡器“嘀”地轻响,楚渊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的保安制服是馆里统一发的藏青色款式,袖口磨出了浅白的毛边,

肩上却斜挎着个不搭调的东西——一枚拳头大的青铜铃铛,铃身刻着模糊的云纹,

铃舌是暗黑色的兽骨,走动时纹丝不动,连点细碎的声响都没有。楚渊的步伐很稳,

每一步踩在抛光的大理石地面上,力道都分毫不差,像是用尺子量过。他没走主展厅的光路,

而是沿着贴墙的阴影走,路过服务台时,瞥了眼台面上没收拾的导览册——白天游客多,

工作人员忙得忘了收。但他没停,指尖连碰都没碰,仿佛那些凡俗琐事和他毫无关系。

监控室在二楼西侧,老李正对着屏幕打哈欠,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他是馆里的老值班员,

负责白班监控,和楚渊算是“同事”,却从没说过三句话以上。每次楚渊夜班到岗,

监控画面里只会出现一个沉默的背影,从员工通道到各展区巡查,再回到值班室,

全程像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又是这时候……”老李揉了揉眼睛,

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热水。刚放下杯子,

屏幕右下角突然跳红——B区战国展厅的温控警报响了。老李的困意瞬间没了。

他赶紧调大画面,只见B区3号展柜的温显数字正疯狂往下掉,

从正常的22℃一路跌破0℃,最后停在-20℃。更怪的是,展柜的玻璃完好无损,

连点雾气都没有,里面铺着的深红色丝绒衬布,却像结了层薄冰,泛着冷光。“怎么回事?

设备故障?”老李抓过对讲机,想联系工程部,手指刚碰到按键,屏幕突然开始雪花闪烁。

不是一个画面,是B区所有摄像头同时出了问题,黑白噪点里,

只有3号展柜正前方的一个角落还能看清——那角落的画面里,站着个模糊的人影。

不是楚渊。那人影比楚渊高半个头,身上像是披着什么厚重的东西,肩线宽得离谱,

手里似乎还握着长条形的物件,影子投在展柜玻璃上,像柄斜斜的戈。老李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下意识地凑近屏幕,想看得更清楚些。可下一秒,所有雪花突然消失,监控画面恢复正常,

B区的温控数字也慢悠悠地往回升,眨眼间就回到了22℃,仿佛刚才的异常全是他的幻觉。

“邪门了……”老李喃喃自语,手心里全是汗。他抬头看向走廊的方向,

隐约能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楚渊,他应该已经到B区了。此时的B区展厅,

确实只有楚渊的脚步声。这里陈列的都是战国时期的文物,青铜剑、陶鼎、玉璧,

在夜间应急灯的冷光下,泛着陈旧的金属色和土灰色。3号展柜在展区最里面,

里面放着一枚刚入馆三天的古玉,玉色偏青,上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

是上周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征集来的,据说出土于一座被盗的战国将军墓。

楚渊走到3号展柜前,停下脚步。他没看展柜里的古玉,

而是抬眼看向展柜斜后方的立柱——那里没有监控,是整个B区的视觉盲区。“出来。

”楚渊的声音很淡,没有起伏,像是在叫一个躲起来的孩子。空气静了两秒,

立柱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不是风声,是某种东西摩擦空气的声音。紧接着,

一道黑色的雾气缓缓飘了出来,落地后凝成人形。是个披甲的将军。铠甲是青铜色的,

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有些地方还嵌着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他的脸模糊不清,

只能看见一双赤红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盯着楚渊。手里握着的青铜戈,

刃口泛着冷光,明明是灵体,却透着刺骨的杀意。“此地阴气充盈,正合我军屯驻!

”将军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上来的,带着碎石摩擦的沙哑,“尔等凡人,速速退去!

”楚渊没动,甚至没皱一下眉。他抬手,把肩上的青铜铃铛摘下来,用指尖轻轻碰了下铃身。

“叮”的一声清响,像水滴落在冰面上,瞬间荡开。将军的身形猛地一僵,

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保安,

能发出让他心悸的声音。“你是今晚刚附进古玉的?”楚渊把铃铛重新挂回肩上,

语气依旧平淡,“规矩不懂?”“规矩?”将军反应过来,怒火瞬间压过了慌乱,

他猛地挥起青铜戈,朝着楚渊的面门斩来,“本将征战半生,只知胜者为王!

这阴地该由本将做主,你的规矩,屁用没有!”戈刃带着呼啸的阴风,

眼看就要碰到楚渊的额头。可楚渊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前,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禁。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将军的动作停在半空,青铜戈的刃口离楚渊的皮肤只有一寸,

却再也往前递不出半分。他的铠甲发出“咯吱咯吱”的挤压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

整个身形都在微微颤抖。赤红的眼睛里,慌乱变成了恐惧。楚渊缓步上前,走到将军面前,

视线平视着他模糊的脸:“我是这里的规矩。”他顿了顿,手指指向3号展柜,“你,归位。

”话音落,他抬起手指,轻轻点在将军的额头上。“啊——!”将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身形开始崩解,化作一缕缕黑烟,被强行往3号展柜的方向吸去。他想挣扎,

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回那枚青绿色的古玉里。

展柜里的古玉轻轻震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玉身上的云雷纹,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

楚渊站在展柜前,看了一眼温显屏上的22℃,转身离开。他的脚步依旧沉稳,

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处理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监控室里,

老李盯着恢复正常的屏幕,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幻觉。

可他再想调看刚才的画面,却发现B区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全是空白的。

“这楚渊……到底是个什么人?”老李喃喃自语,端起搪瓷杯的手,忍不住有些发抖。

而博物馆西侧的围墙外,一棵老槐树下,沈星若正死死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

她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才偷偷录下的画面。因为距离远,画面很模糊,只能看见B区展厅里,

楚渊和那个披甲人影对峙的轮廓,还有最后人影化作黑烟消失的瞬间。但即使是这样,

也足以让她的心脏狂跳。沈星若是个自媒体记者,专门写都市怪谈和灵异事件。半个月前,

她收到一条匿名线索,说市立博物馆的夜班保安很奇怪,

且馆里经常在深夜发生怪事——展品移位、温控异常、甚至有保洁员说见过“穿古装的人”。

为了这条线索,她蹲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今晚。她躲在围墙外的老槐树下,

用长焦镜头对着B区展厅的窗户,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拍到了“灵异事件”,

还拍到了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夜班保安,居然能“处理”灵异事件。

“猛料……这绝对是猛料!”沈星若的眼睛亮得吓人,她把手机揣进兜里,

指尖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她没立刻走,而是抬头看向博物馆的二楼——那里是监控室,

刚才她好像看到监控室的灯亮了一下。“不行,光有模糊的视频不够。”沈星若咬了咬嘴唇,

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进去,亲**到更清楚的画面,还要弄明白,

那个保安到底是谁,那枚古玉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她摸了摸背包里的东西——微型夜视仪、录音笔、还有一把网购的“开光桃木剑”。

卖家说这剑能辟邪,她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的,现在却觉得,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沈星若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五十八分。闭馆已经超过半小时,博物馆的大门应该已经锁死了,

但她查过,馆里有个消防通道,在东侧后门,晚上通常只挂着个简易的挂锁,很容易打开。

“就这么办。”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沿着围墙往东侧后门的方向走去。夜色里,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影中,只留下老槐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第二天晚上九点,

市立博物馆还没闭馆。展厅里还有不少游客,大多是下班后过来的年轻人,

拿着手机对着展品拍照。沈星若混在人群里,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

遮住了大半张脸。她手里拿着一本导览册,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展厅入口的方向。

刚才她在一楼大厅的公告栏上看到了排班表,楚渊今晚值夜班,十点闭馆后,他会准时到岗。

“还有一个小时。”沈星若低头看了眼手表,指尖在导览册上划过B区战国展厅的位置。

她已经把博物馆的地形摸熟了,消防通道的位置、监控的死角、各个展区的出口,

都记在了心里。她的背包里,除了昨晚带的东西,

还多了一个小巧的撬锁工具——是她早上特意去五金店买的,老板问她用来看什么,

她只说是开自己家的旧箱子。十点整,闭馆的**准时响起。广播里传来温柔的提示音,

提醒游客有序离场。沈星若跟着人流往出口走,走到一楼洗手间附近时,趁工作人员不注意,

猛地拐进了女洗手间,躲进了最里面的隔间。她把隔间的门反锁,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穿上,又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做完这一切,

她靠在隔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整个洗手间彻底安静下来。

沈星若屏住呼吸,等了大概十分钟,确定外面没人了,才轻轻推开隔间的门。

洗手间里的灯还亮着,冷白色的灯光照在瓷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她踮着脚,

走到洗手池前,透过镜子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应该没人能认出她。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走廊里的灯已经灭了,

只有应急灯亮着,泛着淡淡的绿光。整个博物馆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远处中央空调发出的轻微嗡鸣。“B区,B区……”沈星若在心里默念,

沿着走廊往B区战国展厅的方向走。她的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同时警惕地看着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她记得,这段走廊的监控,有一个是坏的,

上周她来踩点时特意确认过。走到B区展厅门口,沈星若停下脚步。展厅的门是玻璃的,

虚掩着,应该是楚渊巡查时没关紧。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展厅里和昨晚一样,只有应急灯亮着,冷光落在青铜文物上,透着一股森然的气息。

沈星若拿出微型夜视仪戴上,视线瞬间清晰了许多。她直奔3号展柜——那里放着那枚古玉,

是昨晚灵异事件的核心。3号展柜就在展区最里面,和昨晚一样,

里面的古玉静静地躺在丝绒衬布上,泛着青绿色的光。沈星若走到展柜前,

拿出录音笔按下开关,又举起手机,对着古玉开始拍照。“就是这枚玉……”她喃喃自语,

眼睛紧紧盯着古玉上的云雷纹,“昨晚那个将军,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就在这时,

她突然觉得指尖一凉。不是空气的冷,是一种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手臂上爬。

沈星若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展柜的玻璃——玻璃的内壁上,

不知何时结满了血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活的,正慢慢蠕动着,组成一幅扭曲的地图,

最后汇聚在古玉的位置,形成一个诡异的符号。“这……这是什么?

”沈星若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就在这时,

头顶的灯管突然“噼啪”一声炸响,玻璃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星若吓得尖叫一声,转身想跑,却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

正贴在她的后颈上。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3号展柜。展柜里的古玉正在剧烈震动,

玉身上的云雷纹发出暗红色的光,隐约有低语声从玉里传出来,断断续续,

却能听清几个字:“……血祭……启封印……活人阳气……”沈星若的腿开始发软,她想跑,

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的目光落在背包上,

那里放着那把桃木剑——她现在只想把剑拿出来,哪怕知道可能没什么用。就在这时,

展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很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沈星若的心跳上。她猛地抬头,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楚渊。他还是穿着那件藏青色的保安制服,

肩上挂着青铜铃铛,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盒饭,像是刚从外面买完饭回来,顺路巡查到这里。

楚渊的目光扫过3号展柜,又落在沈星若身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劝离一个走错路的游客:“离开,现在。”沈星若愣了一下,

随即涌上一股莫名的勇气。她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双手握着,指向楚渊,

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却带着一丝执拗:“你到底是谁?昨晚那个鬼,是不是你控制的?

你把话说清楚,我就走!”楚渊没理会她手里的桃木剑,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转身走向3号展柜,从袖口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符——符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轻轻把符纸贴在展柜的玻璃上。“滋——”符纸刚贴上,

就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然后瞬间燃烧成灰。随着符纸燃烧,

展柜玻璃上的血色纹路开始消退,古玉的震动也渐渐停止,最后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青绿色的光。楚渊转过身,看向沈星若,

目光像冰一样冷:“你打破了我的第一条规矩——不准触碰展品区域。”他顿了顿,

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话音刚落,整个展厅的应急灯突然齐亮,

惨白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广播里传来闭馆音乐,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此刻听在沈星若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嘀嘀嘀——”展厅的大门突然发出几声提示音,然后“咔嗒”一声,锁死了。

楚渊看了沈星若一眼,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今晚,你出不去了。

”沈星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握着桃木剑的手开始发抖。她看着楚渊,

又看了看锁死的大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闯了一个天大的祸。而她没有注意到,

在她的鞋跟后面,一缕极淡的黑色雾气,正悄然缠了上来,像一根无形的线,

紧紧地粘在她的裤脚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蠕动着。二:黑雾缠足,

言出法随应急灯的惨白光线里,沈星若攥着桃木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她看着锁死的展厅大门,又转头望向楚渊——对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符纸灰烬,

指尖捻起一点灰末,对着光看了看,像是在检查什么精密仪器,完全没把她的慌乱放在眼里。

“你不能把我关在这!”沈星若的声音带着颤音,却还硬撑着不肯示弱,

“非法拘禁是违法的,我要报警!”楚渊把灰烬吹落在地,直起身时,目光扫过她的鞋跟。

那缕黑色雾气还缠在上面,像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蠕动。他没点破,

只淡淡道:“报警可以。但你要想清楚,警察来了,看到的是‘非法潜入博物馆的记者’,

还是‘被灵体缠上的麻烦’?”沈星若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鞋。什么都没有,

地面干净得能映出应急灯的光。可刚才后颈的寒意还没散,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像块冰贴在皮肤上。“你少吓唬我!”她强装镇定,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展柜玻璃,

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那些都是你的把戏,什么灵体,根本就是假的!

”楚渊没再跟她争辩。他抬手看了眼手表,

十一点十五分——到了该巡查C区民俗展厅的时间。那里的清代纸人偶最近总爱半夜挪位置,

虽然没闯大祸,但也是违规。“待在这里,别乱走。”楚渊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展厅外走。

青铜铃铛在他肩上轻轻晃了晃,没出声,却让缠在沈星若鞋跟的黑雾瞬间缩了缩,

像是怕被发现。沈星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又怕又气。她掏出手机,想报警,

却发现信号栏里只有一格微弱的信号,根本打不出去——显然是被楚渊做了手脚。

“可恶……”她咬着牙,把手机塞回口袋。目光落在3号展柜的古玉上,

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既然走不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再拍点证据。

说不定能拍到古玉显灵的画面,到时候就算楚渊不承认,也有实锤。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展柜前,刚拿出手机,突然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不是楚渊的——那脚步声很轻,还带着点犹豫,像是在害怕什么。沈星若赶紧躲到展柜后面,

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展厅门口。她悄悄探出头,

看见一个穿着保洁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拖把和水桶,正探头探脑地往展厅里看。是赵工。

他是博物馆的夜间保洁,负责半夜清理展区垃圾。今晚他本来该十点半到岗,

却因为家里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来。刚走到B区门口,

就觉得不对劲——平时亮着的廊灯灭了,应急灯的光透着股寒气,而且展厅的门居然没关。

“有人吗?”赵工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很小,“楚哥?你在里面吗?”沈星若心里一紧。

她不知道这个保洁员是谁,也不知道他和楚渊是什么关系。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在这里,

说不定会告诉楚渊,到时候就更麻烦了。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出声时,

走廊另一头传来了楚渊的声音:“赵叔,这边。”赵工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楚渊走过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文件夹。“楚哥,你咋在这?这展厅门咋没关啊,

灯也不对劲……”他一边问,一边往展厅里瞟,正好瞥见躲在展柜后的沈星若的衣角。

赵工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楚哥,里面有人?”楚渊走上前,挡住了赵工的视线,

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是馆里安排的安防测试,她是第三方人员,

来测试我们的应急响应速度。刚才门没关,是故意留的测试项。”赵工接过文件夹,

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张打印的《夜间特殊作业许可单》,上面盖着博物馆的公章,

还有王馆长的签名。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专业术语,但公章和签名是真的,也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赵工松了口气,挠了挠头,“那我先去清理A区,

不打扰你们测试了。”“嗯。”楚渊点头,看着赵工提着水桶离开,才转身走进展厅。

沈星若从展柜后走出来,脸色复杂。她没想到楚渊居然早就准备好了借口,

连公章和签名都有——这个人,到底提前算计好了多少事?“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沈星若问,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楚渊没回答,只走到她面前,

目光再次落在她的鞋跟。那缕黑雾比刚才更浓了些,已经缠到了她的脚踝,正往小腿上爬。

“别再靠近展柜了。”楚渊的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那东西比你想的更危险。

”沈星若刚想反驳,突然觉得脚踝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低头一看,

只见一缕黑色的雾气正从她的裤脚里钻出来,顺着小腿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冰凉刺骨。

“啊!这是什么!”沈星若尖叫起来,伸手想去扯那黑雾,却抓了个空。黑雾像是有生命,

很快就爬到了她的大腿,然后顺着脊椎往上,钻进了她的后颈。

“呃……”沈星若的身体突然僵住,双眼翻白,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

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声音变得浑厚沙哑,不再是之前的女声,

而是带着碎石摩擦的质感——那是将军恶灵的声音。“楚渊!”“沈星若”抬起头,

赤红的目光死死盯着楚渊,“你不过一介看门奴仆,也敢囚我英魂?”她抬手,

模仿着将军握戈的姿势,对着楚渊虚劈过去。一股阴风随着她的动作刮起,

展厅里的应急灯开始疯狂闪烁,3号展柜里的古玉再次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

“明日此时,我要这馆中百灵尽叛!”“沈星若”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

“我要踏碎你所谓的‘规矩’,让这阴地,成为我军的练兵场!”楚渊站在原地,

神色丝毫未变。他看着被附身的沈星若,没有拔出腰间的青铜铃铛,也没有掏符纸,

只是上前一步,直视着她赤红的眼睛。“我说过,你犯了规。”楚渊的声音不高,

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沈星若”的心上。“沈星若”的动作顿了顿,

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怒火取代:“本将没犯规!

这阴地……”“我说你犯了,你就犯了。”楚渊打断她,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字:“退。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冻结了。缠在沈星若身上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沈星若”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黑雾从她的七窍里被逼了出来,在空中凝聚成将军恶灵的形态。

他想逃,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屏障困住,只能在原地挣扎。楚渊再上前一步,

目光冷得像冰:“跪。”这一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将军恶灵的膝盖猛地一软,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青铜铠甲的碎片从他身上脱落,化作黑烟消散。赤红的眼睛里,恐惧彻底取代了怒火。

“不……不可能……”将军恶灵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你到底是谁……”楚渊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抬手,

对着将军恶灵虚抓了一下。恶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整个身形被强行往3号展柜的方向吸去,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古玉里。

古玉轻轻震动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展厅里的应急灯不再闪烁,空气也暖和了些。

沈星若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脸色惨白,浑身是汗,

刚才被附身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回荡——那种身体**控、意识被压制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冷。

楚渊走到她面前,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沈星若犹豫了一下,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稍微清醒了些。“下次再闯,我不拦第三次。

”楚渊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些东西,不是好奇心能扛得住的。

”沈星若抬起头,看着楚渊的脸。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像是刚才镇压恶灵的事,只是随手处理了一件垃圾。她张了张嘴,想问他到底是谁,

想问博物馆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只剩下一种感觉——恐惧。楚渊没再看她,转身往展厅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

侧耳听了听。走廊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纸被风吹动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是C区的纸人偶。刚才镇压将军恶灵时的动静太大,把它们惊动了。

“待在这里,别乱走。”楚渊又叮嘱了一句,然后快步往C区走去。

青铜铃铛在他肩上晃了晃,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像是在提醒那些不安分的灵体:规矩,

不能破。沈星若坐在地上,看着楚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

那里没有任何痕迹,却依旧残留着刺骨的寒意。她掏出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了。

可她没有报警,也没有逃跑的念头。她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能走,只要楚渊不想让她走,

她就走不了。而且,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她想知道,楚渊到底是谁,

这个博物馆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就在这时,她听见走廊里传来赵工的声音,

带着点慌张:“楚哥,C区的纸人……纸人好像动了!”沈星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跟了上去。她想看看,

楚渊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灵异事件”的,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走廊里的应急灯泛着绿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跟在楚渊身后,

远远地看着他走进C区展厅。很快,里面传来了楚渊的声音,依旧平淡,

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咸丰三年入馆,纸人双偶,不得离柜三寸。”话音落下,

展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吱”声,然后就恢复了平静。沈星若站在走廊口,浑身冰凉。

她终于明白,楚渊不是在“处理”灵异事件,他是在“管理”它们。就像一个典狱长,

管理着一群不安分的囚犯。而自己,就是那个不小心闯入监狱的外人,

随时可能被这些“囚犯”撕碎。她攥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指节泛白。

心里第一次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自己不该来这里。或许,楚渊的规矩,真的是在保护她。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是个记者,追求真相是她的本能。就算再危险,

她也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星若深吸一口气,悄悄退回B区展厅,

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她知道,今晚还没结束,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她去发现。而楚渊,

这个神秘的夜班保安,也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夜色渐深,博物馆里静得可怕。

只有应急灯的光,在空旷的展厅里摇曳。三:警灯破夜,残符藏谋凌晨一点的市立博物馆,

应急灯的绿光在走廊地面拖出长长的影。沈星若缩在B区展厅的立柱后,

指尖还残留着被黑雾缠过的冰凉——刚才楚渊镇压将军恶灵时的场景,

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子里,尤其是那句“跪”落下时,空气里绷裂的威压,

让她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最后停在博物馆正门。红蓝交替的警灯透过玻璃门照进来,

在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打破了深夜的死寂。沈星若心里一紧——是警察?

谁报的警?她悄悄探出头,看见楚渊从C区展厅走出来,肩上的青铜铃铛依旧纹丝不动。

他站在走廊口,看着大厅方向,脸上没任何表情,仿佛来的不是警察,只是晚归的游客。

“楚哥!不好了!”赵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没拧干的拖把,“警察来了!

说是接到举报,有人非法拘禁!”楚渊“嗯”了一声,抬脚往大厅走。赵工跟在后面,

急得满头汗:“举报的人说……说有个女记者被你关在馆里,还搞什么精神控制!这咋办啊?

警察要进来查监控,还要带你来问话!

”沈星若的心沉了下去——举报的人肯定是自己之前联系过的同行!她上周为了挖线索,

跟一个跑社会新闻的记者提过要潜入博物馆,对方当时劝她别冒险,没想到居然偷偷报了警。

她赶紧从立柱后出来,想去找楚渊解释,却听见大厅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周队,

她之前查博物馆资料时见过照片,辖区派出所的巡警队长,出了名的铁面,

最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楚渊是吧?”周队的声音带着威严,“有人举报你非法拘禁,

还有人证提供了视频片段,说有个女记者被困在你这馆里。现在请你配合,

打开所有展厅的门,我们要搜查,还要看监控录像。”沈星若躲在走廊拐角,

看见楚渊站在周队面前,手里拿着那个旧文件夹,

里面应该是之前给赵工看过的《夜间特殊作业许可单》。“周队,”楚渊的声音很稳,

“她是馆里聘请的第三方安防测试人员,手续齐全,不是非法拘禁。

监控录像部分涉及展馆安防机密,需要王馆长授权才能调看。”“安防测试?”周队皱起眉,

接过文件夹翻了翻,“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而且有人提供的视频里,这姑娘是偷偷潜进来的,

根本不是什么测试人员!”他把手机递到楚渊面前,

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视频——正是沈星若昨晚躲在槐树下**的画面,虽然看不清人脸,

但能看到她翻围墙的动作。楚渊扫了眼视频,没辩解,只说:“王馆长现在在馆里,

他可以证明。您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办公室找他。”周队脸色一沉:“少跟我来这套!

我现在怀疑你伪造文件,立刻打开B区和C区的门,否则我就强制破门!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也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赵工吓得脸都白了,

想劝又不敢开口。楚渊没再说话,转身往B区走:“跟我来。”周队冷哼一声,

带着警察跟上去。沈星若心里慌得厉害,她知道楚渊能对付灵体,可面对警察的强制搜查,

他还能像之前那样轻松解决吗?她悄悄跟在后面,想找机会跟周队解释,

却又怕暴露自己潜入的事——非法闯入博物馆,轻则罚款,重则拘留,她可不想栽在这里。

走到B区展厅门口,楚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周队:“里面正在进行灵……安防设备调试,

可能会有异常,您确定要进?”“少故弄玄虚!”周队推开楚渊,率先走进展厅。

两个警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在展柜上扫来扫去。“人呢?举报说人被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