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雷先生心病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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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与狼共舞洛欣签下雷轩然的诊疗协议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秋风卷着打旋。

她指尖划过协议末尾那行凌厉的签名,墨色仿佛带着冰碴,冷得人指尖发麻。

助理小陈抱着病历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洛医生,真要接啊?

这雷先生的传闻……”洛欣抬眸,镜片后的目光清透冷静。二十六岁的心理学博士,

在创伤后应激障碍领域崭露头角,靠的从不是畏缩。

“传闻是说他三年前逼退了七位资深心理咨询师,

还是说他上个月把试图**的狗仔打断了腿?”小陈缩了缩脖子:“都……都有。

”“传闻还说他掌控着本市三成的物流链,身家过百亿。”洛欣合上协议,

指尖在封面上轻轻叩击,“而我们诊所需要这笔钱,来维持创伤儿童援助项目的运转。

”她起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桌角的绿植,几片新生的嫩叶颤了颤。“去准备诊疗室,

按他的要求,冷色调,极简风,不要任何可能引发联想的装饰。”下午三点整,

雷轩然的车停在诊所门口。黑色宾利慕尚,车牌号是连号的六个八,

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保镖先下车扫视四周,确认无误后,后车门才被拉开。

男人下车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深灰色手工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

身形挺拔如松,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他的五官深刻得像刀刻,眉骨高挺,

鼻梁笔直,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深邃,像寒潭,望不见底,扫过之处,连风都似要冻住。

洛欣站在诊所门口,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她知道这是一场博弈,

对方是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猎手,而她,是那个敢在虎口拔牙的医生。“雷先生。”她伸出手,

指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雷轩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

从微卷的长发到白大褂领口露出的纤细锁骨,最后落在她平静的眼眸上。他没有握手,

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却裹着冰粒:“洛医生。”诊疗室大得惊人,

是雷轩然的人提前改造过的。整面墙的落地窗被换成了单向玻璃,阳光被过滤成冷白的色调,

落在浅灰色的地毯上,连一丝暖意都无。洛欣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陷进真皮座椅里的男人。

他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张力,仿佛随时会扑过来的猛兽。“雷先生的主诉是失眠,

伴有间歇性情绪失控?”洛欣翻开病历本,钢笔在纸上悬停。雷轩然没有回答,

反而反问:“洛医生相信自己能治好我?”“我相信科学的诊疗流程,

也相信来访者的配合度。”洛欣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心理治疗不是单方面的拯救,

是医患双方的协作。”“协作?”雷轩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洛医生可知,

前几任‘协作’对象,最短的只撑了三次诊疗?”“我不是她们。”洛欣语气平稳,

“每个人的治疗方案都是个性化的,就像雷先生您,与我过往接触的任何案例都不同。

”她刻意加重了“不同”二字,观察着他的微表情。果然,男人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第一个诊疗小时,就在这样的拉锯中度过。洛欣尝试引导他谈论童年,

他用商业谈判的话术岔开;她拿出罗夏墨迹测验,

他说那些图案像他上个月收购的公司logo;她试图分析他的梦境,他说自己从不做梦,

只失眠。“洛医生,”结束前,雷轩然忽然开口,身体微微前倾,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洛欣静待下文。

“因为你的眼睛。”他缓缓道,“看起来很干净,像……没被污染过的药瓶。

”洛欣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这不是夸赞,是审视,是将她物化的宣告。“雷先生,

我是心理医生,不是药。”“很快就是了。”雷轩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天同一时间,我希望看到你的治疗方案。记住,我没耐心等。”他转身离开时,

风衣下摆带起一阵风,裹挟着淡淡的雪松香,冷得像冬夜的霜。洛欣坐在原地,

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街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看着病历本上几乎空白的页面,

指尖划过“雷轩然”三个字,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签下的,

确实是一份与狼共舞的契约!第2章试探的边界第二天的诊疗方案,洛欣准备了整整一夜。

她避开了常规的认知行为疗法框架,设计了一套以“场景重构”为核心的方案,

试图绕过雷轩然的心理防御。但她没等来雷轩然的正面回应。下午三点,他没来诊所,

而是让保镖送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套顶级的手术刀,刀刃锋利,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附了一张纸条,字迹与协议上的签名如出一辙:“听说洛医生擅长‘解剖’人心,

或许这些工具更趁手。”洛欣将手术刀放回盒子,面无表情地对保镖说:“请转告雷先生,

我的工具是谈话和共情,不是这些。另外,诊疗时间已过,今天的费用照收。

”保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傍晚,洛欣刚结束一个儿童创伤咨询,

手机就响了。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雷氏集团总部。“洛医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我睡不着。

”洛欣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雷先生,我们的诊疗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四点。

如果您有紧急情况,可以……”“我现在就需要治疗。”他打断她,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在你诊所楼下。”洛欣走到窗边,

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宾利停在路边。雷轩然坐在后座,侧脸对着她的方向,

路灯的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她叹了口气。这是试探,是他惯用的掌控手段,

试图打破她的职业边界。“雷先生,心理咨询需要在专业的环境中进行。

”洛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得像隔着一层冰,“如果您坚持,我可以现在下去,

但这属于额外咨询,费用是常规的三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一声低笑:“洛医生倒是坦诚。上来吧。”洛欣带了录音笔和紧急呼叫器,

这是她的职业习惯。拉开车门,雪松香扑面而来,比昨天更浓,混合着淡淡的威士忌味。

车内光线昏暗,雷轩然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头微蹙,像是真的很痛苦。

“我又梦见那个悬崖了。”“嗯。”洛欣应了一声,没有追问,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后面有东西在追,跑得越快,悬崖离得越近。”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洛医生,你说那东西是什么?

”洛欣没有落入他的陷阱:“梦是潜意识的表达,需要您自己去感受。”“我感受不到。

”他忽然倾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能闻到他呼吸里的酒气,“但我知道,

只要抓住你,就不用跑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洛欣的心跳漏了一拍,但理智让她迅速后退,后背抵住车门。“雷先生,请注意您的行为。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您无法遵守咨询伦理,我将终止我们的合作。

”雷轩然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缓缓坐直身体,重新靠回椅背上,

恢复了那副慵懒而危险的姿态。“只是个假设。洛医生这么紧张?”“我是在维护咨询边界。

”洛欣打开车门,“雷先生,今天的额外咨询到此结束,费用会让助理发给您。另外,

建议您少饮酒,对睡眠没有好处。”她下车时,听到雷轩然在身后说:“洛欣,你跑不掉的。

”那声音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带着阴冷的气息。回到公寓,洛欣泡了杯热牛奶,

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她点开电脑里关于雷轩然的资料文件夹,

里面除了公开的商业报道,还有她托人查到的零碎信息——童年时父母忙于商业斗争,

他被寄养在乡下外婆家,十岁时外婆去世,回到父母身边却始终像个外人,十五岁那年,

雷家遭遇重大危机,父母互相指责,最终离婚。这些碎片化的经历,

拼凑出一个缺爱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轮廓。但这不足以解释他现在的偏执和控制欲。

她总觉得,雷轩然接近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专业能力。那个关于“药瓶”的比喻,

还有他眼神里偶尔闪过的复杂情绪,都在暗示着什么。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洛欣犹豫了一下,接起。“洛医生,”这次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把我推进了冰水里,好冷。”洛欣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这是典型的创伤闪回症状,不像是装的。“雷先生,你现在在哪里?感觉怎么样?

”“在你公寓楼下。”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的疲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的狡黠,

“洛医生,你果然关心我。”洛欣猛地挂了电话,胸口一阵发闷。她被耍了。这个男人,

用脆弱做诱饵,不断试探她的底线,蚕食她的边界。他像个高明的猎手,懂得什么时候收网,

什么时候放饵,让她在专业伦理和医者本能之间反复挣扎。她走到窗边,

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依然停在楼下,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在夜色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洛欣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房间的灯。她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

不能输……第3章失控的边缘雷轩然的“骚扰”像一场无孔不入的细雨,

起初只是沾湿衣角,渐渐地便浸透了洛欣的生活。周三下午,

洛欣正在给一个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女孩做暴露疗法训练,

助理小陈抱着一大束白玫瑰闯了进来,脸色发白地递过卡片。洛欣展开一看,

字迹凌厉如刀:“希望你的病人也能像这花一样‘纯净’——别让无关人等脏了你的诊室。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缩到沙发角落,原本有所松动的防御机制瞬间紧闭。

洛欣捏着卡片的指节泛白,只能先安抚好女孩,

再让小陈把花扔进垃圾桶——那束开得正盛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像极了某些精心包装的恶意。更过分的是周五傍晚,

洛欣像往常一样去家附近的咖啡馆改论文。刚坐下没十分钟,

服务生就毕恭毕敬地过来说:“洛**,我们老板说今晚全场由雷先生包了,

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她抬头望去,对面写字楼顶层的落地窗前,

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看着她,像盯着笼中鸟的饲主。洛欣抓起电脑包就走,

身后的咖啡馆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咖啡机空转的嗡鸣。最让她心惊的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欣欣,楼下邻居说有个姓雷的先生送了台**椅过来,说是慈善捐赠,

可这玩意儿一看就不便宜……”洛欣握着手机冲到窗边,

果然看到雷轩然的保镖正从车上搬东西,忙不迭地让母亲原封不动退回去。挂了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无力感——这个男人正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一点点蚕食她的生活边界。

第三次诊疗时,洛欣将一份打印好的《心理咨询伦理规范》推到雷轩然面前,

纸页边缘被她捏出了褶皱。“雷先生,这已经超出了咨询关系的范畴。”她的声音很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您继续这样,我只能申请督导介入,或者终止咨询。

”雷轩然扫了一眼文件上的黑体字,像在看什么荒诞的笑话。他嗤笑一声,身体前倾,

双肘撑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十指交叉形成一个三角形,那是心理学上典型的权力姿态。

“洛医生,你在跟我讲规则?”“是的。”洛欣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心理咨询有严格的伦理边界,这不仅是对来访者的保护,也是对咨询师的保护。

”“我不需要保护。”他的视线像两道激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我只需要你。”那目光太过灼热,像要穿透皮肤直抵骨髓,洛欣下意识地别开视线,

看向桌角的绿植。“雷先生,您的这种情感投射,

可能源于您童年时期未被满足的依恋需求……”“别跟我提那些狗屁理论!

”雷轩然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桌上的玻璃杯都震得轻颤。

他的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的困兽,“我不是你的研究样本!

”洛欣没有被他的暴怒吓到。

多年的临床经验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那愤怒更像是一层伪装,

底下藏着的是被看穿的窘迫。“我知道您不是样本。”她的声音放柔了些,

像春风拂过结冰的湖面,“我是说,您现在对我产生的强烈关注,可能是一种情感转移。

您把对安全和稳定的渴望,投射到了我身上。”雷轩然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如骨,

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手,指腹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像卸下盔甲的战士露出了软肋:“如果……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呢?”洛欣看着他。

这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眉眼间竟染上了几分落寞,像个迷路的孩子。

医者的本能让她心头一软,想要靠近,

想要治愈;可理智又在耳边警钟长鸣——这可能是他的又一个陷阱,用脆弱作饵,

诱她踏入更深的泥沼。“我们可以说话。”洛欣最终还是选择了坚守边界,

指尖轻轻敲击着那份伦理规范,“但要在咨询时间内,用专业的方式。雷先生,

您需要学会信任规则,就像信任我一样。”那天的诊疗结束后,雷轩然没有再做过分的事,

只是变得更加沉默。他会在咨询时盯着洛欣看很久,不说话,目光深邃得像古井,

仿佛要用视线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里。洛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却也从那沉默里读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在克制,在试探,

在努力理解她口中的“规则”。洛欣则利用这段时间,更加深入地研究他的案例。

她翻遍了他过往的诊疗记录,对比了每次情绪波动的数据曲线,像侦探般寻找着蛛丝马迹。

规律渐渐清晰:每个月的15号,他的失眠量表得分总会飙升,

那是雷家当年宣布破产的日子;提到“背叛”“欺骗”等词汇时,他的血压和心率会骤升,

皮肤电反应剧烈波动;甚至有一次,诊所前台摆了盆蓝色鸢尾花,

他路过时下意识地皱紧了眉,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后来她才知道,

那是他外婆生前最爱的花,外婆去世那天,他手里就攥着一束蔫了的蓝鸢尾。

这些细节像散落的拼图,在洛欣脑海里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让她越来越接近那个被仇恨和恐惧包裹的、真实的雷轩然。直到一周后,

洛欣接到了合作方王姐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带着哭腔:“洛医生,不好了!

我们的场地突然被收回了,说是业主临时毁约,还说……还说除非你亲自去跟他们老板谈,

不然这周末就让孩子们搬走!”洛欣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冰。“业主是谁?

”“好像是……雷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叫什么‘恒通置业’。”挂了电话,

洛欣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指尖冰凉。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深吸一口气,

她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洛医生,想我了?

”雷轩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听起来心情很好。

“项目场地是你做的手脚?”洛欣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透着寒气。

电话那头的笑声顿了顿,随即传来他漫不经心的声音,

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想请洛医生吃个饭,谈一谈场地的事。你总说没时间,

我只能用点‘特别’的方式。”“雷轩然!”洛欣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胸口剧烈起伏着,“那是几十个孩子的安身之所!他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家暴受害者,

你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他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像寒冬骤然降临,

“晚上七点,云顶餐厅,我等你。你来,场地的事好说;你不来……”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意味,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洛欣不寒而栗。晚上七点,

洛欣准时出现在云顶餐厅。这是全市最高档的旋转餐厅,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车流如织,霓虹闪烁,像打翻了的珠宝盒。雷轩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少了几分诊所里的阴郁,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洛医生,你来了。”他起身,

绅士地拉开对面的椅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衣角。洛欣坐下,将包放在腿上,

没有看菜单,直接开门见山:“场地的事,我希望你立刻恢复原状。”“先吃饭。

”雷轩然将菜单推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页,“这里的鱼子酱是空运来的,

配香槟正好,尝尝。”“我没胃口。”洛欣的声音很冷,目光直视着他,“雷先生,

你用孩子做筹码,不觉得卑劣吗?”雷轩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收回手,

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洛医生,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是反感你的手段。”洛欣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

“用伤害别人来达到目的,这是病,得治。”“那你治我啊。”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绝望,又藏着几分挑衅,像破釜沉舟的赌徒,“你不是我的药吗?过来,

治好我。”他的手越过餐桌,带着温热的气息,想要去碰她放在桌沿的手。洛欣猛地缩回手,

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的水杯。“哗啦”一声,冰水洒在洁白的桌布上,

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雷轩然,你这样只会把我推得更远。

”洛欣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场地的事,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

就别为难那些孩子。至于我们的咨询关系,到此为止。”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猛地抓住。

雷轩然的力道极大,像铁钳一样箍着她的骨头,疼得洛欣倒抽一口冷气。“不准走!

”他的眼睛红了,里面翻涌着愤怒、恐慌和不甘,像被抛弃的困兽,“你想走?像他们一样,

用完就把我丢掉?”“我不是他们!”洛欣挣扎着,手腕被捏得生疼,“你放手!

”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服务生拿着纸巾快步上前,

却被雷轩然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我不放!”他像个偏执的孩子,

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指腹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仿佛那是他在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洛欣,别离开我,求你……”最后那声“求你”,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洛欣的挣扎瞬间停住了。她看着他泛红的眼眶,

看着他眼底深处那片荒芜的恐惧,像迷路的孩子站在漆黑的森林里,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这个男人,总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自己,用锋利的爪牙保护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习惯了用伤害来掩饰害怕,用掌控来填补不安。他不是不可救药,只是病得太深,

深到忘了该如何正常地表达渴望。“雷轩然,”洛欣的声音放缓了些,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先放手,我们好好谈。”雷轩然盯着她看了很久,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像是在确认她不会骗他,不会像沙子一样从指缝溜走。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缓缓松开手,

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手腕上被捏红的痕迹,那里已经泛起了清晰的红印,像条丑陋的锁链。

“谈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洛欣揉了揉发疼的手腕,重新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谈场地,谈规则,

也谈谈……你为什么这么怕被丢下。”窗外的夜景依旧璀璨,餐厅里的音乐轻柔流淌,

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这是第一次,雷轩然没有用压迫和试探,

洛欣也没有用防御和专业——他们像两个卸下盔甲的战士,

终于要直面彼此最真实的伤口了……第4章冰山下的暗涌手腕上的红痕像道灼热的印记,

洛欣坐下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皮肤。雷轩然的目光跟着她的动作动了动,

喉结轻轻滚动,最终还是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场地的事,明天会恢复。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抱歉。”洛欣有些意外。

她预想过他会继续强硬,会提出更过分的条件,却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松口,甚至道歉。

“谢谢。”她顿了顿,补充道,“用威胁换来的妥协,不会让人真正信服。”雷轩然没接话,

只是招手让服务生重新上了杯水。水晶杯里的冰块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清晰。晚餐在沉默中进行。雷轩然没再提任何要求,

也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偶尔抬眼看看洛欣,目光复杂难辨。

洛欣则在心里快速复盘——他的道歉是真心的吗?还是另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你好像总在分析我。”雷轩然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洛欣抬眸:“我的职业习惯。

”“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病人,会让你觉得安全?”他放下刀叉,

餐巾被叠成整齐的方块放在桌旁,“洛医生,你有没有想过,抛开医生和病人的身份,

我们或许……”“没有。”洛欣干脆地打断他,“雷先生,清晰的边界感对我们双方都好。

”雷轩然的眼神暗了暗,像被遮住的星光。“你就这么怕我?”“我不是怕,是专业。

”洛欣迎上他的视线,“就像你经营公司需要遵守商业规则,我做咨询也需要遵守伦理准则。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果……规则是我定的呢?

”洛欣没再回应。她知道跟他争论这个没有意义,他习惯了掌控一切,

习惯了用权力打破规则。离开餐厅时,雷轩然坚持要送她回去。“就当是为今天的事赔罪。

”他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却没再用强硬的手段。车里的气氛比上次缓和了些。

雷轩然没再提那些暧昧或试探的话,只是偶尔说一两句关于路况的话。雪松香依旧清冷,

却似乎少了些侵略性。快到公寓楼下时,洛欣忽然开口:“雷先生,你十五岁那年,

雷家是不是出过一场财务危机?”雷轩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车差点跑偏。

他侧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查我?”“我只是做了些必要的背景了解,

以便更好地进行治疗。”洛欣语气平静,“据我所知,那场危机几乎让雷家破产,

而最后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是一位姓洛的会计师。”她盯着雷轩然的眼睛,

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瞳孔骤缩,呼吸变沉,手指死死地攥着方向盘,

指节泛白。这些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我父亲。”洛欣缓缓道,

“十年前因病去世了。”雷轩然猛地转过头,重新发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雷轩然!你干什么?”洛欣吓了一跳,伸手去抓安全带。

“闭嘴!”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

车在夜色里疯狂穿梭,闯了好几个红灯,吓得路边的行人纷纷避让。洛欣的心跳得像要炸开,

她知道,自己触碰到了雷轩然最隐秘、最脆弱的地方,

那个地方藏着他所有的偏执和愤怒的根源。不知过了多久,车猛地停在江边。这里偏僻安静,

只有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雷轩然熄了火,却没开灯。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侧脸轮廓,

和微微起伏的胸膛。“你什么都知道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知道他帮过雷家。

”洛欣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我不知道,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

”雷轩然忽然笑了,那笑声在黑暗里听起来有些瘆人。“帮过?洛欣,

你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拿着雷家的钱,做假账,勾结外人,差点让雷家万劫不复!

最后他倒是死了,干干净净,留下烂摊子让我们收拾!”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带着强烈的恨意,像是积压了十几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洛欣愣住了。

她记忆里的父亲,是温和儒雅的,是会在她睡前讲故事的,怎么会是雷轩然口中的样子?

“这不可能。”她下意识地反驳,“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雷轩然猛地转过头,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那你告诉我,他去世前,为什么突然把所有财产都转移了?

为什么连一句遗言都没给你留下?”洛欣被问住了。父亲去世得很突然,急性心梗,

她当时正在国外读博,赶回来时只看到冰冷的墓碑。关于财产,母亲说父亲早就做了安排,

她从未怀疑过。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隐情?“所以你找我,是为了报复?

”洛欣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震惊和困惑,“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雷轩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重新发动车子,调转方向往回开。这次车速很慢,

平稳得不像刚才那辆疯狂的车。“继续我们的咨询。”快到公寓楼下时,他忽然开口,

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洛医生,你不是想治好我吗?那就继续。

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治谁。”他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眼神里有恨,有痛,有不甘,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别想逃。”他说,“你父亲欠雷家的,

我会让你……一点一点还回来。”洛欣推开车门,夜风灌进衣领,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站在路边,看着那辆宾利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棋局的人,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他复仇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在听到他那些充满恨意的话时,她心底涌起的,除了愤怒和委屈,

竟然还有一丝……怜悯?!!第5章真相的碎片雷轩然挂电话时那声决绝的“安好”,

像一根淬了冰的刺,扎进洛欣心里。接下来的几天,那根刺总在夜深人静时隐隐作痛,

让她翻来覆去地盯着天花板,直到晨光爬上窗帘褶皱。她开始疯狂地查阅当年的资料。

父亲的遗物被母亲小心地收在樟木箱里,放在储物间最内侧。洛欣蹲在落满灰尘的箱子前,

指尖抚过箱盖上那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她小时候学步时,推着箱子玩磨出的印子。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几本牛皮封面的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一沓用红绳捆着的旧照片,

边缘卷了角;还有一个核桃木的小盒子,黄铜锁扣已经氧化成青绿色,

锁眼里积着细细的灰尘。洛欣先翻开了日记。父亲的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

每天的记录都简洁明了:“今日审计雷氏流水,发现三处异常”“与老雷喝茶,

谈及项目风险”“欣欣今日说要学钢琴,周末带她去琴行”。

字里行间满是工作的严谨和对家人的温情,找不到半点“做假账”的痕迹。

她一张张翻看照片。有父亲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有她小时候骑在父亲肩头的笑脸,

还有几张父亲和同事的合影——其中一张里,年轻的父亲站在雷氏总部大楼前,

身边站着同样年轻的雷父,两人手里都举着酒杯,笑得坦荡。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雷氏项目庆功,1999年秋”。

洛欣的指尖停在照片上雷父的脸上。那时的他还没有后来的阴鸷,眉眼间带着商人的精明,

却也藏着几分真诚。她实在无法将这张脸,和那个设计陷害父亲的人联系在一起。最后,

她拿起那个上了锁的木盒子。盒子沉甸甸的,摇一摇,能听到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洛欣找了根细铁丝,蹲在地上捣鼓了半天,锁扣“咔哒”一声弹开时,

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掀开绒布,

一沓泛黄的文件和一张折叠的字条露了出来。文件是当年雷家财务危机的原始凭证,

上面有父亲清秀的签名,还有一些用红笔标注的潦草计算痕迹,数字旁边画着好几个问号。

而那张字条,是父亲写给她的。纸是医院的处方笺,字迹因为手抖而显得歪歪扭扭,

有些笔画甚至洇开了墨痕:“欣欣,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了。有些事,

爸爸必须去做,哪怕会身败名裂。雷家的事,是个圈套,对方手眼通天,

爸爸查到了一些线索,却也被他们盯上了。别恨爸爸,爸爸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

也别查下去,他们太狠,爸爸怕你出事。好好照顾妈妈,好好生活,考个好大学,

做个医生或者老师,平平安安就好。爸爸永远爱你。”洛欣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指尖抖得厉害,纸角被捏出深深的褶皱。圈套?被人盯上?父亲的死,难道真的不是意外?

她忽然想起雷轩然在电话里说的话——“他去世前,为什么突然把所有财产都转移了?

”洛欣猛地站起身,冲进书房翻找母亲保管的财产证明。果然,父亲去世前一周,

将名下的房子、存款全部转到了母亲名下,甚至连他收藏多年的几幅字画,

都低价**给了朋友。当时母亲只说“你爸心思细,怕我以后吃苦”,现在想来,

那分明是在紧急转移财产,像是在躲避什么。他在保护什么?或者说,在躲避什么?

无数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勒得洛欣喘不过气。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不能再把雷轩然当作普通的来访者了。他不仅是她的病人,

更是与父亲的死亡、与那段被尘封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下一次诊疗日,

洛欣提前半小时到了诊所。她将那沓文件按时间顺序整理好,放在诊疗室的茶几上,

又把父亲的字条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白大褂口袋里。三点整,雷轩然准时出现。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几天没睡好。

他走进诊疗室时,脚步有些沉,不像往常那样带着压迫感,倒像是背负着什么重物。

“雷先生,请坐。”洛欣的声音很平静,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郑重。雷轩然在沙发上坐下,

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文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今天不做沙盘?”“我们先聊聊别的。

”洛欣将文件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关于当年雷家财务危机的原始凭证。

”雷轩然的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份文件的签名上,瞳孔微微收缩。他拿起文件,一页页翻看,

动作很慢,指尖划过那些红笔标注的问号时,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文件里有银行流水、有项目合同、有他父亲签字的审批单,

每一份都能清晰地看出第三方公司做手脚的痕迹——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

收款方账户明显是个私人账户,却被标注成“海外投资款”;有一份采购合同,

单价被篡改过,小数点后移了一位,总价凭空多了十倍。洛欣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脸色越来越沉,像是有墨汁在皮肤下慢慢晕开。“你说他做假账,

勾结外人。”等他看完最后一页,洛欣才缓缓开口,“但这些文件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反而能看出,当年有第三方公司在暗中操作,制造了雷家的财务漏洞。”雷轩然将文件合上,

推回给她,动作有些僵硬。“这说明不了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带着刻意压制的冷硬,“也许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假证据,用来迷惑后人。”“假证据?

”洛欣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字条,放在文件上,“那这个呢?我父亲的遗言,

他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雷轩然的目光落在字条上,像被磁石吸住了。

他盯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看了很久,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指节泛白。“遗言?”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咀嚼什么苦涩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