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之死局我回来了。回到这个散发着铁锈和霉味的废弃工厂,
回到被命运残忍撕碎的前一秒。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嘴里塞着破布,
那股子机油混合着灰尘的味道直冲脑门,呛得我几乎要呕出来。眼前是三个面目狰狞的绑匪,
他们脸上挂着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令人作呕的笑容。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不是因为害怕绑匪,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来自我丈夫周凛的判决。
那个我用尽整个青春去爱,却为了他的白月光,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
剧烈的恐惧和恨意让我眼前发花,但这一次,有些东西不同了。我看到了。
就在那个叼着烟、脸上带疤的绑匪头子头顶,悬浮着一串猩红色的数字。
00:00:595857……数字在跳动,像死神的秒表,无声地倒数。
我猛地眨眼,以为是幻觉。视线转向旁边那个矮胖的绑匪,
他头顶同样有:00:02:13。就连靠在门口把风那个瘦高个,
头顶也顶着00:05:47。这是……什么?我重生了,还带了这种诡异的能力?
我能看见死亡倒计时?“老大,时间差不多了,给那姓周的打电话吧?”矮胖子搓着手,
谄媚地对刀疤脸说。刀疤脸吐掉烟蒂,狞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凛的电话,并按下了免提。
“嘟…嘟…”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上辈子,就是这通电话,
彻底碾碎了我对周凛所有的幻想和爱意。电话通了。
周凛那把冰冷、带着不耐烦的嗓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
在这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说。”刀疤脸嘿嘿一笑:“周总,你老婆在我们手上。
准备一千万,现金,旧钞,不连号。给你两个小时……”“一千万?”周凛打断他,
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点嘲讽,“她值吗?”我的心像被瞬间冻住,然后砸在地上,
碎成冰碴。即使经历过一次,亲耳再听一遍,依旧是凌迟般的痛。【苏冉,你听见了吗?
这就是你爱了十年的男人。】我在心里对自己冷笑。刀疤脸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
愣了一下:“周凛!**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们马上撕票!”“随便你们处置。
”周凛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钱,我一分不会给。
这种为了吸引我注意力的拙劣把戏,我没空奉陪。”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忙音像最后的丧钟。刀疤脸气得脸色铁青,
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废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猛地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老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让你男人后悔一辈子!”他举着刀,朝我冲过来。我闭上眼,等待着和上辈子一样的,
利刃刺入身体的剧痛。死亡,我并不陌生。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周凛,如有来生,
我愿你永坠地狱。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听到了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
还有一声短促的、被掐断在喉咙里的惊叫。我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情形让我彻底愣住了。
刀疤脸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血正汩汩地往外冒。而他头顶那猩红的数字,已然归零,然后像烟尘一样消散了。在他旁边,
站着那个一直沉默地靠在角落,用鸭舌帽压得很低的年轻绑匪。
他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手臂微微颤抖着。是他?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一出!
这个年轻绑匪,在我之前的记忆里,只是个模糊的背景板,在周凛挂断电话后,
他就跟着另外两人一起离开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等死。
2血色倒计时工厂里死一般的寂静。矮胖子和瘦高个都吓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大,
又看看手持凶器的年轻绑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野……野哥……你,你干什么?
!”矮胖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形。被叫做“阿野”的年轻绑匪抬起头,
鸭舌帽下露出一张异常年轻,甚至带着几分青涩的脸,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
但他此刻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冰冷又坚定。“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地上老大的尸体,
又看看阿野手里滴血的刀,脸上闪过恐惧。他们只是求财,没想过要弄出人命,
更没想过会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妈的,疯子!”瘦高个骂了一句,拉了一把矮胖子,
两人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工厂大门,脚步声迅速远去。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阿野,
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阿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平复颤抖的手臂。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用匕首割断了我手腕和脚踝上的绳子。他的动作很快,甚至有些粗暴,但避开了我的皮肤。
“能走吗?”他问,声音压得很低。我试着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点了点头。
巨大的震惊和劫后余生的茫然让我说不出话。他拉起我的胳膊,力道很大,
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带着我往工厂深处走。“跟我来。”我被动地跟着他,大脑一片混乱。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人救我?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他认识我?
我们穿过堆满废弃机器的车间,从一扇几乎被锈蚀透了的后门钻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远处,
停着一辆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面包车。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
然后自己快步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嘶吼,
车子颠簸着驶上了坑洼不平的土路。直到工厂那庞大的黑色轮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
我才稍微找回了一点真实感。我还活着。我真的,从那个必死的局里逃出来了。
不是因为周凛,而是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绑匪。我转过头,
看着他那张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他开车的姿势很僵硬,
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为什么救我?”他沉默了几秒,目光依旧紧盯着前方崎岖的路。
然后,他微微偏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紧张,有后怕,
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沉重。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姐姐,
你相信吗?”他说,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死寂的心湖,“我绑你,是为了救你。
”我瞳孔猛地一缩。他继续道,每个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因为我能看见。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在今天,被那个叫周凛的男人,亲手推向死亡。
”3致命电话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开。他……他说什么?他能看见?
和我一样?!不,不一样!我是重生后才看到的,
而他……更让我浑身血液几乎逆流的是,他提到了周凛的名字!他不仅知道周凛,
他甚至知道周凛会害死我!上辈子,周凛确实是在电话里默认了我的死亡,某种意义上,
就是他亲手推了我一把。这个叫阿野的年轻绑匪,他到底是谁?!上辈子的记忆里,
绝对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我,让我一时失语,只能死死地盯着他。
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重新专注于开车。
破面包车在沉默中行驶,离开了荒芜的郊区,驶入了城市的边缘。
窗外的景色逐渐被低矮的、灯火通明的自建楼和各式各样的小店铺取代。
嘈杂的人声、车流声透过并不隔音的车窗传进来,让我有了一种重回人间的恍惚感。
车子最终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招牌上的字都缺笔少划的“悦来旅馆”前停下。
环境很嘈杂,旁边就是一家喧闹的烧烤摊,空气里弥漫着油烟和孜然的味道。
“今晚先住这里。”阿野熄了火,声音带着疲惫,“这里不用登记身份证,比较……安全。
”我点了点头,没有异议。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暴露行踪。他下车,
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脏兮兮的背包,示意我跟他进去。旅馆前台是个打着哈欠的中年女人,
正低着头刷手机短视频。阿野走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付了钱,拿了一把系着塑料牌的钥匙。
“302。”他把钥匙递给我,“你先上去,我……我去买点吃的。”我接过钥匙,
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看着他转身走向旁边小超市的背影,我心情复杂。
这个男孩,救了我,杀了人,现在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无措。302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以及一个狭小的、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独立卫生间。墙壁有些泛黄,
床单看起来倒是干净的。我坐在硬邦邦的床沿上,环顾着这个陌生的、简陋的环境,
感觉像做梦一样。没过多久,阿野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矿泉水、面包和几根火腿肠。“随便吃点吧。”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自己则拉过房间里唯一一把木头椅子,坐在离床稍远的地方,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确实饿了,撕开面包包装,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胃里有了东西,人也感觉踏实了一些。
“你叫阿野?”我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嗯。
田野的野。”“你多大了?”“……十九。”“为什么……做这个?”我斟酌着用词。
他沉默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没钱,辍学了。跟着他们……来钱快。”他顿了顿,
急忙补充道,“但我没想过真的伤害你!
我……我只是想找个机会……”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刺耳的**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吓人。他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就瞬间变了。
他把屏幕转向我。那上面跳动着的来电显示,是两个字——周凛。4悬赏通缉周凛。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瞬间扎进我的眼里,心里。他竟然打电话来了?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他现在应该正陪在他的白月光沈玉身边,对我的“失踪”漠不关心,
甚至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故意给他添堵。直到我的尸体被发现,
他才假惺惺地出来表演一番深情,然后顺理成章地接手我父母留下的遗产,
并和他的白月光双宿双飞。现在,他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一个“绑匪”?
难道是因为绑匪之前汇报说我“逃跑”了,让他觉得丢了面子?阿野看着我,
用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和恶心,点了点头,示意他接,
并打开了手机免提。我倒要听听,这个男人,现在还能说出什么话来。阿野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混混的腔调。电话那头,
立刻传来了周凛那熟悉又令人憎恶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居高临下的、不耐烦的语气,
但似乎……比记忆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人呢?”他单刀直入。“跑……跑了。
”阿野按照之前我们短暂商量过的说辞回答,“我们没看住,她从工厂后门跑了。”“跑了?
”周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疑和怒气,“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听听,
这语气,好像多在乎我似的。我在心里冷笑。“周总,这不能怪我们啊,
谁知道那娘们儿……”阿野试图辩解。“够了!”周凛厉声打断他,“我警告你们,
管好自己的嘴!如果让我在外面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风声,你们知道后果!
”他的威胁**而冰冷,关心的根本不是我的安危,而是他自己的名声和可能带来的麻烦。
“是,是,周总,我们明白……”阿野唯唯诺诺地应着。周凛似乎懒得再多说,
直接挂断了电话。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嫁了的男人。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关心的只有他自己。
“姐姐……”阿野担忧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这种程度的伤害,
比起上辈子他给我的,根本不值一提。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绑匪之前搜走了,
但阿野在带我离开时塞回给了我),电量已经不多了。
我正准备给我唯一的闺蜜于晴晴发个消息报平安,让她别担心(上辈子,
她是唯一为我的死真心痛哭的人),手机屏幕却先一步弹出了一条新闻快讯。标题异常醒目,
像淬了毒的针,直刺我的眼底:【重磅!周氏集团总裁周凛悬赏千万,寻找爱妻下落!
】下面配着一行小字:“据悉,周氏集团总裁夫人苏冉于今日下午疑似遭绑架后失踪,
周总裁心急如焚,已报警并私下悬赏千万征集有效线索,望爱妻早日平安归来。”配图,
是我和周凛的“甜蜜”结婚照。照片上,我依偎在他怀里,笑靥如花,而他搂着我,
嘴角微扬,眼神却是一片我看不懂的深沉。当时只觉得是他性格使然,现在回想,
那里面或许根本没有一丝温度。心急如焚?悬赏千万?多么讽刺!
刚刚才在电话里对绑匪说“她值吗?”“随便你们处置”,
转头就对公众表演起了深情丈夫的角色!这虚伪的嘴脸,让我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姐姐!不能信!”阿野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到他脸色惨白,
眼神里充满了恐慌。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上周凛的照片,
声音都在发颤:“你看!你看他的头顶!”我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手机屏幕。在我的记忆里,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重生后亲眼见到他,周凛的头顶都是空无一物的。但是此刻,
透过这张高清的新闻照片,我竟然清晰地看到——在周凛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方,
悬浮着一串猩红的数字。那不是几分钟、几小时的倒计时。
那数字是:365:00:00:00并且,最后面的秒数正在不断地跳动减少。
365天?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这个数字的格式……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
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念头击中了我——365……这好像……是我的生日,3月65日?不,
一年只有12个月,这是……啊!这是从明天开始算起,整整一年的倒计时?!
5逃亡之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个倒计时,是什么意思?一年之后,周凛会死?
还是……一年之后,我会因为他而死?就像上辈子那样,只不过死亡时间推迟了?
或者……这预示着,在一年之内,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要死?
巨大的恐慌和茫然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能看见别人的死亡时间,
却看不懂这个与我命运紧密纠缠的男人的倒计时。“姐姐?姐姐!”阿野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你看到了吗?那个数字!
你千万不能回去!不能相信他!他会害死你的!一定会的!”他的反应太大了,
大到超出了一个刚刚认识,甚至还是以“绑匪”身份认识的人该有的范畴。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年轻的眼睛里盛满了真实的恐惧和担忧,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阿野,”我定了定神,抓住他冰凉的手腕,让他冷静下来,
“你告诉我,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关于我,关于周凛,关于这个倒计时?”他张了张嘴,
眼神闪烁,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死死地憋住了。他颓然地松开我的肩膀,跌坐回椅子上,
双手**头发里,用力揪着。“我……我不能说太多。”他声音沙哑,带着挣扎,“有些事,
说出来可能就会改变,可能会让结果更糟……我只能告诉你,
我能看见将死之人头顶的倒计时。而我看到你的……就在今天,非常非常短,
短到几乎看不见。如果我不插手,你现在已经死了。”他抬起头,
眼圈泛红:“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所以我……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把你从那个既定的死亡节点上强行带走。
”既定的死亡节点……强行带走……我的心猛地一沉。所以,我的重生,加上阿野的干预,
像蝴蝶效应一样,真的改变了事情的走向?周凛头顶这个新出现的、长达一年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