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十七年,冬。雪粒子砸在天牢冰冷的石壁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像极了当年雁门关外,北狄骑兵踏碎薄冰的声响。沈惊鸿靠在潮湿的墙角,
玄铁打造的镣铐将她的手腕磨得血肉模糊,曾经能开三百石强弓的手,
如今连握紧拳头都要耗尽力气。“姐姐,该上路了。”娇柔的女声从牢门外传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沈惊鸿缓缓抬眼,看到沈清瑶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裙,珠翠环绕,
正被新帝萧景渊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曾经,这两个人一个是她视若亲妹的庶妹,
一个是她舍命辅佐的太子,如今却成了将她推入地狱的刽子手。“为什么?
”沈惊鸿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我沈家世代忠良,
我为大楚征战十年,平定北狄,守护边疆,究竟何罪之有?
”沈清瑶娇笑着挣开萧景渊的怀抱,走到牢门前,用绣帕捂着鼻子,
仿佛嫌弃这里的霉味:“姐姐,你最大的罪,就是太碍眼了。你以为陛下真的信任你吗?
你手握重兵,功高震主,早就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若不是我帮陛下拿到你‘通敌’的证据,
陛下还真不好对你下手呢。”萧景渊站在沈清瑶身后,眼神冰冷:“沈惊鸿,
念在你曾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朕赐你全尸。来人,赐毒酒。
”太监端着毒酒走到沈惊鸿面前,黑漆漆的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沈惊鸿看着那杯毒酒,
又看了看眼前这对璧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在空旷的天牢里回荡:“萧景渊!
沈清瑶!我沈惊鸿就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我沈家三百余口的冤魂,
定会向你们索命!”她夺过毒酒,一饮而尽。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烈火焚烧。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沈清瑶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
听到萧景渊冷漠的声音:“将她的尸体扔去乱葬岗,让野狗分食。”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的胸腔里翻滚。若有来生,她定要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定要让所有背叛她、伤害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将军!将军!您醒醒!
”焦急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轻轻的摇晃。沈惊鸿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军营的行军床上,
身上盖着熟悉的军毯,手腕上没有镣铐,只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将军,您终于醒了!
您昨天在演武场练箭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晕了过去,可把属下们吓坏了。
”副将秦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沈惊鸿看着秦风年轻的脸庞,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军营环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秦风是她最信任的副将,在她被污蔑通敌时,曾试图带兵救她,结果被萧景渊以谋逆罪处死,
尸骨无存。而她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件事,
分明发生在永安十七年——那是她刚从雁门关打仗回来,也是沈清瑶刚被接入将军府的时候!
她……重生了?沈惊鸿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传来,让她确定这不是梦。
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所有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候!“将军,您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风见她神色异样,更加担忧了。沈惊鸿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恨意,接过秦风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嘴里蔓延,
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清醒。“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她放下药碗,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秦风,传我命令,全军**,我要亲自检阅。”秦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
沈惊鸿站起身,走到帐篷门口,看着外面训练有素的士兵,感受着军营里熟悉的气息,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萧景渊,沈清瑶,你们等着,这一世,我沈惊鸿回来了,
欠了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当天下午,沈惊鸿检阅完军队,刚回到帐篷,
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家书。信是她的父亲,当朝太傅沈敬写的,信中说,
沈清瑶已经被接入将军府,让她尽快回京一趟,说是一家人团聚。
沈惊鸿看着信上“一家人团聚”这几个字,冷笑一声。前世,她就是因为接到这封信,
急匆匆地赶回京城,结果刚回到将军府,就被沈清瑶设计,诬陷她对其不敬,
让她在父亲面前失了颜面。也是从那时候起,沈清瑶开始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渐渐地,
父亲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这一世,她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沈惊鸿拿起笔,
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说,边境刚刚平定,军心未稳,她身为镇国将军,不能轻易离开,
让父亲多照拂沈清瑶,等她处理好边境的事情,再回京团聚。写完信,她叫来亲兵,
让他立刻把信送回京城。处理完这件事,沈惊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前世,
萧景渊之所以能顺利登基,除了沈清瑶的帮助,还因为他拉拢了不少朝中大臣,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户部尚书李嵩。李嵩手握财政大权,萧景渊登基后,就是靠李嵩的支持,
才稳定了朝政。而李嵩之所以会支持萧景渊,是因为他的儿子李彬在一次科举考试中作弊,
被当时的主考官揭发,萧景渊出手帮他摆平了这件事,还提拔了李彬。前世,
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直到后来才知道真相。这一世,她必须阻止这件事!
沈惊鸿立刻叫来秦风,让他去查李彬最近的动向。秦风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带来了消息。
原来,李彬最近正在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为了能金榜题名,他偷偷买通了考官,准备作弊。
沈惊鸿听完,眼神一冷。“秦风,你立刻带一队人马,暗中盯着李彬,等到科举考试那天,
把他作弊的证据拿到手。记住,一定要做得隐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秦风领命而去。沈惊鸿则继续在军营里整顿军纪,训练士兵。她知道,想要复仇,
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前世,她虽然手握重兵,
但因为过于信任萧景渊,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一世,
她不仅要牢牢掌握兵权,还要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将来的复仇打下坚实的基础。很快,
科举考试的日子到了。按照沈惊鸿的安排,秦风带着人,在考场外暗中观察。
当李彬偷偷拿出作弊的纸条时,秦风立刻带人冲了进去,当场抓住了李彬,
搜出了作弊的证据。这件事在京城引起了轩然**。李嵩为了救儿子,四处奔走,
想要平息这件事。可就在这时,有人把李嵩多年来贪污受贿的证据,悄悄送到了御史台。
御史台立刻上奏朝廷,弹劾李嵩。萧景渊得知消息后,气得咬牙切齿。
他本来想借着李彬的事,拉拢李嵩,结果没想到,李彬不仅没帮上忙,反而连累了李嵩。
他想出手帮李嵩,可李嵩贪污受贿的证据确凿,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他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偏袒李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嵩被革职查办,李彬被流放边疆。
沈惊鸿在边境得知这个消息后,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知道,
这只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要对付的,就是沈清瑶。前世,
沈清瑶刚进入将军府时,就凭借着柔弱可怜的外表,赢得了父亲和府里下人的同情和喜爱。
她还经常在父亲面前说沈惊鸿的坏话,让父亲对沈惊鸿越来越失望。后来,
她更是设计陷害沈惊鸿,让沈惊鸿失去了父亲的信任,也失去了将军府的继承权。这一世,
沈惊鸿绝不会让沈清瑶得逞。她知道,沈清瑶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所以,
她要做的,就是撕破沈清瑶的伪装,让父亲和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沈惊鸿立刻给父亲写了第二封信,信中说,她听说沈清瑶进入将军府后,
表现得十分乖巧懂事,她很是欣慰。不过,她最近收到一些消息,
说沈清瑶在外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担心她被骗,让父亲多留意一下沈清瑶的行踪,
好好管教她。沈敬收到信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了沈惊鸿的建议,
开始留意沈清瑶的行踪。结果发现,沈清瑶果然经常偷偷跑出将军府,和一些纨绔子弟来往,
而且还收了那些纨绔子弟送的贵重礼物。沈敬得知后,十分生气。
他本来以为沈清瑶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懂事。
他立刻把沈清瑶叫到面前,严厉地训斥了她一顿,还没收了她所有的贵重物品,
限制了她的行动自由。沈清瑶被训斥后,又惊又怒。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留意她的行踪,还知道了她和纨绔子弟来往的事情。她想来想去,
觉得这件事肯定和沈惊鸿有关。于是,她又开始在父亲面前装可怜,说沈惊鸿是因为嫉妒她,
才故意编造谣言陷害她。可这一次,沈敬已经有了防备,根本不信她的话。
反而觉得她不知悔改,更加失望。沈清瑶见父亲不相信自己,心中恨得牙痒痒,
却又无可奈何。沈惊鸿在边境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冷笑。沈清瑶,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更狠的还在后面呢!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永安十八年的春节。按照惯例,沈惊鸿作为镇国将军,必须回京参加春节庆典。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回京的最佳时机。回到京城后,
沈惊鸿先去皇宫参加了皇帝举办的春节宴会。宴会上,她看到了萧景渊和沈清瑶。
萧景渊看到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却还是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和她寒暄。
沈清瑶则躲在萧景渊身后,眼神怨毒地看着她,却不敢和她对视。
沈惊鸿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只是淡淡地应付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会。她知道,
萧景渊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找机会陷害她。所以,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果然,
宴会结束后没过几天,就有人上奏朝廷,说沈惊鸿在边境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奏折中还列举了一些“证据”,比如沈惊鸿在边境私自扩充军队,囤积粮草等。
皇帝看到奏折后,十分震惊,立刻召集大臣们商议。萧景渊在朝堂上煽风点火,
说沈惊鸿功高震主,确实有谋反的嫌疑,建议皇帝立刻下旨,剥夺沈惊鸿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