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五十。

我准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手里端着一杯手磨咖啡，温度刚刚好。

另一只手，揣着那个决定了裴烬命运的U盘。

“进来。”

裴烬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

我推门进去。

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晨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看起来，确实人模狗样。

可惜了，是个畜生。

“裴总，您的咖啡。”

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

他没看咖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口袋里的U盘。

“东西呢？”

我掏出U盘，放在桌上。

“都在里面了，最终版。”

他一把抓过去，像是饿狼看到了肉。

**电脑，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我站在一边，垂着眼帘，安静得像个摆设。

但我眼角的余光，能看见他脸上越来越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看不出任何问题的。

我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我植入的那个“幽灵”，是我大学时研究的一个从未公开过的构想。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已知的病毒或后门。

是我的独创。

是专门为裴烬，量身定做的。

“完美！太完美了！”

裴烬激动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小鸢，你真是我的福星！”

他走过来，想拍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一个微小的动作。

但裴烬的笑容僵了一下。

“怎么了？”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没什么，”我立刻露出一个有些羞涩又疲惫的笑，“昨晚熬得太晚，有点没站稳。”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我是他眼里那个单纯、内向，甚至有点社交恐惧的技术宅。

熬夜写代码，精神恍惚，很正常。

裴烬的疑虑被打消了。

他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嘴脸。

“辛苦了，这个月奖金给你翻倍。”

“谢谢裴总。”

我低着头，乖巧地回答。

“衔尾蛇系统，下周一正式上线。到时候，有你的一份大功劳。”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施舍般的光芒。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心里冷笑。

是啊，不会亏待我。

上辈子，你们给我准备了一间十平米的牢房，和一条发霉的毛毯。

这份“厚礼”，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裴总，那……舒雅**那边……”

我故作迟疑地提起这个名字。

这是我的试探。

果然，裴烬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小雅那边，你不用担心。她只是项目的代言人，核心技术，只有我们俩知道。”

他试图安抚我。

或者说，稳住我这个工具人。

“我明白的。”我点点头，“我只是担心，系统上线后，会有很多技术问题需要对接，我怕我……应付不来那么多大场面。”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社恐的技术人员形象。

这是裴烬最喜欢看到的。

一个有能力，但没野心，好控制的工具。

“这些你都不用管，”他立刻大包大揽，“你只需要在幕后，解决好技术问题就行。台前的事情，有我，有小雅。”

看，他多体贴。

把所有的风光和荣耀，都留给了他和他的白月光。

把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留给了我。

然后在我失去价值后，再一脚踢开。

“好的，裴总。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裴烬叫住我。

我回头。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我。

“这个你拿着，密码六个八。这几天放个假，出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放松一下。”

我看着那张卡。

上辈子，他也给了我一张。

我没要。

我觉得我们是伯乐与千里马，谈钱太俗。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傻了。

我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裴总。”

我特意加重了“裴总”两个字。

像是在提醒自己，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冷冰冰的雇佣关系。

裴烬很满意我的识趣。

他以为，钱，就能收买我的一切。

忠诚，和技术。

走出办公室，我听见他立刻打了个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

“小雅，搞定了。”

“嗯，她没有任何怀疑，放心吧。”

我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工位。

路过茶水间，听见几个同事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下周一我们公司要发布一个新系统，叫什么‘衔尾蛇’，说是能改变整个行业格局。”

“舒雅女神是代言人呢！我看到海报了，美得不像话。”

“真羡慕啊，舒雅**真是人生赢家，有颜有才，还有裴总这样的男朋友。”

“那个宁秘书，不是跟裴总走得挺近的吗？我还以为……”

“嘘，别乱说。她怎么跟舒雅**比？一个整天埋头工作的书呆子而已，裴总最多就是看她技术好，利用一下罢了。”

我端着水杯，从她们身边走过。

她们立刻闭了嘴。

我冲她们笑了笑。

一个温和无害的，书呆子的笑。

她们也尴尬地回以微笑。

没有人知道。

这个她们眼中平平无奇的书呆子，即将亲手导演一场，席卷整个行业的巨大风暴。

而她们羡慕的人生赢家，舒雅**。

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