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周子言迎娶许清瑶那天。心头血做成药引,救了他心上人的命。重生后,
我回到了刚被兄长卖入青楼的那一刻。他抓着我的头发,脸按在冰冷的地面。“许清欢,
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清瑶争,子言哥哥是她的,许家嫡女的位置也是她的!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值多少钱?”周子言,我前世的未婚夫。他丢下一袋金子,
对老鸨说:“这个女人,我买了。”我以为噩梦有了转机,他却对我冷笑。“想让我救你?
许清欢,别做梦了。”“你不是喜欢往上爬吗?我今天就教教你,
什么叫真正的‘取悦’男人。”1后颈剧痛。我被粗暴地从麻袋里拖出来。光线刺眼,
耳边是兄长许清墨不耐烦的声音。“醒了就别装死,起来见过红姨。”我趴在地上,
浑身发冷。不是周府喜堂,不是死前的大雪天。是醉春楼。京城最大的销金窟。我重生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走来,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啧,美人胚子。就是眼神太倔。
”是红姨,醉春楼的老鸨。许清墨立刻堆起笑:“红姨放心,**几天就乖了。
您看这价钱……”“一个黄毛丫头,二十两。”红姨收回扇子,声音尖锐,“许公子,
你当我傻吗?相府嫡女会让你半夜偷出来卖掉?她现在一文不值!”许清墨脸色青白交错,
最终转向我,压低声音:“许清欢,你听见没?都是你害我丢人!”他抬脚要踹,
被红姨拦住。“行了,别打坏了我的货。”她丢出一锭银子,“拿着钱滚。
”许清墨捡起银子,掂了掂,露出笑容。他蹲到我面前,满是恶毒:“妹妹,别怪我。要怪,
就怪你占了清瑶的位置。她说,要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尝的滋味。”他走了。头也不回。
我的亲哥哥。为了一个外人,把我推入火坑。“小美人,”红姨拍我的脸,“给姨笑一个。
”我看着她,不动。“不识抬举?”她脸色一沉,“拉去后院,饿她三天!
”两个粗壮婆子架起我。“吱呀——”后门被推开,一个修长身影逆光而立。“她值多少钱?
”声音清冷。我的身体僵住。这个声音,我到死都记得。周子言。红姨眼睛一亮,
换上谄媚的嘴脸。“哎哟,周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周子言没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俯视着我,眼神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件东西。“一百两。这个女人,我买了。
”婆子们手忙脚乱地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我站起来,活动发麻的手腕,抬头看他。上一世,
我因他而死。我以为,他眼里至少会有一丝愧疚。没有。他脱下外袍丢在我身上,
动作里全是嫌恶。“穿上,别脏了我的眼。”我抓住外袍,指尖冰凉。他拽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想让我救你?许清欢,别做梦了。”他凑到我耳边,
气息冰冷。“你不是喜欢往上爬吗?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取悦’男人。
”2我被周子言拽着,踉跄地穿过污浊的后巷。“周子言,放开我!”我挣扎,声音虚弱。
他猛地停步,回头看我,眼里满是嘲讽。“放开你?回醉春楼继续做皮肉生意?许清欢,
你们许家真有出息。”“是许清墨卖了我!”我咬牙。“有什么区别?”周子言冷笑,
“若不是你平日不知检点,惹清瑶不快,你哥哥会出此下策?”又是许清瑶。
我与周子言自幼有婚约。他是京城所有少女的梦。我曾以为自己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直到许清瑶出现。她是父亲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被接回府时,瘦弱,可怜。所有人都同情她,
包括周子言。我及笄那年,他允诺我一支亲手雕刻的玉簪。我等了一天,
只等到他的小厮说:“公子有要事,来不了。”我失落地回院子,
却看见周子言站在我的海棠树下。他身边,是巧笑嫣然的许清瑶。他手里拿着的,
正是我等了一天的那支玉簪。许清瑶看见我,立刻低下头。“姐姐,别误会。
我……我看簪子好看,子言哥哥才拿给我瞧瞧。”周子言皱眉看我。“清欢,别多想。
清瑶刚回府,没什么首饰,我借她戴几天。”“借?”我气得发抖,“这是我的及笄礼!
”“不过一支簪子,你至于吗?”他不耐烦,“宝儿,清瑶性子软,不像你,我得多费心。
”他叫我“宝儿”,语气却像冰。从那以后,
“清瑶身子弱”、“清瑶受了委屈”、“清瑶不容易”,成了我摆脱不掉的魔咒。“怎么,
不说话了?”周子言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被我说中心事了?许清欢,我真是小看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你连自甘堕落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我看着他英俊又刻薄的脸,突然笑了。“周子言,
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围着你转?”他愣住。“我只觉得你自我感觉太好。
”我甩开他的手,用他的外袍擦掉脸上的灰,“你以为你是谁?”我的话激怒了他。
他脸色铁青,把我推到墙上,双手撑在我两侧。“许清欢,你再说一遍。”“我说,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周子言,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他眼中的怒火像要将我吞噬。
良久,他突然笑了。“好,很好。既然我什么都不是,我就让你看看,
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能对你做什么。”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落下几个字。那几个字,
让我浑身血液冻结。3周子言说:“去给清瑶当洗脚婢。”这是何等的羞辱。我浑身发抖,
因为愤怒。“周子言,你休想!”“休想?”他嘲讽地勾起嘴角,“许清欢,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是我把你从火坑里拉出来的。你的命,是我的。”“我宁愿死在醉春楼!
”“死?没那么容易。”他像听见笑话,“我要你活着,看着清瑶如何取代你,
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一切。”我被他强行带回许府,扔进一间偏僻破败的下人房。
他对管家说:“从今天起,她不是大**,是清瑶**身边的粗使丫鬟。不听话,
就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管家战战兢兢地应下。周子言走后,许清瑶来了。
她穿着华丽衣裙,头上戴着我最喜欢的那支凤凰步摇。那是母亲的遗物。她走到我面前,
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姐姐,别怪子言哥哥,他也是为你好。他说你性子太野,需要磨一磨。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似乎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
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为什么不能懂事点?父亲年纪大了,许家需要一个能撑门面的嫡女。
子言哥哥也需要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我,恰好是那个最合适的人。”“所以,
你设计陷害我?”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许清瑶脸色微变,随即泫然欲泣。“姐姐,
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被哥哥卖掉心里难受,但你怎么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她伸长脖子,一副任我打骂的样子。我只觉得反胃。“许清瑶,
收起你的把戏,这里没有别人。”她愣住。“你……”“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子?
”我从床上坐起,逼近她,“你和许清墨做的龌龊事,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许清瑶脸上终于出现慌乱。她后退一步,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被你们这群豺狼虎豹逼疯的!”我扬起手。
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周子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神能杀人。
“许清欢,你敢动她一下试试!”许清瑶立刻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子言哥哥,
我好怕……姐姐她……她好像中邪了……”周子言心疼地搂住她,轻声安慰:“别怕,
有我在。”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厌恶。“我真是看错你了。清瑶好心来看你,
你却想动手。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我用力想抽回手,他却抓得更紧。“宝儿,
我也不想这样。拿出你往日的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怨妇?我笑了。“周子言,
你放心,我不会再作怨妇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抓着我的手,猛地一僵。4周子言脸色沉了下去,死死盯着我。“你说什么?”“我说,
我不爱你了。”我重复一遍,“周子言,我们的婚约,作罢吧。”“作罢?
”他像是听到了笑话,“三书六聘已过,悔婚有损你的名声。别说赌气的话。”“我不在乎。
比起嫁给你,我宁愿名声尽毁。”“子言哥哥,别生姐姐的气。”许清瑶拉拉他的袖子,
怯生生地说,“姐姐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想通就好了。”周子言脸色缓和。他松开我,
扶着许清瑶,声音温柔。“我知道,不怪你。是她太不懂事。”他重新看向我,
眼神又恢复冰冷。“许清欢,我没时间跟你耗。既然你想当丫鬟,那就好好当。”他顿了顿。
“明天是清瑶的生辰,府里设宴。你,负责端茶倒水。”说完,他拥着许清瑶离去。门口,
许清瑶回头看我,眼神里是得意的挑衅。第二天,我换上粗布衣,在宴会上忙碌。
许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许清瑶穿着火红罗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父亲站在她身边,
满脸笑容地介绍:“这是小女清瑶。”没人记得,今天也是我的生辰。我和许清瑶,
同年同月同日生。我端着酒壶,麻木地穿梭。“哟,这不是许大**吗?怎么穿成这样了?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许清瑶的跟屁虫,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围传来一阵哄笑。我攥紧酒壶,
指节泛白。许清瑶走过来,挽住尚书千金,柔声说:“王妹妹,别这么说。
姐姐她……只是犯了点错,在反省呢。”她拿起我的酒壶,亲自给王**倒酒。“来,
我替姐姐给你赔个不是。”众人纷纷称赞她大度善良。我成了那个不知好歹的恶人。
宴会过半,许清瑶突然捧着肚子,脸色发白。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周子言立刻紧张地扶住她:“清瑶,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刚才只喝了姐姐倒的酒……”她虚弱地指着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周子言的眼神像把利剑。“许清欢,你在酒里下毒了?
”“我没有!”“还敢狡辩!”周子言怒不可遏,“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两个家丁将我死死按在地上。
许清瑶在他怀里喘息:“子言哥哥……别……别怪姐姐……咳咳……我不行了……”她说完,
头一歪,“晕”了过去。周子言彻底慌了,抱着她大喊:“快去请大夫!”场面乱作一团。
我看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心口冰凉。父亲走过来,一脚踹在我心口。“孽女!
我们许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剑尖直指我的咽喉。
“我今天就清理门户!”冰冷的剑锋抵着我的皮肤。我缓缓闭上眼睛。死,或许是解脱。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许相,剑下留人。”5来人一身白衣,丰神俊朗,
是吏部侍郎之子,苏文景。前世记忆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父亲皱眉:“苏公子,
这是许家家事。”“许相此言差矣。”苏文景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对我伸出手,
“清欢与我有约在先,今日一同去城外放纸鸢。想必是许相贵人多忘事,忘了通知她。
”他给了父亲台阶。父亲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收回长剑。“既然是苏公子的客人,
那便带走吧。只是,我许家容不下此等歹毒之人,从今往后,她与我许家再无关系!
”“父亲!”“别叫我父亲!”他拂袖而去。苏文景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走吧,
这里不适合你。”他的声音很轻,却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我跟着他,走出许府。
回头看了一眼,“相国府”的牌匾,冰冷陌生。他将我带到城郊的一处别院,院里种满海棠。
他给我倒了杯热茶。“还好吗?”我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哭了很久。
苏文景一直安静地陪着,给我递手帕。“谢谢你。”我声音沙哑。“傻丫头。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茫然。我被逐出家门,身无分文。这一世,
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要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好。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