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这个娇妻有点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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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二年的清河大队,秋意正浓。

杜家土坯房四合院里。

杜衡站得笔直,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裹着他精瘦的身躯,那两条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

四年前的那场边境冲突给他留下的不止是这身旧军装,还有那双再也抬不起来的手臂。

“爷爷,你现在就跟我去趟叶家,把这婚事退了。”杜衡语气执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厨房里的杜玉芬闻声,急忙放下锅铲,冲到堂屋:

“那怎么行!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她读完大学回来跟你结婚。你说退就退?”

杜衡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大姐,望向窗外那棵老槐树。

树叶正一片片落下,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人家根本就不愿意,非让她嫁给我,你们这是强人所难。”

杜衡声音低沉,压抑着情绪,“强扭的瓜不甜。”

杜玉芬急得直拍大腿:“你当咱们家图什么?还不是希望你能有个贴心人照顾!

这些年供她读大学,花光了你所有津贴。现在你说退就退?

以他们叶家那个条件,就算你愿意退婚,他们也不可能把之前的彩礼退回来!”

一直沉默的杜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旱烟袋在桌角轻轻磕了磕。

灰白的眉毛下,一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看着孙子难看的脸色。

“衡娃子,我知道你听说了些什么。”杜老爷子缓缓开口,

“但那都不重要。你们已经登记了,法律上她就是你的媳妇。”

杜衡猛地转头:“爷爷,您知道叶蓁蓁为了让她爸妈来退婚,以死相逼吗?

她现在大学毕业了,有了大好前途,凭什么要回这穷山沟跟我这个残疾过一辈子?”

堂屋里一阵沉默,只有灶台上开水壶咕嘟咕嘟的声响。

杜老爷子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土坯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我跟你一起去叶家接她。”

“玉芬,你去叫大强把牛车赶过来,跟我们一起去叶家接蓁蓁。”

杜老爷子语气不容反驳,接着转向杜衡,“衡娃子,你要退婚,可以。

但得先把人接回来,当面说清楚。要是叶蓁蓁亲口说她不愿意,爷爷绝不勉强。”

杜衡看着爷爷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他明白爷爷的苦心,也正因为明白,心头才更如同压了块巨石。

牛车吱吱呀呀地行驶在坑洼的土路上,杜衡和杜老爷子并肩坐在车板前端。

杜衡下意识地想用手撑住车板稳住身体,肩膀微微一动,那两条垂落的手臂却无法执行大脑的指令,只传来一阵空洞的无力感。

他只能靠腰腹和下半身的力量,随着牛车的颠簸微微调整重心。

杜老爷子眼角余光扫过孙子的袖管和略显僵硬的身姿,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显。

赶车的赵大强忍不住回头,看向杜衡,眼神里混杂着一丝怜悯。

却被杜老爷子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赵大强立刻缩缩脖子,专心致志地赶车。

清河大队不大,叶家住在山坳的另一头,那里土地更贫瘠些。

杜衡望着路边的景致,心里五味杂陈。

四年前,他带着那身无法挽回的伤和“战斗英雄”的称号退伍回乡,未来的生活一片灰暗。

是爷爷,强忍着心痛,为他将来谋划。

叶家当时正为儿子的婚事和拿不出手的彩礼焦头烂额,而叶家闺女叶蓁蓁恰好高中毕业,模样周正,人也伶俐。

杜老爷子便上门提亲,不仅承诺出一千块的彩礼,解决叶家的燃眉之急。

更是动用他的补偿金,千方百计找关系,为叶蓁蓁争取到了一个大学推荐名额,作为最重的聘礼。

条件只有一个:叶蓁蓁必须和杜衡先登记结婚,成为法律上的杜家人。

待她大学毕业后,再回乡补办婚礼,安心照顾杜衡。

杜老爷子的算盘打得很明白:巨大的投入,既是为了给孙子找一个有文化、能撑起这个家的媳妇。

也是用这份沉重恩情,牢牢拴住叶蓁蓁,希望她日后能念着杜家的好,真心实意对待残疾的孙子。

直到一个月前,叶蓁蓁学成归来,杜家满心欢喜地张罗补办婚礼,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叶蓁蓁为了反抗这门婚事,与叶父叶母发生争执,失足掉进了河里!

虽被人及时救起,但这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大队,也狠狠扇了杜家一记耳光。

杜衡正是在这种难堪、愤怒又夹杂着深切自卑的情绪下,才执意要求退婚。

然而,此时的叶家,也正因这场风波而鸡犬不宁

“砰——!”

一声闷响,吴桂兰将手里的喂猪桶重重撂在地上,溅出的泔水差点弄脏了她的裤脚。

她火冒三丈,指着刚从地里回来的丈夫叶建国骂道:

“叶建国!你瞧瞧你那个好妹妹!自打落水被救回来,就天天在躺床上。

灶是冷的,猪饿得直叫唤!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叶建国黝黑的脸上满是窘迫,急忙上前想拉媳妇:“桂兰,你少说两句……蓁蓁她……她身子还没好利索……”

“落个水而已,又不是死了,咋就不能起来做饭了!凭什么我就得天天下地,还得做饭侍候她?”

吴桂兰越说越气,巴掌像是擂鼓一样砸在叶蓁蓁的房门上。

“叶蓁蓁!这家不养闲人!你给我滚出来干活!”

叶建国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大声拦阻,只能压低声音哀求:“别说了……别让爸妈听见……”

“听见正好!让他们看看他们娇惯出来的闺女是个什么德行!”

屋外尖锐的咒骂声和砸门声,像钢针一样刺入叶蓁蓁混沌的意识。

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洪水的咆哮和战友的呼喊。

忽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是强行塞进她脑海:

叶家娇惯坏了的老闺女……

为了退掉几年前定下的婚事,竟然跟家里人起了强烈的争执,还威胁叶父母,如果他们不帮她把婚退,她就跳了进河里。

最后,她真的就当着全村人的面,不小心掉了进去……

狼狈地被人捞起来,成为了全村的笑柄……

记忆的最后,是决堤的洪水,她用尽最后力气将那名小男孩推向安全地带,自己却被冰冷的浊浪彻底吞没。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战地医院斑驳的屋顶,而是糊着旧报纸的土坯房梁。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认知击中了她。

——她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