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1分钟,毁你1辈子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裴雪参加同学会前喷了邝砚送她的香水,那是他亲手调的冷杉雪松味。手机弹出照片时,

邝砚正擦拭调香瓶——他的妻子被围在中间,嘴唇离初恋的耳垂只有一厘米。

“心跳解码游戏,嫂子玩得真开!”留言像淬毒的针。邝砚笑了。他锁上工作室,

里面整墙贴着同学会每个人的资料:出轨记录、偷税证据、学术造假……“游戏才刚开始。

”他按下第一个发送键,“各位,喜欢**的,我奉陪到底。”第一章邝砚到家时,

天已经黑透了。玄关感应灯亮起,昏黄的光圈里,空气有点不一样。一丝极淡、极冷的香气,

像针,刺破沉闷。冷杉。雪松。还有一点……琥珀的暖意?是他调的那瓶“凛冬”。

裴雪很少用。他送的。他亲手调的。他脱下外套,挂好。动作很轻。客厅没开主灯,

只有电视屏幕的蓝光在闪,映着沙发上一个模糊的侧影。裴雪蜷在那里,抱着个抱枕,

眼睛盯着屏幕,但眼神是散的。她换了身衣服。不是早上出门时那套。一条他没见过的裙子,

烟灰色的,剪裁很贴身。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卷曲的弧度透着刻意。“回来了?”她没回头,

声音有点飘。“嗯。”邝砚应了一声,走向厨房倒水。玻璃杯碰着大理石的台面,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晚上吃的什么?”“啊?哦……跟几个老同学,聚了聚。

”她终于转过头,脸上挤出一点笑,有点疲惫,又有点……别的什么。兴奋?紧张?

“高中同学会,临时约的,就在‘鎏金’那边。”邝砚端着水杯,靠在厨房门框上。

冷水滑过喉咙。“鎏金?”他重复了一遍,那地方他知道,贵,浮夸,

是某些人喜欢扎堆显摆的场所。“玩得开心?”“还行吧,就那样。”裴雪转回头,

又去看电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抱枕的流苏。“吵得很。闹哄哄的。”邝砚没再问。

他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拿起旁边矮几上的一本厚厚的香料图鉴。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很清晰。裴雪似乎松了口气,身体更放松地陷进沙发里。

电视里在放一个吵闹的综艺,嘻嘻哈哈的声音填满了沉默的缝隙。他翻着书页,

目光却落在裴雪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暗着。她今晚有点过于安静了。

那点“凛冬”的香气,丝丝缕缕,固执地钻进他的鼻腔。冷冽,又带着一种隐秘的邀请。

她喷了它,去参加同学会。去见谁?他合上图鉴,起身。“我去工作室待会儿。”“哦,好。

”裴雪应着,依旧没回头。工作室在走廊尽头。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关上,

隔绝了客厅的电视声。啪嗒,他按下门锁。空间瞬间被一种更复杂、更深沉的气息包裹。

无数种香料的分子在空气里碰撞、融合。这里是他绝对掌控的领域。

巨大的L形工作台占据了大半空间,

怪状的玻璃器皿:细颈的滴管瓶、圆肚的烧杯、冷凝管、还有一排排贴着标签的深色精油瓶。

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得玻璃器皿边缘锐利。空气里浮动着肉眼看不见的微尘。

邝砚走到工作台前。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瓶瓶罐罐,最终落在一个巴掌大的水晶调香瓶上。

瓶身切割出无数棱面,里面盛着半瓶清澈的、近乎无色的液体。标签是手写的花体字:凛冬。

他送给裴雪的那瓶。他拿起瓶子,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棱面。然后,他抽出一张无尘布,

开始擦拭瓶身。动作很慢,很专注。布料摩擦着水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冷杉的锐利,

雪松的沉稳,琥珀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暖甜……这些他亲手捕捉、驯服的气息,

此刻却像带着钩子,勾着他脑子里一些模糊的、不太愉快的画面。裴雪穿着那条新裙子,

喷着“凛冬”,在“鎏金”那种地方,

和一群多年不见的、面目模糊的“老同学”……嗡——工作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不是电话,是微信消息提示。一个陌生的头像,名字叫“张胖子”。邝砚瞥了一眼,没理会。

他继续擦着瓶子。嗡…嗡…嗡…消息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急促。

邝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放下水晶瓶和布,拿起手机。屏幕解锁。

“张胖子”发来的不是文字。是照片。一连串的照片。第一张:一个灯光暧昧的豪华包间。

巨大的圆桌杯盘狼藉。一群人围站着,脸上都带着亢奋的、看戏的笑容。焦点在人群中心。

裴雪站在那里。她穿着那条烟灰色的裙子,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

嘴角却向上翘着,一个……称得上灿烂的笑容。她旁边紧挨着一个男人。

穿着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西装,头发梳得油亮,侧脸对着镜头,嘴角也咧得很开。是周牧。

邝砚见过他的照片。裴雪的初恋。高中时全校闻名的浪荡子。第二张:角度更近。

裴雪和周牧面对面站着,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周牧微微歪着头,

脸上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带着强烈暗示的笑。裴雪仰着脸看他,

一只手似乎还无意识地搭在周牧的手臂上。周围人的表情更兴奋了,有人举着手机在拍,

有人张着嘴在起哄。第三张:这张是特写。周牧的头低下来,嘴唇几乎要碰到裴雪的耳垂。

裴雪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着,脸上那抹红晕更深了,嘴角的笑意却还在。

她的身体姿态是放松的,甚至是……迎合的。周牧的嘴唇离她耳廓的皮肤,目测只有一厘米,

或者更近。背景虚化了,但能看到几只手在推搡着他们,让他们靠得更近。照片下面,

跟着“张胖子”发来的一条语音。邝砚点开。

一个明显喝高了、带着浓重鼻音和亢奋的男声炸响在寂静的工作室里:“砚哥!哈哈哈!

看见没?嫂子!裴雪!跟我们周公子玩‘心跳解码’呢!**不?嫂子是真放得开啊!

哈哈哈!周公子这魅力,不减当年!嫂子这配合度,绝了!哈哈哈!

……”语音里还夹杂着背景里其他男人粗嘎的哄笑和口哨声。“心跳解码?

”邝砚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像冰渣子刮过玻璃。他盯着那张特写照片。裴雪闭着眼,

微红的脸,嘴角带笑。周牧那几乎贴上她耳朵的嘴唇。周围那些扭曲的、看戏的脸。

他拇指在屏幕上滑动,把那张特写照片放大。再放大。裴雪的耳垂,小巧,

在暧昧的灯光下泛着一点柔光。周牧的嘴唇,形状清晰,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侵略性。

那一厘米,或者更近的距离,像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邝砚脸上。

空气里的香料气息似乎凝固了。冷杉的锐利变成了冰锥。雪松的沉稳变成了沉重的铅块。

琥珀那点暖意,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嘲讽。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久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了下去。工作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他自己平稳得近乎诡异的呼吸声。

然后,他动了。没有摔手机,没有怒吼。他平静地把手机反扣在工作台上。

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他转过身,走向工作室最里面那面墙。

那面墙被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帘子严严实实地遮着。他伸出手,抓住帘子边缘,

猛地向旁边一拉。哗啦——帘子滑开。露出的不是墙。

是一整面巨大的、由无数块方形软木板拼接而成的信息墙。密密麻麻。

上面钉满了照片、打印的A4纸、剪报、便利贴、关系图……像一张巨大而精密的蛛网。

灯光下,这面墙散发着一种冰冷、压抑、令人窒息的气息。邝砚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

瞬间钉在了信息墙的左上角区域。那里,贴着几张打印出来的集体照,

标题是:“青藤高中2008届高三(3)班毕业十周年筹备组名单及部分成员近况”。

他的手指,点在了其中一张笑得油头粉面的胖脸上。旁边钉着的便利贴上,

手写着几行小字:“张威(张胖子)。威远建材公司法人。婚内出轨秘书(证据:照片3张,

酒店记录1份)。偷税漏税(证据:内部账目截图,举报信草稿)。嗜赌,

欠**高利贷(证据:借条照片,催债电话录音)。”邝砚的指尖,

在那个名字上轻轻敲了敲。然后,他的视线向下移动,

落在照片中心那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笑得一脸风流的男人脸上——周牧。

旁边同样钉着几张纸:“周牧。家族企业‘牧野集团’副总。

挪用项目公款(证据:财务流水异常截图)。学术造假(证据:硕士论文抄袭对比报告)。

私生活混乱(证据:多名女性爆料录音、照片)。”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

在信息墙上快速扫过。那些围在裴雪和周牧身边起哄、拍照、推搡的脸,一张张,

都被他从毕业照和近期的网络照片里精准地挑了出来,钉在墙上。每个人的名字旁边,

都附着至少一条,或多条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甚至锒铛入狱的“罪证”。出轨。

贪污。造假。行贿。偷税。嫖娼。校园霸凌黑历史……人性的肮脏和不堪,

被浓缩成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和一张张铁证,钉在这面巨大的墙上,无声地陈列着。

邝砚的目光最后落回那张被钉在信息墙正中央、刚刚从手机里打印出来的特写照片上。

裴雪闭着眼,微醺带笑。周牧的唇,近在咫尺。周围是群魔乱舞般的哄笑。他静静地站着,

看着这面凝聚了他两年多“兴趣”的墙。空气里只剩下他平稳的呼吸声,

还有那些无声的罪证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几秒钟后。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

在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拉开。那不是笑。那是一种冰冷的、锋利的、带着绝对掌控力的东西,

在黑暗中悄然出鞘。他转过身,走回工作台。拿起那个反扣着的手机。屏幕解锁,

点开“张胖子”的对话框。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没有愤怒的质问,没有失控的咆哮。

只有一行字,冷静地发送了出去:【照片拍得不错。替我谢谢周牧,

还有各位‘老同学’的盛情款待。】发送成功。他放下手机,重新拿起那块无尘布,

还有那瓶“凛冬”水晶瓶。他低下头,继续擦拭。动作依旧很慢,很专注。

布料摩擦水晶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擦得很仔细。每一个棱面,

都折射出头顶冷白灯光锐利的锋芒。第二章客厅的电视还在响着,

嘻嘻哈哈的综艺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裴雪蜷在沙发里,像个被抽掉骨头的软体动物。

烟灰色的裙摆皱巴巴地堆在腿上。她眼皮发沉,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浸了酒的棉花,又胀又晕。

眼的闪光灯、周牧身上那股浓烈的古龙水味、还有那些推搡的手……碎片一样在脑子里搅动。

有点恶心。手机在旁边的抱枕底下震动了一下。她懒得动。过了一会儿,又震了一下。

带着点不依不饶的劲儿。裴雪皱着眉,摸索着把手机掏出来。屏幕的光刺得她眯起眼。

是微信。一个叫“威猛先生”的群,消息刷得飞快。她点开。【张胖子:@全体成员**!

**槽槽!哥几个!快看!邝砚回我了!】下面紧跟着一张截图。

截图里是邝砚发的那句话:【照片拍得不错。替我谢谢周牧,

还有各位‘老同学’的盛情款待。】【李公子:???啥意思?这语气…有点瘆人啊?

】【赵大明白:啧,阴阳怪气!装大度呢吧?心里指不定怎么滴血呢!

】【周牧:@张胖子**手贱发给他干嘛?

】【张胖子:我这不是…想给砚哥分享下嫂子风采嘛!谁知道他这么‘淡定’?

】【王喇叭:哈哈哈!淡定?我看是气懵了!装!接着装!

】【周牧:@张胖子**闭嘴!裴雪呢?她看见没?】【张胖子:嫂子?没见她吭声啊!

估计喝多了,正睡着呢吧?嘿嘿…】【李公子:@周牧牧哥,你慌啥?游戏而已嘛!

嫂子都没说啥!砚哥还能吃了我们?】【赵大明白:就是!

玩不起就别娶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啊!】【王喇叭:@周牧牧哥,你刚才那嘴,

离嫂子耳朵到底还有几毫米啊?兄弟们可都看见了!那叫一个近!嫂子那表情,

啧啧…享受得很!】【周牧:滚蛋!都他妈别瞎起哄了!散了散了!

】群里还在七嘴八舌地刷屏,调侃的,拱火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那些字眼像针一样扎进裴雪的眼睛里。

“嫂子风采”、“享受得很”、“玩不起”……还有邝砚那句冷冰冰的“盛情款待”。

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冲散了酒意。她手指冰凉,飞快地往上翻,

看到了张胖子发在群里的那几张照片——她被围在中间,周牧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

她闭着眼,脸上带着笑……嗡的一声,脑子彻底炸了。羞耻、慌乱、恐惧,

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当时是有点晕,是没坚决推开……但那是游戏!是别人起哄!

她没想…没想那样的!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她踉跄着冲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实木门。工作室的门。“邝砚!”她拍打着门板,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利和颤抖,“邝砚你开门!你听我说!”门内一片死寂。

没有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在耳边轰鸣。“那是个游戏!他们瞎起哄的!

‘心跳解码’!就是…就是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的耳朵说词,让对方猜!闹着玩的!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门板上的木纹,“周牧…他就是…就是离得近了点!

我没…我没想…真的!你信我!”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那扇厚重的门像一堵冰冷的墙,

把她所有的辩解和慌乱都挡在了外面。

她甚至能想象出邝砚此刻的样子——站在他那堆冰冷的玻璃器皿后面,面无表情,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邝砚!你开门啊!”她用力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锁死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你说话!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玩那个破游戏!

我以后再也不去了!你开门好不好?”回答她的,只有门板冰冷的触感,

和门缝底下透出的、工作室里那种特有的、混合着无数香料的、冷冽而复杂的气息。

那气息此刻闻起来,像坟墓。裴雪背靠着门板,身体慢慢滑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机还死死攥在手里,屏幕亮着,群里那些刺目的对话和照片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眼睛。

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碎了。不是摔碎的,是被那张照片,被那些哄笑,

被门后这死一般的沉默,一点一点,碾成了齑粉。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烟灰色的裙子皱成一团,像一团肮脏的抹布。客厅电视里综艺的爆笑声还在持续传来,

尖锐刺耳,像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嘲讽。工作室里,没有开主灯。

只有工作台上一盏可调节的阅读灯亮着,投下一圈惨白的光晕,刚好笼罩着台面。

邝砚坐在高脚凳上,背对着那面巨大的、令人窒息的信息墙。他面前的台面上,

摊开放着一本厚重的皮质笔记本。纸张是特制的,微微泛黄。上面不是香料配方,

而是一行行清晰、冷峻、毫无感情的字迹,

记录着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及……获取证据的途径。像一份份冰冷的档案。

他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万宝龙钢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墨水的冷光在灯下闪烁。门外,

裴雪带着哭腔的辩解、拍门声、拧动门锁的咔哒声……隔着厚重的实木门,变得模糊而遥远,

像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杂音。他充耳不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

集中在旁边亮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屏幕上分成了几个小窗口。一个是加密的云端存储,

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扫描件、照片、录音文件。另一个窗口,

是一个极其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的通讯软件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对话框,

对方的头像是一片空白,名字是一个句点“.”。邝砚的目光,落在笔记本最新一页的顶端。

用红笔清晰地标注着:【目标序列:1-张威(张胖子)】他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滑动,

调出属于张威的文件夹。里面躺着几份PDF:酒店开房记录的扫描件,

几张角度隐蔽的**照片(张威搂着一个年轻女人走进酒店房间),

一份整理好的威远建材近三年的税务异常分析报告,还有几段音频文件,

标签是“**催债电话录音”。钢笔的笔尖,终于落在那张昂贵的纸页上。

墨水流畅地洇开,留下清晰锐利的字迹:【执行步骤:】1.匿名举报信(税务)。

邝砚写下这几个字,笔尖没有丝毫停顿。他点开那个只有句点的对话框,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没有寒暄,没有废话,

gon】【正文模板:Tax_Complaint_Standard_Ver2】发送。

几乎在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

对话框里跳出一个简洁的回复:【.:Done.路径已覆盖。】邝砚面无表情,

在笔记本上“匿名举报信(税务)”后面,打了一个冷硬的勾(√)。

2.家庭引爆(出轨)。笔尖继续移动。他点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没有保存名字、只存着一串号码的联系人。拨号。响了两声,接通。

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略显粗鲁的女声传来:“喂?哪位?”“张威老婆?

”邝砚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变成一种低沉、模糊、毫无特征的电子音。“是我。你谁?

”“你老公张威,威远建材那个。上个月18号,帝豪酒店1808房。这个月3号,

悦莱酒店1206房。跟他一起进去的女人,叫林娜,是他公司新招的‘秘书’。

”电子音毫无起伏,像在念一份说明书,“照片和开房记录,发你邮箱了。

邮箱名是你女儿生日加你名字拼音。查收。”“什…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怒和难以置信。“是不是胡说,看了就知道。

”电子音没有任何情绪,“哦,对了,他最近还欠了外面一大笔赌债,快填不上了。

好自为之。”咔嗒。邝砚直接挂断。在笔记本上“家庭引爆(出轨)”后面,

再次打勾(√)。3.债务加压(高利贷)。钢笔的笔尖在纸上点了点。

他切换到另一个加密通讯软件,找到一个代号“蝰蛇”的联系人。

发送信息:【目标:张威(威远建材)。】【操作:提醒‘龙哥’,

张威近期可能有资产转移动作,建议‘加紧催收力度’。

附:其妻联络方式及女儿学校信息(备用)。】几秒后,回复跳出:【蝰蛇:收到。

龙哥会‘好好关照’。】勾(√)。做完这一切,邝砚放下钢笔。他拿起工作台上的遥控器,

对着墙壁按了一下。工作室侧面墙壁上,一块隐藏的屏幕无声地亮起。没有画面,

只有不断跳动的、复杂的绿色数字和曲线——一个经过多重跳转和加密的实时网络监控界面。

其中一条代表“市税务局举报平台”访问量的曲线,在他发送举报信后,

出现了一个微小的、但明确的脉冲式上扬。他静静地看着。惨白的灯光只照亮他半边脸,

另一半隐在浓重的黑暗里。下颌的线条绷得像刀锋。门外,裴雪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大概是哭累了,或者绝望了。地板上可能还残留着她滑坐下去的凉意。

但这都与工作室内的世界无关。这里只有冰冷的计划,精准的执行,

和屏幕上跳动的、预示着毁灭的数字。邝砚的目光从监控屏幕移开,

重新落回那本摊开的皮质笔记本。他的手指,缓缓翻过一页。空白的纸页上,

还残留着上一页墨迹的淡淡印痕。笔尖悬停在新一页的顶端。墨水凝聚,欲滴未滴。

他的视线,越过工作台,投向那面巨大的信息墙。目光像精准的探针,

在无数张面孔和名字上扫过,最终,

钉在了那个穿着酒红色丝绒西装、笑得风流倜傥的头像上。笔尖落下。墨水在纸页上洇开,

、冰冷刺骨的字:【目标序列:2-周牧】第三章张威是被一阵催命似的砸门声惊醒的。

不是门铃,是拳头,是脚,是硬底鞋踹在防盗门上的闷响,砰砰砰!

震得他出租屋那扇薄薄的门板都在发抖。“谁…谁啊!大清早的!

”他昨晚在KTV喝到后半夜,宿醉的头疼得像要裂开,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挣扎着从凌乱的床上爬起来,只穿了条裤衩。“开门!张威!快开门!

”门外是他老婆王翠芬的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张威心里咯噔一下,酒醒了大半。他昨晚没回家,

借口说陪客户打通宵麻将。他趿拉着拖鞋,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嚎什么嚎!来了!

”门刚拉开一条缝,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猛地撞了进来。王翠芬像头发疯的母狮子,披头散发,

眼睛赤红,手里攥着几张打印纸,劈头盖脸就朝他脸上砸过来!“张威!你个王八蛋!畜生!

不得好死的东西!”纸片哗啦啦打在张威脸上,又散落一地。他还没看清是什么,

王翠芬的指甲已经带着风声挠了过来!“啊!”张威脸上瞬间**辣地几道血痕,

他痛叫一声,下意识地抓住王翠芬的手腕,“**疯了?!”“我疯了?对!我是疯了!

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翠芬被他抓住手腕,挣扎不脱,

干脆一头撞进他怀里,又踢又打,哭嚎震天,“帝豪酒店1808!悦莱1206!林娜!

那个小**!你的好秘书!张威!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妞妞吗?!啊?!”张威如遭雷击,

浑身血液都凉了。帝豪?悦莱?林娜?她怎么知道的?!“你…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他色厉内荏地吼着,用力想把王翠芬推开。“没有?!”王翠芬猛地挣脱他,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纸,狠狠拍在他胸口。那是一张放大的彩色打印照片。照片上,

他搂着林娜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帝豪酒店大堂!角度刁钻,清晰无比!

下面还有一行酒店前台登记信息的截图,他的名字和林娜的名字赫然并列在1808房后面!

“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王翠芬的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还有这个!

”她又抓起另一张纸,是税务局的挂号信复印件,抬头是“税务检查通知书”,

盖着鲜红的公章,要求威远建材法人张威携带相关资料,限期接受税务稽查!

张威看着那鲜红的公章,眼前一黑,腿肚子都开始转筋。税务…税务怎么突然查他了?

他那些账做得够隐蔽了!“这…这谁给你的?谁?!”他声音都变了调,抓住王翠芬的肩膀,

手指掐得她生疼。“谁?老天爷开眼!有人看不过去你这畜生的行径!”王翠芬狠狠甩开他,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张威!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房子、车子、妞妞,你一样都别想!

我跟你拼了!”她尖叫着,又扑上来撕打。张威狼狈地招架着,脑子里一团乱麻。照片?

税务局?谁?到底是谁在搞他?!难道是…昨晚同学会?邝砚?!那个“照片拍得不错”?!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他心里,让他浑身发冷。就在这时,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像索命符一样疯狂地响了起来。不是他平时用的**,

是一种尖锐的、急促的、让人心慌的默认**。张威一把推开还在哭嚎撕打的王翠芬,

扑过去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龙哥。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龙哥!放他高利贷的龙哥!这时候打电话来?!

他颤抖着手指,划开接听键,声音都带了哭腔:“喂…喂?龙哥?”电话那头,

一个阴冷得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张胖子,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外面还养着小蜜?钱呢?老子让你今天中午十二点前,

连本带利把八十万拍我桌上!钱呢?!”“龙…龙哥!您再宽限几天!就几天!

我…我公司有点事,税务局突然来查,我…我手头实在……”“查你妈!

”龙哥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像刀子刮玻璃,“张威!**当老子是开善堂的?

宽限?行啊!利息翻倍!今天下午五点前,一百六十万!

少一个子儿……”龙哥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

“我就让你老婆孩子,好好尝尝什么叫‘龙哥的关照’。听说你闺女,

在‘阳光幼儿园’中三班?小名儿叫妞妞?挺可爱的嘛。”“不!龙哥!不要!求您!

千万别动她们!钱!我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张威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

对着手机语无伦次地哀求,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下午五点。一百六十万。记住咯。

”龙哥阴恻恻地丢下最后一句,咔嗒,挂了电话。手机从张威汗湿的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

发出空洞的响声。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滩烂泥。脸上是老婆挠的血道子,

胸口贴着出轨的照片和税务稽查通知,

耳边还回荡着龙哥那催命的阴笑和女儿的名字……完了。全完了。王翠芬站在一旁,

看着丈夫这副失魂落魄、涕泪横流的窝囊样子,听着刚才电话里那些可怕的威胁,

满腔的愤怒和委屈突然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取代。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骂不出来,

只剩下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出租屋里,只剩下女人压抑的哭声,和男人粗重、绝望的喘息。

空气里弥漫着汗味、血腥味,还有末日降临的腐朽气息。“鎏金会所”顶层的VIP雪茄吧,

弥漫着昂贵的烟草和皮革混合的醇厚气味。周牧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翘着二郎腿,

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姿态慵懒。他对面坐着两个穿着商务休闲装的男人,

正唾沫横飞地谈着一个新项目的投资意向。“……周总,这个项目前景绝对广阔!

只要资金到位,半年,最多半年,回报率至少翻这个数!”其中一个男人伸出三根手指,

眼神热切。周牧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

他嘴角挂着那种惯常的、带着点玩味和掌控感的笑,正要开口。放在旁边小几上的手机,

不合时宜地嗡嗡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是公司财务总监老刘。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老刘知道他的规矩,非紧急情况,不会在他私人会客时间打扰。“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周牧对两位投资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拿起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喂,老刘?什么事这么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电话那头,老刘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急促得变了调,甚至带着哭腔:“周…周总!

出事了!出大事了!”周牧心里一沉,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说清楚!

”“刚…刚接到集团审计部的紧急通知!说…说接到实名举报!

举报您…您去年经手的那个‘南城生态园’项目,涉嫌…涉嫌挪用项目专项资金!

金额…金额巨大!审计部的人…还有集团纪检的人…已经…已经到您办公室了!

让您…让您立刻回公司接受问询!他们…他们带着封条来的!

要封存所有项目资料和您的电脑!”嗡!周牧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发黑,

耳朵里嗡嗡作响。挪用?举报?审计?纪检?封办公室?!“谁…谁举报的?!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不…不知道啊!实名举报,

但…但举报人信息是保密的!周总!现在怎么办啊?!他们阵势很大!

董事长…董事长那边好像也惊动了!”老刘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周牧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城项目…那笔钱…他做得极其隐秘,通过好几个海外空壳公司转的,怎么可能被查到?!

实名举报?谁?!谁他妈要搞他?!一个名字,毫无征兆地、带着刺骨的寒意,

猛地撞进他混乱的脑海——邝砚!昨晚同学会!那张照片!那句“盛情款待”!难道是他?!

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的调香师?!“周总?周总您还在听吗?您快想想办法啊!

”老刘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着。周牧猛地回过神,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强迫自己冷静,

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老刘!听着!稳住!我马上回去!在我到之前,什么话都别说!

特别是那几笔海外转账的凭证!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们翻出来!明白吗?!”“我…我尽量!

周总您快点!”老刘的声音带着绝望。周牧挂了电话,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猛地转身,

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刚才的从容潇洒荡然无存。“周总?

您这是……”沙发上的两个投资人被他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站起身。“滚!

”周牧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跌跌撞撞地就往外冲,脚步虚浮,差点被地毯绊倒。雪茄吧里昂贵的烟草气息,此刻闻起来,

像烧焦的灰烬。第四章工作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单调,冰冷,

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韵律。邝砚坐在高脚凳上,背脊挺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

惨白的阅读灯光只照亮他面前摊开的皮质笔记本和握着钢笔的手。手很稳。

笔记本翻到了新的一页,顶端是那行力透纸背的红字:【目标序列:2-周牧】。

下面已经列了几条,后面跟着冷硬的勾(√)。

【执行步骤:】1.挪用公款举报(集团内部/审计纪检)。

√2.学术造假曝光(目标院校/网络发酵)。

√3.私生活丑闻投放(关联方/舆论引爆)。他刚刚放下钢笔。最后那个勾的墨迹,

还未完全干透。工作台另一侧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几个不同的监控窗口。

其中一个窗口,

显示着“牧野集团总部-36F副总办公室走廊”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来源不明,

角度隐蔽)。画面里,

几个穿着深色西装、表情严肃的人正站在一扇挂着“副总经理周牧”铭牌的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的门上,赫然交叉贴着两张盖着“牧野集团审计监察部”鲜红印章的封条。

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像门神一样守在旁边。走廊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些员工探头探脑,

又迅速缩回去,气氛压抑。另一个窗口,是一个网络舆情监控软件的界面。

关键词:“周牧学术造假”。下面关联着几个正在急速攀升热度的链接。最上面一条,

标题触目惊心:【惊爆!牧野集团少东家周牧海外名校硕士论文系剽窃!证据链完整!

】点开链接,是一个匿名发布的、图文并茂的长帖。

帖子详细对比了周牧的硕士论文和国外某学术期刊上几年前发表的一篇论文,

核心章节、数据图表、甚至部分论述语句都高度雷同,标红部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帖子还附上了两篇论文的PDF下载链接。评论区已经炸锅,

质疑、嘲讽、要求严查的声浪汹涌。第三个窗口,是一个加密的通讯记录。

条已发送的信息:【收件人:陈太太(陈氏地产董事长夫人)】【内容:附件内照片及视频,

请查收。令千金陈**与周牧先生于马尔代夫、普吉岛等地的亲密互动,或许您会感兴趣。

周牧先生同时交往的女性名单(部分)附后。】附件列表里,

有几张周牧和不同年轻女性在度假胜地举止亲密的照片,

还有一份列着七八个名字和简单身份信息的文档。邝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屏幕。

像一位棋手,审视着棋盘上按预定轨迹推进的杀招。周牧此刻的焦头烂额、身败名裂,

似乎并未在他眼中激起丝毫波澜。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监控屏幕。

工作室重新陷入阅读灯惨白的光圈里。钢笔的笔尖,悬在了笔记本新一页的空白处。

他的视线投向那面巨大的信息墙。

目光越过一片狼藉、标注着“张威(破产清算中/妻离子散/失联)”的区域,

也掠过被红色大叉覆盖、标注着“周牧(停职审查/学术丑闻/联姻告吹)”的头像,最终,

落在了另外几张兴奋起哄、拿着手机拍照的脸上。李锐。赵斌。王海涛。笔尖落下。

-赵斌(赵大明白)】【目标序列:5-王海涛(王喇叭)】他正要写下执行步骤,

工作室内线电话的指示灯,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发出低微但持续的蜂鸣。不是外线,

是连接家里客厅和卧室的分机。邝砚动作顿住。他看了一眼那闪烁的指示灯,

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厚重的实木门。门外,已经安静了很久。裴雪大概在客厅,或者在卧室。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听筒,放到耳边。没说话。听筒里传来裴雪的声音。

不再是昨晚的慌乱和哭腔,而是一种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带着浓重鼻音、近乎麻木的沙哑。

“邝砚。”她叫他的名字,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勇气,“我们…谈谈。行吗?

”邝砚沉默着。听筒里只有电流细微的滋滋声,和他自己平稳的呼吸。“我知道你恨我。

”裴雪的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恨我…不知廉耻。恨我…让你丢脸。”她又停住了,

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吸气声,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那个游戏…是我蠢。我喝多了,

他们一起哄…我就…昏了头。我没想…没想那样。真的。周牧他…他凑过来的时候,

我…我懵了。”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剖白。但每一个字,落在邝砚耳中,

都像在反复描摹那张特写照片——闭着眼,微红带笑的脸,

近在咫尺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嘴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裴雪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哽咽,“照片…群里那些话…我都看见了。

张威…他老婆今天早上在同学群里疯了似的骂,说他完了,公司被查,

高利贷上门…要杀他全家…还有周牧…他…他公司也出事了,

网上都在传他论文抄袭…是不是…是不是你?”最后三个字,她问得很轻,

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试探。邝砚依旧沉默。

目光落在笔记本上那三个新写下的名字上。李锐。赵斌。王海涛。他的手指,

无意识地在冰凉的钢笔金属笔身上摩挲了一下。听筒里,裴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带着哭音:“邝砚…你说话!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

张威是有错,他活该!可…可周牧…还有其他人…他们只是起哄!只是开了个过分的玩笑!

你就要…就要毁了他们所有人吗?!”“玩笑?”邝砚终于开口了。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去,

像冰层下流动的寒水,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意。这是他自昨晚看到照片后,

对裴雪说的第一句话。裴雪似乎被这冰冷的两个字冻住了,抽泣声戛然而止。

“把妻子推到别的男人怀里,看着别人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拍下照片,四处传播,

叫嚣着‘玩得开’、‘享受得很’。”邝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裴雪,你管这叫‘玩笑’?”“我……”裴雪哑口无言,

巨大的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至于我做了什么,”邝砚的声音依旧平稳,

却像淬了毒的针,“那取决于他们自己做过什么。张威偷税、出轨、赌钱借高利贷的时候,

就该想到有今天。周牧挪用公款、论文造假、玩弄女人的时候,也该想到。这世界,有债,

总是要还的。”“那…那我呢?”裴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邝砚…我们…我们两年多的夫妻…在你眼里,也只是一笔…需要清算的债吗?”听筒里,

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