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第二天清晨，实验室走廊还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

我刚走到门口，林晓便从一旁的阴影里迈步出来，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顾哥，早啊。”

他年轻的面庞上挂着精心调制的歉意，嘴角却有一丝难以完全掩藏的弧度.

“昨晚秦总监心情不太好，项目压力大嘛，我陪她去喝了杯酒，聊了聊工作。”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的脸，像是在观察反应，“您千万别误会，就是很普通的工作交流。”

这话语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记忆的某个角落。

我想起上个月秦雪重感冒，我人在外地参加一个至关重要的学术会议，心急如焚却鞭长莫及。

电话里，她声音沙哑，咳嗽不断。

那时，也是这个林晓，‘恰好’路过听闻，‘顺便’送了药，并且‘体贴入微’地照顾了她一整夜。

从那以后，他在秦雪口中的称呼，就从不咸不淡的‘林研究员’，悄然变成了带着赞许意味的‘我得力的助手’。

一股混合着厌恶与无力的呕吐感从胃里升起。

我看着他，声音像是裹挟了实验室里逸出的低温：

“让开。”

他却像脚下生了根，非但没动，反而故作困惑地、带着点无辜的挑衅追问：

“顾哥，您是不是……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

“他对谁有意见，需要向你汇报吗？”

秦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踩着高跟鞋，几步走到我们之间，极其自然地侧身站到了林晓身前。

那是一个细微、迅速，却不容错辨的保护姿态，将她和他划在了同一战线。

而我，成了那个需要被解释、被质疑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