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我穿成了年代文里被婆家虐待致死的军嫂。
原主到死还留着给丈夫的遗书:「不怪家人」。我看着身上青紫掐痕笑了。
当天就举报小叔子投机倒把,把婆婆心爱的缝纫机砸了当柴烧。
婆家叫嚣着要让军官儿子休了我。我直接拍电报:「敢离婚我就举报你全家贪污军饷」。
第二天,全村敲锣打鼓迎来了一辆军用吉普。
那个传闻中冷面如山的军官丈夫迈着长腿走到我面前,眸色深沉:「别怕,
我回来给你撑腰了。」1身上每一寸骨头都像被拆开又重新胡乱拼凑过,
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尤其是后腰和手臂内侧,那是一种带着深重淤青的钝痛。
林晚睁开眼,视线花了半晌,才勉强聚焦在糊着旧报纸的顶棚上,
一股子霉味和劣质烟叶混合的气息直冲鼻腔。不是她的公寓。
冰冷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脑海——懦弱的女人,无休止的劳作,刻薄的谩骂,毒打,
最后是后腰被狠狠踹了一脚,头撞在灶台尖角上的剧痛……以及,女人咽气前,
颤巍巍藏在炕席底下那张写着“不怪家人”的皱巴巴纸条。“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嘲讽的冷笑从林晚喉咙里溢出来。原主到死都在委曲求全,
可她不是原主。她动了动手指,感受到这具身体极度的虚弱,
但胸腔里却燃着一簇冰冷的火苗。她慢慢坐起身,
掀开那床硬得像板子、散发着酸馊味的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一道叠一道的青紫掐痕,
在瘦削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一个颧骨高耸、吊梢眼的老太太端着个破碗站在门口,见她自己坐起来,
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浓重的不耐烦覆盖。“躺尸躺到现在,还不起来干活?
等着老娘伺候你呢?真当自己是城里来的娇**了?”王春梅把碗往旁边破桌子上一顿,
几滴浑浊的菜汤溅了出来,“赶紧喝了,把猪喂了,衣服洗了!一天天光吃不干的赔钱货!
”林晚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王春梅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畏惧和闪躲,
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审视。这眼神让王春梅莫名地心头一怵,火气更旺。“看什么看?
还不……”“妈,”林晚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冰冷的调子,
“建设(原主小叔子)昨天半夜背去镇上的那袋粮食,卖了不少钱吧?
”王春梅的话头猛地被掐断,脸色瞬间变了变,眼神闪烁,声音陡然拔高:“你胡咧咧啥!
建设那是……那是去走亲戚!”“哦?”林晚轻轻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
露出小腿上同样骇人的淤青,“我昨天不小心撞见,好像还不止粮食,还有几只母鸡?
这要是被公社抓到了,可是投机倒把,要挨批斗游街的。”王春梅的脸彻底白了,指着林晚,
手指都在抖:“你、你敢胡说八道!我让建国休了你!”“休了我?
”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扶着炕沿慢慢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随即稳住,
一步步朝门外走去,经过王春梅身边时,脚步都没停,“随便。不过在我被休之前,
我得先去找支书和大队长聊聊,建设兄弟这‘亲戚’,走得可真勤快。”“你站住!
”王春梅慌了神,想伸手去抓她,却被林晚那回头一瞥的冷意给定在了原地。
林晚没理会身后的叫骂,径直走到了院子里。角落搭着的棚子下,
放着王春梅的命根子——那台“东方红”牌缝纫机,陪嫁来的,平时摸都不让别人摸,
上面还盖着碎布拼的罩子。林晚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墙角立着的劈柴斧头上。她走过去,
拎起了那把沉甸甸的斧头。王春梅追出来,看到这一幕,尖叫声差点掀翻房顶:“天杀的!
你要干啥!放下我的缝纫机!!”林晚没回头,双手抡起斧头,
用尽这具身体残余的所有力气,朝着那台崭新的缝纫机狠狠劈了下去!“哐——咔嚓!
”木屑纷飞,金属零件崩裂,那精致的机头被一斧头砍得歪斜下去,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反了!反了天了!”王春梅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地扑过来,“我的缝纫机啊!我跟你拼了!
”林晚握着斧头,喘着气,转身面对状若疯癫扑过来的王春梅,斧头锋刃横在身前,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来啊,看我敢不敢连你一起劈了。
”王春梅被她眼里的狠厉吓得刹住了脚,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没天理了啊!
儿媳妇要杀婆婆了啊!建国啊!你快回来看看这个泼妇啊!你要休了她!必须休了她!!
”左邻右舍被惊动,纷纷探头张望,看到那被劈烂的缝纫机,都倒吸一口凉气。“听见了?
”林晚扔下斧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小院,
“让你那个当军官的儿子,赶紧回来休了我。我等着。
”她没再看地上撒泼的婆婆和围观的邻居,转身走进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
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冰凉的感觉暂时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气。休妻?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他们。
下午,林晚无视了王春梅怨毒的目光和小叔子李建设回来后敢怒不敢言的怂样,
找出了原主珍藏的信纸和铅笔头。原主识字,是下乡知青,
这也是当初李家愿意娶的原因之一。她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就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
开始写电报稿。内容言简意赅:「**,你家人虐待我至重伤,欲逼死我另娶。
若敢同意离婚,我立即向部队举报你全家合谋贪污你寄回的军饷,证据已备好。
你看我敢不敢。」写完,她仔细折好,第二天一早,不顾王春梅的阻挠,
直接去了公社的邮电所。王春梅以为她是去举报小叔子,吓得没敢真拦,只在家里跳着脚骂。
电报发出去了,像一块石头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接下来的两天,李家气氛诡异得可怕。
王春梅和李建设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却又带着一种忌惮,不敢再明着动手,只指桑骂槐。
林晚全当狗叫,该吃吃,该喝喝——虽然吃的依旧是稀得能照影子的粥,
但她会自己动手从锅底捞点稠的。她在等。2第三天晌午,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孩子们兴奋的奔跑声和尖叫声由远及近。“吉普车!绿色的吉普车!朝着老李家去了!
”锣鼓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这是村里来了重要人物时才有的动静。
林晚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实际上是积蓄力量,同时梳理原主混乱的记忆。她抬起头,
看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卷着尘土,精准地停在了李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外。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迈步下来。身姿挺拔如松,肩宽腿长,帽檐下的脸庞线条冷硬,
眉峰凌厉,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寒潭,
此刻正准确地捕捉到院子里那个坐在小凳上、瘦弱却背脊挺得笔直的身影。
喧闹的锣鼓声、围观村民的议论声,仿佛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开来。
**迈着沉稳而迅速的步伐,穿过小小的院落,带起的风都带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他在林晚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低下头,眸色深沉如海,
目光在她苍白但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下移,
掠过她脖颈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淡青色指痕,最终定格在她挽起袖子的小臂,
那上面交错的新旧淤青无所遁形。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稳定,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别怕,我回来给你撑腰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她臂膀的淤青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林晚能清晰地感觉到,
周遭的空气随着他视线的凝滞而骤然变得沉凝、冰冷。他周身那股原本收敛着的凛冽气息,
此刻如同出鞘的军刀,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压得院外围观的嘈杂议论都低了下去。
王春梅原本还在为儿子的突然归来、以及这“衣锦还乡”般的场面感到一丝虚荣和狂喜,
可见儿子下车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那个小**,心头顿时涌起不妙。她挤开人群,
脸上堆起夸张的委屈,干嚎着扑过来:“建国啊!我的儿!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
娘就要被这个丧门星给磋磨死了啊!你看看她把你弟弟打的,还把咱家缝纫机给劈了啊!
无法无天了她!”她一边嚎,一边伸手想去抓**的胳膊,
试图将儿子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没动,甚至没有侧头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林晚身上,只是在那片淤青上移开,对上林晚平静无波的眼睛。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清晰力度,打断了王春梅的哭嚎:“妈,
事情等我问清楚再说。”不是商量的语气,是命令。王春梅的哭嚎戛然而止,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冷硬的侧脸。**这才微微侧身,
视线扫过院子里那堆被劈烂的、尚未收拾的缝纫机残骸,
又掠过躲在王春梅身后、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的李建设,最后重新落回林晚身上。
“能站起来吗?”他问,声音比刚才似乎缓和了一丝,但那丝缓和底下,是更深的暗流。
林晚没说话,只是用手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动作间,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后腰被踹伤的地方传来一阵钝痛。这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的眼睛。他眸色一沉,
上前一步,手臂微伸,似乎想扶,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时顿住,
改成了虚虚地护在她身侧的姿势。“先进屋。”他说道,不容置疑。3低矮的土坯房内,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陈旧气味。**高大的身躯一进来,
更显得空间逼仄。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整个房间——坑洼的泥土地面,
糊着发黄旧报纸的墙壁,角落里堆着的破旧杂物,以及炕上那床硬邦邦、打着补丁的被子。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炕席边缘露出的一角皱巴巴的纸条上。那是原主藏起来的遗书。
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走过去,
用两根手指捻起那张纸条,展开。上面是原主娟秀却带着颤抖的字迹:「不怪家人」。
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眼底。他的指关节微微泛白,纸条在他指尖被捏得变形。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将纸条缓缓折好,放进了军装的上衣口袋,然后转身,
看向默默站在门口的王春梅和李建设。“谁动的她?”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王春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地辩解:“建国,你别听她胡说!是她自己不检点,
好吃懒做,我说她两句,她就顶嘴,还动手打建设!我、我气不过才轻轻推了她一下,
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推,自己撞到灶台上了!缝纫机也是她发疯自己劈的!她就是看你不回来,
故意闹腾,想逼你回来!”“轻轻推了一下?”**重复着这四个字,
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她手臂上、腿上的掐伤,也是轻轻掐的?
”他一步步走向李建设。李建设比他哥矮了半个头,被他迫人的气势压得连连后退,
脸色煞白:“哥……哥你听我说,是、是嫂子她先骂娘,我才……”“你动手了?
”**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锤子砸在李建设心口。
“我……我就是拉了她一把……”李建设冷汗都下来了。“用哪里拉的?”**逼近一步,
目光落在他那双因为长期不干活而显得比一般农村青年细嫩些的手上。
李建设吓得把手往后缩。**却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李建设瞬间痛呼出声。“是这只手?”**声音冰冷,另一只手掀开了林晚的衣袖,
将那狰狞的淤青暴露在李建设眼前,“用这只手,掐的?”“啊!哥!疼!放手啊!
”李建设感觉自己的手腕骨快要被捏碎了,哭爹喊娘地叫起来。王春梅心疼小儿子,
扑上来捶打**:“你放开你弟弟!为了个外人你要打死你亲弟弟啊!你个没良心的!
”**任由她捶打,身形纹丝不动,只盯着李建设,一字一顿:“我问,是不是?
”“是……是是是!是我掐的!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李建设涕泪横流,彻底怂了。
**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李建设踉跄着撞在土墙上,捂着红肿的手腕哼哼唧唧。
“建设!”王春梅尖叫着扑过去看小儿子,回头对着**哭骂,“你个黑了心肝的!
为了个搅家精这么对你弟弟!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还要举报建设投机倒把!
她这是要毁了咱们家啊!”“投机倒把?”**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锐利的目光再次射向李建设。李建设浑身一抖,缩在墙角不敢吭声。“有没有?”**问。
“没……没有……”李建设声音细若蚊蝇。“有还是没有?”**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气,震得整个屋子似乎都颤了颤。李建设吓得一哆嗦,
裤子瞬间湿了一片,带着哭腔喊道:“有!有!我就倒腾了点粮食和鸡蛋……哥,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王春梅见状,一**坐在地上,
拍着大腿开始新一轮的嚎哭:“没法活了!家要散了!儿子不认娘了啊!
”**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丑态百出的场面,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冷的决断。他没有再理会哭嚎的母亲和瑟瑟发抖的弟弟,
转身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晚面前。“还能走吗?”他问,声音放缓了些。林晚抬眼看他,
点了点头。“好,”**沉声道,“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走。”4“走?去哪?
”王春梅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没看她,只对林晚说:“能带走的带上,
带不走的,以后买新的。”林晚心里微微一动。这男人,倒是比她预想的更果决。
她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原主的所有物少得可怜,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
一方洗得发白的手帕,还有一本掉了封皮的旧书。她用一个破旧的布包袱,三两下就包好了。
“建国!你要带她去哪?这是你的家!”王春梅爬起来,试图阻拦,“你难得回来一趟,
不住家里你要去哪?是不是这个**挑唆的?”**终于正眼看向她,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冰冷:“妈,这里还是不是我的家,你心里清楚。
”他目光扫过那堆缝纫机残骸,扫过李建设湿漉漉的裤裆,最后定格在王春梅脸上,
“在我回来之前,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或者你们再去骚扰她,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的语气并不凶狠,但其中的警告意味,让王春梅生生打了个寒颤,
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不再多言,伸手接过林晚那个小小的、轻飘飘的包袱,
另一只手虚扶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径直朝门外走去。院外围观的村民自动让开一条路,
看着这对身份悬殊、气氛奇特的夫妻,议论声低低嗡嗡,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吉普车就停在门外。司机是个年轻的小战士,早已机灵地打开了后车门。
**护着林晚坐进车里,自己则绕到另一侧上车。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探究、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去县里招待所。”**对司机吩咐道。
车子发动,驶离了这座压抑、破败的村庄。车内一片沉默。林晚靠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土坯房,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座椅和车辆平稳的行驶,
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感受到一丝“现代”的气息,也是第一次,
身体和精神都稍稍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身旁男人投来的视线,带着审视,
也带着一种复杂的、她暂时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那份电报,”良久,**开口,
打破了沉默,“是你发的?”林晚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坦然承认:“是。”“贪污军饷?
”他眉峰微挑。“吓唬他们的。”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笑,“不然,
怎么让你回来‘休’我呢?”**看着她苍白脸上那抹近乎桀骜的神情,
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他想起口袋里那张写着“不怪家人”的遗书,
再对比眼前这个女人冷静甚至带着点挑衅的眼神,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涌上心头。
这绝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怯懦、沉默、逆来顺受的妻子。“你……变了很多。”他声音低沉。
林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让:“死过一次的人,总会有点变化。”**瞳孔微缩,
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她话语里的平静,比任何哭诉都更让他心头沉重。“对不起。
”他忽然说道,声音干涩,“我回来晚了。”这三个字,出乎林晚的意料。
她原以为他会追问,会怀疑,甚至会因为她电报里的威胁和她今天的举动而兴师问罪。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道歉。林晚沉默了片刻,重新看向窗外:“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重要的是以后。5县武装部招待所的条件,相对于李家来说,堪称天堂。独立的房间,
干净的床单被褥,独立的卫生间,虽然简陋,但足够安静和安全。**给她开了一个单间,
安顿她住下。“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办点事。”他将包袱放在椅子上,看着她,
“需要去医院看看吗?”林晚摇了摇头:“不用,皮外伤,养养就好。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主要是长期营养不良和劳累,加上这次的击打,
需要的是休养和食物。**没有坚持,点了点头:“我让通讯员小张在楼下,
有事你可以叫他。吃饭时间他会送饭上来,或者带你去食堂。”他交代得很细致,
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严谨。林晚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停着的吉普车,
**正和小张低声交代着什么,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他要去做什么?
处理他弟弟投机倒把的事情?还是去核实她身上的伤?林晚不确定,但她能感觉到,
这个男人和她预想中的有些不同。他冷静、果断,并且,
似乎并不完全站在他那奇葩家人一边。这算是个……好消息?她回到床边坐下,
开始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以及思考自己未来的路。原主名叫林晚,和她同名,
是来自南方的知青,家境似乎原本不错,但后来出了变故,才下乡到了这里。因为成分问题,
加上性格懦弱,被李家拿捏得死死的。和**的婚姻,
是组织介绍加上李家贪图原主可能残留的一点家底和城里关系,半推半就就成了。
**长年在外当兵,原主过门后几乎就没见过他几次,独自在李家受尽磋磨。而她自己,
来自二十一世纪,一场意外让她来到了这里。既然回不去了,那她就必须在这里活下去,
而且要活得更好。**……目前看来,或许可以成为她摆脱泥潭的跳板。但依靠男人,
从来不是她的风格。她必须有自己的立身之本。正思索着,房门被敲响了。是通讯员小张,
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了。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对于久未见油水的林晚来说,这简直是珍馐美味。她道了谢,慢慢吃了起来。
饭菜的味道说不上多好,但足够温暖她的胃,也让她恢复了些力气。吃完饭,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柔软的床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一觉,
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傍晚时分,她才被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惊醒。是**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苹果,一罐麦乳精,还有一包白糖。“感觉怎么样?
”他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似乎想看看她的气色是否好了一些。
“好多了。”林晚坐起身,实话实说。**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姿态依旧挺拔,
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去了公社和大队,”他开门见山,“建设的事情,
已经处理了。他倒卖的数额不大,第一次,批评教育,写了检讨,赃款追回。
以后会重点监督。”林晚挑了挑眉,没说话。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这年代,
投机倒把可大可小,**出面,保住他弟弟不受实质处罚并不难。“至于妈那边,
”**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明确警告过了。以后,她们不会再敢动你。
”他的保证,林晚只信一半。王春梅那种人,一时的震慑或许有用,但时间长了,
难保不会故态复萌。不过,她也没指望**能大义灭亲,把他妈和弟弟怎么样。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他明事理了。“嗯。”她淡淡应了一声。**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
似乎想从上面找出点什么,但失败了。他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遗书,
放在床上。“这个,”他指着那四个字,目光锐利地看向林晚,“真的不怪他们?
”林晚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那是原主血泪的控诉,却被写成了无奈的解脱。她抬起眼,
直视**,声音清晰而冷静:“我若真不怪,就不会给你拍那份电报,
也不会劈了那台缝纫机。”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活着,他们尚且如此。
若我真死了,这‘不怪家人’,岂不是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帮你那‘善良’的家人,
彻底摘干净?”**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窒。他盯着林晚,眸色深沉如夜,
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了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她的话,
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那看似温情的假象,露出了内里血淋淋的真相。
“我明白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张遗书重新折好,却没有放回口袋,
而是直接揣进了裤兜深处,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他看着林晚,郑重地承诺,“我会处理。”6接下来的两天,林晚在招待所里安心休养。
**似乎很忙,早出晚归,但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带着点水果零食,有时只是坐一会儿,
问问她的情况。两人交流不多,气氛有些微妙,更像是一种暂时的、基于责任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