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人生，就像一栋被白蚁蛀空的大厦，表面完好，内里早已摇摇欲坠。（三天前，

岳母家）“陈默，不是妈说你，小强那辆车看好了，首付还差十五万，

你这个当姐夫的不帮谁帮？”林母剔着牙，语气理所当然。陈默端着洗碗布，

手泡在冷水里：“妈，公司这个月项目款还没结……”“啧，就你借口多！

我闺女跟了你真是倒了血霉！”一旁的林薇薇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妈，

你跟他说这些干嘛，他还能不拿吗？”（昨天傍晚，家中）“爸，最新款游戏机，五千块，

快转钱。”儿子小杰把脚翘在茶几上，语气像在使唤佣人。“小杰，

你上次月考才……”“你烦不烦啊？我们班谁没有？就你抠门！没本事赚钱就别成天哔哔！

”小杰抓起书包，“砰”地摔门回了自己房间。

陈默看着手机上那条刚刚收到的、来自【市第一医院】的、让他尽快去拿体检报告的短信，

把话和着苦涩，一起咽回了肚子里。多年的付出，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变本加厉的索取。

他这座冰山，已在冰面下积累了太多的裂痕，只差最后轻轻一推。---1市第一医院，

诊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陈默先生是吗？”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地看着化验单，

“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根据临床经验，如果放弃治疗，大概……只有三个月。

”“……”陈默感觉自己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耳边嗡嗡作响，

医生后面关于“积极治疗”、“化疗方案”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三个月……他的人生，

竟然只剩下短短九十天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怎么回的家。

手里那张轻飘飘的诊断书，此刻却重逾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像个游魂一样打开家门，

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卑微的幻想：也许，家人能成为他最后的港湾？“回来了？

”妻子林薇薇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罕见的没有抱怨他回来晚。陈默心中一暖，

难道……他换好鞋走过去，却看见妻子和儿子小杰正凑在平板电脑前，

屏幕上是一款最新旗舰手机的广告。“老公，你回来的正好！”林薇薇抬头，

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我和小杰看好了，这款手机顶配要八千多！我的旧手机也该换了，

小杰也念叨好久，正好我们娘俩一人一部！”小杰在一旁猛点头：“爸！

我同学他爸昨天就给他买了！”陈默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薇薇，

小杰……我，我今天去医院了。”林薇薇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随意地问：“哦？怎么了？

”“医生说我……胃癌晚期，可能……可能只剩三个月了。”他终于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客厅里安静了一瞬。林薇薇终于把目光从平板上移开，

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眉头蹙起：“癌症？真的假的？你别不是不想给我们买手机，

故意找借口吧？”小杰也嫌弃地撇撇嘴：“就是，真扫兴！”轰——！

陈默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隐忍，在这对母子眼里，

竟然如此廉价和可笑？心寒到了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空洞。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医院的空调还冷。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他的妻儿，

关心的却是换新手机。就在这时，林薇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她快步走到陈默面前，语气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老公！

你刚才说……你病了？还是绝症？”陈默看着她眼中诡异的光，心头一沉。“对啊！病了！

太好了！”林薇薇一拍手，“我弟，小强！他刚好不是尿毒症晚期，一直在等肾源吗？

你这反正也……也那样了，你这肾留着也没用了啊！”她越说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语气变得急切而理所当然：“你快去医院配个型！要是匹配，就把肾给我弟！你这当姐夫的，

救自己小舅子一命，不是天经地义吗？”“你这肾留着也没用了啊！”一句句，一字字，

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陈默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看着她那张因为找到“解决方案”而容光焕发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无比丑陋。

他这三十五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巨大的绝望和荒谬感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没。

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精神陷入极致绝望！

】【情绪值系统强制绑定中……绑定成功！

】【本系统可将他人因您产生的愤怒、后悔、痛苦等负面情绪，

按强度1：1转化为您的生存天数与现金奖励。】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陈默猛地一怔。系统？这不是他偶尔在小说里看到的东西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眼前还在喋喋不休，催促他去捐肾的妻子林薇薇。

【来自林薇薇的强烈贪婪与理所当然，情绪值+5，自动转化为5小时生存时间，

500元已存入宿主匿名银行账户。】手机轻微震动，一条银行入账短信悄然弹出。

竟然……是真的！绝望的冰封瞬间被一股从灵魂深处涌出的力量击碎！原来，

他的忍让换不来将心比心，只换来变本加厉。那从今往后，他凭什么还要继续？

他看着林薇薇，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冰冷而锐利的火焰。

他嘴角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带着讽刺和决绝的冷笑。“我的肾，”他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林薇薇的絮叨，带着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冰冷和力量，“留着我自己用。

”林薇薇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丈夫在说什么。

陈默无视她错愕的表情，

感受着体内那股因5小时生命和500元入账而带来的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

一字一顿地宣告：“从今天起，我陈默，只为我自己活。”【来自林薇薇的震惊与愤怒，

情绪值+50！转化为生存时间：2天3小时，现金：5000元！

】2陈默那句“只为我自己活”，像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林薇薇头顶炸开。

她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陈默！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反了你了！”然而，

陈默只是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又带着些许嘲弄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向卧室，

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来自林薇薇的暴怒与难以置信，情绪值+99！

生存时间+4天，现金+9900元！】听着脑中悦耳的提示音，

看着手机上接连弹出的银行入账短信，陈默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原来，你们的愤怒，

就是我活下去的养料。“陈默！你给我站住！”林薇薇冲进卧室，看到他正在装行李箱，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收拾东西想去哪儿？我告诉你，配型你必须去！这事儿由不得你！

”陈默拉上行李箱拉链，转身，平静地看着她：“法律规定了丈夫必须给小舅子捐肾？

”“你……”林薇薇被噎了一下，随即蛮横道，“我不管法律！在我们家，这就是规定！

你吃我的用我的……”“吃你的？用你的？”陈默打断她，觉得无比荒谬，“林薇薇，

你摸着你那昂贵的良心问问，你身上这套化妆品，你衣柜里那些包，

哪一样不是我用‘没出息’的工资买的？你娘家那家公司，没有我这些年当牛做马，

早倒闭八回了！”他提起行李箱，与她擦肩而过：“以前是我蠢，以为付出能换来真心。

现在我想明白了，我的真心，喂狗都比给你们强。”“你**！”林薇薇气得浑身发抖，

抓起桌上的一个相框就砸了过去。陈默头微微一偏，相框砸在墙上，玻璃碎裂，

里面那张“全家福”上三张虚伪的笑脸，也变得支离破碎。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爸！

你干什么！”儿子小杰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堵在门口，一脸不耐烦，“你把我妈惹生气了？

快道歉！我还要钱**鞋呢！”陈默看着这个自己疼爱了十五年的儿子，

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要钱？”他淡淡地说，“找你那个‘有出息’的舅舅要去。

”“你什么意思！”小杰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梗着脖子，“你就是没本事！

连双球鞋都舍不得给我买，你算什么爸！”【来自小杰的鄙夷与愤怒，情绪值+88！

生存时间+3天6小时，现金+8800元！】“你说得对，”陈默居然点了点头，推开他，

打开了家门，“我确实没本事当你们林家的提款机。这个爸，谁有本事谁当去吧。

”在林薇薇母子的叫骂和咆哮声中，陈默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将那个让他窒息了十五年的“家”，彻底隔绝在身后。【来自林薇薇的极致愤怒，

情绪值+150！来自小杰的暴怒，情绪值+100！生存时间+10天，

现金+25000元！】……当晚，陈默入住了本市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坐在宽阔的露台上，俯瞰着城市的璀璨夜景，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您好，是苏晴**吗？

我是陈默，之前咨询过您理财业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而柔和的女声：“陈先生您好，

我记得您。您考虑好投资方案了？”“不，

”陈默看着手机里刚刚到账的又一笔“情绪收益”，语气平静而坚定，

“我有一笔新的、并且会持续增加的资金，希望委托您进行更积极的资产配置。目标是，

让它尽快翻倍。”苏晴似乎有些惊讶于他语气的变化，

但专业的素养让她立刻回应：“当然可以，陈先生。不过高收益通常伴随高风险，

我们需要详细评估……”“风险我来承担。”陈默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明天上午九点，半岛咖啡厅，我们见面详谈。”挂断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您好，我想预约你们最顶端的全身精密体检和抗衰老养护套餐，对，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

钱不是问题。”做完这一切，他靠在舒适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脑中系统的提示音，

因为林薇薇和小杰持续提供的“远程愤怒”，依旧在时不时地响起，如同最美妙的背景音乐。

他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如此充满力量。原来，为自己而活，感觉这么好。……第二天下午，

陈默刚做完一系列昂贵的体检项目，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是林薇薇。他慢条斯理地接起。

“陈默！你个王八蛋！你竟然敢住总统套房！你还敢去做那么贵的体检！”电话刚一接通，

林薇薇尖利刺耳的声音就穿透而来，“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早就藏了私房钱！我告诉你，

那都是夫妻共同财产！”陈默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等她那边的咆哮稍微停歇，

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怎么，

允许你们拿我的钱买手机、**鞋、给你弟买车，不允许我拿我自己的钱，给我自己续命？

”【来自林薇薇的暴怒+嫉妒，情绪值+200！生存时间+8天，现金+20000元！

】“你放屁！你的命都是我们林家的！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把房退了，钱交出来！

不然我跟你没完！”“跟我没完？”陈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林薇薇，

省省力气吧。有这功夫骂我，不如想想你弟的肾源怎么办。”他顿了顿，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补上最后一刀：“毕竟，我这个‘没用’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