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衍，“你疯了！那可是一条无辜的人命！你当初举手宣读的入医誓词都喂狗了吗！”

陆衍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狼狈，却很快恢复平静，面色坦然，“誓言只是理想，人还是要活在现实里。”

“说到底，还是你们急救不力，雅晴不过是一个接线员罢了，她还小，难道就要因为一点点小失误就毁了前程吗？”

“小失误？！”我气极反笑，“陆衍，你为了前途，脸都不要了！”

自从得知苏雅晴是院长的女儿时，陆衍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时不时地嘘寒问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别有用心。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立志要济世救人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在利益深海里权衡利弊的成年人。

我用看着垃圾的眼神望着他，“陆衍，你真是个畜生！”

陆衍脸上瞬间涨红，羞怒交加，他猛地向前一步靠近我，压低声音威胁道：“只要你在医疗报告里写明患者送医时已濒临死亡，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这事就能翻篇！你也不会被问责，对我们都好！”

他目光扫过一旁被白步掩盖的尸体，裤子上是各种大小不一的破洞，一脸不屑，“没准儿就是路边的乞丐，死了也不会有人来追究。”

那是顶尖设计师设计的颓废风高定，却被陆衍误以为是大街上捡破烂的。

我翻出手机，院长在出差，我得立马告知他。

陆衍脸色突变，猛地夺过我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正要拨通的院长号码，眼中狠戾一闪，毫不犹豫地将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用脚踩碎，手机彻底报废。

他冷笑着看向我，“想告状？裴知意，你动动脑子！雅晴是院长的心头肉，你说院长会不会帮你？”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一言不发。

陆衍将我这副“妥协”的姿态尽收眼底，满意地松了松领带，语气缓和下来，“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知意，去把报告写好，对我们都好。”

话罢，他搂着苏雅晴转身离开。

我慢慢蹲下身，捡起手机残骸，嘴角讥讽，识时务？真相大白之时，不知道陆衍还笑得出来吗？

等我换好了新手机，屏幕立刻疯狂闪烁，朋友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进来，“知意！你们医院急救中心怎么回事儿啊？电话怎么永远在占线？”

朋友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尖利，“商业区这里有人跳楼了！现在急需救护车啊！”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我的脊背，我暗骂一声苏雅晴这个蠢货！

我迅速赶去急救中心调度室，进门就瞧见苏雅晴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捧着电话筒，一手扣着美甲上的亮钻，笑得花枝乱颤，脚尖还一点一点地打着拍子，“陆衍哥哥，调度室好无聊啊，那些警报灯闪来闪去的好烦人哦，人家想听你说说话嘛~”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什么工作嘛，那些电话都是一些没事找事的傻子，小题大做！”

“刚刚还有个说自己想不开要跳楼的。”她翻了翻白眼，满脸嫌弃，“可我看她也不像有事儿的样子啊，哭得那么中气十足的，真矫情！”

她说着，甚至还抱怨起来，“真是的，浪费我时间，害我少追了半集电视剧。”

就在这时，调度台上的另一个提示灯疯狂闪烁起来，说明有万分紧急呼入电话在等待，有人正在生死边缘。

苏雅晴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皱起眉头，反而拿起手边的杂志盖在上边，对着话筒撒娇，“哎呀，烦死了，又是这些破电话，陆衍哥哥，我们继续说嘛~”

我大步上前，一把抢过话筒挂断，怒火冲天，“苏雅晴！你值班煲电话粥？！”

“有人跳楼要急救，别人打不进电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