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女儿后,我开启了人生第二春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第1章六十五岁的寿宴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酱色的汤汁在火苗的舔舐下逐渐浓稠,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穆芬晴用锅铲轻轻翻动着均匀的肉块,油烟机轰鸣着,

却仍带不走她额角与鼻尖上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也驱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

厨房里热气蒸腾,像一个大蒸笼,六十五岁的她感到一阵阵心悸与头晕,不得不腾出一只手,

紧紧扶住冰凉的灶台边缘,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那股不适。

自从上个月那场重感冒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像生了锈的机器,运转起来咯吱作响,

远不如从前利索。今天早起时,这种无力感尤其强烈,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妈,

排骨炖好了吗?小斌他们快到了!

”女儿林晓雅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与不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穿透了油烟机的噪音。“快了,再有十分钟就好。”穆芬晴提高嗓音应着,重新拿起锅铲,

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今天是她的六十五岁生日,按照往年惯例,

女婿赵斌家的一大家子都会来聚餐——女儿的公公婆婆、小姑子赵琳一家、小叔子赵磊一家,

十几口人热热闹闹。往年,尽管累,但看着女儿在亲戚间有面子,看着外孙小杰开心,

她也总是甘之如饴,忙前忙后。可今年不同,身体的不适让她格外渴望一点清闲。一周前,

她曾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女儿提议:“晓雅,要我说,今年妈这生日就去饭店吃吧,

你也轻松点,妈今年身体实在有点……”林晓雅正低头刷着手机,查看工作群里的消息,

头也没抬,语气轻快却不容置疑:“妈,去饭店多浪费啊,一桌起码一千多,还不包括酒水。

再说了,您做的比饭店好吃多了,爸那边的亲戚们都夸呢,都说有家的味道。咱在家吃,

既省钱又温馨。”穆芬晴嘴唇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比如“妈今年真的有点累”,

或者“我的退休金可以拿出来一部分贴补”,但看着女儿专注盯着屏幕的侧脸,

她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么多年来,她对女儿的要求,

几乎从未拒绝过。从晓雅十岁那年,丈夫意外去世,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开始,

她就习惯了倾尽所有,为女儿撑起一片天。晓雅也争气,考上名牌大学,留在大城市,

有了体面的工作和家庭。她退休后义无反顾地来到女儿家,带孩子、做家务,

用自己大半的退休金贴补家用,甚至绑卡帮还部分房贷……她总觉得,只要女儿幸福,

自己怎样都行。“叮咚——”门铃响起,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穆芬晴擦擦手,

端着刚出锅、油光红亮的红烧肉走出厨房。是女婿赵斌的妹妹赵琳一家到了,

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进门就踢掉鞋子,嚷嚷着“饿死了”,直奔沙发上的果盘,

抓着昂贵的草莓和车厘子就往嘴里塞,汁水沾满了手和嘴角。“慢点吃,别弄脏了沙发!

”他们的母亲——赵琳象征性地喊了一句,转头对穆芬晴笑道,“阿姨辛苦啦,

又是这么一大桌子菜。真是的,每年都让您受累。”话虽客气,眼神却早已飘向餐桌,

打量着今年的菜色。“不辛苦,大家吃得开心就好。”穆芬晴勉强笑了笑,

感觉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客人们陆续到达,

最后来的是赵斌的父母。赵母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羊绒外套,颈间系着真丝围巾,

显得雍容华贵。她一进门就脱下外套,仔细挂好,然后扫了一眼已然摆满大半的餐桌,

微微蹙眉:“芬晴啊,今年的菜色和去年差不多嘛,这红烧肉、清蒸鱼、油焖大虾……哦,

多了个蒜蓉粉丝扇贝。”穆芬晴正要回应,又一阵更剧烈的头晕袭来,她眼前发黑,

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才没有摔倒。“妈,你怎么了?

”林晓雅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注意到她的异常,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关切,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尤其是在婆婆面前。“没什么,可能有点累,站猛了。

”穆芬晴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你们先吃,我坐一下就好。”赵母皱了皱眉,

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身体不好就别硬撑嘛,早说我们去饭店吃多好,

省事又体面。晓雅也是,知道你妈不舒服,就该提前安排。”这话听着像是关心,

实则把责任轻轻巧巧地推到了穆芬晴和晓雅身上。林晓雅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但很快掩饰过去,赶紧打圆场:“妈就是太劳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来,大家别等了,

快入座吧。”她扶着穆芬晴在客厅沙发坐下,低声说,“妈,那你先歇会儿,等会儿再吃。

”众人围着宽敞的餐桌坐下,穆芬晴的位置被习惯性地安排在紧邻厨房门口的地方,

方便随时起身添菜加汤。她刚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

身边的小外孙小杰就嚷着要喝橙汁;她刚站起身去拿果汁,女婿赵斌就说汤有点凉了,

想热一热;这边汤还没热好,那边赵父又说酒没了……一顿饭下来,她像个旋转的陀螺,

在厨房和餐厅间来回穿梭,几乎没吃几口热乎菜,

耳边充斥着碗筷碰撞声、谈笑声、孩子的吵闹声,混合成一片模糊的嗡嗡声,

让她本就昏沉的头更加胀痛。餐后,大家移到客厅喝茶、聊天、看电视,

留下一桌狼藉的杯盘碗筷。穆芬晴深吸一口气,开始默默地收拾。油腻的盘子堆叠在一起,

残羹冷炙散发着混杂的气味。她感到手微微发抖,不仅是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想起上个月赵母生日,全家在五星级酒店聚餐,晓雅不仅提前订好了包间,

还特地花了一千多买了条名牌丝巾作礼物,席间不断给婆婆夹菜、倒茶,笑容甜美。

而她自己过生日,却永远是家里这个“免费的厨师和服务员”。就连她生病不适,

想省点力去饭店吃顿饭,都成了奢望。“妈,切点水果了!大家都吃完了吧?

”女儿清脆的声音再次把她从苦涩的思绪中拉回。穆芬晴应了一声,走向双开门大冰箱,

取出早就洗好的进口提子、切好的蜜瓜和芒果。在切西瓜时,

那股恶心感又一次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她忍不住俯身对着水池干呕了几下,

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眼眶泛酸。“亲家母是不是身体真的不太舒服啊?”赵母端着茶杯,

关切地问,但眼神里那一丝嫌弃与“早就说了”的意味,像细针一样刺人。“妈,

你要不真去房间躺会儿吧?”赵斌也开口道,语气倒是真诚些。穆芬晴点点头,

用围裙擦擦手,声音有些沙哑:“那我躺一会儿,你们慢慢聊,水果在桌上。

”她走向自己那间不到十平米、兼做储物间的小卧室,路过主卧室时,房门虚掩着,

无意中听到女儿和女婿在里面的对话。她本能地放慢了脚步。

“……我妈就是有点感冒没完全好,加上今天累着了,没事的。”是晓雅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耐烦。“我看你妈最近状态是不太好,脸色差,要不要明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赵斌问。“去医院又得花钱,这个月房贷还没还完呢,小杰的英语辅导班费用也该交了。

你也知道,我妈的退休金就那四千多,每个月贴补我们两千五,自己就留一千多,

哪还有看病的钱。再说,医保报销比例也低。”穆芬晴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浸入了冰水里。

“可是…万一拖严重了怎么办?”“别可是了,”晓雅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我妈身体底子一直挺好的,就是普通感冒。再说了,她都六十五了,有点小毛病正常。

我能接她来住,给她养老,让她含饴弄孙,已经很不错了,

你看现在多少年轻人愿意和老人一起住啊?多少老人在老家独守空巢呢!我们算很孝顺了。

”“这倒也是…”赵斌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被说服了。“以后咱们还得全靠自己呢,

我妈那点积蓄,以后万一真有大病,不都得靠我们?现在省着点没错。她也就是闹点小情绪,

过两天就好了。

至义尽…给她养老已经很不错了…以后还要靠自己养老…”女儿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穆芬晴几十年如一日构筑起来的、以为坚不可摧的母爱世界。她扶着冰凉墙壁,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四肢百骸透着一股寒意。她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渐次亮起,

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点缀得流光溢彩。这个她住了十年、付出了十年退休光阴的家,

这个她倾注了所有心血和积蓄想要维护的女儿的幸福小窝,此刻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冰冷,

像一个华丽的牢笼。黑暗中,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过她布满岁月痕迹的脸颊。

为她自己,也为她那被轻贱、被视作理所当然的付出。

第2章无声的告别与沉重的回忆那一晚,穆芬晴几乎一夜未眠。泪水流干后,

是死寂般的清醒。六十五年的人生,像一部灰白色的老旧电影,在她脑海中一帧帧回放。

年轻时与丈夫的恩爱时光短暂如昙花,丈夫车祸离世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

之后便是漫长而艰辛的独自抚养之路。她记得无数个深夜,她一边批改学生作业,

一边守着挑灯夜读的女儿;记得为了给女儿买一台学习机,

她连续吃了一个月的咸菜馒头;记得女儿考上大学时,

她抱着录取通知书又哭又笑;也记得女儿结婚时,她掏出全部积蓄,

只为了女儿在婆家能更有底气……而这一切,在女儿那句“已经很不错了”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和廉价。原来,她视若生命的付出,在女儿眼里,

只是“仁至义尽”;她晚年的依赖,在女儿心里,是未来的负担。第二天清晨,

生物钟依旧让穆芬晴在六点准时醒来。她照例起床准备早餐。把小米粥煮上,

蒸上女儿女婿喜欢的肉包和烧麦,煎了金黄的荷包蛋。然后,她坐在厨房的椅子上,

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天空,目光空洞而决绝。“妈,今天怎么没热牛奶?

”林晓雅揉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语气带着惯常的、不经意的责备。“这就热。

”穆芬晴站起身,动作机械地拿出鲜牛奶倒入小锅中,开小火。

她看着锅里慢慢升起细小气泡的牛奶,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些年慢慢被蒸发的生命。

“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昨天累着了吧?”晓雅终于注意到母亲异常沉默和苍白的脸色,

放缓了语气,“今天地我来拖,你多休息休息。”穆芬晴没有应声,

只是默默用勺子搅动着牛奶,防止糊底。“对了妈,”晓雅一边拿起一个烧麦咬了一口,

一边像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随意地说,“下周小杰学校要交那个机器人课外活动费,三百块。

我微信里钱刚好买理财产品了,暂时取不出,你先帮我垫一下吧,下个月我给你。”“好。

”穆芬晴简短地回答,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买菜钱不够了,

物业费该交了,孩子的补习班要缴费,

家里的日用品用完了……女儿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开口,而她,

也总是这样无条件地、甚至带着点被需要的满足感地去满足。可现在,这声“好”里,

只剩下冰冷的麻木。早餐后,女婿和孙子陆续起床。一家人吃完早饭,各自开始新的一天。

晓雅和赵斌赶着上班,小杰背着书包上学,家里又只剩下穆芬晴一人。她站在客厅中央,

像一个陌生的访客,缓缓环顾这个她打理了十年的家。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每一样物品都放在最顺手、最该放的位置。阳台上的绿萝和吊兰生机勃勃,

冰箱里塞满了分类整齐的食材,衣柜里的衣服按季节和归属叠得棱角分明。

可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免费的、高级的保姆和提款机。这个家,

从来不是她的家。她走进自己那间狭小的卧室,从床底下,

费力地拖出那个跟随她几十年、边角已经磨损的暗红色旧行李箱。打开箱子,

一股淡淡的樟脑丸气味散发出来。她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物品。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件穿了多年、款式过时的衣服,

几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记录着晓雅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重要瞬间,

一些不值钱但有着纪念意义的私人物品,还有几本她年轻时爱看的书。所有东西加起来,

半个箱子都没装满。在箱子的最底层,她摸到一个硬皮笔记本,封面是深蓝色的,

已经斑驳褪色。翻开一看,是她多年前断断续续写的日记。纸张泛黄,字迹娟秀,

却透着岁月的沉重。她随手翻到一页,日期是晓雅刚上高中时:“晓雅今天哭了,

说物理竞赛没考好,心情很低落。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疼得像刀割一样。只能抱着她,

告诉她尽力就好,妈妈永远在她身后。陈老师今天又来家里帮忙修好了漏水的龙头,

还带了些水果。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是个踏实可靠的人…可是,晓雅正在高中关键时期,

敏感又叛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考虑自己的事情,不能让她分心,

不能让她觉得妈妈不要她了。再等等吧,

等她考上大学再说…”穆芬晴轻轻抚摸着已经模糊的字迹,眼眶再次湿润。陈明远老师,

那个在她最困难、最无助时默默帮助她们母女的男人,那个眼神温和、做事稳妥的物理老师,

他后来怎么样了?听说他妻子早逝,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现在应该也退休了吧?

他是否也曾对她失望,然后开始了新的生活?合上日记本,

仿佛合上了一段尘封的、充满遗憾的过往。她继续收拾。在衣柜最里面,

她找到了那件晓雅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暗红色羊毛衫。当时女儿眼里闪着光,

抱着她说:“妈,以后我赚钱了,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享清福!”她抱着女儿,哭了笑,

笑了哭,觉得所有的辛苦、所有的牺牲,在那一刻都得到了加倍的回报,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现在,那件羊毛衫因为洗涤次数过多,已经起了不少毛球,颜色也黯淡了。

她也多年没再穿过,不是不喜欢,而是舍不得,总觉得应该有更重要的场合,

结果却一直压在箱底。收拾完毕,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拉着箱子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停顿了足足一分钟。

回头再看一眼这个倾注了她十年心血的家,她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但最终被决然取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女儿,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包括自己。现在,她要把自己找回来。

在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上,穆芬晴给女儿发了条短信,

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回老家住段时间,你们照顾好自己。”然后,

她关闭了手机数据流量。没过几分钟,手机**急促地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晓雅”两个字和女儿笑靥如花的照片。穆芬晴看着那熟悉的笑容,

心脏一阵抽痛,曾经这是她所有的慰藉和动力来源。但此刻,她想起昨夜那些冰冷的话语,

最终,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下了侧面的电源键,屏幕瞬间变黑,世界安静了。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喧嚣而匆忙。穆芬晴买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高铁票。

坐在整洁宽敞的候车室里,她看着周围形形**的旅客,

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不是悲伤,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沉重无比的无形枷锁。火车缓缓开动,加速,

城市的高楼大厦、立交桥、霓虹灯渐行渐远,最终被广阔的田野和远山取代。

穆芬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六十五岁了,头发已经花白,身体也不再强健,但她的人生,

似乎从现在起,才真正要为自己活一次。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带着新生般的希望。第3章故乡重逢与迟来的温暖老家的小城变化很大,

新建了许多高楼和商业区,但主干道依旧熟悉,青石板铺成的人行街道,老街口的百年榕树,

都还保留着旧日的模样。穆芬晴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心中百感交集。

她没有回以前和女儿一起住的那套单位老房——那房子早在晓雅结婚后不久就租给了别人,

租金也一直用来贴补女儿家用。她在老城区相对安静的地段,找了个简单干净的一居室租下,

价格不贵,环境清幽。安顿好的第二天,她便去了趟市人民医院,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不出所料:长期过度劳累,血压偏高,心脏也有些早搏,

医生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保持心情舒畅,不能再劳累操心。从医院出来,

手里拿着诊断书,穆芬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那个她记忆中的街心公园。

初秋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透过稀疏的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找了个长椅坐下,

看着金黄的落叶一片片悠然飘下,心里空落落的,却也前所未有的平静。接下来该怎么办?

余生难道就要在这个小出租屋里孤独终老吗?她不知道。“穆老师?是穆芬晴老师吗?

”一个略带沙哑、充满惊讶和不确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穆芬晴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称呼,这个声音……她迟疑地回过头,

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身材清瘦却挺拔的老人。他穿着合身的深灰色夹克,

面容儒雅,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陈…陈明远老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因为惊讶而有些颤抖。“真的是你!”陈明远快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