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接到凶案现场照片时,我差点吐出来。死者皮肤被染成七彩斑斓的图案,
像幼儿园孩子的涂鸦。“颜料是凶手的血液。”法医声音发抖,
“但...他的血为什么是彩虹色的?”第三起案件发生时,
我注意到所有死者都曾参与二十年前那场失败的基因编辑实验。
当我发现凶手扭曲的创作其实是被害人DNA序列时,实验负责人突然惨死在我面前。
他的皮肤正缓缓浮现出一行血字:“欢迎加入展览”。---照片在冷白光下,
色彩饱和度浓得令人反胃。李振的胃袋拧了一下,酸液逆着食道灼烧上来,他强行咽了回去,
喉咙里留下铁锈和胆汁混合的涩味。他不是没见过血,干这行十几年,开膛破肚的,
巨人观的,烧成焦炭的,哪个都能让新手把隔夜饭吐出来。但眼前这个…不一样。
死者仰面躺在自家客厅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姿势不算扭曲,甚至称得上安详。
如果不是那身“皮肤”,你可能会以为他睡着了。但此刻,他那身曾经保养得宜的皮肤,
成了一块画布。七彩斑斓的颜料涂抹其上,毫无章法,
狂乱得像幼儿园孩子喝醉了酒后的涂鸦。大块的猩红,刺眼的明黄,沉郁的宝蓝,
还有那种极不自然的鲜绿,交织覆盖了每一寸可见的体表,连面部五官都被涂抹得模糊不清,
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和微微张开的、也被染成紫色的嘴唇。色彩过于鲜艳,
湿漉漉地反着光,仿佛刚刚上完色。现场几个年轻的痕检员,口罩上方的眼神都飘忽着,
不敢长时间直视。“妈的…”李振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凶手,
还是在骂自己那一瞬间的动摇。他戴上手套鞋套,跨过警戒线,地毯吸音,
脚步落上去悄无声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味,
盖过了原本可能存在的血腥气——是一种甜腻中带着金属腥气的味道,
有点像打翻的果汁混合了铁锈,又掺了点化学试剂的刺鼻。他蹲下身,
尽量不去看那张色彩斑斓的脸,目光扫过尸体周围。地毯很干净,
除了尸体周围那一圈因为“颜料”浸染形成的深色污渍,没有明显的脚印和拖拽痕迹。
客厅摆设整齐,没有搏斗迹象。一个红酒杯倒在沙发脚边,酒渍染红了一小块地毯,
已经干了。法医老赵蹲在尸体另一侧,花白的头发从手术帽边缘支棱出来。他手里拿着棉签,
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颜色交界处取样。他的动作很慢,眉头锁死,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老赵,”李振开口,声音有点哑,“什么情况?”老赵抬起头,
眼神里有一种李振从未见过的…困惑,甚至是惊悸。他张了张嘴,没立刻出声,
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采样管,里面是半管混合了多种颜色的粘稠液体。“李队,
”老赵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初步判断,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体表…体表这些覆盖物,就是致死原因。
”李振没听懂:“覆盖物?这些颜料?”“不是颜料。”老赵打断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是血。”李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老赵举起那根采样管,
对着光线。那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杂的色调,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这些…涂抹在死者身上的,全是血液。但…不是死者的。”他顿了顿,
似乎需要积攒一点勇气才能说出下一句,“我们初步比对过了,DNA属于未知个体。
而且…而且…”“而且什么?”“李队,这血…它…”老赵的声音抖得厉害,
“它为什么是…彩虹色的?”一股寒意瞬间从李振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
他猛地看向那具色彩斑斓的尸体,那些刺目的颜色此刻在他眼里不再是幼稚的涂鸦,
而成了某种非人的、亵渎的印记。彩虹色的血?他活了四十年,从警十五年,
听过最离奇的案子也没出现过这种东西。“你说什么?彩虹色的…血?
”李振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周围几个警员都看了过来。“化验结果…初步的,就在这里。
”老赵把采样管递过来,手有些不稳,“几种不同的颜色,成分略有差异,
但主体都是血红蛋白和一些…无法立刻识别的有机物质。它的颜色是…是固有的,
不是外源性染料。”李振接过那管“血”,冰凉的塑料管壁似乎也带着那股甜腻金属的怪味。
他盯着里面晃动的、如同劣质鸡尾酒般的液体,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固有颜色?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的血?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转向旁边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员小吴:“死者身份确认了?”小吴赶紧翻开记录本:“确认了,
张铭,男,四十二岁,本市‘新生’生物科技公司的首席研究员。独居,
邻居反映昨晚听到过一些类似争吵的声音,但没听清具体内容。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新生’生物科技…”李振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
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环顾四周,这间公寓装修考究,
透着一种属于高知分子的整洁和冷淡,与地板上那具惊悚的“艺术品”格格不入。“头儿!
”另一个年轻警员从里面的书房探出头,脸色苍白,“你…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李振把采样管还给老赵,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房。书房比客厅更乱一些,
书桌上散落着一些文件和专业书籍。吸引警员注意的,是电脑旁边放着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泛黄的集体合照,七八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一起,
背景像是一个实验室的门口。他们笑着,意气风发。李振的目光扫过这些面孔,
很快定格在其中一个年轻人身上——虽然年轻了许多,但眉眼分明就是外面的死者,张铭。
他的目光移到照片底部,那里有一行烫金的小字,
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人类基因组优化计划‘普罗米修斯’项目组,留念。
2004.08”“基因组优化…普罗米修斯…”李振喃喃自语,那股熟悉感又浮了上来,
但依旧抓不住具体线索。初步勘查结束,李振留下人手继续细查,
自己带着满腹疑云和那管诡异的“彩虹血”回到了市局。技术队的化验结果在下午出来,
确认了老赵的初步判断。那些色彩,
猩红、明黄、宝蓝、鲜绿…每一种都对应着一种成分极其复杂的血液,
DNA不属于任何数据库中的记录,而且其显色物质是血液本身固有的特性,并非添加色素。
报告最后用加粗字体写着:“样本血液表现出未知生物学特性,来源无法判定,
建议提高调查权限,并咨询相关生物遗传学专家。”李振把报告摔在桌上,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彩虹色的血,未知的DNA,
画在受害者身上的涂鸦…这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邪气。调查很快铺开。
张铭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同事反映他性格有些孤僻,但专业能力极强,是公司的技术核心。
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但问及原因,大家都说不出了所以然。
排查他的通讯记录和财务状况,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就在线索似乎要中断的时候,
关于那张合照的调查有了进展。照片上的“普罗米修斯”项目组,
是二十年前由本市大学牵头,联合几家生物企业进行的一项前沿基因编辑技术探索项目,
当时声势很大,号称要“攻克遗传疾病,优化人类基因”。但项目进行不到两年就突然中止,
对外宣称是“技术瓶颈和资金问题”,相关资料也大多被封存。
李振调阅了当年能找到的零星公开资料,以及项目组部分成员的后续信息。
项目负责人是当时著名的遗传学教授,陈永亮,现在已经退休。成员除了张铭,
还有几个也分散在本市或国外的相关领域。看着那些名字和简单履历,
李振心里那点模糊的熟悉感终于清晰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迷雾。
一个二十年前就中止的科研项目,和眼前这起用彩虹血作画的诡异凶杀,能有什么联系?
三天后,第二起案件发生了。死者是一名女性,王雪,三十八岁,
曾是市医院基因诊断科的医生,后来辞职,据说在做一些私人咨询。
死亡现场与张铭案高度相似:家中遇害,没有强行闯入痕迹,
皮肤被用“彩虹血”涂抹得花里胡哨,图案同样是那种狂乱、无意义的色块堆积。
法医检测确认,涂抹使用的血液DNA与张铭案中属于同一个未知个体。连环杀手。
同一个凶手,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诡异的“颜料”。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
局里成立了专案组,李振任组长。会议室的白板上,线索和疑点写满了又擦掉,
新的再写上去。两起案件唯一的共同点,似乎只有那诡异的“彩虹血”,
以及受害者都从事生物遗传相关领域。但这条线太宽泛了。李振盯着白板上王雪的照片,
又看了看张铭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张泛黄的“普罗米修斯”项目组合照的复印件上。
他拿起红笔,在王雪的名字旁边画了个问号,然后连线到合照上。王雪并不在合照里。
他记得调查记录显示,王雪毕业于本市的医科大学,但时间比“普罗米修斯”项目稍晚。
他拿起内部电话:“小吴,再仔细查一下王雪的背景,
重点查她大学毕业实习、以及早期工作经历,
看看有没有任何可能和‘普罗米修斯’项目组产生交集的地方!哪怕只是边缘接触!
”放下电话,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些刺目的色彩。
花哩胡哨…凶手到底想表达什么?炫耀?仪式?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讯息?
专案组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
这种无从下手的案子最是熬人。几天后的深夜,李振还在办公室翻看卷宗。
关于王雪的新调查报告送来了,果然有发现。王雪在大学最后一年,
曾在市大学的基础医学实验室做过短期的科研助理,而那个实验室,
当时恰好为“普罗米修斯”项目提供过一部分技术支持!虽然只是非常外围的接触,
但这条线,连上了!李振精神一振,感觉一直笼罩的迷雾似乎透进了一丝微光。
他立刻拿起那张项目组合照,目光在剩下几个成员脸上扫过。凶手的目标,
很可能就是当年这个项目组的参与者,或者相关者!他抓起电话,
准备部署对照片上其他成员进行保护性调查和监控。手指刚按上按键,
桌上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值班室。“李队!西城区发生命案!
现场…现场情况和你正在跟的连环案…很像!”李振的心猛地一沉。“地址!受害者身份!
”“地址是枫林路12号,翠湖苑小区B栋1701。户主叫…叫陈永亮!”陈永亮!
照片上那个站在中间,笑容沉稳的项目负责人!李振脑子嗡的一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一边跑一边对着电话吼:“通知技术队和老赵!立刻过去!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进出!
”警笛划破夜空。李振把车开得几乎飞起来,闯了好几个红灯。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既有抓到凶手尾巴的急切,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陈永亮是关键人物,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彩虹血”的秘密!他不能死!翠湖苑小区B栋楼下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
闪烁的蓝红灯光把夜晚切割得支离破碎。楼下拉起了警戒线,
几个穿着制服的同事正在维持秩序,疏散围观群众。李振亮出证件,跨过警戒线,冲进电梯,
直接按下17楼。电梯上升的短短十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1701的房门开着,
技术队的人已经先到了。熟悉的甜腻金属气味混杂在空气中,比前两次更加浓烈。
李振一步跨进去,客厅里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陈永亮倒在书房门口的地板上,
身下是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五彩斑斓的血液。他的皮肤,同样被涂抹得花里胡哨。
但这一次,图案不再是完全无序的色块。那些色彩,以一种极其怪异、扭曲的方式,
在陈永亮的胸膛、手臂、甚至部分面部,勾勒出一些…类似符号,或者说,
类似某种扭曲文字的图案。它们不像任何已知的语言,歪歪扭扭,
带着一种非人的、亵渎的意味。老赵正蹲在尸体旁,脸色比前两次更加难看。他听到脚步声,
抬起头看到李振,嘴唇翕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陈永亮**的手臂。
李振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内心的寒意,走近几步,凝神看去。
在那一片混乱的、色彩饱和度极高的涂抹中,在陈永亮苍白起皱的皮肤上,
一些新的“图案”正在缓缓地、以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浮现出来。不是涂抹上去的。
更像是从皮肤底下,从肌肉深处,慢慢渗透出来。那些带着彩虹般光泽的血液,
组成了几个扭曲的、尚未完全成型的方块字,像是一个刚刚开始的纹身,
或者一个正在加载的恐怖信息:“欢迎加”李振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
看着那最后一个“入”字的笔画,一点点地从陈永亮的皮肤下渗出,变得清晰,
变得完整——“欢迎加入展览”欢迎加入展览。冰冷的恐惧,如同深海的水,
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那股寒气不只是心理上的。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顺着李振的脊椎蜿蜒而上,獠牙刺入后颈,将某种超越理解的恐惧毒素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个“览”字的最后一点,如同慢镜头下的血珠,
从陈永亮苍白松弛的皮肤下缓缓沁出,饱满,圆润,带着彩虹般令人晕眩的折光,最终定格。
“欢迎加入展览”。五个字,以一种亵渎的姿态,烙印在刚刚停止呼吸的尸体上。
不是写上去的,是“长”出来的。从内而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甜腻的金属腥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技术队拍照的闪光灯一次次亮起,
将那行诡异的血字和底下色彩斑斓的“画布”映照得愈发惊心动魄。没有人说话,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老赵第一个撑不住,
猛地扭过头,扶着旁边的墙壁干呕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他是法医,见过无数死状,
但眼前这违背生物学常识的一幕,击穿了他的职业壁垒。李振深吸一口气,
那味道呛得他喉咙发痒。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那行仿佛拥有生命的血字,
转而扫视整个客厅。和陈永亮学术泰斗的身份相符,客厅更像一个书房,
四壁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精装典籍和专业期刊,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和墨水的气息。
与张铭、王雪家一样,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凶手脚不沾地,来去无声,像个幽灵。
“头儿…”小吴的声音发颤,脸色惨白地指着陈永亮书桌的方向,“电脑…开着。
”李振快步走过去。老式的台式电脑屏幕还亮着,处于屏保状态,黑色的背景上,
复杂的双螺旋结构图缓缓旋转、变幻,如同某种神秘的图腾。他动了动鼠标,屏保消失,
露出一个打开的文档界面。
的标题是:《关于“普罗米修斯”项目基因编辑潜在风险的若干回顾与补充说明(绝密)》。
李振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滚动鼠标滚轮,文档内容快速下滑,
充斥着大量他看不懂的基因序列符号、专业术语和图表。但在文档末尾,
验性基因编辑载体(代号‘彩虹桥’)在灵长类动物模型中表现出不可预测的基因表达漂移,
部分个体体细胞出现色素异常合成现象,具体表现为血液成分改变并显色…该现象稳定遗传,
但远期影响未知…”“…项目中止后,所有实验样本及数据按规定封存,
但部分志愿者(编号P-01至P-15)的长期追踪随访因故中断,
后续情况不明…”彩虹桥…色素异常合成…血液成分改变并显色…李振猛地回头,
看向地上那滩五彩斑斓的血,看向陈永亮身上那些狂乱的色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彩虹桥”载体造成的?那些彩虹色的血,来自当年的实验志愿者?
那凶手呢?是其中一个失控的志愿者?回来复仇?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
声音急促而沙哑:“立刻!我要‘普罗米修斯’项目所有已知志愿者,
编号P-01到P-15的名单和最新地址!最快速度!还有,加派人手,
对名单上还活着的人进行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顿了顿,补充道:“通知技术队,
优先恢复陈永亮电脑里的所有数据,特别是最近访问记录和邮件往来!”挂断电话,
李振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但神经却绷紧到了极限。他看着陈永亮的尸体,
那行“欢迎加入展览”的血字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视网膜上。展览?什么展览?
我们都是展品吗?老赵终于缓过劲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走到李振身边,眼神空洞。
“李队…这…这已经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了…”“是科学,”李振打断他,声音低沉,
“只是我们还没理解的科学。或者说…是失控的科学。”他指着电脑屏幕:“看到吗?
‘彩虹桥’,基因编辑,血液显色。二十年前他们玩火,现在火烧回来了。
”技术队的负责人走过来,脸色凝重:“李队,初步检查,门锁没有被破坏痕迹,窗户完好。
凶手要么有钥匙,要么…技术非常高明了。另外,
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最近删除的通话记录,恢复后发现,最后一个打进来的号码,
是未经注册的黑卡,信号最后一次出现在城东的废弃工业区。”城东工业区…范围太大了。
“重点查那个区域!所有监控,可疑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李振下令。
现场勘查持续到天亮。李振回到局里时,眼圈乌黑,胡子拉碴。专案组的会议室烟雾缭绕,
白板上已经贴上了陈永亮的照片和现场照片,那行血字被特意放大打印出来,贴在正中央,
触目惊心。关于“普罗米修斯”项目志愿者的初步调查结果很快送了回来。
名单上的十五个人,除去已经确认死亡的张铭、王雪(虽非正式志愿者,但有关联),
以及刚刚遇害的陈永亮(项目负责人,非志愿者),剩下的十二人中,有三人已移居国外,
两人多年前因疾病或意外去世,还有两人联系不上。能在本市找到确切地址的,只有五人。
“立刻安排人手,两人一组,对这五人进行保护!”李振揉着太阳穴,“告诉他们情况,
让他们配合,暂时不要外出。”他拿起那五个人的简单资料。都是普通人,有教师,
有小店主,有公司职员,有退休工人…看起来和任何市民没什么不同。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可能流淌着“彩虹色”的血液吗?或者,他们就是这种血液的来源?
疲惫和困惑像潮水般涌来。李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子里却反复播放着陈永亮皮肤上血字缓缓浮现的画面,
还有张铭、王雪身上那些狂乱的色块…色块…他猛地坐直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
那些色块…第一次看到张铭尸体时,只觉得是混乱的涂鸦。第二次王雪案,感觉类似。
但这一次,在陈永亮身上,那些色彩虽然依旧扭曲,
却隐约构成了类似符号的图案…一个荒诞而惊悚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他立刻打开内部系统,
调出张铭和王雪案的高清现场照片,放大那些涂抹在尸体皮肤上的彩**域。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交织覆盖。然后,他颤抖着手,
在电脑上打开一个基础的基因序列比对软件——这是他当年为了某个涉及生物证据的案子,
临时抱佛脚学过一点的工具,早已生疏。他尝试着,将那些颜色的排列,
因序列的四种碱基字母——A(腺嘌呤)、T(胸腺嘧啶)、G(鸟嘌呤)、C(胞嘧啶)。
比如,红色代表A,黄色代表T,蓝色代表G,
绿色代表C…其他颜色可能是修饰或无效信号…他选取了张铭手臂上一段相对连贯的色带,
手动输入对应的“碱基序列”。软件开始运行比对。几分钟后,结果跳了出来。
【与人类基因组参考序列(部分)匹配度:97.8%。匹配区域:染色体7,
CFTR基因(囊性纤维化跨膜传导调节因子基因)片段。】李振的呼吸骤然停止。
CFTR基因…他有点印象,
好像是和某种遗传病有关…他立刻又选取了王雪背部的一片色彩区域,重复操作。
【与人类基因组参考序列(部分)匹配度:98.1%。匹配区域:染色体17,
TP53基因(肿瘤蛋白P53基因)片段。】TP53!著名的抑癌基因!
冷汗瞬间湿透了李振的后背。他猛地靠向椅背,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不是涂鸦!那些花哩胡哨、看似疯狂的色彩,根本就不是随意的涂抹!
那是被害者的DNA序列!是被用一种极其扭曲、亵渎的方式,
“书写”在了他们自己的皮肤上!凶手不是在杀人,他是在…“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