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和我的妻子不得安宁，我就会让你，活在永无止境的噩梦里。

晚上，苏芸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做饭。

“老公，我回来啦。”她从背后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背上蹭了蹭，“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做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笑着把一盘刚炒好的西红柿鸡蛋盛出来，转过身捏了捏她的脸。

“想你了，就早点回来了。”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我心里一阵柔软。

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些糟心事。她只需要开开心心地生活，剩下的，都交给我。

吃饭的时候，我状似无意地问她：“芸芸，你说，要是咱们家闹鬼了怎么办？”

苏芸正夹着一块排骨啃得香，闻言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闹鬼？李昂，你是不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咱们家这阳光普照的，哪来的鬼？”

“我是说如果嘛。”

苏芸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就抱紧你啊。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鬼来了也得怕你。”

我心里一暖。

是啊，我是顶梁柱。

我必须保护好她，保护好我们的家。

吃完饭，苏芸去洗澡了。我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再次将意识沉入了对门。

这一次，我选择附身在王浩家的路由器上。

这是一个绝佳的监听器。

我附身的瞬间，海量的数据流涌入我的“脑海”。我能“看”到他正在浏览的网页，能“听”到他耳机里播放的音乐。

此刻，他正在一个论坛上发帖求助。

【标题：求助！家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内容：今天下午，我想在墙上钻个孔，结果墙上自己飞出两个螺丝钉打我，一个打手，一个打头，邪门得要死。我怀疑是不是对门那家伙在搞鬼，但他当时根本不在家。各位大神，这是什么情况？】

下面的回帖五花八门。

【1L：楼主你这是碰到硬茬了。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2L：风水问题吧。你家是不是对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建议找个大师看看。】

【3L：笑死，还以为是灵异故事，结果是自己想钻墙被反杀了。楼主你是不是想偷窥对门？我跟你说，这种事损阴德的。】

看到第三条，我差点笑出声。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王浩显然被这条回复**到了，他飞快地打字回复。

【回复3L：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想挂个画！你才损阴德！】

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印证了他的心虚。

他关掉论坛，打开了那个购物软件，找到了他买的那个针孔摄像头的商品页面，点开了和客服的聊天框。

【王浩：客服，你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我今天装的时候，老是出怪事。】

【客服：亲，能出什么怪事呢？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严格检测的呢。】

【王浩：就是……就是感觉有东西在阻止我。】

【客服：……亲，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休息一下？】

王浩看着客服的回复，气得差点把键盘砸了。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我通过路由器上的指示灯，“看”着他焦躁的身影。

他停在了窗边，拉开窗帘，看向我家亮着灯的窗户。

他看不到卧室，只能看到客厅的一角。

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眼神里的欲望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喃喃自语，“明天，我换个地方装。我就不信，你还能拦得住我。”

我心里冷笑。

换个地方？

只要你还在这个小区，只要你还敢动歪心思，无论你换到哪里，我都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我的网，比天网更密。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但我留了一个心眼。

我将我的意识，分出了一小部分，附身在了我家门口地垫的一根纤维上。

这样一来，我就能时刻“感知”到家门口的动静。

这是一种很高阶的应用，对我精神力的消耗也很大。一整个上午，我都感觉昏昏沉沉，像是没睡醒一样。

但为了苏芸的安全，这一切都值得。

中午午休的时候，“警报”响了。

我“感觉”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我家门口停下。

是王浩！

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在上班吗？

我立刻将主意识切换了过去。

通过那根细小的纤维，我“看”到了王一浩。他今天换了一身维修工的衣服，还提着一个工具箱，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他没有在我家门口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了楼梯间。

楼梯间的窗户，正对着我家的客厅。

他想把摄像头装在窗户外面！

那里位置隐蔽，而且视野极佳，能将我家的客厅一览无余。

真是个处心积虑的**！

我立刻开始寻找可以附身的东西。

楼梯间里很空，只有一些积灰的杂物。

我看到了墙角里，有一个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

就是它了！

我的意识瞬间进入弹珠。

我能“看”到王浩正站在窗台上，身体探出去，拿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往窗框的缝隙里塞。

我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我控制着玻璃弹珠，从墙角滚了出来。

我让它滚得不快不慢，正好滚到王浩的脚边。

王浩正全神贯注地安装摄像头，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样。

他调整好角度，满意地笑了笑，准备从窗台上下来。

就在他一只脚落地的瞬间，正好踩在了我控制的那颗玻璃弹珠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王浩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像一个破麻袋一样，从窗台上摔了下来！

“咚”的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在了楼梯的拐角平台上。

我能“听”到他痛苦的**声。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这是他自找的。

很快，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是听到动静的邻居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小王吗？你怎么摔成这样了？”

“快快快，打120！”

我解除了附身，意识回归身体。

办公室里，同事们正在午休，有的在打盹，有的在看剧。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我“导演”了一场正义的意外。

我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给苏芸的公司订了一份她最喜欢的奶茶和蛋糕。

心情，豁然开朗。

王浩被救护车拉走了。

据说是左腿骨折，挺严重的，得在医院躺上一阵子。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躺在医院里，总不能再出来作妖了吧？

晚上，我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了苏芸听。当然，我隐去了王浩偷窥和我想报复他的部分，只说对门的王工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

“啊？这么严重？”苏芸一脸惊讶，“也太不小心了吧。那我们明天要不要买点水果去医院看看他？毕竟是邻居。”

我差点一口汤喷出来。

“看他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他自己不小心，关我们什么事。再说，我们跟他又不熟。”

苏芸嘟了嘟嘴：“你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心里苦笑。

我的同情心，早就被那个变态的眼神给磨没了。

我只希望他能在医院里多躺几个月，最好是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我和苏芸的生活都放松了不少。

我甚至开始觉得，之前是不是我反应过度了。也许王浩只是色迷心窍，一时糊涂，现在摔断了腿，也算是得到了教训。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我太天真了。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我和苏芸正在家大扫除。

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里一看，居然是王浩。

他坐着轮椅，一条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他妈。

我皱了皱眉，打开了门。

“李哥，嫂子，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王浩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指了指身边的中年妇女，“这是我妈，她来照顾我。”

他妈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哎呀，你们就是我儿子说的邻居吧？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发现，我家浩浩还不知道要躺在楼梯上多久呢。”

我跟苏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什么时候发现他了？

王浩连忙解释道：“妈，不是李哥他们发现的，是楼下的张大爷。”

“哦哦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他妈一拍脑门，把果篮塞到苏芸手里，“一点心意，以后我们家浩浩还要麻烦你们多多关照呢。他这腿脚不方便，要是有个什么事，还请你们搭把手。”

我心里一阵腻歪。

谁要关照你儿子？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能客气地说了几句“应该的，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嘛”。

寒暄了几句，他妈推着王浩就要走。

临走前，王浩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苏芸的身上。

那眼神，虽然比之前收敛了许多，但里面的贪婪和占有欲，却丝毫未减。

甚至，还多了一丝怨毒。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意识到，我错了。

摔断一条腿，根本没有让他吸取教训。

反而，激起了他更深的恶意。

他今天来，根本不是来感谢的。

他是来**的。

他是来告诉我，他回来了。

他不会善罢甘休。

送走他们，我关上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