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被杀了。凶手是我老公。他在法庭上说,是我妈先动的手,因为我妈给他下了绝子药。
可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那药,是我下的。1.血色封条警方的封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像一道巨大的伤疤,贴在我家别墅的门上。红得刺眼。三天前,这里还是我温暖的家。现在,
它成了一座坟墓,埋葬着我的父母,和我早已死去的爱情。「微微,节哀。
晏城他……也是一时冲动。」婆婆柳婉晴握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温暖干燥,
说出的话却像冰棱,一根根扎进我的心脏。我看着她,这个平日里雍容华贵,
此刻却满眼「疼惜」的女人。顾晏城在法庭上声泪俱下,
说我妈沈芷鸢是如何辱骂他不能生育,如何拿扫帚打他,他是在「**」之下,
才失手推倒了我妈,导致她撞上茶几角,我爸沈敬明冲上来搏斗,他才「正当防卫」。
一套完美到滴水不漏的说辞。媒体的闪光灯像疯了一样,
将他塑造成一个被岳母逼上绝路的可怜男人。多可笑。「妈,他不是冲动。」
我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是蓄意谋杀。」柳婉晴脸上的悲伤凝固了一瞬,
随即化为更深的痛心。「微微,你怎么能这么想?晏城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你妈妈做得太过分……」我打断她:「我妈做得再过分,也罪不至死。」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不远处的顾瑶身上。顾晏城的小姑子,我的丈夫的妹妹,
此刻正抱着臂,一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见我看过去,扬起下巴,
用口型对我说:「活该。」我体内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柳婉晴立刻挡在我面前,
回头低声呵斥顾瑶:「小瑶,别胡说!」一场完美的红白脸。她转回头,
继续用那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微微,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你父母的后事。公司那边,
还有这些资产,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让晏城的律师帮你处理,好不好?」图穷匕见了。
我爸妈白手起家创下的基业,他们顾家,早就觊觎不已。如今,他们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我看着柳婉晴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忽然笑了。「好啊。」柳婉晴和顾瑶都愣住了。
她们显然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我脸上的笑意加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说。
」「我要见顾晏城,单独见。」柳婉晴的眉头蹙起,似乎在权衡利弊。
顾瑶却迫不及待地开口:「哥才不想见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们家会出这种事?」
「哦?」我转向她,眼神冰冷,「你们家出的事,就是终于有机会吞掉我们沈家了吗?」
「你!」顾瑶气得脸色涨红。「小瑶!」柳婉晴再次呵斥,随即转向我,叹了口气,「微微,
你见他做什么呢?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撒谎。」我的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为什么要污蔑我妈,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柳婉晴沉默了。
良久,她才点了点头:「好,我来安排。」她以为我只是不甘心,想去质问,想去闹。
她不知道,我不是去质问的。我是去,送他一份大礼。一份让他,也让整个顾家,
都为我父母陪葬的大礼。2.毒妇反击三天后,我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等到了顾晏城。
他穿着一身囚服,头发剪短了,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但那双眼睛,依旧是我熟悉的模样。
曾经,我以为那里面盛满了对我的爱意。现在我才知道,那里面是算计,是贪婪,
是深不见底的伪装。他隔着玻璃坐下,拿起电话,脸上立刻堆砌出痛苦和深情。「微微,
你还好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顾晏城。」
我平静地打断他,「别演了,这里没有媒体。」他的表情僵在脸上。
那双眼睛里的深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不耐。「沈微,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给你下药的人,不是我妈,
是我。」顾晏城瞳孔骤然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我没有。我的表情平静如水。「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怒。「我说,那碗让你断子绝孙的汤,是我亲手给你盛的。」
我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对他笑了笑,「味道不错吧?我放了很多你喜欢的菌菇,
就是为了掩盖药味。」「你疯了!」顾晏城猛地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你们顾家,
不配有我的孩子。」结婚三年,柳婉晴明里暗里催生了无数次。从「微微啊,
女人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到「我们顾家可就晏城这一根独苗」,再到后来,
直接找来各种偏方,逼着我喝那些闻起来就令人作呕的汤药。而我的好丈夫顾晏城,
永远只会说:「微微,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
是为了他们顾家那个看不见的皇位,需要一个继承人吧。我告诉他,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他抱着我,温柔地说:「好,我们过两年再说,我都听你的。」可转头,
他就任由柳婉晴把那些催子的汤药,一碗碗端到我面前。直到那天,
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柳婉晴的对话。「妈,您别逼她了,她还小。」「小?都二十五了!
我不管,你必须让她尽快怀孕!我找人算过了,沈微的命格,旺夫旺家,她生出来的儿子,
才能保我们顾家三代富贵!你要是搞不定她,我就亲自来!」原来如此。他们要的,
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能「旺家」的工具。我,和我的子宫,
都只是他们用来延续家族富贵的器皿。那一刻,我只觉得遍体生寒。「沈微!」
顾晏城的怒吼将我从回忆中拉回,「就因为这个?就因为我妈催你生孩子,你就给我下药?
你这个毒妇!」「毒妇?」我冷笑,「比起你这个杀了岳父岳母,
还要把脏水泼到死人身上的凶手,我这点手段,算什么?」「那是**我的!」他咆哮着,
额上青筋暴起。「是吗?」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我记得,那天我妈只是让你滚出沈家,
是你自己不肯走,还说,『沈家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这句话,
你敢在法官面前再说一遍吗?」顾晏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那天我在家。
他以为我出差了。我提前结束工作,想回家给他一个惊喜,却撞见了他最真实,
也最丑陋的一面。我躲在二楼的拐角,听着他和我父母激烈的争吵,
看着他面目狰狞地将我妈推倒,看着我爸冲上去,然后被他一刀捅进腹部。血,流了一地。
我浑身冰冷,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忘了。我看着他擦掉指纹,布置现场,然后从容地报警,
说自己是受害者。那一刻,我才真正认识了这个枕边人。他不是人。是魔鬼。
3.真相揭晓「你……你当时在家?」顾晏城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计划被打乱的愤怒。「是啊。」我欣赏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我不仅在家,我还录了音。」顾晏城的脸色由白转青,
又由青转为铁灰。「录音在哪?」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猜?」
我冲他眨了眨眼,像个天真的少女,「我把它藏在了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把它交给警察。」「沈微!」他猛地一拍桌子,目眦欲裂,「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收起笑容,眼神冷得像冰,「顾晏城,你杀了我爸妈,还想全身而退,
甚至吞掉我们沈家的一切。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你想要什么?」他终于冷静下来,
开始谈条件。「我想要的,你给不起。」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是来通知你,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他疯狂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走出看守所,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柳婉晴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微微,
你跟晏城……谈得怎么样?」「不怎么样。」我面无表情地说,「他还是坚持,
是我妈先动的手。」柳婉晴松了口气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个孽子!真是被我们惯坏了!微微,你别生气,妈一定好好说他。」「不用了。」
我看着她,「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顾家的事。」我绕过她,径直往前走。
「微微!」她在我身后喊道,「那你之前答应的,让律师帮你处理公司的事……」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哦,那个啊。」「我反悔了。」
柳婉晴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缓缓滑落在地。坚强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破碎。我抱着膝盖,
将脸深深埋进去,压抑的哭声终于再也忍不住,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爸,妈。对不起。
是我引狼入室,害了你们。但你们放心。这笔血债,我会让他们,用整个顾家来偿还。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我才扶着墙站起来。我走进我妈的书房。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我走到书架前,按照记忆,
抽出那本《叶甫盖尼·奥涅金》。书是空的。我伸手探进书架内侧,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
用力按下。书架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的保险箱。我没有录音。
那天我被吓傻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对顾晏城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
让他和顾家自乱阵脚。我真正的底牌,在这里。我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古朴的木盒子。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
和几样看起来很古怪的东西。一撮用红绳绑着的头发,一块黑色的、看不出材质的石头,
还有一个小小的、绣着诡异花纹的香囊。我拿起那本日记。这是我妈的日记。翻开第一页,
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我的女儿,沈微。当你看到这本日记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
请原谅我的自私,让你背负了这沉重的宿命。但请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记住,千万不要为顾家生下孩子。那不是延续血脉,而是献祭。」「我们沈家的女人,
不是生育的工具,更不是祭品。」我的心脏猛地一跳。祭品?这是什么意思?
我迫不及待地往下翻。日记里,我妈用一种极为隐晦的笔触,
讲述了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秘密。一个关于我们沈家血脉,和顾家长生不衰的秘密。
4.血脉诅咒「沈家的女人,世代都拥有一种特殊的血脉。我们的血,可以『滋养』万物,
也能成为最可怕的『引子』。」「而顾家,世代都在寻找拥有这种血脉的女人。」
「他们不是在娶妻,是在圈养能够为他们带来财富、健康和运气的『瑞兽』。」「每一代,
顾家都会挑选一个最合适的沈家女子联姻。等她生下带有同样血脉的后代,
她的价值也就走到了尽头。那个孩子,会成为新的『瑞兽』,而上一代,则会被献祭,
她的血肉和生命,将成为顾家一次运势跃升的最终养料。」我的手开始发抖,
日记本几乎拿不稳。献祭……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我妈的字迹清晰而坚定,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沉重。「我以为,嫁给你的父亲,
一个与这一切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就可以逃离这个宿命。可我错了。顾家的诅咒,
像跗骨之蛆,根本甩不掉。」「他们找到了我,找到了你。柳婉晴,那个女人,她……」
日记在这里突兀地中断了。后面是几页空白。我死死地盯着「柳婉晴」这个名字。
婆婆……柳婉晴?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妈的日记里,为什么会提到她?
一种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升起,让我浑身发冷。我拿起那个绣着诡异花纹的香囊。日记里说,
这是「绝子香」。它里面的药材,并非凡物,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法炮制,
专门针对沈家血脉。它不会真的让人不孕,而是会暂时「封闭」血脉中的那种特殊力量,
让它陷入沉睡。这才是那碗汤的真正目的。我妈不是想让我给顾晏城下绝子药。
她是想让我自救。封闭血脉,断了顾家的念想。可我当时不懂,我恨顾晏城的虚伪,
恨顾家的逼迫,我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报复。我把那包药,下给了顾晏城。阴差阳错,
却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窟窿。血脉的力量被封闭,顾家赖以为生的「滋养」断了。
而我给顾晏城下的药,更是直接作用在了他身上,让他这个离「瑞兽」最近的人,
开始受到反噬。所以他才会发疯,才会失去理智,才会对我父母痛下杀手。
他不是为了抢夺家产。他是为了逼我。逼我「解开」这种状态,重新成为他们顾家的「瑞兽」
。我将日记和木盒重新锁好,藏回原处。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后背。
原来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顾晏城的深情是假的,
柳婉晴的和蔼是假的,整个顾家,都是一个巨大的、吃人的陷阱。而我,
就是他们预定的下一个祭品。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
按了接听。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电子音。「沈微**,
想知道你父母死亡的全部真相吗?」我的心猛地一紧:「你是谁?」「一个想帮你的人。」
那个声音说,「顾家在找一样东西,一样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他们认为,
那东西可以逆转顾晏城身上的『反噬』。」我立刻想到了那本日记和木盒。「今晚十点,
城西废弃工厂,带着东西来见我。否则,你和你父母的下场,会是一样的。」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掌心一片冰凉。这是一个圈套。对方显然知道很多内幕,
甚至知道我手里有东西。他可能是顾家的人,也可能是第三方。去,还是不去?去了,
可能是九死一生。不去,我将永远被动,像一只被蒙住眼睛的羔羊,任人宰割。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取代。去。我必须去。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我不仅要去,我还要布一个局。一个让所有牛鬼蛇神,都自己跳出来的局。
晚上九点五十分,我开车来到城西的废弃工厂。这里荒无人烟,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在夜风中摇曳。我按照电话里的指示,走进了三号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一个高大的黑影,背对着我,站在仓库中央。「你来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电子音,而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我握紧了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沉声问:「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他缓缓转过身。看清他脸的瞬间,我如遭雷击,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是我爸。沈敬明。一个本该在三天前,
就已经死在顾晏城刀下的人。「爸……?」我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他……「微微。」「沈敬明」看着我,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把东西,交出来吧。」他的眼神,冰冷、陌生,充满了贪婪。那不是我父亲的眼神。
我猛地反应过来。不对,他不是我爸!我爸看我的眼神,永远是温暖和慈爱的。
「你到底是谁?」我厉声喝问,一边悄悄后退。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母亲留下的那个『种子』,现在在哪里?」
种子?什么种子?日记里根本没提过什么种子!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对方冒充我爸,
引我来这里,目的就是我妈留下的东西。但他说的是「种子」,而不是日记或者木盒。
这说明,他知道的比我更多,但也并非全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边后退,
一边寻找逃跑的路线。「敬酒不吃吃罚酒。」「沈敬明」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我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就在这时,仓库的另一头,
几道刺眼的车灯光束猛地亮起,几辆车呼啸着冲了进来,将我们团团围住。车门打开,
一群黑衣人冲了下来。为首的,赫然是柳婉晴!她看着仓库里的情景,
特别是那个冒牌的「沈敬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王坤!你敢背叛我!」
那个叫王坤的男人,也就是假扮我爸的人,看到柳婉晴,脸色也是一变,
随即冷笑一声:「柳婉晴,你利用我这么多年,真当我是傻子?那『种子』的力量,
凭什么只能你们顾家独吞!」柳婉晴气得浑身发抖:「抓住他!东西一定在他身上!」
黑衣人一拥而上。王坤显然也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场面瞬间失控。
我趁乱躲到一个巨大的机器后面,心脏狂跳。原来,今晚的约见,是王坤自作主张,
想抢在柳婉晴之前拿到「种子」。而柳婉晴,则一直派人监视着我,所以才能这么快赶到。
他们狗咬狗,正好给了我机会。我悄悄地,一点点地,朝着仓库的后门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