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胃出血打电话向老公沈执求救,他却把我的求救电话当成“骚扰电话”挂断。
婚后第三个生日,我又饿着肚子独自等丈夫回来为我庆生。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临时变卦失约了。
前世我等到胃癌晚期才明白,我只是他商业联姻的工具人,不配拥有真心。
年会上,他当众介绍江晴川:“这位是我最重要的人。”
轮到我,却只有三个字:沈太太。
看着手机里沈执“在开会”的冷漠回复,我冷静地倒掉红酒。
想起前世这时,他正在为白月光的舞蹈室开业剪彩。
当电话再次响起,我轻笑接起:“沈总,我们离婚吧。”
他终于慌了。
1
在与沈执商业联姻的第三年,我查出胃癌晚期不治身亡。
可笑的是,死的那么窝囊的我重生了。
躺在冰冷黑暗的婚房里。
我回忆着上一世吃过的苦。
前世的我,本是爸妈手心的娇娇女却在婚后失了心。
甘愿下堂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每天像个傻子一样,从黄昏坐到午夜等他回家吃饭。
最后,因为长期挨饿和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癌。
那天我急性胃出血被邻居发现,送进了医院。
我打电话给他,他不耐烦的打断我,说在应酬。
可我后来才知道,他那天根本不在什么酒局。
他在机场,等他的白月光,江晴川。
手机屏幕亮了,信息跳了出来。
“临时有个重要会议,今晚不回去了。”
几乎是同时,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这种无聊的饭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烦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到机场接到晴川。】
震惊于重生后听到丈夫心声的同时我心里燃起了希望。
本已心死的我是否可以选择一条不同于前世的路?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指节泛白。
我站起身,走到餐桌前。
可能他早已不及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桌上是我花了一下午时间做的大餐,还有他最爱的黑松露意面。
我端起盘子,毫不犹豫地炫了起来。
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八二年的拉菲,一饮而尽。
**的辣眼睛啊。
我吹灭了所有蜡烛,上楼,卸妆,睡觉。
整个过程,平静得不像话。
临睡前,我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两个字。
“好。”
不再是小心翼翼的问候,也没有了卑微的关心。
正在酒桌上心不在焉应酬的沈执,看到这条信息时,明显愣了一下。
他习惯了我的追问,习惯了我的小心翼翼。
这突如其来的平静,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和不安。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第一次觉得,原来放下他我竟可以这么轻松。
沈执,江晴川。
前世我输得一败涂地。
这一世,我来收你们来了。
2
沈执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
他脚步很轻,以为我还在熟睡。
我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女士香水味,甜得发腻。
我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他在床边站了很久。
那道目光,不再是往日的无视,而是带着一丝探究和审视。
直到我的闹钟响起,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身进了浴室。
早餐桌上,气氛有些诡异。
家里的张妈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她大概以为我们又吵架了。
沈执喝着咖啡,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昨晚......睡得好吗?”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挺好的,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我故意问他:“今天要去公司吗?我让张妈给你准备了便当。”
他握着咖啡杯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
“嗯,上午有个跨国视频会议,很重要。”
我的脑子里,又响起了他的心声。
【九点的飞机,现在过去应该刚刚好。】
【晴川最喜欢凯撒酒店的玫瑰,得让助理提前订好。】
我低下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掩去嘴角的冷笑。
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大学时候的校花,李菲菲?”
“她最近好像离婚了,听说她老公在外面有人了。”
沈执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别人的家事,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她到底想说什么?是发现什么了吗,想试探我?】
【不可能,晴川回来的事,没人知道。】
我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我今天想回我爸妈那儿住几天,好久没陪他们了。”
“你一个人在家,也清净。”
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好,我让司机送你。”
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真是精彩。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3
我确实让司机送我去了我爸妈家。
但我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开着我自己的车出来了。
目的地,机场国际到达。
我找了个不起眼的咖啡厅,点了一杯美式。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我能清楚地看到到达口的每一个人。
十点半,沈执的身影准时出现。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风衣,身姿挺拔,英俊得让周围的女孩频频侧目。
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粉色的香槟玫瑰,娇艳欲滴。
结婚三年,他从没想过给我送一朵。
江晴川身上是典型的白月光穿搭,白色长裙配黑长直,初恋白开水妆。
她推着行李箱,从出口款款走出。
她看到沈执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沈执也笑了。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
他快步上前,将江晴川紧紧地拥入怀中。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这个正牌妻子,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上演情深深雨蒙蒙。
江晴川靠在沈执的肩上,娇嗔地抱怨。
“执哥哥,你怎么捧着这么大一束花来呀,多不好意思。”
我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心声。
【哼,算他识相,还记得我喜欢什么花。】
【这三年,他肯定憋坏了吧,妻子是那么一个无趣的女人。】
沈执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宠溺得能掐出水来。
“我的晴川回来了,当然要用最高调的方式迎接了。”
他的心声,也不断涌现。
【她瘦了,也更漂亮了。】
【这三年,真是委屈她了,也委屈我自己了。】
【家里那个女人,连晴川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面无表情地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
真苦。
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我爸妈留我吃饭,晚上就不回去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了一个字。
“嗯。”
我看着他们相拥着离去的背影,随手一拍,就当到此一游了。
随后将手机扔在副驾上,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4
江晴川回国后的第一场个人舞蹈专场,高调地给我送来了请柬。
请柬的封面,是她和沈执在一片花海里的合影,笑得灿烂又亲密。
我知道,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我欣然赴约。
我穿了一件正红色的露背长裙,裙摆摇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当我走进剧院大厅的那一刻,我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坐在二楼VIP包厢里的沈执。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第一次在我身上停留了超过三秒钟。
江晴川的舞蹈,充满了张力。
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回归。
她的眼神,频频地,带着挑衅地,望向我的方向。
演出结束,谢幕的时候,她甚至对着我的方向,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后台,她卸了妆,换上便服,主动找到了我。
“顾**,谢谢你今天能来捧场。”
她笑得一脸无害,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
【穿得跟个妖精似的,就显着她了,真不要脸。】
【不过就是个联姻工具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微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江**太客气了,你的演出很精彩。”
“这是我们顾氏珠宝旗下最高端的定制卡,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改天有空,欢迎来我的工作室坐坐,我们可以聊聊跨界合作。”
江晴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没想到,我不仅没有被激怒,反而反将了她一军。
沈执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还搞起了工作室?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着他们俩精彩纷呈的表情,优雅地转身离开。
江晴川,沈执,你们的招数,太老套了。
而我,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5
沈氏集团一年一度的年会,是上流社会的盛事。
我作为沈太太,自然要陪同沈执出席。
让我意外的是,江晴川也来了。
而且,是作为沈执的“特邀女伴”来的。
真是一点都不想藏了,想让我难堪,门儿都没有。
晚宴开始前,沈执带着我,挨个向他的商业伙伴们敬酒。
他向所有人介绍江晴川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这位,是国际知名的青年舞蹈家江晴川**,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而介绍我的时候,只有一句。
“这是我的太太。”
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懒得提。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那些同情的,看好戏的,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晚宴的**,是沈执和江晴川合跳的一支华尔兹。
聚光灯下,他们旋转,靠近,对视,微笑。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台下的人都在鼓掌,都在赞叹。
“沈总和江**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
“就是啊,你看沈总看江**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那沈太太快要退位让贤了吧。”
我将这些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和沈氏有合作的,脑满肠肥的李总,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
他眼神里的淫邪,毫不掩饰。
“沈太太,我敬你一杯。”
我刚想拒绝,他已经把酒杯凑到了我嘴边。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寻求沈执的帮助。
可他呢?
他正体贴地为跳完舞,额头冒汗的江晴川擦着汗,根本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晴川跳舞的样子,真美。】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
我看着那个油腻的李总越来越放肆的眼神,心底一阵恶寒。
我端起桌上的一杯冰水,直接泼在了他脸上。
“李总,请你放尊重一点。”
6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沈执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写满了不悦。
“顾晚晚,你在发什么疯!”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发生了什么。
江晴川依偎在他身边,柔弱地开口。
“执哥哥,你别怪晚晚姐,她可能只是喝多了。”
我看着他们,笑了。
我脱下脚上那双价值不菲却磨脚的高跟鞋,光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宴会厅。
接二连三的情绪波动,让我的胃病犯了。
那天晚上,我疼得在床上打滚,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我摸到手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习惯性的拨通了沈执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有音乐声,有江晴川的笑声。
“执哥哥,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沈执......救我......我好疼......”
他顿了一下,语气里充满了不耐。
“顾晚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告诉你,我没空陪你演戏。”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
我用尽全力,哭喊出来。
“我真的......快死了......”
电话那头,传来江晴川的声音。
“哎呀,执哥哥,谁的电话呀,这么扫兴。”
沈执的声音,瞬间又温柔了下来。
“没什么,一个骚扰电话。”
然后,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我躺在床上,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我挣扎着爬起来,凭着本能,找到了我的包,我的车钥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医院的。
我只记得,一路上,胃里像是有无数把刀在搅动。
急诊室的护士看到我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你怎么一个人?你家属呢?”
**在墙上,虚弱地笑了笑。
“我家属......死了。”
医生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
他说,再晚来半个小时,神仙也救不了我。
我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三天三夜。
期间,沈执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第四天,我醒了。
我拔掉手上的针头,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打车回了那栋别墅。
我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不剩地,全都装进了行李箱。
在我拖着箱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执回来了。
他看到我,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活”了过来。
他看着我脚边的行李箱,眉头紧锁。
“你又要去哪儿?”
我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沈执,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