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当着所有人的面,判我输。他甚至当场搂过那狐狸精的腰,眼神尽是**裸的偏袒。
我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绝望到极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妹妹竟彻底疯了。
她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扇在村长脸上,力道之大,嘴角都出了血。全场死寂,
村长却突然软下腿,竟直接跪在我妹妹面前。
“求你放过我吧……”01腥臭的猪粪混合着泥土,黏腻地挂在我的头发和脸上,
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那股恶臭钻进鼻腔,几乎让我当场呕吐出来。我,陈秀,
一个三十岁的寡妇,在今天,在全村人的围观下,被邻居李翠,也就是村长王德发的情妇,
泼了一身的粪。起因不过是巴掌大的一块地界。那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菜地,
和我家院子连着,李翠非说那地界线应该往我家院子里挪一米。一米的距离,
对她那宽敞的新院子不算什么,对我这带着个孩子过活的寡妇来说,却是活命的根。
王德发来了,挺着他那因酒色而虚浮的肚子,官威十足地在两家地界中间踱步。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把那根作为标记的木桩,朝着我家院内,狠狠地砸进去一米。
“就这么定了!陈秀,你以后要是再敢跟翠儿吵,别怪我不讲情面!”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满是威胁。说完,他一把搂过李翠那扭动的水蛇腰,李翠立刻像只得胜的孔雀,
朝我投来一个轻蔑又得意的笑。村民们窃窃私语,眼神里有同情,有讥讽,
但更多的是麻木和畏惧。没有人为我说话。我丈夫早死,我一个人拉扯着儿子,在这村里,
就是最容易被欺负的软柿子。我看着那根刺眼的木桩,看着王德发和李翠那副丑恶的嘴脸,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绝望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浑身都在抖,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气的。心,像是被泡在了冰窟里,一点点沉下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道瘦弱的身影猛地从我身后冲了出去。是我的妹妹,陈兰。“你们欺负我姐!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疯狂。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响彻了整个死寂的院坝。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向温顺得像只小白兔,见人说话都脸红的陈兰,
竟然一巴掌扇在了村长王德发的脸上。那力道极大,
王德发肥硕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空气凝固了。
李翠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村民们惊得嘴巴张成了“O”形,连风都好像停了。
我死死地盯着王德发,等待着他雷霆般的暴怒。他一定会把我妹妹往死里打,他会的。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打败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王德发捂着脸,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
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那是一种见了鬼的、魂飞魄散的恐惧。他死死地盯着我妹妹陈兰,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然后,“噗通”一声。我们村里说一不二、作威作福了二十年的村长王德发,竟然双膝一软,
直挺挺地跪在了我二十五岁的妹妹面前。“求……求你……”他哆嗦着嘴唇,
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求你放过我吧……”全场死寂。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猛然回神,
目光转向我那“威风凛凛”的妹妹。可我看到的,不是一张解气的脸。
陈兰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焦点,
整个身体都在摇摇欲坠。“兰兰!”我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在王德发那声泪俱下的哀求声中,陈兰的身体晃了晃,随即像一根被抽掉筋骨的稻草,
轰然倒地。她昏过去了。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声音太小,我一个字也听不清。“兰兰!
你醒醒!”我疯了一样扑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决堤。妹妹的突然晕厥,
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呆若木鸡的王德发。他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脸上那惊恐到扭曲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到极点的诡异。
他那双三角眼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毒蛇的信子,充满了警告和杀意。“还看什么!
都给我滚!滚!”王德发突然冲着围观的村民们咆哮起来。村民们如梦初醒,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起。“这陈家二丫头是中邪了吧?力气那么大!”“我看是得了失心疯,
不然哪有胆子打村长?”“啧啧,这下陈秀家可完了,惹了村长,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风向变得真快。刚刚还对我报以一丝同情的人,此刻的眼神里,只剩下看热闹和指责。
社会的冷漠,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再次狠狠刺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李翠也回过神来,
她惊慌失措地跑到王德发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尖着嗓子喊:“德发!你还愣着干嘛?
把这个疯丫头片子送派出所啊!她这是故意伤人!”王德发却一把推开她,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叫来村里的赤脚医生胡伯,
嘴上说着“赶紧看看,别出什么事”,动作却异常粗鲁,仿佛恨不得立刻将我妹妹处理掉。
胡伯草草检查了一下,说只是受惊过度,没什么大碍。王德发却大手一挥:“不行!
得送卫生所!必须住院观察!”在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我妹妹抬上板车时,
王德发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警告我:“陈秀,有些事,
烂在肚子里对你、对**都好。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那声音阴冷、黏腻,像一条蛇,
缠住了我的脖子,让我不寒而栗。我看着被抬走的妹妹,又看看脚下那片被猪粪玷污的土地,
以及那根深深扎进我家院子的木桩。愤怒、不安、还有一丝强烈的疑惑,在我心中疯狂交织。
王德发为什么会下跪?那一瞬间,他到底在恐惧什么?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弄清楚。
02妹妹被送到了村卫生所。那与其说是卫生所,不如说是一个只有两间病房的简陋诊所,
墙壁斑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来苏水的味道。王德发坚持要让妹妹“住院观察”,
还自掏腰包付了押金,在村里落了个“宽宏大量”的好名声。只有我知道,
他那副伪善的面具下,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他是想把妹妹控制起来,让我投鼠忌器。
我独自守在妹妹的病床前,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拭着她苍白的脸。深夜,她终于醒了。
“姐……”她的声音虚弱,带着哭腔,“地……我们的地……”我握住她冰凉的手,
轻声安慰:“地的事你别管了,你感觉怎么样?还记不记得……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陈兰的眼神里一片茫然,她努力地回想着,眉头紧紧皱起。
“我只记得……李翠那个泼妇往你身上泼粪,
村长把桩子砸进了我们家地里……然后……然后我就觉得头很晕,
后面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竟然失忆了。不,更准确地说,是那段最关键的记忆,
她扇王德发巴掌和王德发下跪的记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她脑子里精准地抹掉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唯一的突破口,断了。第二天一早,王德发就带着李翠,
提着一篮子水果,“好心”地来探望了。他当着我的面,对着病床上的妹妹嘘寒问暖,
那副慈祥长辈的模样,让我几欲作呕。“陈秀啊,”他转向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我问过胡医生了,他说兰兰这情况,有点像……癔症。就是受了太大**,
精神上出了点问题。”“你看,她连打人的事都不记得了。这种病,最需要静养,
不能再受一丁点**了。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乱提那天的事,不然病情加重,可就麻烦了。
”他的话听似关心,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他在用妹妹的“病”,
公然威胁我。他在告诉我,如果我敢把那天他下跪的事说出去,他就会让所有人都相信,
我妹妹是个疯子。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强忍着才没有当场爆发。
“多谢村长关心了。”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德发满意地笑了,那笑容里的阴险和得意,
毫不掩饰。他们走后,我看着妹妹那张毫无戒备的睡颜,
愤怒、屈辱、无力……各种情绪像是毒藤一样,疯狂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昏睡中的妹妹突然开始呓语。她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钥匙……别去……黑……”“……地底……好多……手……”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模糊不清,但“钥匙”和“地底”这两个词,却像两道闪电,瞬间劈进了我的脑海!
我心头一紧,立刻凑到她耳边,想听得更清楚一些。可她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坐在床边,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几个词。地底?我们家那块地底下有什么?钥匙?
又是什么的钥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妹妹从小就对王德发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和恐惧。
那还是我们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村里在河边放露天电影,天很黑,我和妹妹抄近路回家,
路过那片争议地。当时那里还是一片荒地,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我好像听见草丛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拉着妹妹就想跑。就在那时,
王德发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看到我们,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冲我们笑了笑,
说他是在逮蛐蛐。我当时没多想,可我清楚地记得,妹妹从那天起,就变得很不对劲。
她一连好几天都做噩梦,每次看到王德发,都吓得直往我身后躲。有一次,
她甚至悄悄在我耳边说:“姐,王德发不是好人,他身上有股……死人味。
”我当时只当是小孩子胡说,还训了她一顿。现在想来,那件事,
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妹妹的恐惧,她的呓语,王德发诡异的下跪……这一切,
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必须把真相挖出来,
不仅仅是为了那块地,更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妹妹。我下定了决心。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行动,
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李翠开始在村里大肆散布谣言,
添油加醋地把我妹妹描述成一个因为嫉妒她家盖了新房,就突然发疯攻击村长的疯子。
村里人本就爱嚼舌根,这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我走在路上,
总能感受到背后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看,就是她,她妹妹是个疯子。
”“真是家门不幸啊,摊上这么个妹妹。”流言蜚语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让我窒息。更让我心痛的是,我的儿子小虎,在学校也受到了欺负。
那天他哭着从学校跑回来,脸上还带着一块淤青。“妈妈……他们都说……说我小姨是疯子,
还说我们家都是疯子……他们拿石头丢我……”我抱着儿子瘦小的身体,听着他委屈的哭诉,
心疼得像是被刀剜一样。欺负我,可以。但欺负我的儿子,我的妹妹,绝不行!那一刻,
滔天的怒火在我胸中燃起,烧掉了我最后一丝的隐忍和犹豫。王德发,李翠,你们给我等着。
这笔账,我陈秀,一笔一笔,跟你们算清楚!03夜,深得像一潭化不开的浓墨。
我把儿子哄睡后,换上了一身耐脏的旧衣服,从墙角抄起一把铁锹,悄悄溜出了家门。
风吹过田野,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鬼魅的低语。我心里怕得要死,两条腿都在发软,
可一想到病床上呓语的妹妹和脸上带伤的儿子,一股不知从何而生的勇气就涌了上来。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片被王德发强行霸占的土地。那里已经被李翠用篱笆围了起来,
还搭了个简陋的棚子,堆放着一些农具和杂物。我绕到棚子后面,借着微弱的月光,
辨认着方向。妹妹呓语中的“地底”,到底指的是哪里?我只能凭着直觉,
选定了棚子正下方的位置。这里最隐蔽,如果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
我握紧冰冷的铁锹,开始挖掘。泥土被一铲一铲地翻开,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紧张得我几乎要停止呼吸。我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挖着。汗水很快浸湿了我的后背,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当”的一声闷响,铁锹的尖端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我心中一喜,连忙扔掉铁锹,用手扒开松软的泥土。一块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铁板,
出现在我眼前。这块铁板被巧妙地伪装过,上面覆盖着一层和周围一样的泥土,
如果不是特意深挖,根本不可能发现。我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板的一角掀开。
一股潮湿、混浊,夹杂着腐烂气味的气体,从缝隙里猛地冲了出来,熏得我一阵头晕眼花。
我强忍着恶心,朝下面望去。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通道。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里……竟然真的有一个地下入口!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
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射了过来,将我整个人罩住。“谁在那里!”一声低沉的喝问,
吓得我魂飞魄散。我惊恐地回头,一个高瘦的年轻身影,像鬼影一样立在我身后不远处。
完了!被发现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王德发派人来灭口了!我吓得瘫软在地,
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人一步步走近,手电筒的光晃得我睁不开眼。“陈秀姐?怎么是你?
”一个有些熟悉,又带着一丝惊讶的声音响起。我眯着眼,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是王磊。
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我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但警惕心丝毫未减。“王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扶着墙,颤抖着站起来。王磊关掉手电筒,叹了口气,
压低声音说:“秀姐,你先别怕。我也是来查王德发的。”我愣住了。
王磊是村里有名的刺头,几年前,他刚大学毕业,满腔热血地回村,想要竞选村干部。
结果因为公开举报王德发贪污村里的扶贫款,被王德发联合几个村委,用各种手段打击报复,
最后不了了之。从那以后,王磊就变得很消沉,整天待在家里,很少出门。没想到,
他竟然一直在暗中调查王德发。“你……”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磊的目光落在我刚刚挖开的洞口上,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秀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意义。我咬了咬牙,将妹妹的反常和呓语,
以及我对这块地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王磊听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果然如此。
”他低声说,“我早就怀疑这块地有问题了。”他告诉我,王德发这些年,
不仅贪污各种款项,最主要的勾当,是秘密倒卖村集体的土地。我们村背靠大山,
几年前有勘探队来过,说山里可能蕴藏着某种稀有矿产。从那以后,
王德发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把靠近山脚的土地都弄到自己手里。“这块地,位置最好,
离山脚最近。”王磊指着我们脚下的土地,“他一直想从你家手里买过来,你家没同意,
所以他才一直找你们的麻烦。”“我怀疑,这地底下藏着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可能不是矿,而是……他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证据。”王磊的话,像一块巨石,
投进我混乱的心湖,激起千层巨浪。他还透露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我查到,
王德发最近和一个省里下来的大人物走得很近。据说,山里的那片地,马上就要被开发了。
而这块地,就是整个开发项目的关键入口。”反派的势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背后冷汗涔涔。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村长,
而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秀姐,你别怕。”王磊看出了我的恐惧,眼神却异常坚定,
“现在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你发现了这个入口,就是最重要的突破。我们联手,
一定能把他扳倒!”他的话,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是啊,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我们决定联手,王磊负责从外部搜集王德发的贪腐证据,而我,
则负责从妹妹和这个神秘的地下入口,寻找内部的突破口。王磊向我承诺,
他有办法联系到能信得过的记者和纪委部门。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个比我小几岁的年轻人,
我心中燃起了久违的希望之火。天,就快亮了。04我和王磊约在一个隐蔽的茶馆碰头。
这是镇上最老旧的一家茶馆,来往的都是些提着鸟笼的老人,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王磊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叠泛黄的资料。“秀姐,你看。”他摊开的,
是一些剪报和手写的笔记。上面记录了王德发早年间经手的几桩土地纠纷,
还有两起至今未破的村民失踪案的简报。案子最终都被压了下来,
官方的结论是意外失足或者外出打工失联。但王磊用红笔在上面圈出了几个疑点,
每一个都指向了王德发。我的心,随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一点点往下沉。
“这些失踪的人,都曾经和王德发有过节。”王磊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没有证据,
谁也拿他没办法。”我看着其中一份关于失踪者的资料,一个叫“李梅”的名字,
让我猛地一震。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我努力地在记忆里搜寻,
一些被尘封多年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那也是一个夏天,我大概十四五岁,妹妹十岁左右。
那段时间,妹妹的精神状态很差,总是说自己晚上能看见“鬼”,
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在窗外飘。父母以为她小孩子撞了邪,
还请了村里的神婆来家里跳大神,烧符水给她喝。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
妹妹每次在村里远远看到王德发,都会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我问她为什么,
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哭着说“害怕”。我当时以为是神婆的驱邪起了反作用,
让她更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现在想来,她害怕的,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王德发!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王磊,他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秀姐,
我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推测。”王磊的声音都在发颤,“村长那天之所以会给**妹下跪,
很可能不是因为那一巴掌的威力,而是因为……**妹在那个特定的、情绪激动的状态下,
无意中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深处、最恐惧的那个秘密。
”“那一巴掌,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的恐惧之门!”王磊的话,如同一道惊雷,
在我脑中炸响。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恍然大悟的同时,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了上来。
“那个失踪的李梅……”王磊指着资料上的名字,声音艰涩,“我查到,
她曾经是王德发的秘密情人。多年前,突然离奇失踪。而她最后被人看到的地方,
就在你家那片争议地附近。”“更重要的是,这个李梅,按辈分算,是你家一个远房亲戚,
应该叫你母亲一声表姐。”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几乎要炸开。李梅!我想起来了!
她是我妈的一个远房表妹,年轻时很漂亮,后来嫁到外村去了。我小时候见过她几次,
她很喜欢我和妹妹,还给我们买过糖吃。后来听说她跟丈夫不和,跑回了娘家,
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村里人都说她嫌贫爱富,跟野男人跑了。没想到,
她竟然是王德发的情人,而且……失踪在了我家那片地附近!我的心跳得飞快,
一些被忽略的细节,疯狂地涌入脑海。我记得,李梅失踪的那天下午,
王德发也曾在我们家附近出现过。当时他看到我和妹妹在门口玩,
还破天荒地给了我们一人一颗糖。从那以后,他对我家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表面上很照顾,
逢年过节总会送些米面油,显得格外殷勤。但背地里,又总是想方设法地占我们家的便宜。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心虚的补偿。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王德发的虚伪面具,在这一刻,被我彻底撕开。“秀姐,**妹的‘异状’,王德发的下跪,
李梅的失踪,还有那个地下的秘密……”王磊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这一切,
都指向了同一个真相。”“**妹当年,很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悲痛、恐惧、愤怒……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心脏。我可怜的妹妹。
她不是撞邪,也不是发疯。她是活生生地被一个巨大的、黑暗的秘密,折磨了整整十五年!
而我,她的亲姐姐,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悔恨和自责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
“王磊……”我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无论如何,
我都要查清楚真相!不仅仅是为了土地,更是为了我妹妹,为了那个枉死的李梅!”这一刻,
我彻底觉醒了。这不再是我个人的恩怨,这是一场与魔鬼的战争。为了正义,
我将无所畏畏惧。05为了确认我的猜测,我和王磊决定,引蛇出洞。蛇,就是王德发。饵,
就是我妹妹。我知道这个决定很残忍,可能会再次**到妹妹,但我别无选择。
要想拿到王德发的命门,必须先敲开妹妹尘封的记忆。我回到卫生所,守在妹妹床边。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我握住她的手,用一种极其平缓的语气,
开始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我讲我们一起去河里摸鱼,一起在麦秆堆里捉迷藏,
我刻意避开了所有敏感的地点和人物。讲着讲着,我“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兰兰,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夏天,咱俩在咱家后面的荒地里玩,看到好多萤火虫,可漂亮了。
”我说的是那片争议地。妹妹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姐……”她的嘴唇哆嗦着,
“别说……那里……不要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那记忆的碎片太模糊,
她抓不住。“地下……地下有……”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满是惊恐,然后又戛然而止,
眼神再次变得迷茫起来。就是这里!我的心砰砰直跳,虽然心疼得要命,
但妹妹的强烈生理反应,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第二天,王德发又来了。
他依然是那副“关心”的嘴脸,但我已经能轻易看穿他眼底深藏的试探和警惕。
我故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他说:“村长,兰兰这病……好像越来越重了。
昨天晚上,她又说胡话了。”王德发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哦?都说什么了?
”“我也听不清,”我低着头,一边给妹妹掖被角,一边装作随意地说,
“就反反复复念叨几个词,说什么……‘钥匙’……还说‘地下’什么的……真是愁死人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王命德发的脸。就在我提到“钥匙”和“地下”的瞬间,
他的脸色,骤然大变!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恐,瞳孔在一瞬间剧烈收缩!
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干咳了两声,假装语重心长地劝我:“陈秀,
你别跟着她胡思乱想,我看就是胡医生说的,得了癔症,别迷信。”但他那一闪而过的反应,
已经将他彻底出卖。他心里有鬼!而且这个鬼,就跟“钥匙”和“地下”有关!
我的心在狂跳,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情绪,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