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筹备,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每个环节都透着霍临琛式的、不容置疑的控制欲。而我,是舞台上唯一的演员,也是唯一的观众,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如何一步步走向他预设的**。
这天下午,霍临琛的助理送来了一个烫金的信封。里面是城中一场顶级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附着一张手写的卡片,字迹凌厉,是霍临琛的笔迹:“今晚七点,司机接你。戴我送你的首饰。”
命令式的口吻,连标点符号都透着居高临下。
我拿起那张卡片,指尖轻轻划过纸张边缘。他终于要带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了。是想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战利品”,一个被他成功“改造”、对他感恩戴德的赎罪者?还是想看看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否会露怯、失态,从而满足他掌控一切的优越感?
我将邀请函丢在梳妆台上,那上面已经摆满了霍临琛送来的珠宝匣子。我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一套钻石首饰,项链、耳环、手链,在丝绒衬垫上熠熠生辉,每一颗钻石都切割完美,价值不菲,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像他套在我手指上的那枚订婚戒指。
我合上盖子,没有选择这套。而是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我自己带进来的小锦盒。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坠子是一颗小巧的、色泽温润的海珍珠。这不是什么名贵珠宝,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三年牢狱,我把它藏得很好,这是我能抓住的,关于“顾晚”这个身份的最后一点真实。
今晚,我需要它给我力量。
傍晚,司机准时抵达。我穿上霍临琛让人送来的礼服,一条保守的香槟色长裙,款式端庄,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过于消瘦的身形,却也沉闷得像个修女。我没有**,温顺地穿上。只是,在佩戴首饰时,我将那条珍珠项链戴在了颈间,藏在礼服的领口下,贴着皮肤,能感受到一点微凉的触感。
拍卖会设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当我和霍临琛并肩出现时,原本喧闹的会场,有了瞬间的凝滞。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惊讶、好奇、鄙夷、审视……我甚至能听到压抑的窃窃私语。
“看,是霍临琛!他身边那个……就是顾晚?”
“就是三年前那个……天啊,她居然出狱了?”
“霍总竟然真的带她来了?还要娶她?这……”
“啧,你看她那样子,瘦得跟鬼似的,哪点配得上霍总……”
那些目光和低语,像细密的针,扎在**的皮肤上。我挺直脊背,脸上维持着霍临琛期望看到的、略带局促却又努力保持镇定的表情,手轻轻挽着他的臂弯。我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但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带着我,像巡视领地的君王,走向最前方预留的、视野最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