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掌声戛然而止。
孙总监和王海的笑容僵在脸上。
乔莉更是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李秘书，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王海结结巴巴地问。
【心声：操！怎么回事？这方案不是天衣无缝吗？难道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李秘书根本没看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乔莉。
“乔**，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你的方案里，提到要引进高端奢侈品牌，以提升广场的整体格调。请问，你做过市场调研吗？星辉广场方圆五公里内，常住人口的人均收入是多少？消费习惯是什么？你凭什么认为，在这里开奢侈品店，能活得下去？”
“第二，你提出的‘水景环绕’设计，听起来很美。但你计算过后期的维护成本吗？你知道星辉广场的物业管理费标准吗？这个成本，谁来承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秘书的声音冷了下来，“你通篇都在谈商业，谈利润，谈回报率。但我们赵董，投资这个项目，最看重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乔莉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
【心声：他……他怎么会问这些？我的PPT里没有这些啊！江哲的资料里也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她求助地看向王海和孙总监。
那两个人也傻了，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李秘书对视。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乔莉在台上出丑。
“我……”乔莉憋了半天，挤出一句，“我……我们认为，商业价值是第一位的……”
“够了。”
李秘书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赵董之所以要改造这个旧广场，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给他故去的老伴，圆一个心愿。他老伴生前最喜欢逛的，就是这个广场。赵董想要的，是一个能保留城市记忆，充满人情味，让街坊邻里都能来歇歇脚、聊聊天的地方。你这份充满了铜臭味的方案，是对赵董和他夫人感情的侮辱！”
李秘书站起身，准备离场。
“孙总监，看来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了。贵公司的专业水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别！”孙总监急了，一把拉住他，“李秘书，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王海也吓得魂飞魄散。这个项目要是黄了，他这个经理也别想干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我。
“江哲！对！江哲！他还有一份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确实还有一份方案。”
我走到讲台上，从不知所措的乔莉手里拿过遥控器，插上我自己的U盘。
屏幕亮起。
我的PPT，没有华丽的背景，没有酷炫的动画。
第一页，只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几十年前的星辉广场，一群孩子在广场的喷泉边嬉笑打闹。
李秘书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眼神，落在照片上，闪过一丝动容。
我开始讲述。
“我的方案，主题只有一个词——回家。”
“我们不引进任何奢侈品牌。相反，我们要请回那些因为租金上涨而被迫离开的老店铺。那家做了三十年的馄饨店，那家只卖二手书的小书店，还有那个给孩子们修玩具的王大爷的修理铺。”
“我们不搞什么昂贵的水景。我们会修复那个老旧的喷泉，在广场中央种上一棵大榕树，树下摆满长椅。让人们随时可以坐下来，晒晒太阳，聊聊天。”
“我们所有的改造，都不是为了创造新的东西，而是为了找回旧的回忆。”
“这个广场，不应该是一个冰冷的商业综合体。它应该是一个有温度的社区客厅。它承载的，不应该是KPI和利润，而是一代人的青春和赵董对夫人最深沉的爱。”
我的声音不响，但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我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乔莉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心声：回家？回忆？人情味？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怎么会想到这些？我输了……我竟然输给了这个废物……】
王海和孙总监，则是一脸的震惊和悔恨。
【心声：完了！我他妈真是个**！竟然把宝压在乔莉那个草包身上！这个江哲才是真正的大神啊！】
最先有反应的，是李秘书。
他转过身，快步走到我面前，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江哲先生……是吗？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这……这就是赵董一直想要，却又说不出来的东西！这个方案，我们投了！就按你说的办！”
他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孙总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您说！”孙总监点头哈腰。
“这个项目，必须由江哲先生全权负责。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专业的人，参与其中。”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乔莉和王海。
那两人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会议结束后，我在走廊里被乔莉拦住了。
她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哭腔。
“江哲，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
我看着她。
【心声：他肯定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当初甩了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只要他肯帮我，我……我甚至可以……】
“你想多了。”我淡淡地说，“是你自己太蠢。”
说完，我准备离开。
她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生日。求你，跟孙总监说，让我留在项目组。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一百万？
我笑了。
我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
我把卡扔回给她。
“乔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和我，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她崩溃的哭喊。
刚回到座位，孙总监的电话就打到了王海的手机上。
王海接了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挂了电话，他浑身发抖地走到我面前，带着哭腔说：“江……江哲……孙总监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清楚，好戏，才刚刚开始。
孙总监因为外甥张锐的关系，和乔莉、王海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