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从乡下来城里找我那天,浑身都是泥土味。
爸爸的新女友嫌恶地捂着鼻子:"这是哪来的叫花子?"妈妈也不生气,
只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小王啊,我到我女儿家了,你把车队开过来吧。"十分钟后,
十八辆劳斯莱斯停在楼下。爸爸女友的脸都绿了。为首的司机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夫人,
这是您要的全球资产清单。"妈妈随手翻了翻:"嗯,今年又涨了二百亿。
"她看向目瞪口呆的爸爸:"当年你嫌我穷,逼我拿走我的孩子。我一个人去了南方,
十年赚了第一桶金,二十年成了首富。""我故意穿成这样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嘴脸。
"她拉起我的手:"女儿,妈妈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现在找到了,跟妈回家。
"爸爸跪了下来:"我错了,
我们复婚吧..."妈妈冷笑:"你知道我这次回国是干什么吗?
"她拿出一份收购协议:"你们公司已经被我收购了。从明天起,你要么滚蛋,
要么去工地搬砖。"01我叫夏知秋。这个名字是我妈起的,她说我出生在初秋,
天气不冷不热,最是温柔。可我的人生,却活得像个寒冬。我妈,沈静姝,
在我有记忆之前就离开了我。父亲夏建国说,她嫌我们家穷,跟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
从那天起,“妈妈”这个词,就成了我们家的禁忌。父亲很快又找了一个女人,李莉。
她漂亮,会打扮,也懂得如何讨父亲欢心。她搬进来的那天,家里所有关于我妈的东西,
都被扔进了垃圾桶。包括一张我藏在枕头下,已经泛黄的、我妈抱着我的照片。我跪在地上,
想从垃圾袋里把它捡回来,却被李莉一脚踢开。“哭什么哭?一个不要你的女人,
有什么好稀罕的。”她涂着蔻丹的指甲指着我的鼻子,满脸的鄙夷,
“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你最好给我乖一点。”我没有哭,
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张照片被垃圾车运走。从那天起,我学会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我以为只要我够乖,够听话,就能在这个家里安稳地活下去。我包揽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
成绩永远是年级前三,父亲和李莉的任何要求,我都顺从。可我得到的,不是温情,
而是变本加厉的理所当然。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也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
父亲的公司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晚上要在家里举办庆功派对。从早上开始,
我就被李莉使唤得团团转,擦地板,洗水晶杯,布置庭院。“夏知秋,这里,
这块地砖怎么还有水印?你想让客人们笑话我们家请的保洁不专业吗?
”李莉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的我。
我低着头,闷声说:“我不是保洁。”“呵,”她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你以为你是什么?
夏家的大**?别做梦了。要不是建国心善,你早跟你那个穷酸妈一样,
不知道在哪条臭水沟里待着了。”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父亲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这一幕,只是皱了皱眉:“莉莉,别跟她一般见识。知秋,
手脚麻利点,客人都快到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不耐烦,
仿佛我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摆设。我咬着唇,将眼泪逼回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李莉理了理头发,
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过去开门,脸上瞬间堆起了完美的社交笑容。然而,门开的一瞬间,
她的笑容僵住了。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裤,
裤脚上还沾着新鲜的黄泥。她的脸被晒得有些黑,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几缕乱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她的手上布满了老茧,指甲缝里甚至还嵌着泥土。她看起来,
就像刚从乡下的田埂里走出来。李莉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一只手优雅地掩住了口鼻,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什么难闻的气味。“你找谁?我们家不招工,
也不需要什么推销。”她的声音尖锐而刻薄。那个女人没有理她,目光越过她,
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那双眼睛,明明是陌生的,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是……知秋吗?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血液仿佛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退去,留下四肢一阵冰凉。
父亲也走了过来,当他看清门口的女人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沈静姝?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静姝。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她就是我那个,据说嫌贫爱富,
跟人跑了的妈妈。**02**“我来找我的女儿。”沈静姝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李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你的女儿?你不是早就不要她了吗?
现在看我们家建国发达了,就想回来攀关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她说着,
就要伸手去关门。“建国,快把这个叫花子赶走!等会儿客人来了看到,你的脸往哪儿搁?
”父亲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他大步走上前,挡在李莉身前,
对着沈静姝低吼:“你马上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他们称为“叫花子”的女人,我的亲生母亲。她比我想象中要苍老,
也比我想象中要……平静。面对父亲的怒吼和李莉的羞辱,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心疼。那一刻,
我心里压抑了十多年的委屈,忽然就涌了上来。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该像他们一样把她赶走,还是……“你们说完了吗?”沈静姝淡淡地开口。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看起来很老旧的翻盖手机,按下了几个键。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小王啊,”她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我到我女儿家了,
你把车队开过来吧。”电话那头似乎应了一声,她便挂断了。李莉抱着手臂,冷笑道:“演,
接着演。还车队,你怎么不说你叫了航空母舰来接你?一个穷疯了的乡巴佬,也学人家装阔。
”父亲也一脸不屑:“沈静姝,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发疯。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沈静姝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十分钟后,一阵低沉而连贯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
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朝这里驶来。别墅区的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
连派对的宾客们都走到了院子里,好奇地张望着。然后,我们看到了。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来,停在了我们家门口。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
第四辆……整整十八辆崭新的劳斯莱斯,组成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黑色长龙,
安静而霸道地占据了整条街道。每一辆车旁,都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
他们动作划一地拉开车门,齐刷刷地站直,场面肃穆得像是在迎接一位女王。整个别墅区,
瞬间鸦雀无声。李莉脸上的嘲讽笑容彻底凝固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父亲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为首那辆车的司机,
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沈静姝面前,九十度鞠躬。“夫人,您受委屈了。
”他恭敬地说道。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
双手递上。“夫人,这是您要的全球资产清单,上个季度的汇总已经出来了。
”沈静姝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像是在看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报纸。“嗯,”她点了点头,
语气平淡,“今年又涨了二百亿,还行。”“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二百亿……李莉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扶住了门框。父亲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母亲。这个穿着粗布衣、满身泥土的女人,
和我脑海中那个穷困潦倒的形象,瞬间割裂开来。她,到底是谁?
**03**沈静姝合上文件夹,重新递给那个叫小王的男人。她的目光,
终于从我身上移开,落在了我父亲夏建国的脸上。那目光很冷,像淬了冰。“夏建国,
”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我父亲的心上,“二十年前,你嫌我出身农村,
说我配不上你的宏图大业,逼我净身出户,连孩子都不让我带走。”父亲的身体晃了晃,
脸色比纸还白。“我一个人去了南方,身无分文。为了活下去,我什么苦都吃过。
我在工地上搬过砖,在餐厅里洗过碗,睡过天桥底。十年,我赚到了我的第一桶金。二十年,
我成了你口中别人口中的……首富。”她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可我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血泪。“我今天故意穿成这样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莉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就是想看看,二十年过去了,
你们的嘴脸,是不是还是和当年一样令人作呕。”李莉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结果,
”沈静姝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她不再看他们,
转而走向我。她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我的手。那掌心很暖,
带着一种让我安心的力量。“知秋,”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温柔,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妈妈这些年,没有一天不在找你。现在,
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跟妈回家,好吗?”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家?我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字了?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看着她眼中的期盼和疼惜,那是十八年来,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得到我的回应,沈静姝的脸上露出了二十年来的第一个,
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冲淡了她脸上的风霜,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她拉着我,
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我回头一看,竟是我的父亲夏建国,
直挺挺地跪了下来。**04**“静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夏建国涕泪横流,
狼狈地膝行几步,想要抓住沈静姝的衣角,却被她轻易地避开。“当年是我鬼迷心窍,
是我有眼无珠!你原谅我,我们复婚吧!我们给知秋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他哭喊着,
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贪婪。我冷眼看着他。完整的家?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是多么的讽刺。这些年,他何曾给过我一丝家的温暖?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彰显他“仁慈”的工具罢了。李莉也反应了过来,她冲过来,
想要拉起夏建国,却被他一把甩开。“建国,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跪她干什么!
”李莉尖叫道。“你给我闭嘴!”夏建国回头冲她怒吼,“都是你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你,
我和静姝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李莉身上。
李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和她浓情蜜意的男人。这一幕,
真是既可悲,又可笑。沈静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建国,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
只有彻骨的冰冷。“复婚?”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夏建国,你是不是忘了,
我这次回国是干什么来了?”夏建国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小王适时地再次上前,
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另一份文件,递到了沈静姝手上。沈静姝将那份文件,
轻轻地、一片一片地,扔在了夏建国的脸上。白色的纸张,像雪花一样散落在他周围。
“你引以为傲的‘建国集团’,上个月,已经被我的公司全资收购了。
”**05**夏建国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他颤抖着手,
捡起脚边的一张纸。那上面,“股权**协议”几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而收购方的法人代表签名处,赫然签着三个字——沈静姝。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脸色灰败如死,
“这不可能……我的公司……”“没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