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的身体和灵魂像是被强行剥离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凭借着肌肉记忆麻木地移动。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由同事在外面敲门我也没有回应。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我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温泉池里的那一幕。陈默那张陌生的脸那个充满欲望的吻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话……“压力测试”、“临界点”、“怪物”……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在公司里所承受的一切都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一场由我的丈夫和我的上司联手导演的针对我一个人的残忍的戏剧。
他们把我当猴耍看着我在痛苦中挣扎看着我为了一个虚假的“家”而拼命奋斗甚至还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予我最虚伪的“安慰”和“鼓励”。
还有比这更恶毒的事情吗?
巨大的悲痛过后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的一切。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像幽灵一样从记忆的深处浮现出来拼凑出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真相。
我想起每次我抱怨姜莹陈默虽然表现得很气愤但他从未真正地为我出过任何主意他只会劝我“忍”或者干脆让我“辞职”。现在想来这两种选择不正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吗?要么我默默忍受继续当他们的玩物;要么我主动离开为姜莹彻底扫清障碍也让他陈默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我离婚。
我想起有一次我无意中提起公司系统里姜莹的紧急联系人电话和我手机里存的陈默的号码只差一个尾数。当时我还开玩笑说真巧陈默只是笑了笑立刻就岔开了话题。现在想来那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
我想起陈默总是对我加班表示心疼但他从未真正地阻止过。我加班越晚不就意味着他拥有越多的自由时间去和他的情人私会吗?
那个我爱了五年结婚三年的男人。那个我以为是世界上最简单、最纯粹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仅仅是为了和一个更漂亮的、更有权势的女人在一起吗?不如果只是这样他完全可以和我离婚。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用这种近乎虐待的方式来折磨我?
“压力测试”……这个词不像是普通情侣间会用到的词。它更像是一个项目一个实验。
难道我苏晴在我的丈夫眼里只是一个实验品?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窒息。
凌晨时分我终于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团建的大巴上。我戴着墨镜和口罩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姜莹在车上神采飞扬地做着活动总结她甚至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怜悯。
我没有理她。我的目光穿过所有人死死地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我在想等我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我该如何面对那个枕边人?那个戴着“老实人”面具的陌生的怪物。
一回到家我还没来得及换鞋陈默就迎了上来。他穿着我给他买的格子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菜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憨厚温暖的笑容。
“老婆回来啦?玩得开心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快去洗个澡我饭马上就做好了。”
他伸手想来接我的包想像往常一样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就在他靠近我的那一瞬间我闻到了。
我闻到了他身上除了熟悉的肥皂味之外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是姜莹最喜欢用的那款“黑**”。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小晴?”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无辜”与“关切”的脸看着他那双我曾经觉得无比真诚的眼睛。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要可怕一百倍一千倍。
一个能将谎言演绎得如此天衣无缝能在我面前扮演深情丈夫转头就和另一个女人疯狂亲吻还能面不改色地回到家里为我洗手作羹汤的男人。
他不是人。
他是魔鬼。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可能有点晕车。我……我去洗个澡。”
我不能倒下更不能在他面前暴露。
游戏才刚刚开始。既然你们喜欢演戏那么从今天起我也加入。我要亲手一层一层地撕下你那张完美的、老实人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