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路,他还是只能留她一个人走。
温姩没有探视郁知野的资格,而律师跑了三趟,郁知野也没有丝毫想要见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天在法庭见到男人的那一面,基本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她没有了办法,只能写信给郁知野,再经过层层审核,最后送到郁知野的手里。
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写一封,可是,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郁知野却一封信都没有回过。
温姩只能日日盼着,希望郁知野能给她写一封回信,至少让她知道他如今在里面过得好不好。
可是她一封回信都没有等来,等来的只有郁知野要执行死刑了的消息。
这个消息瞬间刺穿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真的再没有丝毫可能。
郁知野没有回信,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他知道自己注定要死,就不想再和温姩有丝毫瓜葛,不愿给她留下任何一点念想。
一年多的时间,温姩本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可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再度决堤。
她蜷缩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郁知野......你连一句话,都不肯留给我吗?”
五天后,也是郁知野行刑的日子。
郁知野的律师再次找上了温姩。
身着黑西装,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一来就直奔主题。
“温姩女士,我是郁知野先生的委托律师。”
听到郁知野三个字,温姩空洞麻木的神情才有了些许松动。
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推到温姩的面前。
“温女士,根据郁知野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以及其名下所有公司股权、不动产、金融资产等文件的最终确认,我现在正式通知您,”律师微微停顿,目光平静地看向她,“郁知野先生将他名下全部、无任何附加条件的遗产,指定由您一人继承。”
温姩怔怔地看着那份文件,封面上“遗嘱”两个黑体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难听得像被砂纸摩擦过,“遗嘱?”
“是的。”律师声音依旧沉稳平静,他又递给温姩一张卡,“另外,这是他以您的名义开设的一个独立账户,里面有一笔一亿元的现金存款。郁先生特别注明,这笔钱与公司运营无关,是纯粹赠与您个人的。”
温姩看着那张递过来的卡,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他......是什么时候......立的遗嘱?”温姩的声音颤抖不堪,几乎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律师回想了片刻,说出了一个日期。
而那个日期,是在他把自己藏在他的别墅里的第二天。
原来,他早就替她做好了一切打算和安排,他算计好了所有,用他自己的命来换她逃离魔爪,给她自由,连同他自己打拼出来的一切,也全部都留给了她。
温姩再也无法抑制,双手捂住脸,痛哭出声。
“郁知野,你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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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野已经没有了亲属,法院在强制火化了以后,通过律师的帮忙,温姩以郁知野未婚妻的身份,认领回了他的骨灰。
她去拿骨灰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A市很多地方的道路都封了,上路的车子也都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被碾成薄冰的路上滑得不行。
温姩是走着去的,一路上,寒风呼呼地吹,刮得人脸生疼,可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