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敛眸，语气不明：“我哪里敢为难她？”

司榷川觉得哪里不对，又无法再说什么，拧着眉离开了。

三天后，选秀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这是新帝第一次选妃，太后下旨，不论家世相貌如何，官员家的女子皆能参选。

——覃聆也参选了。

我听着小丫鬟们议论纷纷：“这次选秀，隔壁的覃小姐也交了名册上去。”

“啊？她不是对我们少爷情根深种吗？怎么又要去宫里。”

“夫人因为林小姐可不喜欢她了，肯定不会让她嫁给少爷啊，她入宫也是没法子。”

我闻言，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上一世，司榷川也以为是我和司母逼迫，覃聆才不得不入宫。

实际上，覃聆一直想嫁入高门。

司榷川，不过是她手心里的一条鱼罢了。

这时，有人来叩我的门：“林小姐，夫人请你过去。”

我应声，往司母那儿去了。

来到前厅，我却发现司家的各房女眷居然都在。

见我来，立即就有人冲司母奉承：“林小姐和榷川成婚是大好事啊！到时候林家和咱们司家就彻底合二为一了！”

“可不是，林小姐你啊，往后也就有了依靠了！”

句句都是恭喜，却句句都是打着要把林家吞之入腹的算盘。

我紧紧攥着手，打定注意，就趁这次的机会拒绝婚事。

还没开口，司榷川突然冷着脸闯入厅内。

“林济慈！”

不顾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司榷川直冲着我就来了。

他看着我的脸上写满厌恶：“林济慈，你现在得意了？”

我只觉莫名：“得意什么？”

司榷川冷嗤一声：“若不是你耍的那些心机手段，聆儿怎会要去那吃人的皇宫！”

厅中的女人们顿时睁大眼看向我。

我只是无语。

我不欲与司榷川吵，垂眼拿起茶盏喝茶。

只是刚递到嘴边，一只手便直接重重打掉了我的茶杯。

“啪”的一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白了脸转头，对上司榷川居高临下地厌恶目光。

“林济慈，就算你死皮赖脸的嫁给了我，我也不会把你当妻子看的！”

“这世上，只有聆儿配当我的妻子！”

我看着司榷川冰冷的眼睛，一时怔愣。

司榷川这副尖锐的模样，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毕竟成婚的第十年，两人已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他待我越发温柔体贴，再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现在呢？

现在的司榷川让我觉得陌生，又熟悉到让我觉得他就该这幅样子。

“只有覃聆配当我的妻子”。

这话我在上一世听过无数遍。

前世，司榷川这样羞辱过我后，我在司家就成了个笑话，连下人都能把我当成津津乐道地谈资取乐。

我想着，敛眉笑了。

原来一颗心可以坚强到忍受十年的冷待和误解，也能脆弱到再听到这句伤人的话就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