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公,结婚三周年快乐!”许曼端上最后一盘菜,笑得像朵盛开的白兰花,纯洁又温柔。
我看着她,心头一片滚烫。三年前,我以为自己娶了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可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将我从天堂踹进了地狱。“陈阳是吧?你老婆许曼,
以前在‘金碧辉煌’花名叫曼曼,活儿可好了,八千一晚,想听细节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声**又刺耳,像一把淬了毒的刮骨刀,一寸寸剐着我的神经。
我几乎是咆哮着挂断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金碧辉煌,
那是我们这个城市最有名的销金窟,一个我连路过都觉得肮脏的地方。我的妻子,
那个在我面前连句重话都不说,看个恐怖片都要躲进我怀里的许曼,曾是那里的头牌?不,
不可能!这绝对是恶作剧,是敲诈!“老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许曼担忧地走过来,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
避开了她的触碰。她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你……你怎么了?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清澈的湖水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和心虚。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神里只有茫然和受伤。是我疯了吗?还是她演技太好?
“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公司有点急事,我出去一趟。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甚至不敢回头看她一眼。我怕再多看一秒,
我就会失控地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那个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夜风冰冷,我却浑身燥热。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子里全是那个男人淫邪的笑声和“八千一晚”这四个字。
它们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撞击着我的理智。我猛地一脚刹车,
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需要证据,我需要一个能证明他说谎的证据,
或者……一个能让我彻底死心的证据。鬼使神差地,我掉转车头,开回了家。许曼不在客厅。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我们的卧室,心脏跳得像擂鼓。我们有一个专门存放旧物的储藏室,
里面有她嫁过来时带的几个箱子,我从没动过。如果秘密存在,它一定藏在那里。
我撬开了其中一个上了锁的旧皮箱。箱子里都是些女孩子的旧衣服和日记本。我颤抖着手,
一本本地翻开。日记的内容很正常,记录着她的少女心事,直到……我翻到最后一本。
那本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灯红酒绿,像是在某个KTV包厢。
照片上的许曼,穿着一身我从未见过的黑色吊带短裙,布料少得可怜,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她化着浓艳的妆,眼神迷离,正端着酒杯,依偎在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怀里,
笑得妩媚又风情。那张脸,我绝不会认错。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姿态,却让我陌生到恐惧。
照片的右下角,用烫金的字体印着几个小字——金碧辉煌,销魂之夜。我手一软,
照片飘然落地。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那个我爱了三年,
以为纯洁如白纸的妻子,原来早就被无数人肆意涂抹过,变得污秽不堪。我弯腰捡起照片,
指尖都在颤抖。我甚至能想象出,照片上那个男人油腻的手,是怎样在她身上游走的。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仿佛要把这三年的恩爱和甜蜜,连同我的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
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卫生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客厅的。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瘫坐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照片,照片的边角被我捏得变了形。
许曼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老公,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她的话在看到我手里的照片时,戛然而止。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比墙壁还要白。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惊恐和绝望。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塑,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反应,已经给了我最残忍的答案。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扔进了冰窟里,冷得我连呼吸都带着痛。“这是什么?
”我举起照片,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许曼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冲过来,
想抢走那张照片,“不是的!陈阳你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猛地站起来,将她狠狠推开。她的身体撞在茶几的边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痛得闷哼一声,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可我没有一丝心疼,
我的心里只剩下滔天的怒火和被欺骗的屈辱。“那是哪样?金碧辉煌!销魂之夜!你告诉我,
这是哪样!”我几乎是咆哮着,把照片狠狠摔在她脸上,“**告诉我,
你依偎在这个死胖子怀里,是在跟他谈天说地,聊人生理想吗?!
”照片锋利的边角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陈阳,我错了……”“错了?
”我冷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你不是错了,你是骗了我!你骗得我好苦啊许曼!
”我一步步逼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你每天晚上躺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笑我这个傻子,
把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当成宝?”“不是的!我没有!”她哭着摇头,
伸手想去抓我的裤腿,“我爱你,陈阳,我是真心爱你的!”“爱我?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脚踢开她的手,“你的爱值多少钱?八千一晚吗?
还是说嫁给我之后涨价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
也插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我很残忍,可我控制不住。
那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你告诉我,除了这个死胖子,
还有多少人碰过你?十个?一百个?你这张床上,是不是还留着别的男人的味道?
”我指着我们的婚床,声音里充满了嫌恶。许曼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滚落。“陈阳……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她哀求着,
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不说?”我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
“你做得出来,还不让别人说?许曼,你真让我觉得恶心!”说完,我狠狠地甩开她,
转身冲进了客房,“砰”的一声锁上了门。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
门外,是她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那哭声像一只只小虫,拼命地往我耳朵里钻,
搅得我心烦意乱。我捂住耳朵,脑子里却一遍遍地回放着我们这三年的点点滴滴。
她为我洗手作羹汤的温柔,她在我生病时彻夜不眠的照顾,
她在我事业受挫时鼓励我的话语……那些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幸福的画面,
此刻却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幸福婚姻,
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笑话。我的完美妻子,不过是一个演技精湛的**。
3那一夜,我彻夜未眠。客房的床上,还残留着许曼身上淡淡的馨香,
那是她最喜欢的白兰花香水味。可现在,这股味道却让我闻着想吐。我仿佛能透过这层香气,
闻到无数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混杂着烟酒和荷尔蒙的肮脏气息。我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大亮。
门外没有一点动静,许曼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
她会不会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就被我掐灭了。我冷笑着想,
怎么会?她那种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女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心理素质不知道比我强大多少倍。我打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
那张致命的照片不见了。她的拖鞋还摆在门口,说明她没有离开。我走到主卧门口,
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看到她蜷缩在床角,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那道被照片划出的血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听到动静,
她惊醒过来,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陈阳……”她哑着嗓子开口。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衣柜前,拿出我的行李箱,
开始收拾东西。我的动作很粗暴,把衣服一件件胡乱地塞进行李箱。许曼从床上爬下来,
赤着脚,跑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陈阳,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吗?”“别碰我!
”我像躲避瘟疫一样甩开她,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她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她扶着衣柜,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可是,
我也是有苦衷的……”“苦衷?”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什么苦衷能让你去卖?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你天生就喜欢干这个?”“不是的!
”她激动地反驳,“是我妈……我妈当时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爸烂赌,
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债……我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段不堪的过往。她说她只做了一年,
妈妈手术成功后,她就立刻洗手不干了。她来到这个新的城市,就是想和过去彻底告别,
重新开始。“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她仰着头,满脸泪水地看着我,
“我那么努力地想做一个好妻子,就是想配得上你,我怕你知道我的过去,会嫌弃我,
会不要我……陈阳,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她的故事很凄惨,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可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所以,
你就是用你卖身的钱,给你妈治了病,然后摇身一变,成了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心安理得地嫁给了我这个傻子?”我嘲讽地勾起嘴角,“许曼,你这算盘打得真精啊。
”“我没有!”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我从没想过要算计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都是真心的!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敢花在自己身上,我全都存起来了,我想着,
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你……”“还给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拿什么还?
你用你肮脏的身体换来的钱,再还给我?许曼,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
”我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地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线。她的脸色惨白如雪,
身体摇摇欲坠,眼神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她不再哭,
也不再解释,只是那么定定地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头也不回地从她身边走过。“我们离婚吧。”走到门口时,
我丢下这句冰冷的话,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这个曾经被我视为天堂,
如今却变成了地狱的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
心碎的声音。4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我需要一个地方冷静下来,
也需要一个地方来逃避许曼。我关掉了手机,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把自己扔在酒店的大床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离婚。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是那么的轻易,可它带来的重量,却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爱许曼吗?答案是肯定的。
我爱她,爱她的温柔体贴,爱她的善良美好,爱她为我打造的那个温暖的家。
可我能接受她的过去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一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用我最厌恶的方式去换取金钱,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生理性的恶心。
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我是个传统的男人,我希望我的妻子,从身到心,
都只属于我一个人。许曼的过去,就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拔不出来,
碰一下就痛彻心扉。我在酒店浑浑噩噩地待了两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
我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每次醉醒之后,那种心痛和屈辱感反而会更加清晰。第三天,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我本能地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的依然是那个我恨之入骨的,淫邪的声音。“陈阳,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老婆的细节,想不想听?”是他!那个毁了我一切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对着电话咆哮,恨不得能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他。“别这么大火气嘛。
”男人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我只是想帮你认清事实而已。
你老婆当年在‘金碧辉煌’可是红人,想点她的客人,得排队预约。
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吗?因为她玩得开,什么都肯做……”“闭嘴!
”我怒吼着打断他,“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杀了你!”“啧啧啧,真是个痴情的男人。
”男人感叹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你以为你老婆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你吗?
别傻了。她这种女人,心里只有钱。她当初跟我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爱我,
只要我给她钱,她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我的心,猛地一沉。“你胡说!”“我是不是胡说,
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男人笑得更加得意,“我手里可还有不少好东西,视频、照片,
应有尽有。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发到你公司,或者发给你父母,会怎么样?”我的血液,
瞬间凝固了。“你敢!”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我敢不敢。”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冷,
“陈阳,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老婆,许曼,一个人来见我。不然,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手抖得厉害。这个男人,他不仅要毁了我的婚姻,
他还要毁了我的人生!他叫李伟。我通过一些关系,很快就查到了他的身份。
他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声名狼藉,尤其喜欢流连于风月场所。而“金碧辉煌”,
就是他常去的地方。所以,他就是当年许曼的客人之一。他为什么现在要来找我?
为什么偏偏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的时候?嫉妒?报复?还是单纯的恶趣味?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手里握着足以将我和许曼彻底摧毁的炸弹。我不能让他得逞。我冲出酒店,
发动车子,疯了一样地往家的方向开去。不管我有多恨许曼,有多厌恶她的过去,
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落入这种**的手里。更何况,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我,
牵扯到了我的家人和我的事业。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我用备用钥匙打开家门时,
看到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家具东倒西歪,
地上全是摔碎的瓷器碎片。而许曼,就倒在客厅中央的血泊里。她的手腕上,
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她身下的白色地毯,
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妖艳而绝望的红莲。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紧紧地闭着,
了无生气。“许曼!”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将她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5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尖锐得像一把刀,
狠狠地割在我的心上。我抱着许曼,用领带死死地勒住她的手腕,可那血,
还是像止不住一样,从指缝里渗出来,温热的,黏腻的,染红了我的手,也灼伤了我的眼睛。
“许曼!你醒醒!你他-妈给-我醒醒!”我嘶吼着,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和颤抖,“我还没同意离婚呢!你凭什么自己做决定!
你给我睁开眼睛!”她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想睁开,却又无力地垂下。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疼得快要窒息。直到这一刻,我才清晰地意识到,
比起被欺骗的愤怒和屈辱,我更害怕的,是失去她。我无法想象,如果她就这么死在我面前,
我会怎么样。医院里,抢救室的红灯亮了很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衬衫,脑子里一片空白。
护士让我去交费,我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跑去缴费窗口。签下手术同意书的时候,
我的手抖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
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看着我,“病人失血过多,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