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户。
我看到自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服被血打湿黏在身上,像个疯子。
而对面的江照眠妆容精致,衣服也精心搭配,就连落泪都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凭什么啊?
凭什么这样还要说我自私?
视线被泪水模糊,海风把眼泪吹成一条直线。
我胡乱擦了一把眼睛,笑了笑,
“是,我自私,自私到给你挡刀子。”
“自私到伤口没愈合就被你推下大海,自私到现在我伤口全崩开你也没关心我一句!”
我对着江照眠鞠躬,
“对不起,求你别走,我走。”
在段嘉珩逐渐慌乱的视线下,我一字一句问他,
“满意了吗?”
我转身离开,他呼吸一窒上前追我,
“宝贝,你听我说——”
“啊……”
江照眠一声惊呼,让他硬生生停下脚步。
“没事,不用管我。”
“只是有点低血糖,你快追弟妹。”
我进入房间的那刻,听到段嘉珩艰涩道,
“怎么可能不管你?”
房门阖上,心脏好像也被夹碎。
我死死咬着舌尖,把眼泪逼退。
段嘉珩,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我联系上北欧的摄影团队,哑声道,
“这次的项目,我参加。”
负责的导师惊喜道,
“太好了,我们一周后机场见。”
电话挂断,我简单处理了伤口,就开始收拾行李。
房门打开,段嘉珩看着散落在地的行李箱,瞳孔倏然缩紧。
“你要去哪?”
我平静道,
“回国。”
他愣了一瞬,捏着医药箱的手指发紧。
段嘉珩把我搂入怀中,柔声道,
“宝宝,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但是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算想走,也等过了生日,好吗?”
“况且也没见到鲸鱼,你不是想拍鲸鱼的眼睛吗?”
温暖的怀抱裹挟着茉莉花香窜入鼻间。
这是江照眠惯用的香水。
我推开他,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眼底的爱意不似作假。
我闭了闭眼,所有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被父母家暴时,是他挡在我面前,
“如果你们不养芊雪,那就我来养!”
在摄影工作室受了委屈。
他当天就把工作室买下来送给我。
地震时,不顾自己的生命,把我护在身下。
生活上大小事务更是以我为先,不会让我委屈,更不会让我掉眼泪。
所以当精神失常的仇人拿刀刺向他,我没有任何犹豫就挡了上去。
尽管已经决定离开。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十八岁生日,我决定和他在一起。
二十八岁生日,就让我和他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吧。
见我点头,他眼底的紧张消散。
段嘉珩把医药箱打开,
“我给你处理伤口,宝宝。”
我刚要拒绝,就听到他说,
“等下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吧。”
我呼吸一窒,猛地看向他。
段嘉珩漫不经心道,
“嫂子说,还是想看看那些照片。”
“你不可能在水下,一张都没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