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何独宠我这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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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搞钱的江湖侠女为巨额赏金,冒充暴君的白月光,每日在严重洁癖的君主与绿茶替身的夹击下演技崩溃,却发

深秋的汴京城外,风里已带着刺骨的寒意。

可比这天气更冷的,是燕七和她师父燕不归的心。师徒二人被“聚财坊”的三名彪形大汉堵在破败的山神庙里,那哐哐砸门的声音,比催命符还要急上三分。

“燕不归!欠我们王掌柜的五十两银子,到底什么时候还?再不开门,老子就把你这破庙给拆了!”

门内,燕不归,一个胡子拉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残留痕迹的老头,正死死顶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苦着脸对身后的徒弟道:“小七啊,为师早算过一卦,今日你我必有血光之灾,不宜出门,你看这……”

“呸!”燕七啐了一口,利落地将一头青丝束成高马尾,动作间满是蓬勃的朝气,与她此刻灰头土脸的窘态毫不相符。她一边麻利地检查着自己腰间那几柄吃饭家伙——寒光闪闪的小巧飞刀,一边没好气地打断师父:“您那卦十次有十一次不准!上回说往东走有大财运,结果呢?咱俩差点掉进猎户抓野猪的陷阱里!”

她不过二八年华,眉眼灵动,因常年在外奔波,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嘴角一颗小小的梨涡,即便不笑也若隐若现,平添几分俏皮。只是此刻,这俏皮里掺杂了十足的恼火。

“那……那定是方位有误……”燕不归讪讪道。

“少废话!”燕七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凛,“等会儿我数到三,我往左你往右,老地方汇合!”

话音未落,她猛地后撤一步,不再顶门,反而一个轻盈的鹞子翻身,足尖在供桌上一点,身影如燕,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破庙那布满蛛网的房梁上。

几乎同时,“砰”地一声巨响,木门被粗暴地踹开。三名大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当头一人环视空荡荡的庙堂,只见燕不归一人站在神像前,捋着胡子,强作镇定。

“燕不归!你徒弟呢?躲哪儿去了?”

燕不归干笑两声:“这个……小徒她……”

“在这儿呢!”

一声清叱自头顶传来。大汉们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灰色身影如大鸟般疾扑而下,不是攻击,而是径直冲向庙门!正是燕七!

“想跑?!”为首大汉反应极快,蒲扇般的大手抓来。

燕七却不闪不避,眼看就要被抓住,她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拧,竟贴着那大汉的手臂滑了过去,顺势还在他腋下穴道不轻不重地一戳。那大汉半边身子一麻,动作瞬间僵住。

“师父,走!”

燕不归见状,立刻抱头鼠窜,身手竟也不慢。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冲出山神庙,将气急败坏的叫骂声远远甩在身后。直到确认安全,两人才在一条僻静的小河边停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唉,想我飞燕门当年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字号,取富济贫,何等风光!如今竟沦落到被几个赌坊打手追得满山跑……”燕不归看着河中自己狼狈的倒影,长吁短叹。

燕七没空感怀师门荣光,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掂了掂比脸还干净的钱袋,愁眉苦脸:“师父,感慨不能当饭吃。再弄不到钱,咱师徒俩明天就得一起去喝西北风了。”

她说着,目光落在河边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眼睛一亮。只见她助跑几步,身形轻灵跃起,在树干上连踏几步,便已窜上树梢,从鸟窝里摸出两个尚且温热的鸟蛋,又翩然落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喏,先垫垫。”她把鸟蛋递给师父一个,自己磕开一个,仰头生喝了下去。

燕不归接过鸟蛋,却是食不知味。他看着徒弟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略显清瘦的侧脸,心中一阵酸楚。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没用,守着一个没落的门派,连累徒弟跟着他吃苦。

“小七,”燕不归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为师方才在城里逃命时,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哪个钱庄的库房又松动了?”燕七兴致缺缺,她现在只想弄只烧鸡。

“非也非也!”燕不归凑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是皇宫里传出的消息!当今圣上,就是那个有……有洁癖的暴君沈玦,正在悬赏寻找他失散多年的白月光,一个叫‘阿沅’的女子!”

燕七动作一顿,秀眉微挑:“悬赏?赏多少?”

燕不归伸出两根手指,激动得声音发颤:“黄金!万两!”

“万两……黄金?!”燕七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她招手。那能买多少烧鸡、酱肘子?能重盖多少个气派的飞燕门总坛?

但下一刻,她迅速冷静下来,狐疑地看向师父:“皇帝找白月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师父您老还认识那位‘阿沅’姑娘?”

“我哪儿认识啊!”燕不归一跺脚,“我的傻徒弟!你不就是现成的‘阿沅’吗?”

燕七愣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师父,您老糊涂了吧?我连皇宫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怎么冒充?”

“嘿,这你就不懂了。”燕不归捋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为师打听过了,那‘阿沅’是陛下幼时在宫外认识的,具体样貌、性情,宫里也没几个人清楚。只听说她当年对陛下有恩。如今圣旨已下,各地官员都在寻访符合条件的女子。这真假,还不是全凭一张嘴说?”

他压低声音,继续蛊惑:“你想啊,小七,你年纪相当,又会武功,机灵应变更是无人能及。到时候,你就说你当年如何如何救了落难的小皇子,如今听闻他在寻找,特来相认。只要演得像,骗过那些宫人,见到皇帝,把这万两黄金骗到手……不,是领到手!咱们立刻远走高飞,重振飞燕门!到时候,你想吃多少烧鸡都行!”

燕七的心,随着师父的话语,砰砰狂跳起来。

万两黄金。

重振师门。

烧鸡自由。

这三个词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她太需要这笔钱了。师父年事已高,师门传承不能断送在她这一代。贫穷的滋味,她真的受够了。

可是……冒充皇帝的女人?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风险与机遇在她心中激烈交锋。她仿佛看到一条路,一边是继续这样穷困潦倒、朝不保夕的江湖生活,另一边则是泼天的富贵,以及……万丈深渊。

她想起刚才被追债的狼狈,想起师父愧疚的眼神,想起空空如也的钱袋。

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混合着对财富最原始的渴望,猛地从心底窜起。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坚定的光芒取代。那颗小小的梨涡在她嘴角绽开,却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干了!”

她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望向汴京城中心那片巍峨宫阙的方向。

“不就是演个白月光吗?为了万两黄金,这个‘阿沅’,我燕七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