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泡面里发现个戒指,顺手给了差评:“古董这么新是上周做的?
”下一秒我穿越成跪在皇帝面前的小太监。
用手机相机偷**皇帝:“家人们看看这龙袍高仿!”皇帝突然凑近:“主播用美颜了吗?
”弹幕刷爆时我把美颜开到最大,皇帝瞬间成了花美男。“大胆妖道!朕的脸发光了!
”我跪着大喊:“家人们榜一大哥刷火箭!”侍卫们真的扛着火箭冲了进来。
出租屋的窗户框着外面几点稀稀落落的灯火,像一块被虫蛀了的破布蒙在脸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红烧牛肉面的油腻味道,顽固地盘踞着。
王小锤缩在吱呀作响的转椅上,吸溜完了纸碗里最后一根面条,把浑浊的汤底搅得哗啦响,
目光涣散地粘在电脑屏幕刺眼的光里。“操,又输了!”他猛地砸了一下廉价的鼠标,
屏幕上那残血的角色应声倒下,硕大的“失败”两个字糊满了画面。
他把一次性筷子狠狠**泡面纸碗的塑料膜里,像是泄愤,又像是某种无聊的仪式。
今天直播带货又扑街了,粉丝数还掉了俩,隔壁卖假发的主播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好像特意开了个窗子对着他这边嘲笑。这操蛋日子,简直比隔夜的泡面汤还要浑浊不堪。
随手点开一个网购APP,惯性似地滑着界面。那些闪亮的商品图掠过屏幕,
像极了橱窗里精致的假人,看着光鲜,毫无灵魂。鬼使神差地,
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很拽的店铺——“沧海遗珠千年藏”。啧,一听就是忽悠。点进去,
商品图片都是些灰不拉几、歪瓜裂枣的“古董”,什么生了铜绿的铜钱儿,掉了茬的破碗,
角落还挂着蛛网。王小锤撇撇嘴,这店主也太不上心了,糊弄鬼呢?翻着翻着,
一个买家评价撞进他眼里:“……超值!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就穿越啦!哈哈!
”后面跟着一串浮夸的“哈哈哈哈”。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上了王小锤的天灵盖。
托儿的嘴脸太扎眼!现在水军都这么卷了吗?连“穿越”这种八百年前的梗都翻出来炒冷饭?
这种假得要命的东西也能零差评?他深吸一口气,
那口憋屈的泡面汤仿佛在他胃里燃起了熊熊火焰。
右手鼠标挪到角落里那个红色的“投诉+差评”按钮上,指尖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咔哒”一声按了下去。键盘被敲得噼啪作响,
带着他全天的怨气倾泻而出:“店主属灰熊的吧?光会扒拉旧东西堆!这东西也叫古董?
新得能反光,怕不是上周刚出的炉吧?假得亲妈都不认识了!还零差评?糊弄谁呢?
真当买家都是棒槌?”回车键脆生生地按了下去,屏幕短暂刷新了一下。
王小锤还没来得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个不起眼的、属于店主私信的聊天窗口,
竟然像有鬼一样,毫无延迟地弹了出来。只有冷冰冰三个字:【如您所愿。
】王小锤愣了一秒,随即嗤笑出声,正准备敲字开喷:“还整上玄学了?
”噗嗤——一股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吸力猛地从他面前那个油腻腻的泡面纸碗里爆发出来,
仿佛瞬间抽干了整个空间的空气!那感觉像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攥住了心脏,
狠命往下拖拽。天旋地转,视野里的所有线条都扭曲变形,
成了扭曲跳动的色块和刺耳的怪响。他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那吸力狠狠扯了进去,
直直坠向碗底那混着浑浊油汤和几根残面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剧痛和窒息感刹那间攫住了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尖叫,
意识就被黑暗彻底吞没。最后的触感,
是脸上糊了一层油腻冰冷、带着味精齁咸味道的东西……“醒醒!喂!天杀的混账小锤子!
想害死爷不成!?”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先从侧腰炸开,紧接着是**上重重挨了一脚,
直踢得王小锤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嗷——!”王小锤猛地睁眼,
瞬间被刺目的光亮晃得差点再次晕过去。他本能地想蹦起来,
浑身的骨头却在酸软乏力中噼啪作响,嘴里一股浓重的咸腥味。还没等他看清踹他的玩意儿,
铺天盖地的、尖锐刺耳的嗓音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哎哟!作死的小猢狲!
撒了你爹娘的骨灰是怎的?大清早死狗一样横在太和殿下头!
活腻歪了自个儿找口井下去泡泡,别污了主子的眼!
”一个穿着蓝色半旧宦官服、脸上粉白细嫩、三角眼吊梢眉的中年太监,
正弯腰对着他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赶紧给咱家爬起来!
想在这等阎王点卯呢?!快滚去承乾宫外候着!御前失仪是要掉脑袋的!蠢东西!”承乾宫?
御前?掉脑袋?王小锤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人狠狠灌了一桶浆糊。
他茫然地撑着冰凉硬滑的地砖爬起一半,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彻底石化。金碧辉煌的巨顶,
撑起一片难以想象的崇高空间。粗得吓死人的盘龙金柱一直延伸到他几乎看不到的高度,
雕梁画栋,流光溢彩,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味,
混杂着昂贵的香料味、陈旧的木质气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属于建筑物的阴凉尘土气。
阳光从极高、极敞亮的殿门外汹涌倾泻进来,在地上投下巨大的光斑,
细微的尘埃在光柱里上下翻飞。远处御道两侧影影绰绰立着许多穿着暗色袍服的身影,
静得像是一尊尊石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皱巴巴、灰不溜丢的太监“制服”,
脚上一双破旧的平底布鞋,粘满了尘土。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一路窜上后脑勺。拍戏?
不能啊!没导演没摄像机,那太监踹他那脚可是实打实的疼!横店?
横店剧组也不可能有这等经费在这么真迹一样的大殿门口拍啊!穿越!?
这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脑子。紧接着,
稽的念头炸裂开来:他刚才给差评时……随手塞进嘴里吸溜玩的那根空心泡面卷的“戒指”?
差评?店主的回复?吸进泡面碗里?!“**……”他猛地抽了口冷气,只觉得口干舌燥,
连脚脖子都在哆嗦。“还愣着当石狮子?”那三角眼太监又是一脚踹在他大腿上,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狠厉劲儿,“快!
麻溜滚去承乾宫南角门外的墙根底下跪好!算你小子祖坟冒了青烟撞上大运,
今儿老佛爷心情好,开了恩典允你们几个新进宫的小毛崽子隔着帘子远远磕个头,认认主子!
再磨蹭,仔细你的皮!”膝盖骨撞在冰凉硬实、似乎永远浸着湿气的青砖上的瞬间,
王小锤疼得一个激灵,同时也被冻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甚至有点哆嗦起来。
他跪在这堵高得有点不像话的朱红宫墙底下,跟另外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太监排成了一溜儿,
像一排戳进泥土里的蔫萝卜。远处宫殿的飞檐斗拱在阴翳沉沉的天色下勾勒出冷硬的剪影,
空气里那混杂了香料、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味,更加具体而微地钻进鼻腔,
真实得让人心头发紧。前面有一片明黄色、绣着复杂龙纹的厚厚绸缎帷幔垂着,隔绝了视线,
但从缝隙里,隐约能看见一点晃动的人影,模糊的说话声时高时低,听不真切,
但那语气里的疏离、威压和高高在上的冰冷感觉,穿透帘幕,像看不见的寒针扎在后背上。
一个尖细阴柔的嗓音在帘后不急不慢地响着:“……内务府呈进的苏杭织锦三百匹,
样色尚可,着留用。但今年江宁那头新贡上来的缎子,暗纹织得不够细致,
近看花鸟竟有些粘连,失了意趣,退回去重织了再来,
逾期……就叫管事的自己去慎刑司‘理理线头’吧。”“嗻!奴才这就去传旨!
”另一个声音诚惶诚恐地应着。王小锤跪着,双腿又僵又麻,像被无数小针扎着。
心里那点不真实的茫然感,被膝盖和地面持续的冰冷硬实一点点磨掉,
换上了一种更现实、更抓心挠肝的惶恐。这到底是哪儿?真穿了?穿成个挨踢挨骂的小太监?
关键是,怎么回去?!那张油腻泡面碗形成的诡异黑洞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
差评…店主回复…被吸走…这他妈也太草率了吧!
难道还得找那个发他戒指的“沧海遗珠千年藏”的店主才能回去?可上哪儿找去?
他急得几乎要抓耳挠腮,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手机——就像无数个焦虑时刻习惯性的动作。
右手刚动弹了一下,旁边一个跪着的同样蔫头巴脑的小太监立刻低声发出警告:“啧……!
”王小锤猛地一惊,手指蜷缩起来,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手机?!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用膝盖和身体做掩护,
把一只手偷偷摸摸**他这件灰扑扑、宽大的太监外袍右边那个深不可测的口袋里。
一种冰凉的金属混合着玻璃的触感,瞬间让他浑身一颤!心跳差点冲出喉咙口!
那熟悉的硬朗边角,磨砂质感的背面……他甚至能摸到摄像头模组那一点点凸起的弧度!
他的手机!那部吃饭的家伙,直播带货的命根子,居然……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它还在泡面碗里?!王小锤的指尖都激动得有点发麻,
一股混杂着狂喜和荒谬的热流冲得他头晕目眩。就在这时,
前面的明黄色帷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风撩动了一下。那道尖细的嗓音又响起来,
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探究意味:“……方才帘外跪着的,是哪一拨儿啊?怎地有点动静?
”那个三角眼管事太监立马隔着帘子恭声回禀:“回万岁爷的话,
是几个内务府新送进来的小毛猴子,不懂规矩,适才怕是不小心磕碰着了。
奴才这就把人拎出去掌嘴……”“罢了。”帘子后面那个被唤作“万岁爷”的声音沉沉响起,
带着一种不喜不怒、却重逾千钧的压迫感,“让他们抬起头来,
给……呃……给太后瞧瞧稀罕。”明黄色的绸布被一双带着长长尖利指甲的手,
从里面缓慢地掀开了一角。王小锤只觉得心脏“咯噔”一声掉进了冰窟窿里!要死了!
这阵势要抬头面圣?穿帮了咋整?慌乱中,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闯进他脑子里——试试看?万一呢?
万一这个时空有信号呢?万一那个该死的店主能收到呢?强烈的求生本能压倒了理智。
就在他旁边那个小太监战战兢兢依言抬头的瞬间,
王小锤凭借着过去几个月在直播间里见缝插针、躲镜头拍产品的“高超技艺”,
借着宽大袖袍的掩护,左手死死地撑在地上稳住身体重心,
藏在袍子里的右手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极其迅捷地,
用拇指把手机侧面的电源键狠狠按了下去!同时,用最大号的指关节抵住了物理静音键!
嗡——口袋深处,极其轻微地,极其短暂地震动了一下。成了!屏幕亮了!
王小锤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捶打着鼓点,几乎要爆裂而出。他不敢有丝毫停顿,
靠着身体的俯仰腾挪作为唯一遮掩,像只灵活的虾米在案板上做徒劳的弹跳。
右手飞快地在袍内口袋的狭窄空间里活动,凭着肌肉记忆划开锁屏,
点开那个熟悉的黄色图标APP。指尖抖得像帕金森发作,勉强点开了那个直播界面。
镜头……镜头!要对着后面那高高的宫殿!重点是那个黄色帷幔掀开一角后面的人!
他咬着牙,全身心沉浸在一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极度亢奋中。身体为了配合右手的盲操,
故意微微向右后方倾斜,又假装因为跪久了支撑不住,肩膀猛地往前一耸又落回去。
就在这看似狼狈不堪的一落一起之间,手机摄像头借着袖袍掀开一个瞬间缝隙的角度,
像一只偷窥的机械眼,精准地对准了那片被掀开的黄色帷幔之后!屏幕瞬间亮起,
自动对焦和曝光调整的瞬间延迟后,画面陡然清晰!王小锤屏住呼吸,
眼角余光死死盯着屏幕——明黄色的底色中央,
一个穿着绣金龙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侧坐在一张宽大的雕花圈椅上。
那人眉头习惯性微蹙着,面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态浮肿,嘴角微微向下撇着,
浑身笼罩着一股长期身居高位带来的倦怠和沉沉暮气,显得既不特别精神,
也实在谈不上多么威武。妥了!就是这个范儿!王小锤心中默念,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力量感压倒了恐惧。他感觉舌头都有些打结,
但凭着多年主播练就的临场瞎掰能力,压着嗓子用最接近气音的声音,
对着袍袋口几乎贴在手机收音孔上的地方,
急促地、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兴奋劲儿开口:“嘘——嘘!家人们快看!开播了开播了!
偷偷来一波大新闻!紧急实拍!瞧瞧小弟我冒死拍到啥了?你们见过这么真的龙袍吗?
这高仿!这刺绣!这料子质感!纯手工缝金线啊!绝对高端私人订制款!
我打赌市面上找不到第二件!”他的声音带着走钢丝般的**感,
还强行压入一丝得意的颤抖,“猜猜这像谁?
有没有点神似那个……嗯……胖版低配版雍正爷?我服了这影楼老板下血本了!
等下我试试能不能近点拍……不过这地方安保有点严,老有群演盯着,
真够入戏的……”他偷偷抬眼瞥了一下帘子方向。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终究还是泄露了一丝响动,
还是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那个黑暗的袍袋里形成了极其细微但异样的光斑反射。
原本只是随意扫视一圈,目光已经要越过王小锤头顶的当今天子李桓,
那带着浓重倦意的眼神猛地一顿!
两道深沉、锐利、带着绝对掌控者被打扰的不悦与审视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锥子,
毫无征兆地、结结实实地钉在了王小锤那张还强行挤着谄媚和惊吓混杂的呆滞脸上。
大殿里的空气瞬间像凝冻了。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王小锤浑身的血刹那凉透了,
连指尖都麻木起来。他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疯狂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
擂鼓一样敲打着耳膜和冰冷的地砖。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彻底完犊子了!被发现了!
这下真要掉脑袋了!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句疯狂的嘶吼在颅内循环播放。
屏幕那点细微的光还透过粗糙的袍子布料映在他腿上,此刻却像烫红的烙铁!“万岁爷?
”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安的试探在帷幔后响起。皇帝李桓没有理会,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王小锤脸上,那眼神里有被冒犯的不虞,有掌控一切的习惯性审视,
甚至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一点好奇的探究?
好像看到了一只突然闯入御阶之上的蚂蚁扛着根亮晶晶的针。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你,”李桓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语调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