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七十了,还要拉扯全村去逃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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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药入腹,仿若甘霖落旱地,姜银朵只觉一股热流向身体各处涌去,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畅快。

好一会儿后,她活动了下腰腿胳膊,只觉两辈子都没得这么有劲畅快过,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她身体里沸腾奔涌。

抬步走向靠墙的箱柜,方才还发沉僵硬的双腿,现在仿佛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劲儿。

胳膊转了转,那种使不上力气的绵软感觉,也全没了。

她伸出手,抱住黑漆面的大木箱柜,想了想,她试探着使出三成力,只见半人高的箱柜,一下就离了地。

姜银朵的眼睛亮得惊人,要知道,这箱柜可是槐木做的,里面杂七杂八堆满了东西,少说也有一两百斤。

一两百斤的重量啊,这副原本骨质疏松、摔一跤都能要命的老迈身体,在吃了系统出品的大力丸后,搬动起来简直和拿个马扎一样轻松简单。

而且,她有预感,她能拥有的力量上限,远不止于此,她能感觉到,那颗丸药还在源源不断释放着药力。

毫不夸张地说,她觉得现在的她,能徒手和牛搏斗一番。

这大力丸还真是名副其实,都说大力出奇迹,直到这一刻,姜银朵才真正感到了安心。

她有力气,逃荒路上,便多了一个底牌和保命手段,不管是揍人,还是防挨揍,对她来说,都是底气。

身上力量充沛,筋骨一瞬比一瞬更扎实,那种我为鱼肉的惶恐感褪去,姜银朵也有心思打量目前所处的环境。

她环视一圈,对这间屋子的印象除了简陋,还是简陋。

十五六平的屋子,木床放置在南面墙的窗棂下,除此之外就是那个她才搬动的旧木箱、外加一个破桌子和两把破竹椅……

忽地,她的目光扫到北面墙那个左高右低、被草帘子盖着的长方形物体时,瞳孔猛的一缩。

**!

她咋把这玩意给忘了,这不是原主六十岁那年给自己打的棺材吗。

瞬间,姜银朵只觉空气都凉了几度,不自觉搓了搓手臂。

再想到自个现在也处于借尸还魂的状态时,她瞬间就释然了。

连死都经历过一回了,眼前不过就是个棺木,有啥好怕的。

况且,这木头物件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一口吃的去害人,可等到灾荒控制不住时,那是连半大的孩子,都能生出獠牙利齿。

这么想着,她再看那口棺材,心里的那份不自在,果然轻了许多。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不是适应对棺材的不适,毕竟,棺材就是个死物,而灾荒,却是实实在在会要人性命。

逃荒路上除了粮食和水,最重要的就是能相互扶持的同伴了,莫测求生路,各人力量再强,在面对天灾人祸时,也很难一直周全一大家子。

靠自己单打独斗、或单个家庭的力量,熬到灾荒结束、再次拥有安稳生活,肯定是九死一生。

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收集一切可利用的物资,一家老小才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想到还有十天村里的那口老井就会断水,姜银朵只觉时间紧迫,在屋里再待不下去。

她手刚放到门栓上,就听一重两轻三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最后停在了屋门口。

姜银朵发现,在力量增强的同时,她的耳力也灵敏了很多。

“这门咋栓上了,娘,开门啊,鸡蛋茶好了。”是大儿媳季氏的声音。

听到真有鸡蛋茶,姜银朵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要知道后院那几只老母鸡好多天没下蛋了,以往存的鸡蛋早就换成了盐巴和粗粮,这个家别说蛋了,那是连蛋壳都别想见着半块。

她打开门,就见季氏捧着碗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弱的孩子。

她目光一顿,认出来这是三子顾秋实和钟梅的的一对龙凤胎。

“阿奶。”

见阿奶看过来,顾盈拉着弟弟,蔫嗒嗒开口唤人。

“阿奶。”

顾仓在顾盈后面开口,同样没啥精神。

原主记忆里的姐弟俩已经很瘦小了,这会儿亲眼瞧见,姜银朵只觉得这对姐弟,比在原主记忆里看到的还要瘦弱。

六岁的孩子,头大身子小,脸色蜡黄,头发枯黄。

顾盈穿着一双小木屐,顾仓直接光着脚,两人的小身板都有些佝偻,蔫蔫的,只有瞟过季氏手里的粗陶碗时,眼神才有一点点亮光。

但这点亮光,在触到季氏告诫的盯视后,很快又熄灭。

姜银朵暗叹一口气,伸手接过碗,问道:“哪里来的鸡蛋。”

就在她准备招呼俩娃同她进屋时,那熟悉的机械音在脑中炸响。

【叮,尊敬值模板已上线,本系统基于宿主的各种人际关系进行扫描确认,宿主当前的尊敬值为220,尊敬值兑换功能已自动开启。】

姜银朵一愣,瞬间就是狂喜。

她的尊敬值上线了。

两百二十个尊敬值呢,少说也能换二十二盒消炎药,在这个拉个小口子都能感染致死的时代,这些药说是救命药也不为过。

何况,消炎药的功用可不仅仅只能消炎,某些时候还能退热、止痛……

想到商城里那些琳琅满目的药品,她心里就是一片火热。

要是尊敬值再多些就好了。

话说这尊敬值到底是咋获取的?来自他人对自己的尊敬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下一秒,姜银朵的眉头便皱的死紧。

【叮,接收到他人对宿主的负面情绪,您当前的尊敬值减10。】

啥情况,她干啥了,就减她尊敬值。

想到一盒消炎药没了,姜银朵就心疼的不行,眯眼看向面前冷沉着脸的大儿媳季氏。

这糟心婆娘不说为她的尊敬值添砖加瓦,这咋还拖起后腿来了呐。

迎着婆婆打量的视线,季氏不闪不避,声音冷淡:“鸡蛋我同大伯娘借的。”

听到手里鸡蛋茶的来处,姜银朵手一顿,略一思量,就明白季氏对她负面情绪的由来了。

季氏口中的大伯娘,是原主的妯娌杨老太,和原主早早放权给儿媳妇不同,老太太坚持不到闭眼那刻绝不撒手,现在当太奶的年纪,还牢牢把着家里的粮仓和钱袋。

原主叫姜银朵,老太太叫杨金兰,因着名字相似的缘故,打从原主进了顾家门,杨老太对原主一直颇为照顾。

正是因为把原主当成至亲,在劝不动原主放权给儿媳后,老太太生怕侄媳妇苛待了自家妯娌,索性有事没事都上门走动,对于仨侄媳妇,那是时不时都要敲敲边鼓。

而季氏掌管着家里的钱粮,更是直面老太太或明或暗的找茬敲打。

偏原主是个锯嘴葫芦,便是晓得媳妇们不是那样人,也极少帮衬解释。

季氏也不好满村子吆喝她没亏待婆婆,老太太比她婆婆年纪还大,这要是起了争执给人气出个好歹,她也赔不起。

在同杨老太解释无果后,季氏也就不再多费口舌,长此以往,挨骂越多,心里的怨气可不就越积越多。

这不,方才去这位大伯娘家里借鸡蛋,又被老太太好一顿编排责难。

得亏自家住得偏,小姑子遭休弃的事儿外人还都不知道。

要是这小老太太知晓小姑子被休,婆婆为此还厥过去一阵儿,这老太太铁定会来家里叉腰骂人。

想到杨老太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的嘴,季氏只觉脑壳突突直跳。

她的命,咋就这么苦。

婆婆甚事不理,丈夫愚孝至极,还有隔房大伯娘在一旁虎视眈眈,生怕她起歹心虐待这老婆子。

这破家炸不出二两油,睁眼就是柴米油盐的盘算,一家子十几张嘴要吃要喝,谁现在要当家,她立马钥匙丢出去。

在检索到有关杨老太的记忆片段后,姜银朵看着季氏沉郁的脸,也沉默了。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安慰季氏,看能不能挽回些减少的尊敬值,就听一道刻薄十足的声音,在院门口响了起来。

“称心娘啊,早告诉你莫要纵着家里的这几个小娼妇,你瞧瞧,这要是你自个当家做主,还会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吗。”

听到这声音,姜银朵眉心就是一跳。

她下意识往季氏面上看去,就见季氏的脸,比方才更加的冷沉。

她心里不由叫遭,果然,下一秒,那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