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纸刃惊魂纸刃现场发现的每一具尸体,脖颈都被A4纸整齐切割。
警探最初嘲笑凶手“文弱”,直到在尸体纸张残留上检测出DU品成分。
原来凶手将DU品融入纸张,通过伤口直接注入血管。当最后一名受害者被发现时,
他手中紧握的纸屑上,竟有他未婚妻的指纹。陈骏赶到现场时,雨水正把城市泡得发胀。
凌晨三点,城西老工业区,一栋废弃纺织厂的二楼,
空气是铁锈、霉斑和一种若有若无、但尖锐得不合时宜的甜腥气的混合物。
警戒线把一片惨白的灯光圈在里面,像手术台上无影灯打出的光斑。“头儿,
”年轻警员小李迎上来,脸色比被雨水打湿的灰墙好不到哪儿去,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在里面,有点…邪门。”邪门。陈骏在心里哼了一声,抬脚跨过门槛。车间空旷,
积年的灰尘被踩出杂乱的脚印,通往中央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
一个人形轮廓被白线勾勒出来,姿势是扭曲的侧卧。法医老赵蹲在旁边,抬头看了陈骏一眼,
眼神里没什么温度。“来了。”陈骏没应声,他的注意力全被尸体脖颈上那道伤口攫住了。
极其细,极其薄,像用最锋利的刀片精心拉出的一条红线,几乎看不到翻卷的皮肉,
只有凝固的、发黑的血液勾勒出它的走向。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残忍。
“致命伤?”陈骏问,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有点干。“啊,就这个。
”老赵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虚点了一下脖颈,“切割伤,颈动脉和气管一起断。手法…很特别。
”陈骏蹲下身,凑近了看。确实特别。他见过太多利刃造成的伤口,
砍刀、匕首、甚至玻璃碎片,没有一种是这样。它太薄了,
薄得几乎不像是金属能造成的创面。“凶器?”老赵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旁边的物证袋里,
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样东西。递到陈骏面前。陈骏愣住了。那是一片纸。
标准的管理层文件大小,A4。边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本身是普通的白色,但靠近边缘,
沾染血迹的部分,质地似乎有些异样,颜色也更白一点,像被什么特殊处理过。
最让人脊背发凉的是,那片纸的一个边角,此刻在灯光下,
竟然反射出一种金属般的、令人皮肤刺痛的锐利光泽。“开什么玩笑?”陈骏脱口而出,
他几乎想笑,但嘴角扯了一下,没成功。他盯着那片纸,又看看那道致命的切口,
一股荒谬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用纸杀人?”“初步检测,就是普通的复印纸,70克。
”老赵的声音平板无波,“但处理过。用特殊药剂浸泡,可能还有极精细的打磨。理论上,
边缘的微观结构在高速运动下,可以达到甚至超过传统刀具的锋利度。”陈骏盯着那纸片,
那上面除了血迹,还有一些极细微的、亮晶晶的粉末粘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皱着眉,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烟盒,想到现场规定,又烦躁地塞了回去。“妈的,
文弱书生式的凶杀?玩行为艺术?”现场勘查继续。死者身份很快初步确认,张超,三十岁,
本地人,有过几次吸DU和轻微盗窃的前科,无固定职业。社会关系复杂。
在他的外套内袋里,找到了一个揉皱的、印着妖娆女郎和模糊地址的小卡片,
还有半包廉价烟。典型的底层混混。2品之谜初步尸检报告在第二天下午放到了陈骏桌上。
除了确认死因是颈动脉断裂导致的失血性休克,以及那诡异纸刃造成的创口特征外,
DU理化检测那一栏,让陈骏刚喝进去的浓茶差点喷出来。“甲基**?DU品?
”他指着报告,看向老赵,“血液和胃容物里没有,
你说在…伤口残留的纸张纤维上检测到高纯度DU品成分?通过伤口…直接入血?
”老赵点点头,表情是罕见的凝重:“没错。不是吸食,是注入。
凶手把高纯度DU品融入了处理纸张的药剂里。纸刃割开脖颈的瞬间,
DU品随着血液直接进入循环系统。剂量…非常大。死者几乎是瞬间死亡,
DU品带来的亢奋可能还没来得及产生,或者,那本身就是处刑的一部分。”陈骏靠进椅背,
感觉那股寒意又回来了,这次更具体,更沉重。用纸杀人,已经够离奇了。
还把DU品当“佐料”?这不是普通的仇杀或劫杀。凶手在炫耀,
在用一种极其冷僻、极具仪式感的方式,处决这些吸DU者。“连环。”他低声说。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姝走了进来。她是局里特聘的犯罪心理顾问,也是陈骏的未婚妻。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衫,衬得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看新闻简报了吗?”她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陈骏桌上,“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
‘纸刃杀手’,名字都起好了。”陈骏把尸检报告推给她。“越来越离谱了。
”林姝快速浏览着,眉头越蹙越紧。“用DU品…处决吸DU者?”她抬起眼,
“凶手有极强的道德洁癖,或者,对DU品有极深的、可能源于亲身经历的仇恨。
仪式感强烈,控制欲极强。他选择的凶器…A4纸,常见,普通,几乎无处不在。
这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蔑视。他在说,他用最不起眼的东西,就能执行他的‘正义’。
”陈骏烦躁地扒了下头发。“狗屁正义。第二个了,下一个在哪?”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用“纸刃杀手”、“都市幽灵”之类的标题轰炸着版面,
引发着恐慌和某种病态的猎奇。上级限时破案的命令一道比一道急。
陈骏带着手下没日没夜地排查两个死者的社会关系交叉点,
筛查最近释放的、有类似偏执倾向的罪犯,
甚至去各大文具店、化工用品店询问是否有可疑人员购买特殊材料,一无所获。
3具尸体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第三起案件发生了。地点在一处即将拆迁的棚户区,
空置的平房。死者,王东,同样是吸DU前科人员,这次是个小DU贩。
死状与前两起如出一辙,脖颈被纸刃切断。现场同样找到了一片沾染血迹的A4纸残片。
技术队对前两个现场以及第三个现场发现的所有纸片进行了更精密的成分分析。结果显示,
除了DU品成分,纸张本身经过一种复杂的化学处理,
涉及多种工业用聚合物和某种罕见的增韧剂,
目的是在极端强化纸张边缘硬度和锋利度的同时,保持纸张主体的柔韧性,便于携带和挥动。
那种亮晶晶的粉末,被确认为一种高纯度的甲基**盐酸盐晶体,
被以特殊工艺嵌附在纸张表层。“这不是在厨房里能弄出来的。”技术队的负责人说,
“凶手有相当的化学知识,可能有实验室背景,或者能接触到特定化工原料。
”排查范围再次缩小。与化工、造纸、印刷、实验室相关的人员被重点筛查。
陈骏感觉那张网在收紧,虽然缓慢,但确实在动。他回家越来越晚,
身上的烟味和疲惫感也越来越重。林姝总是等他,有时在书房对着白板上的线索图发呆,
有时在客厅沙发上睡着。陈骏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心里会涌起一阵愧疚和想要保护她的强烈冲动。他们婚期将近,请柬都印好了,
却因为这案子一拖再拖。这天晚上,陈骏又是一身疲惫地进门。林姝还没睡,
在厨房给他热牛奶。“有进展吗?”她问,声音有些飘忽。陈骏摇摇头,瘫在沙发上,
捏着鼻梁。“摸到点边,又感觉隔着一层雾。那家伙…很小心,几乎没留下任何生物痕迹。
”林姝把牛奶递给他,手指有些凉。
“媒体又在炒作那个‘仪式感’…说凶手可能在模仿某种古老刑罚,或者…在完成一件作品。
”陈骏接过杯子,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掌心。“作品?用活人当材料?”他嗤笑一声,
但笑声干涩。他注意到林姝的脸色比平时更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林姝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有点累。最近在做几个新的心理评估案例,有点耗神。
”她顿了顿,像是无意间提起,“对了,你记得我们订婚时,李哲送的那个手工相框吗?
他前几天问我,有没有看到一套他之前订的专业素描纸,说他找不到,可能搬家时弄混了。
我说没注意,家里纸制品都是你在管。”李哲是陈骏的挚友,也是林姝的大学同学,
一位小有名气的建筑师,生活上是有点不拘小节的艺术家脾气。陈骏当时心思全在案子上,
没在意这话,只随口应了句:“哦,可能吧,回头我找找。他总这样丢三落四。
”4指纹陷阱几天后的深夜,陈骏还在办公室对着卷宗。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
是现场指挥中心的直通线路。他的心猛地一沉。“头儿!第四起!滨江公园,假山后面!
还是纸刃!”小李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颤抖,“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受害者…手里好像攥着东西!像是从凶器上扯下来的!
”陈骏像被电流击中,猛地站起:“保护现场!我马上到!”滨江公园现场,
灯光把假山区域照得如同白昼。雨水还在下,比发现张超尸体那晚更大,
哗啦啦地冲刷着石板路和树叶。一具男性尸体倒在假山背面的阴影里,同样的姿势,
脖颈上那道熟悉的细线伤口触目惊心。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死者紧握的右拳上。
法医小心地、一点点掰开那已经僵硬的手指。一小撮被雨水和血水浸透、揉烂的纸屑,
躺在掌心。物证人员立刻上前,用最精细的工具将那些纸屑收取,放入专用的证物袋。
陈骏站在雨中,看着那袋被迅速送走的纸屑,心跳如鼓。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前三个受害者,都是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瞬间杀害。这一个,竟然在死前进行了反抗,
还成功地撕下了一部分凶器!这是突破。可能是决定性的突破!他回到局里,衣服都没换,
就直接扎进了技术队。对纸屑的初步清洁和固定需要时间,他就在外面走廊来回踱步,
烟一根接一根。天快亮时,技术队的门开了。“陈队,
”负责检测的老徐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和兴奋的神情,“有结果了。”“说!
”“纸屑成分与前三次现场发现的完全一致,处理工艺,DU品含量,都对得上。
是同一来源。”陈骏点头,这在意料之中。“有没有…其他发现?不属于受害者的?
”老徐深吸一口气,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意味:“我们在纸屑的纤维缝隙里,
提取到了几枚极其微弱的、被血液和雨水污染过的指纹…但是,
经过初步增强和比对…”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陈骏的眼睛。“数据库里,
有一个匹配度高达92%的…样本。”“谁的?”陈骏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
老徐报出了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证号码。陈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那个名字,那个号码。是李哲。他的好友,
林姝的同学。那个几天前,林姝还提起过的,找不到一叠素描纸的李哲。
这个词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在他的胸口。伪造?陷害?巧合?
无数个念头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爆炸。他猛地转身,冲向自己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息。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他和林姝、李哲不久前一次聚餐的合影,三个人笑得毫无阴霾。怎么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小李和其他队员的声音,带着关切和询问。陈骏没有回答。
他慢慢滑坐到地上,窗外,城市的黎明在雨水中来临,灰白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切割在他惨白的脸上。雨声未停。办公室里,陈骏背抵着门板,冰冷的汗水浸湿了后背,
黏腻地贴在衬衫上。手机屏幕上的合影刺得他眼睛生疼。李哲爽朗的笑容,
林姝依偎在自己肩头的温柔,那些被他视为理所当然、构筑起他生活坚实堡垒的一切,
此刻都在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92%的匹配度。在刑事鉴证领域,
这已经是一个足以启动逮捕程序的强有力证据。它不是铁板钉钉,但它是烧红的烙铁,
烫在警徽之上,烫在他的职业生涯和私人生活最脆弱的连接处。伪造?陷害?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一样浮现。对,有可能。凶手如此狡猾,能用纸杀人,
用DU品注入完成处决仪式,难道就不能设计陷害一名警官的亲友,扰乱调查方向?李哲,
一个建筑师,生活虽不算规行矩步,
但也绝无可能和这种冷血、精密、带有强烈惩戒意味的连环谋杀联系在一起。
他连杀鸡都不敢看。可是…那叠丢失的素描纸。林姝无意间提起的话,此刻像淬了DU的针,
反复扎着他的神经。是巧合吗?还是…某种无意识的提示?林姝知道什么?
她那双带着忧虑的眼睛,最近异常的疲惫…“头儿?陈队?”门外,小李的声音带着焦急,
“你没事吧?技术队那边…”陈骏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抹了把脸,将手机塞回口袋。
他不能乱。他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上级,媒体,手下,
还有那个隐藏在暗处、可能正在嘲笑着他的凶手。他拉开门,脸色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平静,
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着血丝和未曾散尽的震动。“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足够稳定,
“通知所有相关人员,十分钟后会议室,紧急会议。
技术队把指纹比对报告的详细内容准备好。另外…”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小李和其他几个围过来的队员,“关于指纹匹配对象的任何信息,
目前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外泄,包括…对局内其他无关人员。明白吗?”队员们面面相觑,
从陈骏异常严肃的语气和“最高机密”的用词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纷纷点头:“明白!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投影仪上展示着第四起现场的照片,
以及那枚从纸屑上提取、经过技术增强后的指纹图像,
旁边并排列着从数据库中调出的李哲的指纹样本。那92%的匹配度数字,像猩红的烙印,
打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初步比对结果如此,”技术队的老徐陈述着,声音谨慎,
“考虑到证物曾受血液和雨水严重污染,不排除进一步精细处理和分析后,
匹配度会发生变化,或者发现其他干扰因素的可能性。但就目前而言,
李哲…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下面一片哗然。李哲,陈骏的好友,局里不少人都认识他,
那个总是带着点艺术家洒脱气质的建筑师。“这不可能!”一个年轻警员脱口而出,
“李工怎么会…”陈骏抬手,制止了接下来的骚动。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的声音冰冷,切割着空气,“在证据面前,
任何人都是潜在的嫌疑人。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质疑证据,而是围绕这一线索,
展开全面、客观、高效的调查。”他开始部署任务,条理清晰,
但每个人都听得出他声音底下那根绷紧的弦。“一队,立刻对李哲进行秘密布控,
24小时监视其行踪、通讯、网络活动。注意,是秘密布控,绝不能打草惊蛇。”“二队,
详细调查李哲的背景,尤其是教育经历中是否涉及化学、材料学相关知识,
工作项目中是否接触过特殊化工原料或纸张处理技术,
社会关系中是否有吸DU人员或与前三名死者存在任何潜在交集。”“三队,协调搜查令,
准备对李哲的住所、工作室进行秘密搜查,
重点寻找与案件相关的化学药剂、特殊纸张、**工具,
以及…任何可能与受害者关联的物品或信息。”“技术队,
继续对第四现场发现的纸屑进行深度分析,尝试提取更多生物痕迹,复核指纹,
寻找任何可能指向伪造或陷害的微观证据。”命令一条条下达,
会议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和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所有人都被陈骏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所震慑。散会后,陈骏独自留在会议室,
盯着投影布上李哲的指纹。他拿出手机,调出李哲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出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