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醒!”林晚琴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对方眉头皱了皱,却没睁开眼。
她这才仔细打量他的脸,这一看,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是他!是秦风!
三年前那个跪在自家堂屋里,额头磕得通红,说要报答她和许巍的穷学生!
记忆猛地翻涌上来。那时候秦风还是个瘦巴巴的少年,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辍学通知书。
他是孤儿,靠着助学金勉强读到高中,眼看就要失学。许巍心善,拉着她的手说:“晚琴,
咱帮帮这孩子吧,咱少吃点少穿点,也不能让好苗子被耽误了。”那时候他们刚结婚没两年,
家里积蓄本就不多,许巍在工地搬砖,她在家种点菜补贴家用。
可夫妻俩还是把存折里的钱全取了出来,塞到秦风手里。秦风当场就跪了下来,
眼泪砸在地上:“哥,嫂子,你们放心,我秦风将来要是有出息,一定加倍报答你们!
”后来许巍为了多挣点钱给秦风交学费,主动申请在工地加班,结果没几个月,
就从十八层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那天林晚琴接到电话时,手里还攥着刚晒好的豆角,
整个人都僵成了石头。许巍走了,家里的天塌了。可看着秦风寄来的信,
说他在学校拿了奖学金,林晚琴又咬着牙撑了下来。她卖掉了家里的菜地,买了张渔网,
靠着在湘江捕鱼为生,硬是没断过秦风的生活费。三年时间,秦风从穷学生变成了湘江首富,
公司上市的消息她前几天还在村口的小卖部听人说过。可他怎么会躺在这里?还伤成这样?
林晚琴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力气把秦风扶起来,架着他往家里走。他个子高,又沉,
林晚琴累得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可她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这人就没了。
家里还是许巍在时的样子,墙皮有些脱落,堂屋里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桌,
椅子腿还用铁丝绑着。林晚琴把秦风放在炕上,又赶紧去打了盆温水,给他擦了擦脸和手,
然后找出家里仅有的碘伏和纱布,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额角的伤口。折腾了大半天,
秦风终于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眼神迷茫地看着林晚琴,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
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是谁呀?”林晚琴的心一沉。这眼神,这语气,
根本不是那个沉稳干练的总裁,倒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试探着问:“秦风,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晚琴嫂子啊。”秦风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不记得。我饿了,
姐姐,我要吃好吃的。”林晚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看来他是因为头部受了撞击,
失忆了,智商还退化到了三岁孩子的水平。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秦风的头:“好,
嫂子给你做吃的,做你最爱吃的饺子。”她记得秦风以前说过,他小时候最盼着吃饺子,
可孤儿院条件不好,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次。那时候她听了心疼,只要秦风放假回来,
她总会包上一大锅饺子。林晚琴去院子里摘了点白菜,又从柜子里拿出仅剩的一点面粉,
开始和面、调馅。秦风就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碰碰那个,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姐姐,饺子什么时候好呀?我好饿。”“快了快了,你乖乖坐着,
别捣乱。”林晚琴无奈又心疼地说。就在饺子刚下锅的时候,
院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
林晚琴的母亲王桂兰带着弟弟许杰,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是村里的光棍二狗,四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名声极差。“林晚琴!你可真行啊!
藏了个男人回来都不跟家里说一声!”王桂兰叉着腰,尖着嗓子喊道。林晚琴心里一紧,
挡在秦风身前:“妈,你别胡说,他是我朋友,受伤了,我救回来的。”“朋友?
我看是野男人吧!”王桂兰眼睛一斜,看到了炕上的秦风,“这穿的人模狗样的,
怕不是个有钱人?晚琴啊,你守寡这么久也不容易,妈给你找了个好归宿,二狗人老实,
家里条件也不错,你嫁给他,以后就不用再捕鱼受苦了。”“我不嫁!
”林晚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妈,我跟许巍感情那么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的。
”“你不嫁也得嫁!”王桂兰脸色一沉,“许巍都死了两三年了,
你还守着那个空壳子干什么?二狗说了,只要你嫁给他,他就给咱家用五万块彩礼!
这笔钱刚好给你弟娶媳妇!”许杰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嫂子,我哥都没了,
你就别再犟了。二狗哥人好,你嫁给他不亏。”二狗嘿嘿一笑,搓着手说:“晚琴,
你就从了吧,我会对你好的。”林晚琴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简直不可理喻!许杰,
我是你嫂子,你怎么能这么逼我?还有你妈,许巍当初对你们那么好,你现在竟然这么对我!
”“许巍是许巍,你是你!”王桂兰不耐烦地说,“反正这婚你必须结!今晚上就洞房!
”说着,王桂兰就伸手去拉林晚琴。秦风虽然智商退化了,但看到有人欺负林晚琴,
立刻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护在她身前,对着王桂兰吼道:“不准欺负姐姐!
”王桂兰被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娘的事!”她伸手一推,
秦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秦风!”林晚琴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秦风委屈地瘪着嘴,抱着林晚琴的胳膊:“姐姐,她推我。
”许杰这时候注意到了秦风放在炕边的手提包,眼睛一亮,
走过去拎了起来:“这里面装的什么?”他拉开拉链,里面一沓沓的百元大钞露了出来,
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张照片。“钱!好多钱!”许杰惊呼道,
王桂兰和二狗的眼睛瞬间也红了。“这钱是他的,你们不能动!”林晚琴厉声说道。
可王桂兰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抢过手提包,数着里面的钱:“这么多钱,
足够给小杰娶媳妇了!晚琴,这钱就当是二狗给的彩礼了,你就别再反抗了。
”“就是啊嫂子,”许杰附和道,“这钱本来就该是我们的,谁让他是个傻子呢。
”林晚琴急得快哭了:“你们这是抢劫!是违法的!”“违法?在这村里,
老娘说的话就是法!”王桂兰说完,拉着许杰和二狗就往外走,“走,
我们去银行把钱存起来,省得夜长梦多。”“妈,你们不能带他走!”林晚琴想去追,
却被二狗拦住了。“晚琴,你就别费力气了,乖乖跟我洞房吧。”二狗说着,
就伸手去抱林晚琴。林晚琴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救命啊!”秦风看到林晚琴被欺负,
再次冲了上去,一口咬在二狗的胳膊上。二狗吃痛,松开了林晚琴,
反手一巴掌打在秦风脸上:“你个傻子,敢咬我!”秦风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丝。
林晚琴心疼坏了,扑过去抱住他:“秦风,你别管了,我没事。”二狗还想再打,
王桂兰在门外喊道:“二狗,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先去存钱,你晚上再来。
”二狗瞪了林晚琴一眼:“算你运气好,晚上再收拾你。”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传来王桂兰和许杰的笑声,林晚琴抱着秦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秦风伸出小手,笨拙地擦着她的眼泪:“姐姐,不哭,吃饺子。”锅里的饺子已经煮烂了,
像林晚琴此刻的心一样,碎得一塌糊涂。另一边,王桂兰和许杰拿着钱来到了镇上的银行。
银行柜员看到这么多现金,有些惊讶:“阿姨,你们这是要存大额存款吗?”“对对对,
”王桂兰得意地说,“把这些钱都存起来,麻烦你快点。”柜员接过钱,开始清点。
在整理的时候,她发现了手提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气质非凡,
正是最近新闻里报道失踪的湘江首富秦风!柜员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把照片收了起来,
然后对王桂兰说:“阿姨,你们稍等一下,大额存款需要经理签字。
”柜员赶紧跑到经理办公室,把照片递给经理:“经理,你看,这是不是失踪的秦风董事长?
”经理一看,脸色大变:“没错!就是他!快,赶紧联系秦氏集团的人,
就说有董事长的线索!”与此同时,秦氏集团总部一片混乱。秦风失踪半个多月了,
公司的事务没人处理,股价也一跌再跌。助理张弛急得满嘴燎泡,接到银行的电话时,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在镇上的银行发现了董事长的照片?”张弛激动地说,
“我马上过去!你们一定要稳住那两个人,不要打草惊蛇!”挂了电话,
张弛立刻召集了公司的安保人员,驱车赶往镇上的银行。而王桂兰和许杰还在银行里等着,
许杰有些不耐烦:“妈,怎么这么慢啊?不会出什么事吧?”“能出什么事?
”王桂兰不以为意地说,“这钱是我们的彩礼,光明正大的。”就在这时,
张弛带着一群安保人员冲了进来,指着王桂兰和许杰说:“就是他们!把他们控制起来!
”王桂兰和许杰吓了一跳,许杰喊道:“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来存钱的!
”张弛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说:“存钱?用我们董事长的钱存钱?说,董事长在哪里?
”“董事长?什么董事长?”王桂兰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傻子?
他不是什么董事长啊!”“还敢狡辩!”张弛拿出手机,调出秦风的照片,
“这是不是你们手里照片上的人?他就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风!”王桂兰和许杰这才知道,
他们抢的竟然是湘江首富的钱,吓得腿都软了。
许杰结结巴巴地说:“他……他在我嫂子家里……”张弛一听,立刻下令:“快,去村里!
一定要找到董事长!”而此时,林晚琴家里,二狗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了。
他们喝得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大喊:“晚琴,我来了!”林晚琴正在给秦风擦脸,
看到他们进来,吓得赶紧把秦风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当然是洞房啊!
”二狗笑着说,“兄弟们,你们先出去等着,我完事了叫你们。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哄笑着出去了,二狗一步步走向林晚琴。林晚琴后退着,退到了墙角,
已经无路可退。“你别过来!”林晚琴绝望地喊道。就在这时,秦风突然站了起来,
挡在林晚琴身前。他虽然眼神还是有些迷茫,但脸上却带着一丝坚毅:“不准欺负姐姐!
”二狗嗤笑一声:“你个傻子,还想保护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伸手一拳打在秦风的肚子上。秦风疼得弯下腰,可还是咬着牙,
抱住了二狗的腿:“姐姐,快跑!”林晚琴看着秦风,心里既感动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