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我那消防员老公抱着骨灰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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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的父母,我的公婆,死于一场煤气罐爆炸。葬礼那天,天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我那个身为消防队长的丈夫,亲手抱着公婆的骨灰盒。他没有哭。他竟然笑了。

对着所有前来吊唁的亲友,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眼神空洞又诡异。“都死了,

”他轻声说,“但没关系,我把小青救出来了。”1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化不开,

钻进鼻腔,刺得人头皮发麻。我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两张死亡通知单。纸张的边缘,

已经被我的指甲抠得起了毛边。公公,婆婆。两个鲜活的人,几个小时前还在电话里叮嘱我,

天冷了要多穿衣服。现在,他们变成了纸上冰冷的铅字。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

我木然地抬起头。是江驰。我的丈夫,江驰。他穿着一身还带着烟熏火燎味的消防制服,

脸上黑一道灰一道,被一群同样狼狈的队员簇拥着。他看起来还好,没有受伤。我的心,

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江驰!”我冲过去,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他茫然地看着我,那双我曾经最迷恋的,总是盛满星光的眼睛,

此刻一片混沌。“晚晚?”他辨认了我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吓人,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爸妈呢?他们怎么样了?”我的眼泪,

在这一刻决堤。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疯狂地摇头。江驰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身后的队员赶紧扶住他。“队长,你冷静点……”“嫂子,你别吓队长……”一片嘈杂中,

江驰的目光越过我,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一个病房。病房门口,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正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这边。是宋青。江驰的青梅竹马。

江驰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地甩开我的手,踉踉跄跄地朝那个病房冲过去。“青青!

”他的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别怕,我来了!

”他冲到宋青面前,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上上下下地检查,那珍视的模样,

仿佛宋青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我,被他甩在原地,像个无人问津的垃圾。我的公婆,

他的亲生父母,尸骨未寒。他却只关心他的小青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队员们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到错愕,再到一丝难以言状的尴尬。我感觉自己的血液,

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心脏的位置,空洞得厉害,只有冷风在呼啸。一个年轻的消防员,

大概是新来的,没忍住,低声问身边的老队员:“队长……他家不是也着火了吗?

怎么……”老队员一把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了?今天下午,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处居民楼发生火灾。一处,是我公公婆婆家。另一处,是宋青家。

江驰作为队长,带队出警。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带着整个消防队,

冲向了宋青家的方向。等他把宋青从火场里毫发无伤地救出来,再想起去另一处火场时,

一切都晚了。我公婆家的火势,因为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已经蔓延到无法控制。

煤气罐被引爆。轰然一声巨响。整栋楼都在颤抖。我亲眼看着那栋楼的窗户,

喷出骇人的火舌,黑烟滚滚,遮天蔽日。也亲眼看着我的丈夫,在救出他的小青梅后,

才姗姗来迟,跪在火场之外,像一尊绝望的雕塑。现在,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悲伤,

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扶着宋青,慢慢地走回我面前。“晚晚,”他开口,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爸妈他们……没了。”我死死地盯着他。“我知道。

”我的声音像淬了冰。他点点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那笑容,

让我遍体生寒。“没了就没了吧,”他轻轻地说,然后侧头,温柔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宋青,

“但你看,青青没事。”“这就够了,对不对?”那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江驰。我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那抹轻松的,甚至可以说是欣慰的笑容。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江驰,他疯了。2公婆的葬礼,办得简单又仓促。灵堂里,白色的挽联和黑色的遗像,

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穿着一身黑衣,跪在蒲团上,机械地给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亲友磕头还礼。

江驰就站在我身边。他没有跪。他只是站着,笔直地站着,像一棵枯死的树。

他怀里抱着两个骨灰盒,那是他父母最后留在这世间的一点痕迹。他没有表情,

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宋青的出现。她也穿着一身黑,

脸色苍白,眼睛红肿,被她的父母搀扶着,一步步走进灵堂。她走到我面前,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嫂子,对不……”她的话没说完,一直像雕塑一样的江驰,突然动了。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宋-青。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笑了。

他抱着父母的骨灰盒,对着宋青,咧开嘴,笑得灿烂又诡异。“你来了。”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灵堂里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爸妈都死了,

”他轻声说,像是在分享一个什么秘密,“烧得什么都不剩了。”他颠了颠怀里的骨灰盒,

发出沉闷的声响。“但没关系,”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

“我把小青救出来了。”宋青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身边的父母,惊恐地看着江驰,

下意识地将女儿往身后拉。“江驰……你,你别吓唬青青……”宋青的母亲颤声说。

江驰却像是没听见。他的目光,痴痴地落在宋青身上。“你看,你没事,真好。”他说完,

竟然抱着骨灰盒,旁若无人地转身,走出了灵堂。留下满堂的错愕和死寂。我跪在地上,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这江驰……是不是受**过度,精神不正常了?”“亲爹妈都没了,

他还有心思管那个什么青梅竹马?”“造孽啊!林晚也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个丈夫。

”我听着这些声音,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可怜?不。我现在只觉得恨。滔天的恨意,

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燃烧殆尽。我恨江驰的冷血无情,恨他的本末倒置。

更恨那个叫宋青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我的公婆根本不会死!葬礼结束后,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个家,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婆婆会做好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公公会拉着江驰下棋,一老一少总要为悔棋争得面红耳赤。现在,一切都安静了。

安静得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心跳声。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我没有理会。

门外传来江驰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平淡到诡异的调子。“晚晚,开门。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桂花糕。是我以前最喜欢的零食。可现在,

我只觉得恶心。我猛地拉开门,死死地盯着他。“江驰,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我们从校服到婚纱,整整十年。

我以为,我们会是彼此一生的依靠。可现实,却给了我最响亮的一巴掌。江驰脸上的表情,

没有丝毫变化。他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只是把手里的桂花糕递到我面前。“你不喜欢吗?

那我明天给你买别的。”“江驰!”我终于失控地尖叫起来,“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要跟你离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他看着我,歪了歪头,

眼神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困惑。“为什么要离婚?”“因为你救了宋青,害死了我爸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哦,不对。是害死了他的爸妈。“可她是宋青啊。

”江驰看着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她是宋青,所以她比爸妈的命还重要,是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对啊。”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看着他坦然而真诚的脸,突然明白了。他不是疯了。至少,不完全是。在他的世界里,

他的逻辑是自洽的。宋青,就是他世界里的唯一准则。为了她,他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他的父母,包括我们的婚姻。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这十年的感情,

在他心里,竟然比不上一场大火里的所谓“选择”。我后退一步,关上了门。“江驰,你滚。

”门外安静了片刻。然后,我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以及一句轻飘飘的,

仿佛来自地狱的呢喃。“晚晚,你不能离开我。”“就像我,永远不会离开青青一样。

”3江驰的“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愈演愈烈。他不再去消防队上班了,

队里给他办了长假,对外宣称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知道,那是给他留的最后一点体面。

他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件,是雷打不动地去宋青家楼下站岗。从清晨到日暮,

像个忠诚的卫兵,守护着他的公主。宋青一家被他搞得不胜其烦,报过警,也找过他的领导,

但都无济于C。他只是站着,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过激的行为,谁也拿他没办法。第二件,

是模仿。他开始模仿我公公的习惯。每天清晨,他会穿上公公生前最喜欢的那件旧外套,

去公园里打太极。他打得不伦不类,动作僵硬,却一脸严肃。他还会在晚饭的时候,

摆上三副碗筷,絮絮叨叨地跟空气说话。“爸,今天队里发了新装备,比以前的轻便多了。

”“妈,晚晚今天没吃饭,您做的红烧肉,她一口都没动。”那场景,诡异得让我毛骨悚然。

第三件,也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一件。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在我面前复盘那场大火。

他会拿出纸和笔,在客厅的地板上,画出我公婆家的户型图,精确到每一扇门窗的位置。

“你看,晚晚,”他指着厨房的位置,眼神狂热,“问题就出在这里。”“煤气罐的阀门,

被人动过手脚。”“正常的泄漏,不会有那么快的燃烧速度。而且,起火点不止一处。

”他像个专业的刑侦专家,分析得头头是道。而我,只能一遍遍地被迫回忆那天的惨状。

“别说了!”我捂住耳朵,崩溃地大喊,“我求你,别再说了!”他却像是没听见,

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这不是意外,晚晚。”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是谋杀。

”谋杀。这个词,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一切都太巧了。

两处火灾,同时发生。一处是普通的电路老化,另一处却是致命的煤气爆炸。就好像,

有人算准了江驰的软肋,算准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可我不敢深想。

我怕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会把我彻底摧毁。江驰的队友们,也来看过他几次。副队长陈宇,

是江驰最好的兄弟。他看着江驰神神叨叨的样子,眼圈都红了。“嫂子,对不起,

”他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天,我们拦不住他。”“他说,宋青有哮喘,被烟一呛,

会死的。”“他说,他父母那边,房子结构他熟,肯定能撑到他过去。”我木然地听着。

原来,他不是没有想过他的父母。他只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人心的险恶。不,

或许,他只是在为自己的私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陈宇走后,

江驰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消防斧,就是他们在火场里用来破拆的那种。

“找到了!”他兴奋地对我喊,“我找到了!”他将消防斧重重地顿在地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问题就在这里!”他指着户型图上,一个被他用红笔圈起来的地方。

“防盗门。”“爸妈家的防盗门,是市面上最好的牌子,防火防盗。就算里面烧成那样,

门锁也不会轻易被破坏。”“可是,救援队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意味着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江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意味着,

在火着起来之后,有人进去过。”“或者说……”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

像是两口不见底的古井。“放火的人,根本就没走远。”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我公婆家,火光冲天。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黑影转过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张脸,赫然是宋青。我从梦中惊醒,

浑身都是冷汗。客厅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我悄悄地走出去,看到江驰正蹲在地上。

他没有再画图,也没有再跟空气说话。他只是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冰冷的地板上,

描摹着什么。我走近了,才看清。他在画的,是宋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执拗又疯狂。

我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冻结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再也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

江驰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谋杀”的分析……究竟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还是……他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传递着什么?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4江驰口中的“谋杀论”,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火灾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我决定,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如果这真是一场谋杀,我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告慰公婆的在天之灵。

我也想知道,江驰的疯,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我以取回公婆遗物为由,

向警方申请进入火灾现场。那栋楼已经被完全封锁,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空气里,

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陪同我的是一名姓李的年轻警察。

他大概是听说了我家的事,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林女士,节哀。现场基本清理过了,

但您还是注意脚下。”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踏进了那个曾经熟悉,如今却面目全非的家。

一切都被烧成了焦炭。墙壁是黑的,家具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灰烬。

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客厅,哪里是卧室。我按照江驰画的图,艰难地辨认着方向,

一步步走向厨房的位置。那里,是爆炸的中心。威力之大,

甚至将厨房和阳台之间的墙都炸塌了。我蹲下身,用一根从外面捡来的木棍,

小心翼翼地拨开地上的灰烬。李警官不解地看着我:“林女士,你在找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他,我那个被所有人当成疯子的丈夫,

说这是一场谋杀吗?“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剩下。”我含糊地回答。

我一遍遍地翻找,直到指甲缝里都塞满了黑色的灰。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指尖突然触到了一个坚硬的,小小的东西。我把它捏起来,吹掉上面的灰。那是一枚纽扣。

一枚非常别致的,贝壳材质的纽扣,上面还雕刻着一朵小小的,精致的樱花。这枚纽扣,

不属于我公婆。他们的衣物,一向朴素简单。我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宋青。

她最喜欢这种带有樱花图案的东西。她的衣服,包包,甚至手机壳上,都有樱花的元素。

我的心,狂跳起来。这能证明什么吗?或许,她只是在火灾前来过?不。不对。

我记得很清楚,婆婆在出事前一天,还跟我抱怨过。她说,宋青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

好久都没来看他们了。那么,这枚纽扣,为什么会出现在爆炸中心的厨房里?

我将纽扣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继续在周围翻找。很快,我又在靠近阳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点不寻常的痕迹。那里的灰烬,

颜色比别处要深一些,而且有一种淡淡的,类似化学试剂的味道。我立刻想起了江驰的话。

“起火点不止一处。”我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离开现场的时候,我的腿都是软的。

我没有把纽扣和我的发现告诉李警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回到家,

江驰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把消防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电视上,

正在播放一个动画片。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看的。我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心,

露出那枚樱花纽扣。“江驰,你看这是什么?”他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落在我手心的纽扣上。他空洞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了一丝波动。他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那枚纽扣。他的指尖,冰冷得像一块铁。然后,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咧开嘴,笑了。还是那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青青的。”他说,语气天真得像个孩子。“青青的纽扣,掉了。”“我们要还给她。

”他说着,就想从我手里拿走纽扣。我猛地收回手,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江驰,

你告诉我,火灾那天,宋青到底有没有去过爸妈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的困惑和茫然,又浓重了几分。他像是听不懂我的问题,只是歪着头,重复着一句话。

“青青的纽扣,掉了。”“我们要还给她。”我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跟一个“疯子”,是没办法沟通的。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电子音。“林晚。”我的心,猛地一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别再查下去了。”“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丈夫,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完这句,电话就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这通电话,

无疑证实了我的猜测。公婆的死,绝非意外。而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或者知情者。

他(她)在警告我。而且,他(她)提到了江驰。“你丈夫,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江驰的疯,也和他们有关?我转过头,看向江驰。

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呆呆地坐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青青的纽扣……”我的心里,

突然涌起一个更加可怕的,也更加荒谬的猜测。江驰……他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

他所谓的“疯”,只是他为了自保,或者为了保护什么人,而演出的一场戏?

5那个神秘的警告电话,像一块巨石,投进了我本已混乱不堪的心湖。

我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包括江驰。我需要证据。我需要一个能戳破他伪装,

或者证实他清白的证据。我把目标,锁定在了公婆的遗物上。凶手既然能进入现场,

留下痕-迹,那么,公婆会不会也留下了什么线索?公婆的遗物,除了几件被熏黑的衣物,

大部分都被警方装在几个证物袋里,暂时存放在我家。我戴上手套,

将那些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仔细检查。银行卡,存折,房产证……这些东西,

都没有任何异常。我又翻开他们的相册。从江驰的出生照,到他上学,再到他穿上消防制服,

最后,是我们俩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公婆,笑得一脸慈祥。我抚摸着他们温暖的笑脸,

眼眶又一次湿润了。突然,我的指尖在相册的夹层里,摸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抽出来。那是一份借款协议的复印件。借款人,是宋青。金额,二十万。

而出借人,是我婆婆。协议的日期,就在火灾发生前一个月。二十万。

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婆婆虽然疼宋青,

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借给她这么多钱。更奇怪的是,在协议的末尾,有一行手写的,

已经被划掉的字。“此款项用于宋斌创业投资,如项目失败,由宋青本人独立偿还。”宋斌!

宋青的哥哥!我对他有印象,一个游手好闲,眼高手低的男人,

据说一直在外面做着“大生意”,却从来没见他赚到过钱。婆婆显然不信任他,

所以才加上了那条附加条款。可为什么,这条款又被划掉了?在协议的另一角,

我看到了另一个签名。“担保人:周桂芬。”周桂芬,是我婆婆的亲妹妹,我的姨婆。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立刻拿出手机,翻出姨婆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晚晚啊,怎么了?”姨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姨婆,我想问您一件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关于宋青借钱的事,您知道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姨婆才叹了口气。“唉,你还是知道了。”“你婆婆啊,就是心太软。

那个宋青,从小就嘴甜,把你婆婆哄得团团转。”“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

在外面欠了一**的赌债,被人追着砍。宋青没办法,才来求你婆婆的。”“一开始,

你婆婆是不同意的。后来宋青跪在地上哭,说她哥再不还钱就要被剁手了,

你婆婆才动了恻隐之心。”“划掉条款,也是宋青求的。她说怕她哥知道了有压力,

反正她自己会想办法还钱。”赌债!不是创业!宋青撒了谎!“那后来呢?钱还了吗?

”我追问道。“还什么啊!”姨婆的语气激动起来,“你婆婆后来找人打听了一下,

发现那个宋斌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她觉得这事不对劲,就去找宋青,想把钱要回来。

”“结果,钱没要回来,还跟宋青大吵了一架。”“就在出事前几天,你婆婆还跟我说,

她算是看透那一家人了,以后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任何来往。”挂掉电话,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动机。一个清晰的杀人动机,浮现在我眼前。因为二十万的债务纠纷,因为被揭穿了谎言,

所以,怀恨在心,痛下杀手?这也太……疯狂了。可是,那枚樱花纽扣,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一直安**在沙发上的江驰,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

从我手里拿过那张借款协议。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像上次一样,

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假的。”他说。“什么假的?”我愣住了。“签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