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三天,我坐在价值九位数的地下堡垒里,悠闲地吃着热气腾腾的牛肉火锅。门外,
我那个为了钱甩了我的前女友程月,正声嘶力竭地拍打着三米厚的钛合金大门。
她哭着喊外面有怪物,求我救她。我通过监控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端起酒杯笑了笑,
对着麦克风说:“怪物?不,那只是开胃菜。”她以为我绝情,但她不知道,
真正能要她命的,从来不是外面的东西。第1章末日第三天,
我坐在价值九位数的地下堡垒里,悠闲地吃着热气腾腾的牛肉火锅。红油翻滚,毛肚爽脆,
嫩牛肉在滚汤里七上八下,裹着蒜泥香油送进嘴里,滋味妙不可言。
巨大的落地窗外不是蓝天白云,而是末日降临后的城市废墟。浓烟如墨,
将天空染成一片死灰。偶尔有建筑的残骸在远方的余震中坍塌,
沉闷的响声被厚重的隔音玻璃过滤,变得像是遥远的叹息。“启明,报告外部环境。
”我头也不抬,轻声说道。“主人,外部PM2.5指数爆表,
空气中检测出高浓度硫化物与未知辐射粒子。地表温度67摄氏度。
不建议任何形式的外部活动。”冰冷的电子女声在餐厅内回响。“知道了。
”我夹起一片金针菇,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就在这时,堡垒的入口处,传来了刺耳的警报。
不是物理撞击,是门铃。有人按下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门铃。这个按钮,
是我设计时留下的一点“人情味”,一个几乎不可能被用到的装置。毕竟,谁会知道在这里,
在这座城市的地底深处,藏着一座“诺亚方舟”?我放下筷子,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点。
正对着我的整面墙瞬间变成了透明,切换成了大门外的监控画面。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西装革履,但此刻却狼狈不堪。他的名牌西装上满是泥污,头发被酸雨腐蚀得参差不齐,
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是王总,我前公司的领导。一个曾经在会议上把我的方案摔在地上,
骂我痴人说梦的男人。此刻,他正跪在钛合金大门前,身后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同样衣衫褴褛,瑟瑟发抖。“里面的人!求求你,开开门!救救我们!
”王总对着摄像头疯狂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只要你开门,我给你钱!
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求求你了!”他的妻子也哭着哀求:“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救救我们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端起桌上的茅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钱?
现在这世道,钱就是废纸。至于他的孩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通过广播系统,
声音冰冷得像外面的废墟。“我的堡垒,不收垃圾。”说完,我切断了通讯,
将监控画面最小化。屏幕角落里,王总一家人的绝望,变成了一个无声的黑白默片。
火锅依旧热气腾腾,但我的兴致却淡了几分。“启明,播放音乐。”“好的主人。
”悠扬的古典乐缓缓流淌,冲淡了刚才那一丝不快。我重新拿起筷子,继续我的晚餐。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末日里的小插曲。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被我用绝对的理智,
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我以为,我的堡垒坚不可摧,我的内心,也同样如此。但我错了。
就在我准备再喝一杯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
而是一种诡异的墨绿色。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酸雨。王总一家的惨叫声,隔着厚重的合金门和隔音系统,隐约传来。我看着监控画面,
他们的皮肤在接触雨水的瞬间,开始冒烟、融化。那是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刚吃下去的火锅仿佛要从喉咙里涌出来。我猛地站起身,关掉了监控。
整个餐厅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不开门”这三个字,是如此沉重。
它不是一句简单的拒绝,而是一个冰冷的判决。**在墙上,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萧然,
记住。你关上的不是门,是人性里的愚蠢和软弱。他们今天的下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与你无关。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可那个小女孩临死前惊恐的眼神,却像烙印一样,
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第2章那一晚,我失眠了。这是我进入“启明一号”以来,
第一次失眠。王总一家人被酸雨腐蚀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反复重播。那不是电影,
是真实发生在我门前几十米外的惨剧。我躺在价值不菲的智能床上,
柔软的床垫仿佛长满了尖刺,让我辗转反侧。“启明,调出能源消耗报告。
”我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报告主人。堡垒主能源系统,核聚变反应堆运行稳定。
但外部环境恶化速度超出最悲观数据模型预测。能量护盾维持功率已提升至150%。
以目前消耗速度,主能源储备预计将在180天后降至警戒线以下。”180天。
原本我以为能支撑十年以上的能源,现在只剩下半年。天灾的威力,远超我的想象。
我坐起身,来到控制台前。巨大的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全球灾难分布图。
红色警报点密密麻麻,覆盖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超级台风、持续地震、火山喷发、地磁紊乱……这不是单一的天灾,而是一整套的连锁反应。
地球,正在经历一场“排毒”。而人类,就是被排出的毒素。我看着屏幕,
心中那股烦躁感愈发强烈。我耗尽家财,倾尽心血,建造了这座堡垒。我以为我能隔绝一切,
独善其身。可现在看来,我只是在用一个更华丽的棺材,延缓自己的死亡而已。“启明,
分析酸雨成分。”“分析完成。主要成分为高浓度**、硝酸,并含有多种放射性同位素。
来源推测为地壳剧烈运动导致深层矿物暴露,与大气层极端天气相互作用形成。
”“对人体的伤害?”“无防护状态下,暴露三十秒即可造成三级烧伤,一分钟内即可致死。
”我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王总他们,甚至没能撑过三十秒。“启明,
堡垒内部物资储备情况如何?”“食物、水、药品储备充足,理论上可供主人消耗五十年。
但部分种子库作物因环境辐射影响,基因序列出现不可预知变异,培育成功率下降至73%。
”又一个坏消息。**在椅子上,感到一阵疲惫。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绝对安全,是如此脆弱。
它建立在能源、数据、物资这些冰冷的东西之上。任何一环出错,我这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就会变成一个华丽的铁棺材。我关掉控制台,决定去健身房发泄一下。拳击馆里,
我戴上拳套,对着沙袋疯狂地击打。汗水浸透了衣衫,
肌肉的酸痛让我暂时忘记了内心的烦闷。一拳,又一拳。我仿佛在打那个懦弱的自己,
打那个被一丝怜悯动摇的自己。就在我力竭之时,门**再次响起。这一次,
我没有丝毫犹豫。“启明,屏蔽外部所有信号,关闭门铃系统。”“指令已执行。
”世界清静了。我喘着粗气,脱下拳套扔在地上。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绝对的理性。
任何感情用事,都可能在末世里要了我的命。我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回去睡觉。
经过走廊时,我无意间瞥了一眼主屏幕。它已经被我设置成黑屏,但此刻,
一个微弱的红点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是外部入侵警告。不是物理入侵,是信号入侵。
有人在尝试破解堡垒的外部通讯端口。我立刻来了精神,快步回到控制台。“启明,
报告入侵详情。”“一个低功率的加密信号正在尝试接入外部通讯端口。信号源极近,
就在大门附近。对方技术水平很高,绕过了两层防火墙,但被第三层量子壁垒拦截。
”我皱起眉头。王总那种人,显然没有这个能力。是谁?我调出大门监控,画面上空无一人。
只有王总一家人被腐蚀后留下的,模糊不清的污迹。信号还在持续不断地尝试接入,
像是蛀虫一样,执着地啃噬着堡垒的防线。我来了兴趣。“启明,反向追踪。
我要知道这个人是谁。”“追踪中……信号源被多层干扰,无法精确定位。
但根据信号强度和反射角度判断,目标应该藏在大门左侧五十米外的废墟堆里。”废墟堆?
**控监控镜头,将焦距推到最大,对准那片废墟。画面里,
除了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什么都没有。但我没有关掉监控。我就那么静静地盯着,
像一只等待猎物露头的蜘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信号依旧在持续攻击。我耐着性子,
等待着。终于,在废墟的一个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立刻放大画面。
一张沾满灰尘,但依旧无法掩盖其精致轮廓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是程月。我的前女友。
那个我曾以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女人。第3章看到程月脸的那一刻,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知道这里?她怎么会有技术尝试破解我的系统?无数个问题在我脑中炸开。
监控画面里,她似乎发现了我正在观察她,立刻缩了回去,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
但那个加密信号,却没有停止。“启明,分析她的攻击方式。”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却有些发干。“分析中……对方采用的算法,
与主人您五年前设计的‘衔尾蛇’加密协议有73%的相似性。
她似乎在尝试利用一个您曾经留下的,理论上不存在的后门程序。”后门程序?我愣住了。
那个后门,是我在设计“启明”系统时,为了防止自己被锁在门外而留的。它极其隐蔽,
只有我知道它的存在。程月她……她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
当年,我们还是情侣,也是创业伙伴。我们一起研发了“启明”系统的雏形。无数个夜晚,
我们就在电脑前,一行行地敲下代码。我所有的设计思路,她都了如指掌。她不是在破解。
她是在用我们共同的记忆,来敲我的门。这个认知,比任何物理攻击都让我感到愤怒和恐惧。
我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王总的死,让我对“开门”这件事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
而程月的出现,则撕开了我内心最深的伤疤。三年前,也是她。在我们公司最关键的时刻,
带着核心技术,投入了竞争对手的怀抱。让我一夜之间,
从行业新贵变成了人人嘲笑的失败者。我至今还记得,我跪下来求她的样子。“月月,别走。
把技术留下来,公司不能没有它。”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哦,对了。是冷漠,是鄙夷,
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的眼神。“萧然,你别天真了。爱情不能当饭吃。我跟了你三年,
得到了什么?只有一堆画不完的大饼和还不完的债。”她走了。带走了我的心血,
也带走了我全部的信任。现在,末日降临了。她回来了。像一条丧家之犬,想回到我这里来。
凭什么?“启明,用最高权限,启动反制程序。”我坐回控制台,眼神冰冷得像寒铁。
“主人,反制程序会烧毁对方的所有设备,并可能对操作者造成电击伤害。”“执行。
”我不需要犹豫。对于背叛者,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屏幕上,数据流疯狂闪动。
“启明”系统强大的算力,瞬间锁定了程月的信号源。就在我准备按下确认键的瞬间,
程月的脸,突然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举着一个小小的平板,
平板的屏幕正对着我的监控摄像头。屏幕上,不是代码,
而是一行用记号笔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萧然,外面有怪物。救我。”怪物?我嗤笑一声。
还有什么怪物,比人心更可怕?我抬起手,正要按下确认。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非人类的嘶吼声,通过程月身边的麦克风,清晰地传了进来。那声音,
不像是任何地球上已知的生物。它尖锐、嘶哑,充满了暴戾和饥渴。紧接着,
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影子,从程月身后的废墟中猛地窜了出来!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它有着类似人类的轮廓,但四肢被拉得极长,像蜘蛛一样趴在墙上。
它的身体上覆盖着某种黑色的甲壳,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巨大的、不断开合的口器。
怪物显然也发现了程月,它发出一声嘶吼,猛地朝她扑了过去!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程月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但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过那个怪物。
眼看那血盆大口就要咬到她的头……“启明!”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启动大门左侧的自动防御机枪!”“指令确认。”堡垒外壁上,
一个不起眼的盖板悄然滑开,黑洞洞的枪口瞬间伸出。“哒哒哒哒!”火舌喷涌,
子弹瞬间撕裂了空气,准确地命中了怪物的身体。怪物发出一声惨叫,黑色的体液四处飞溅。
它被子弹的巨大动能打得连连后退,但并没有倒下。它的甲壳似乎异常坚硬。
程月趁这个机会,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更深的废墟里。“继续射击!”我命令道。
机枪再次开火,这一次,子弹精准地覆盖了怪物的头部。在密集的火力下,
怪物的头部被打成了碎片。它抽搐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地,不再动弹。世界,
再次恢复了寂静。我看着监控画面里怪物的尸体,心脏狂跳不止。那是什么东西?天灾,
竟然还引发了物种的变异?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启明,分析该生物样本。
”“分析中……DNA序列出现未知重组,符合高浓度辐射下的快速进化模型。
威胁等级:高。建议避免任何形式的接触。”我沉默了。刚刚,
我差点就按下了反制程序的按钮。如果我真的按了,现在倒在血泊里的,可能就是程月。
我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救她?是因为那一行求救的字?还是因为那一声尖叫?或者,
是因为我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我不愿承认的……软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那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内心防线,出现了一丝裂痕。程月没有再出现。她躲了起来,
那个加密信号也消失了。我站在控制台前,久久没有动弹。我以为,我关上门,
隔绝的是末日。现在我才发现,我隔绝的,还有我曾经深爱过的一切。而我刚刚,
亲手把那一切,又拉了回来。第4章我一夜没睡。那个怪物的样子,
还有程月最后那张惊恐的脸,在我脑子里轮番上演。我开始怀疑自己。
我耗费巨资建造这座堡垒,是为了活下去。可如果活下去的代价,
是变得像一块石头一样冰冷,那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天亮了。
如果这个被浓烟笼罩的世界,还能被称为“天亮”的话。我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再次坐到控制台前。“启明,扫描大门周边生命信号。”“扫描完成。在半径一百米范围内,
发现两个微弱生命信号。信号源一,位于大门左侧废墟堆,与前日目标程月重合。信号源二,
位于信号源一附近,信号特征与前日发现的变异生物一致。”还有一个怪物。
我立刻调出那片区域的thermalimaging(热成像)。画面上,
两个红色的光点紧紧挨在一起。一个很小,蜷缩在角落里,是程月。另一个很大,
将她堵在了里面,是那头怪物。它没有攻击她,像是在守着猎物,等待猎物自己崩溃。
这个发现让我后背发凉。这些怪物,不只是有蛮力,它们甚至有智慧。程月被堵在了里面。
她出不来,也不敢出声。食物和水应该都耗尽了。再拖下去,她就算不被怪物吃掉,
也会被活活饿死。我该怎么办?开门?不可能。我凭什么要为一个背叛我的人,
赌上我的一切?不开门?那我昨天为什么要救她?看着她被另一个怪物慢慢折磨死?
我的内心,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我站起身,走到酒柜前,
给自己倒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
却无法平息我内心的焦躁。“你求我开门的样子,真像当年我求你别走。”这句话,
昨天我没说出口。但现在,它却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报复。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让她尝尝当年我尝过的那种绝望。可为什么,当我想到她可能会死的时候,我的心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只有一阵阵地抽痛?我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砰!”玻璃碎片四溅。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不行,我不能被她影响。我必须保持理智。我回到控制台,
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热成像画面。我开始检查堡垒的其他系统。
能源、水循环、空气过滤……我一遍遍地核对着数据,试图用这些冰冷的东西,
来压倒心底翻涌的情绪。就在这时,堡垒的内部通讯系统,突然响起了“滋滋”的电流声。
这个通讯系统,是独立于外部网络的,理论上绝对安全。只有堡垒内部的人员才能使用。
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萧然……”一个微弱的、沙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是程月!我浑身一震。她是怎么接通内部通讯的?“萧然,是你吗?
救救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虚弱和恐惧,
“我……我快要撑不住了……”我沉默着,没有回应。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立刻调出通讯系统的日志。日志显示,有一个外部信号,
通过我昨天为了救她而启动的自动防御机枪的线路,绕过了部分防火墙,
成功接入到了内部通讯的备用频道。好家伙。她竟然利用了我的善心,给我挖了一个坑。
我心中的那丝怜悯,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回应。“我……我猜的。”程月喘着气说,
“你的系统太完美了,没有任何漏洞。唯一的可能,就是硬件连接。你启动了外部设备,
就给了我一个机会。”“所以呢?”我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救你?你太高看自己了。
”“不……我不是想让你开门。”程月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只是……有一样东西,
必须交给你。它……它很重要……关系到所有人的未来……”“我的未来,我自己会负责。
不需要你一个背叛者来操心。”我准备切断通讯。“等等!”她突然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无话可说!但你必须听我说完!我父亲……他没有死!
他当年拿走的那些技术,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方舟计划’!”方舟计划?这个词,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这是我多年前,
和几位顶尖科学家一起提出的一个绝密构想。旨在联合全球所有力量,
建造一系列超级避难所,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全球性灾难。但这个计划,
因为过于超前和耗资巨大,很快就被官方搁置了。我以为它早就被丢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你胡说什么?”我皱起眉。“我没有胡说!”程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我父亲没有放弃!他一直在秘密进行!他当年从你这里拿走的技术,卖掉换来的钱,
全部投入到了计划里!现在,计划成功了!除了你的‘启明一号’,还有其他的方舟!
”其他方舟?这个消息,让我心头巨震。我不再是唯一的幸存者?“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嘴上依旧强硬,但内心已经开始动摇。“我知道你不信。”程月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片……里面是……是其他方舟的坐标和联络协议……我必须……把它交给你……”“你在哪?
在……在废墟……第三个……下水道井盖下面……我把它……藏在那里了……”说完这句话,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程月的一声短促的尖叫,之后,便再无声息。“程月?
程月!”我对着通讯器喊道。没有任何回应。我立刻调出监控。热成像画面上,
那个代表程月的红色光点,正在和那个代表怪物的巨大光点,迅速地分离开。她跑了。
她是在用自己做诱饵,引开怪物,去给我拿那个什么芯片?为什么?她明明可以求我开门,
求我救她。她却选择了一种最危险,最可能死掉的方式。她图什么?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消失的红色光点,陷入了更深的困惑。第5章程月跑了。
她引开了那头怪物,消失在废墟的深处。监控画面里,只剩下那头怪物在原地徘徊,
似乎在寻找失去的猎物。而我,坐在控制台前,脑子一片混乱。方舟计划。其他方舟。
数据芯片。这些词,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我脑海里炸开。如果程月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个世界的格局,就和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了。我不是孤立的幸存者,
我可能是……众多幸存者中的一个。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我感到安心,反而让我更加警惕。
其他的方舟里,都是些什么人?是朋友,还是敌人?更重要的是,程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她背叛我,现在又冒着生命危险给我送情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父亲,
那个我曾经的导师,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无数的谜团,像一张大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个数据芯片,我到底要不要?去拿,
就意味着我要派人(或者亲自)走出堡垒,进入那个危机四伏的外部世界。
这违背了我建造堡垒的初衷。不去拿,万一她说的是真的,
我可能就会错过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真相,甚至与其他人类文明取得联系的机会。
这是一个堵伯。赌注,是我的命。我犹豫了很久。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能坐在这里,靠猜测来决定我的未来。“启明,
准备一台‘探索者’机器人。”我下定了决心。“指令收到。‘探索者’一号正在准备中。
预计三分钟后出发。”“探索者”是我设计的小型侦查机器人。它体积不大,行动灵活,
配备了高精度机械臂和多种探测设备。是堡垒的“眼睛”和“手”。三分钟后,
一个一米多高,形似蜘蛛的机器人,从堡垒侧面的一个暗格里悄无声息地滑出。
我坐到控制台前,戴上了VR操作头盔。瞬间,我的视野就变成了“探索者”的视角。
**控着机器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头还在徘徊的怪物,向程月所说的那个下水道井盖前进。
外面的世界,比监控里看到的更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和腐烂味。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尘埃,踩上去软绵绵的。各种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建筑垃圾,
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主体。**控着机器人,很快找到了那个井盖。井盖很重,
但“探索者”的机械臂力量足够。我轻轻撬开井盖,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下面是漆黑的下水道。我打开机器人头部的探照灯,一束光照亮了下方。下水道里空空如也,
只有积水和一些冲刷下来的垃圾。没有芯片。我皱起眉。难道程月骗了我?
她只是在调虎离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我立刻否定了。她没必要这么做。如果她想骗我,
有比这更简单直接的方法。**控着机器人,沿着井壁爬了下去。
用机械臂在积水和垃圾里仔细翻找。还是没有。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位置?
“第三个下水道井盖”,是以什么为参照物?**控着机器人爬出下水道,重新回到地面,
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大门为起点,左边是废墟堆。废墟堆延伸出去,大概五十米的地方,
有一排井盖。一个,两个,三个……我刚才找的,是离废墟堆最近的那个。会不会是另一个?
**控着机器人,向第二个井盖移动。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嘶吼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立刻切换视角,只见那头怪物,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我,正迈开长腿,朝我猛冲过来!
它的速度极快,几个起落就拉近了和“探索者”的距离。我心中一惊,
立刻操控机器人向旁边的废墟堆里躲闪。“砰!
”怪物一爪子拍在“探索者”刚才所在的位置,水泥地面被拍出一个深深的爪印。好险!
**控着机器人在复杂的废墟中灵巧地穿梭,试图甩开怪物。但怪物异常灵活,紧追不舍。
“启明,分析该生物的视觉系统。”“分析中……该生物没有视觉器官,
依靠声波和生物电场定位。它锁定的目标是‘探索者’机器人运行时发出的电磁噪音。
”电磁噪音?我立刻命令机器人进入“静默模式”,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电子设备。
机器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怪物似乎也失去了目标,在原地焦躁地徘徊起来。有效。
我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机器人,一点点地向第二个井盖挪动。终于,我到达了第二个井盖前。
我快速地撬开井盖,用探照灯往下照。在井盖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
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芯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找到了!**控机械臂,
小心翼翼地将芯片夹了起来,放进机器人腹部的储存仓里。就在我准备撤离的时候,
那头怪物,突然又朝我冲了过来!它又发现我了!“启明,怎么回事?”“警告!
机器人储存仓的电磁屏蔽出现轻微破损,被对方捕捉到信号!”该死!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立刻操控机器人以最快速度向堡垒入口冲去。怪物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百米,八十米,
五十米……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到堡垒入口那个为我预留的,小小的回收通道。
“启明,打开回收通道!”通道门打开。**控机器人一个猛冲,
在怪物爪子拍下来的一瞬间,钻进了通道。“砰!”通道门关闭,隔绝了怪物愤怒的嘶吼。
我摘下头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我成功了。
我看着操作台上那个被机械臂取出的,小小的金属芯片,心情复杂。它不仅仅是一个芯片。
它是一把钥匙,一把可能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我拿起芯片,走到主控制台前,
将它插入了读取端口。“启明,读取芯片内容,破解加密。”“指令收到。
正在读取……加密协议确认为‘衔尾蛇’二代,破解需要时间,预计十分钟。”十分钟。
这十分钟,对我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心脏砰砰直跳。
程月,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十分钟后,破解完成。屏幕上,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坐标列表,
只弹出了一段视频文件。文件名是:“给萧然”。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视频。画面上,
出现了程月的脸。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萧然,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首先,我要说,对不起。三年前,
我背叛了你。无论有任何理由,这都是事实,我无法辩驳。”“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我父亲,程国栋,他没有死。他是一位天体物理学家。早在五年前,
他就通过模型预测到了太阳活动的异常,以及可能引发的全球性天灾。”“官方不相信他,
认为他是危言耸听。于是,他只能秘密启动了‘方舟计划’。为了筹集资金,他……他让我,
拿走了你的技术。”“对不起,萧然。我知道我毁了你。但这是我父亲,也是我,
唯一的选择。为了人类的延续,我们只能牺牲少数人,包括你。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因为一旦被官方知道,我们都会被灭口。”“我之所以守在你的‘启明一号’外面,
是因为在所有的方舟计划里,你的堡垒,是唯一一个由私人建造,未在官方备案的。
它最独立,也最安全。官方建造的那些方舟,内部充满了权力斗争和派系倾轧。一旦暴露,
你的堡垒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我必须保护你。保护这里。因为这里,
是人类最后的、最干净的希望。”“这个芯片里,没有其他方舟的坐标。那是一个谎言。
我必须用一个足够重要的理由,让你愿意冒险出来。”“芯片里真正的核心,是一个程序。
一个我父亲留下的,可以激活‘启明一号’隐藏功能的程序。一个……可以让你,
成为这个世界真正主宰的程序。”“萧然,活下去。不仅是为了你自己,
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视频到此结束。我呆呆地看着屏幕,久久无法言语。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不是在赎罪。她是在守护。守护一个,我早已不知道的秘密。
第6章视频结束了。程月那张苍白的脸,定格在屏幕上。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我所以为的背叛,原来是一种牺牲。我所以为的绝情,原来是一种守护。
她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类未来”,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然后,
她又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我这个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人。这算什么?
一个可笑的、残忍的轮回?**在椅子上,感觉浑身无力。
愤怒、委屈、震惊、愧疚……无数种情绪在我心中翻滚,最后都化为了一股巨大的悲哀。
我恨了她三年。三年来,我活在失败的阴影里,活在被背叛的痛苦中。我变得冷漠、多疑,
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建造了这座堡垒,把自己关起来,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可到头来,
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我关上门,隔绝了世界。而她,却用自己的方式,
为我撑开了一把伞。“启明,运行那个程序。”我沙哑地说道。“指令确认。
正在运行‘主宰’程序……”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切换。堡垒的底层代码像瀑布一样流淌。
一个新的界面,缓缓地浮现在我面前。界面的中央,是堡垒的三维结构图。
而在结构图的周围,多出了十几个我从未见过的功能模块。
区域地质改造系统】【高频次声波武器阵列】【高能粒子束发射器】……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些……这是什么?我的“启明一号”,不只是一个避难所。它是一个……战争要塞!
我父亲当年给我留下的技术蓝图中,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启明,解释!”“主人,
‘主宰’程序解锁了堡垒的隐藏功能模块。这些模块是您父亲,萧卫国,当年预留的。
‘启明一号’的初始设计定位,并非民用避难所,而是……最高级别的战略指挥中心。
”我的父亲,萧卫国。一位同样是我敬仰的,传奇的工程师。他在我建造堡垒的过程中,
给了我很多“建议”。我一直以为那只是长辈的关怀。原来,他也在下一盘大棋。
他和程月的父亲,一个负责硬件,一个负责软件,联手为我打造了这样一个……怪物。
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棋子。一个在末日里,可以翻盘的,最终的棋子。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的人生,我的爱情,我的事业,甚至我的堡垒,似乎都被人精心设计过。
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别人划好的舞台上,上演着一出自以为是的独角戏。我关掉控制台,
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不想看,不想听,不想思考。我只想回到三年前,
回到那个还没有被真相撕裂的,简单的世界里。可我回不去了。不知过了多久,
我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惊醒。“警告!检测到大规模高能量反应正在接近!威胁等级:极高!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冲到控制台前。主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红色光团,
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堡垒所在的位置移动。“启明,分析目标!
”“分析中……目标为武装直升机编队,数量三架。配备有重型武器。根据其识别信号判断,
隶属于官方‘方舟管理署’。”官方的人!他们来了!程月视频里的话,立刻在我脑中响起。
官方方舟内部充满了权力斗争,他们会为了我的堡垒而来。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程月带来的真相,新的危机就已经降临。“启明,启动堡垒全面防御系统!
”“指令确认。能量护盾功率提升至300%!外部防御武器系统激活!”堡垒表面,
一层淡蓝色的能量罩亮起。同时,隐藏在墙体各处的武器端口,纷纷滑开,
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三架直升机在堡垒上空盘旋,但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一个通讯请求,
弹了出来。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军装,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
他的肩上,扛着将星。“萧然先生,你好。我是方舟管理署署长,李振国。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代表人类延续委员会,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加入你们?
”我冷笑,“然后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你们关在笼子里,任你们摆布吗?
”李振国的脸色沉了下来:“萧然先生,不要不识抬举。这座堡垒,是人类重要的战略资源,
必须由统一的管理。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主动开门。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是吗?”**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们就来试试看。
看看是你的直升机硬,还是我的堡垒硬。”“很好。”李振国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通讯被切断。三架直升机开始散开,摆出了攻击阵型。
战争,一触即发。我看着屏幕上那三个巨大的威胁,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