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残废了,你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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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哥哥周斯年荣获“法治之巅年度人物”那天。我刚从监狱出来,口袋里只剩两百块钱。

典礼上的主持人,让他给“人生中最痛恨的人”现场连线。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我的号码。

接通后,他咬着牙问:“喻因,七年前你强吻我之后,递给我的那瓶水,是什么味道?

”我看着橱窗里自己一瘸一拐的倒影,轻声笑了:“哥,味道我忘了,可钱的味道我还记得。

”“那场赌局我赢了一大笔钱,怎么,想分一杯羹?”他直接挂断,

对着全国观众说:“有些人,外表纯洁,内心肮脏。”他不知道,七年前他被人下药,

神志不清。是我瞒着所有人,用那个吻渡给他解药,与他诀别。那瓶水,

也是我在他意识模糊时强灌下的救命解药。当年,

我扛下所有罪名——恶意投毒、参与堵伯、故意伤人,被重判七年。是我,

用残疾的双腿和七年的铁窗,为他献祭了全部人生。1直播结束,手机彻底安静下来,

像一块冰冷的墓碑。周斯年没有再联系我,更别提钱。意料之中,

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法学之光,而我,是他人生履历上需要用消毒水反复擦洗的污点。

他怎么会与污点产生金钱交易。我攥着那二百块钱,拖着那条早已麻木的左腿,一步一步,

朝着记忆深处一个地址挪去。那是他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也是我和他从少年时就相依为命的地方。我们的父母,曾是国家队最耀眼的两对双人滑搭档,

也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挚友。一场空难,让四位传奇一同陨落,留下年幼的我和他。

我被周家爷爷收养,户口本上成了他的妹妹,从此我们相依为命,也一同继承了父母的冰鞋,

成为了冰场上最密不可分的搭档。这里,承载了我们全部的过去。我没指望能进去。

今天是爸妈的忌日,我想他或许会回来看看,我只是想在无处去可时,离过去近一点,

哪怕只是在外面闻一闻老槐树的味道。巷口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一瘸一拐的影子,

也照亮了那扇熟悉的门前,停着的一辆我从未见过的黑色豪车。车牌号的后三位,

是他的生日。门开了。走出来的,是周斯年。七年不见,他比记忆中更高,更挺拔,

眉眼间的青涩被一种冷硬的成熟所取代。他手上拎着一个小巧的红木医药箱,

正低头递给车里的人。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我毕生难忘的脸——沈画。她曾是我的队友,

也是当年那场丑闻中,唯一一个站出来“证明”我参与堵伯、并恶意伤人的“证人”。

她接过医药箱,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斯年,谢谢你还留着这个。

”“我弟弟阿映最近旧伤又犯了,疼得厉害,他说,只有你亲手配的药油,

才能让他的旧伤好受些。”周斯年的声音很淡,却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进我的耳膜:“替我向他问好。”“当年的事,是我没管好喻因,

让她为了区区一场赌局,就情绪失控,毁了阿映的职业生涯,也让他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了。他亲手配的药油。那曾是独属于我的。

每次训练受伤,他都会不眠不休地守着,用古法为我熬制药油,

小心翼翼地揉开我腿上的每一寸淤青。他会一边揉一边骂我笨蛋,手上的力道却轻得像羽毛。

如今,这份专属的温柔,给了当年那个毁掉我一切的、沈画的弟弟。而他口中那句歉意,

也给了那个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罪魁禍首。他信了,他真的信了那套精心编织的谎言,

信是我情绪失控,而不是他……是他当时已经失去了神智。多可笑。我下意识地后退,

想躲进墙角的阴影里,脚下却不慎踢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子。“啪嗒。”清脆的声响,

像一道惊雷。周斯年猛地回头,视线如利剑般穿透薄暮,精准地钉在我身上。看清是我时,

他眼中那仅存的一丝柔情瞬间被冰封,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厌恶和警惕。“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快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语气像是审问一个不知悔改的惯犯。

2沈画也下了车,优雅地挽住他的手臂,站在他身侧,看着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不慎闯入人类世界的、肮脏的流浪动物。“我……我只是路过。

”我攥紧了洗得发白的衣角,喉咙干涩得厉害。“路过?”周斯年冷笑一声,

目光刀子似的刮过我一瘸一拐的左腿,眼神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

坐了七年牢,连路都走不稳了?”“还是说,直播上要钱不成,就跟踪我到这里,

想演一出苦肉计?”我被他话里的刺扎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沈画适时地开口,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斯年,别这么说。”“因因她……也不容易。

”“毕竟,当年她也是为了赢下和阿映的赌局,在争执中失手把阿映推下看台,

才让他腿骨骨折,不是吗?”她这话看似在为我开脱,实际上却是在提醒周斯年,

我当年是如何“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她转向我,眼中是胜利者的悲悯:“因因,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看,”她抬起左手,

无名指上的钻戒在路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这是斯年送我的求婚戒指,他说,

这枚戒指的名字叫‘新生’,代表着他要告别过去,开始新的人生。”“我们都该往前看,

对不对?”那光,像七年前碎裂的香槟瓶,狠狠扎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

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往前看?”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好啊。

”“那请周大律师,把我往前看的路费,结一下吧?”周斯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一把挥开沈画拦着他的手,冲到我面前,扣住我的肩膀,将我狠狠抵在冰冷的墙上。

“喻因,你还要不要脸!”他双目赤红,像是被激怒的困兽。“七年前你为了钱背叛我,

七年后你还想用过去来勒索我?!”墙壁硌得我背后的旧伤一阵剧痛,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我背叛你?”我笑了,比哭还难看。“周斯年,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当年到底是谁背叛了谁?”“当年分明是你……”他的话说到一半,

却突然顿住。因为在撕扯中,我洗得发白的衣袖被向上扯开了一大截。那上面,

一道狰狞的、蜈蚣般的疤痕,从手腕蜿蜒向上,没入衣袖深处。在昏黄的灯光下,

像一条丑陋的、死去的蛇。那是七年前,我为了夺下他手中那瓶“有问题”的水,

被碎裂的香槟瓶划开的伤口。周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道疤,呼吸都停滞了。

仿佛有一段被尘封的、混乱破碎的记忆被这道疤痕猛地勾起。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微颤,

仿佛想要触摸,却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我趁他失神,用力将他推开,拉下衣袖,

盖住了那段丑陋的过去。“看清楚了吗?周大律师,”我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

用尽了我余生的所有力气,“这就是我‘背叛’你的证据。”“现在,可以把路费给我了吗?

”“不然,我不介意让全天下的人都来‘欣赏’一下,你这位法治之光,

到底是怎么对待你那位‘有罪’的妹妹的。”最后一句话,像针一样刺醒了他。

他眼中的震惊和混乱瞬间被一种淬了冰的暴怒所取代。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

不是递给我,而是狠狠地,砸在了我脸上。“滚!”他转身钻进车里,沈画紧随其后。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透过车窗的倒影,看到他失神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

仿佛那里也曾被划伤。3我捡起那些被他砸在我脸上的钱,一张一张,

像是捡起我破碎的尊严。最终,我在一家新开的周末亲子冰场,找到了一份**。

老板是个不怎么看体育新闻的年轻人,又急着周末缺人手,才让我留了下来。工作很简单,

就是在入口处帮那些初学滑冰的孩子们系冰鞋的鞋带,再扶着他们颤颤巍巍地走上冰面。

我拖着那条残腿,跪在柔软的地垫上,看着那些纯真的笑脸,

耳边是冰刀划过冰面的熟悉声音。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远离他,远离过去,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安静地活下去。可命运,似乎从不打算放过我。那个周六的下午,

冰场里人声鼎沸,周斯年和沈画,像一对璧人,出现在了门口。他们不是来滑冰的。

沈画的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是沈映的儿子。我下意识地想把头埋得更低,

但已经来不及了。周斯年的目光,像雷达一样精准地锁定了跪在地上、穿着廉价工作服的我。

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是比看到垃圾还要不堪的嫌恶。小男孩闹着要我帮他穿鞋,

我低着头,手指僵硬地去系那小小的鞋带。“舅舅,那个阿姨的腿好像是歪的。

”小孩子天真的话语,像一根针,轻轻扎在我心上。沈画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家长都听见:“宝宝乖,不要乱说。”“这位阿姨以前也是滑冰的,

只是后来……生病了,需要吃很多很多的药。”“吃药”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周围已经有家长认出了我,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天哪,是她,

就是那个**丑闻的喻因!”“她怎么在这里工作?她不是坐牢了吗?

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周斯年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是在看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他将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拍在我面前的地上。

“喻因,”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场的温度,“画画不放心你,托人打听你的近况,

结果发现你出狱后一直在买这个。”他指着那份汇总记录,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宣判我的罪行。

“我知道,你一直在用你这条腿,来博取同情,甚至……作为勒索的资本。”他弯下腰,

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但是,你买这些管控类药物,

真的是因为腿疼,还是因为七年前对违禁药物的‘瘾’,根本就没戒掉?”我浑身一震,

猛地抬头看他。他说的“瘾”,指的是当年为了定我罪,

沈家伪造的我服用**的“证据”。他竟然……真的信了。七年了,

他竟然还信着那些谎言。4沈画抱着孩子,眼中含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斯年,

算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她……我们走吧。”“因因她……她已经够可怜了,

我们不能再**她。”她的“善良”,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着周斯年那张写满“正义”和“审判”的脸,

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确信我罪无可赦的失望。我突然笑了。5我没有去捡那份文件,

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撑着地,缓缓站起来,拖着那条残腿,一步一步地,

走向了光洁如镜的冰面。“喻因,你干什么!回来!”周斯年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冰场经理也想上来拦我,却被我眼中的决绝吓退了。我脱掉鞋子,赤着脚,

踩在了那片曾承载我所有梦想的冰面上。刺骨的冰冷瞬间从脚底传遍全身。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闭上眼睛,在冰面上,

缓缓地、笨拙地,做出了一个双人滑中最基础的托举起手式。我的手臂向上伸着,

仿佛在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舞伴。然后,我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周斯年,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哥,你忘了。”“七年前,是被下了药的你神志不清,

手里握着一把碎掉的冰刀,想要划破自己的脸。”“你忘了,是我从背后抱住你,

哀求你停下。”“你却在挣扎中,将那把冰刀,从我的左肩,一直划到了腰际。

”“你也忘了,我为了让你彻底冷静,故意在托举时松手,让你我一同摔在冰面上。

”“而我,被你下意识地推开,狠狠撞向了护栏。”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重锤一样,

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转过身,

一把撕开了我背后那廉价工作服的布料。“刺啦——”一声。从左肩到腰际,

一道巨大、狰狞、如同蜈蚣般丑陋的疤痕,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整个冰场,

瞬间死寂。我看着周斯年那张惨白如纸、写满了震惊与混乱的脸,笑了,

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周斯年,你告诉我,我这条腿,我这身伤,

还有我吃的那些药……到底是为了谁?”“现在,你还要我,怎么解释?”说完,

不等任何人反应,我抓起外套,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冰场。在我身后,

周斯年踉跄着追了两步,最终却被沈画死死拉住,他那张惨白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而我不知道,在我离开后,周斯年像是疯了一样甩开沈画,冲到我刚刚站立的地方,

颤抖着捡起了地上那份沾着冰屑的……购药记录。6我在冰场那场近乎疯狂的“自曝”,

第二天就以一种我无法预料的方式,席卷了整个网络。不知是谁,

将我撕开衣服、露出背后伤疤的视频传到了网上。视频经过了恶意的剪辑,

配上了煽动性的标题:【震惊!前花滑冠军喻因出狱后大闹冰场,

脱衣骚扰金牌律师周斯年,疑似药瘾复发精神失常!】一夜之间,

我从一个被遗忘的“罪人”,变成了全网唾骂的“疯子”。视频里,

我歇斯底里的质问被消了音,只剩下我狰狞的表情和丑陋的疤痕。而周斯年震惊后退的样子,

被解读为“恐惧”和“嫌恶”。沈画拉住他的动作,

则成了“保护未婚夫不受疯女人伤害”的勇敢之举。我被冰场第一时间辞退,

房东也打来电话,让我立刻搬走。我的门上被泼了红漆,写着“瘾君子去死”。我被困住了。

这一切的背后,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主导。周斯年,

他太懂得如何运用舆论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了。他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断绝我所有的生路,

让我为那天在冰场对他的“挑衅”,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在地下室里断水断粮的第三天,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情人湖,下午三点。”“你想要的路费,我给你。

”是周斯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7我去了。

我坐在那棵我们曾经刻下彼此名字缩写的柳树下,静静地等着。三点整,他准时出现。

他身后不远处,停着沈画的车。她也来了,像一个优雅的、监刑的看客。周斯年走到我面前,

将一张支票和一支笔,放在了我们之间的石凳上。“签了这份和解协议,

承认网上的一切都是你为了博取同情而自导自演,并保证永不再出现在我和画画面前。

”“金额,你随便填。”他的话,比湖水还要冷。原来他不是被我的伤疤动摇,

而是被我的“疯狂”激怒。他认为我冰场上的行为,是一种更极端的、想要博取同情的表演。

我没有看那份协议,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已经褪了色的丝绒盒子。我打开它,

里面躺着的,是一枚用断掉的冰刀钢片打磨成的、简陋的戒指。那是十七岁那年,

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这枚刀锋磨平了棱角,就像他愿意为我磨平所有锋芒。

看到这枚戒指,周斯年的眼神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那份刻意伪装的冷硬出现了一丝裂痕。“周斯年,”我看着他,笑了,

眼眶却无法抑制地泛红,“你不是要我签协议吗?”“好啊。”我拿起那枚戒指,

当着他的面,缓缓地将它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那个尺寸,依旧完美贴合。“我签。

”“但我有一个条件。”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湖边,回头看着他,也看着不远处的沈画。

“我要你,现在,亲口对我说——‘喻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周斯年的脸色,

瞬间惨白如纸。他的嘴唇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刀在剜自己的心。沈画快步走到他身边,

柔声说:“斯年,别跟她疯了。”“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你……”“说啊。”我打断她,

目光始终锁定在周斯年身上。“周大律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爱钱,不爱你。

”“所以你也不必有任何负担,说出这句话,我们才能彻底两清。”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许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变成一座望夫石。周斯年终于开了口。

他看着我,眼底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和挣扎,最终,那一切都归于死寂。他一字一句,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喻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他说完,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我听着那句我逼他说的、最残忍的审判,笑了。

眼泪,终于决堤。“好。”我说。“那这个,就当是我们这场‘交易’的……定金吧。

”说完,我当着他和沈画的面,猛地举起手,

将那枚我珍藏了十年、连坐牢都舍不得丢掉的戒指,用尽全力,扔向了湖心!“扑通”一声。

那一点点银色的光,像一颗流星,瞬间被黑暗的湖水吞噬。“不——!

”周斯年发出了野兽般的、凄厉的嘶吼。他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湖边,甚至想跳下去。

“斯年!你疯了!”沈画死死地从背后抱住他,尖叫着。

我看着那个彻底失控的、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笑了。笑了许久,

直到胸口疼得喘不上气。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倒下的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他挣脱沈画的束缚,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向我冲来。

真可笑。周斯年,是你亲手将我们的爱情判了死刑。现在,你又何必,为它殉葬。

8我再次醒来时,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纯白的天花板,晃得我眼睛生疼。是医院。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左腿却传来一阵被固定的、沉重的束缚感。我低头一看,

我的左腿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起。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走进来的是我们的前队医,陈姐。她眼眶通红,看到我醒来,连忙按住我。“因因,别动!

医生说你膝盖旧伤复发,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和应激性休克,才会昏过去。”“你再乱动,

这条腿就真的保不住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昏过去前那混乱的一幕幕,

像破碎的电影胶片一样在眼前闪过。周斯年的嘶吼,沈画的尖叫……“他呢?

”我下意识地问出口。陈姐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她叹了口气:“他送你来的医院,

垫付了所有的费用。”“但是……沈画把他拉走了。”“他临走前,让我等你醒了,

把这个交给你。”她递给我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又是钱。我看着那张卡,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来在他心里,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伤痕,最终的价值,

都只能用钱来衡量。“陈姐,”我将卡推了回去,“帮我还给他吧。”“我不需要。

”“你这孩子!”陈姐急了,“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的膝盖已经到了极限,

必须马上进行手术,植入人工关节!”“这笔手术费,不是个小数目!”我沉默了。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