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买。
傅霖当时为了保全宋家,跟她签了合同,自愿在温家当保镖还债。
只是温软太喜欢他了,所以温软从来没让傅霖做什么佣人该做的事情,相反,还给他一种少爷待遇。
温软思来想去,应该是问题出在这儿了。
她捧出来的一颗真心,于傅霖而言,或许什么都不是。
既如此。
“愣着干什么?打啊。”温软笑了。
几个佣人摁住傅霖。
棍棒声交替传来,闷声不断。
温软盯着地上挨打的傅霖,看见他疼痛难忍的脸色,她忽然觉得很畅快,像是把在宋沫那里受的气都发泄了出来。
她笑着说:“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
“既然大家都觉得宋家是我害破产的,宋沫口口声声都指认是我要弄死她,”温软从来没受过气,也不受这样的冤枉气,“黑锅我都背了,事儿不做到怎么行?”
傅霖趴在地上,背上是棍子打出来的血痕,听到声音时有些错愕:“你要干什么?”
温软站起身。
一步一步。
朝着傅霖的方向走过去,最后在他跟前缓缓蹲下去,她捏住傅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她低声细语:“我呀,我想做什么呢?不如你猜猜看?”
傅霖皱眉:“冤枉了你是我不对,你别……”
“晚了。”
温软冷声,字字句句:“宋家完了。宋沫也别想跑。”
她丢开傅霖,脑子里全是白天傅霖挡在宋沫面前的模样,冤不冤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我白天喊你那一声的时候你愿意回头,我还能大方不计较,可现在你是被我抓回来的,我要你们所有人好看。”
傅霖:“……”
温软说到做到。
既然宋沫口口声声说宋家是她害破产的,那她就要宋家破产,要宋沫去流浪,这罪名她不能白背这么多年不是?
温氏权势滔天,温软是温峥嵘唯一的掌上明珠,温软被人在家门口欺负到哭了一下午,温峥嵘作为老子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温软要宋家破产,那就是要破产。
一夜之间,变了天。
宋家破产后,宋本山想携款逃跑,被警方抓获坐了牢,宋沫没了宋家庇佑,别墅被查封,连个住处都没有。
-
提到从前,温软就心情很差。
她侧过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快开车吧,我比任何人都想打掉这个孩子。”
一脚油门。
傅霖额角青筋也开始跳动,连带着眼皮子一起跳。
她……
总是这样。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
哪怕现在温家倒了,温软也差点沦落成为阶下囚,她竟然也不知道服软,也不肯求饶,甚至还嚣张到……拿捏他。
车子车速很快,风驰电掣。
抵达医院。
温软自己打开了车门下去,自己挂号,自己去问妇产科,自己约好了医生。
傅霖跟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她行云流水似的操作,直到医生叫号:“124号,温软,准备一下,可以做小产手术了。”
“到。”温软起身。
傅霖皱眉。
在她毫不犹豫转身要走的时候,傅霖鬼使神差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温软没什么表情,盯着他的脸:“怎么?”
傅霖依旧蹙眉。
他站起身,垂眸紧紧盯着温软的脸庞,见她面无表情到没有波澜的样子,似乎这个孩子真的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她……
真是狠心啊。
连她自己怀上的孩子,都可以眼都不眨的打掉。
“孩子到底是谁的?”
傅霖大脑运转了大半天,最后问出来了这么一句。
温软觉得很可笑:“你管是谁的?”
傅霖额角一跳,又是一种被拿捏住的熟悉感,温软能如此狠心,可他终究还是……
“谁的?”傅霖冷声。
温软仰起头,冷声:“你的。”
傅霖承认,他又输了。
他甚至有些不甘心,输到他有些麻木:“为什么不能是萧子楚的?毕竟你跟他是未婚夫妻,可别红口白牙就污蔑是我。”
温软盯着他的脸庞,欣赏着他脸上每一丝变化的微表情,她挑眉笑着,甚至有些挑衅的意思:“如果是萧子楚的,我就不打胎了。”
一句话。
让傅霖差点破防。
可温软是真的没打算放过他,她轻轻启了粉唇,仍旧挑衅,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有见不得人的野种,才需要打胎。”
“温软!”
傅霖猛然伸出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叫她不要说话:“刚才这句话我当没听见。”
“呵。”温软嗤笑。
傅霖捂着她的嘴,手掌心都在颤。
说来真的可笑。
他一个男人,竟然会害怕温软这张嘴。
怕她说,怕她说一些话。
温软张口就咬他的手,傅霖吃痛,不得不松开了她,温软抬起头的时候眼眸里没什么神色:“说要来打胎的是你,现在该不会不让打了吧?”
傅霖捂着手,微微颤抖:“跟我走。”
温软不理他,转身跟着医生走:“医生我准备好了,手术室在哪?”
傅霖猛然猩红了眼。
三步并作两步,他上前,狠狠抓住温软的手腕,拉着她朝着外边走。
“松开我,”温软挣扎着后退,想甩开他的桎梏,“松开我!”
傅霖浑身都在抖,气息有些沉闷,见她反抗太强烈,他才顿住了脚步,高声:“你赢了!这个孩子你给我留着,我要!”
温软甩开他,自顾自的揉了揉手腕,没什么表情:“傅总怕是说笑了,你要什么你要?肚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是去是留我说了算,你用什么身份说要?”
温软嗤笑,像是在嘲笑他:“你没资格说要,你多大脸啊,连人家肚子也要抢。”
傅霖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温软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挑衅他。
可偏偏……
他竟然没有办法。
“我没你这样的心狠手辣,一个孩子说打就打了,”傅霖冷声,咬牙切齿的开口,“终究是一个生命,我没资格,你也没资格。”
温软垂眸。
对,一个生命。
她也不想这样的。
可如今的局势,她没有办法,也没有权利做选择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温软了。
她爸爸是无辜的,温家没罪。
她只有东山再起,才能为她爸爸洗刷冤屈正名,她别无选择,哪怕是失去一个孩子:“那就当我有罪吧,我是恶人,一个孩子而已,我无所谓。”
温软盯着傅霖,笑了:“当然得打掉,我还要修复一下处女膜,毕竟我是萧子楚的未婚妻,我要嫁到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