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想整死你的白月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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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以为我是不怀好意接近他的青楼妓子。后来才发现我竟是他苦苦等待的白月光。

我离开那日,不会轻功的太子让属下架着他在后面狼狈追赶,涕泗横流。「月儿,

没有你我怎么活啊,月儿,你带我走吧,月儿啊……」1我本是剑仙弟子,因着一段情谊,

我答应接近太子,借机打败天下。可李沐凡情报有误,最后我只能伪装成青楼花魁,

被太子纳为小妾。太子叫我服侍他就寝,照着在青楼大堂里看见的,我一个旋身坐在他怀里,

谄笑着去解他的衣服。可他华服繁复,一刻钟后我连他的腰带都没解开。

「海棠姑娘久经欢场,技艺怎么还生疏至此了?」

我搪塞一番后悄悄掏出匕首在背后割他的腰带。眼看要割开了,

却听他的侍卫在房外说有要事禀报。我跟着太子出去,

就见他的几名客卿和属下已经神色焦急等候在外了。「边走边说。」太子大步往前,

一道帛裂声后,随着腰带掉落在地的还有他的裤子。要不是上衫够长,太子得当众裸奔。

我心道不妙,拿出在山里逮兔子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众人还在呆愣时,

冲过去将太子的裤子提了起来。抽出发带系住他的裤子,并捡走了地上断口平整的腰带。

「殿下,这条腰带妾身为您缝补一下。」太子盯了我半响,方才悠悠开口:「好啊,

那便有劳棠儿了。」我作出乖顺的样子低头恭送他离开。为了不让太子起疑,

我恶补了一下相关知识。「互相梳毛和舔舐来清洁身体,是同类之间增进感情的重要方式。」

怎么有点怪异?但书上这样写一定有它的道理。所以第二日我便邀太子共浴。

我明明试了水温刚好,可太子被烫了,走了。真不是我业务能力不行。实在是错误情报害人,

学了两个月的琴棋书画。在伪装成花魁之前。我根据情报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给太子赠送曲谱,棋谱,诗集,名家字画。隔天被他转手卖了。听闻太子殿下心善。

我便穿的破破烂烂倒在他的马前。可他直接扬起马蹄跨了过去。见他遭遇危险,机会来了。

我拔剑打倒刺客。却不慎扬了太子一脸马粪。看见太子沾着可疑褐点逐渐阴沉的脸,我溜了。

所幸经过我连日来的跟踪和观察。终于发现太子根本就不是情报中写的风雅人。

比起琴棋书画,他明显更喜欢钱,还时常去怡红楼找一个杏儿姑娘。

幸好前几次他没看清我的脸。我以理(武)服人,串通老鸨,假扮成怡红楼神秘的花魁海棠。

可是任凭我如何勾引纠缠,太子兀自巍然不动去找杏儿。没办法,

我只好倒吊在杏儿姑娘窗外偷听。2「猪……打人……兽首……灰鹿……」

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我想再靠近一点,却被太子的侍卫察觉到异样。幸好我功夫好溜得快。

再去偷听是不行了,不过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原来太子喜欢动物。这就好办了。

我太一派盛青山钟灵毓秀,物华天宝,奇珍异兽数不胜数。写动物嘛,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我提笔便写到:「只见那吊睛白虎一个翻滚骑上了鹅背,棕熊咆哮着倒拔了大葱……」

连日来废寝忘食创出巨著《动物奇谭》,这还不拿捏了太子。

太子再次来时我拿出写好的书拍在他脸上,摁头让他看。他看了半晌毫无反应,

就在我以为此计不通,要另想其他办法时。他竟然同意带我回府了,还赞我见多识广。

总算迈出了第一步,但进府后却并不顺利。不是害太子当众出丑,就是让他被烫了,摔了,

撞了,砸了。看着太子吃了我给他做的百草羹后上吐下泻到面色苍白。

我默默感叹自己还是知识少了。并将书上第**‘赠送食物是拉进关系的重要一环’划去,

往下去看第24条。就在我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时,太子竟然来索要腰带。

没想到金贵的太子竟然真的还要一条断掉的腰带。

当时借机要走腰带只是为了防止他发现腰带是被隔断的啊。根本没缝,也不会女红。

找人来不及了。临时缝了一下。针脚粗陋不堪。我硬着头皮将爬着蜈蚣似的腰带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和他通身气派格格不入的腰带,面不改色的夸我心灵手巧匠心独具,

还说这腰带缝补的别有一番风格韵味。

饶是向来厚颜的我也担心他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会不会闪着舌头。按礼制,

我进宫给太子母亲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嫌恶我青楼出身的身份,各种刁难。

还叫她身边的大宫女红玉打我。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何况区区笞打而已,

落在常年习武的我身上就像挠痒。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挨了几记打后,

我装作不堪承受的样子软倒在地。皇后人还怪好的,叫人将我抬了回去。路上遇到了太子,

他好像慌慌张张的。还摸我,摸完脖子摸手,原来是在探脉搏啊。他不会以为我嘎了吧?

我连忙睁开眼睛,却和太子来了个尴尬对视。他这个眼神,怎么好像充满了担心和紧张?

不至于吧,我们才认识几天呀,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更何况与我相处的每一次他都以吃瘪告终。见我没事,他好像松了口气一样,让人送我回府。

3太子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回来。却传来了红玉离奇身亡的消息。

皇后的小女儿萧瑜和红玉感情甚笃。怀疑是我心怀怨恨杀害了她的红玉姑姑,带人抓我。

幸好李沐凡已经带着小将军和我师叔回京了。他们暗中操作,给我拖延了些时日。

而我也必须趁着这个时间进宫调查出真相。我趁夜色潜入坤宁宫。

红玉的房间已经被勘查过一遍了。不过红玉的尸身还摆放在房内,也省的我再去找。

仔细查验了一番,红玉的身体表面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内脏经脉也完好。

可是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肿胀,也昭示着这是非正常死亡。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毫无损伤?

想到某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我拉起她的一只耳朵,小心往里灌注了一缕真气。

真气一路畅通无阻,从她另一只耳朵透了出去。她两耳之间被洞穿了。像是影族的手段。

影族人有最灵巧的双手,尤擅机巧,能制造出各种奇异的机关和精密的物什。

红玉便像是被影族的绝影针从耳内刺入,针穿过头颅从另一边耳朵刺出。绝影针细如蛛丝,

却锋利至极,针体表面还包裹着特制的蜡质。针从机弩上发出刺破皮肉再穿出,

针表面的蜡质会覆盖在本就细小的伤口上,伤口连血都不会渗出来。

可是影族早在三十五年前就被灭族了,只剩我那当时身在太一派的师叔幸存。

得知灭族噩耗后师叔赶回去搜寻过,族人的尸骸也是他一一入殓的。

按理说影族除了我师叔外就没有幸存的族人了。

而影族所造之物、所习之书也在当时被聚集起来当众销毁殆尽。我师叔虽是影族人,

却在太一派主修阵法,可以说随着那场灾祸,影族传承从此断绝。

针体还可以说是当年侥幸留存下来的,但针体表面的蜡质不可久存,保存不了三十五年。

另外不说**这种蜡质的工艺已经失传,最重要的原材料金瑟花也早已被铲除殆尽。

现在当是**不出这蜡质的。那现在,这枚用来杀死红玉的完全体绝影针又是哪里来的?

正在思索的档口,我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赶紧将现场恢复原状,跃上房梁隐匿住身形。

来的是一队小太监,他们竟然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要将红玉送去焚化。皇后为何如此急切,

而且是突然变得急切。是想掩盖什么吗?皇后若想杀红玉,大可找个其他由头,

光明正大发落,断不会如此兵行险招给自己找麻烦。所以绝不是皇后用绝影针杀了红玉。

难道皇后是想掩盖红玉死于绝影针的事?如果是这样就只能是世上还有能造出绝影针的人,

且皇后知道是谁杀了红玉,想要庇护那人。还是说红玉身上还有其他秘密,

是皇后不想让人发现的,且是皇后后知后觉才想了起来,

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处理掉红玉的尸体。从动机来看的话,红玉只是皇后的贴身宫女,

如果有人花这么大力气来杀她,最大可能就是冲着皇后去的。可皇后也明知这一点,

却还是如此急切的销毁了证据。所以我更倾向于是第二种答案,

红玉身上有皇后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我已经仔细验过,红玉身上除了被绝影针穿透的双耳,

就剩下那通体诡异的肿胀。所以红玉身上的秘密也许不在于明面,

而是会随着尸身的停放逐渐显露出来。可是现在我也不能去抢呀,皇宫有高手坐镇,

还有那么多守卫,不说抢不抢的到,就算抢到了也不一定出的去。

看来等红玉身上逐渐显出端倪是不行了。还得找别的线索。等到外面的动静逐渐远去,

我又借着夜色的隐匿来到了皇后的寝殿。皇后已经准备就寝了,身边是绿珠在服侍。

绿珠和红玉差不多年纪,却比红玉要尖酸一些,上次见她很是看红玉不起。如今红玉遇害,

她倒如愿当上了皇后宫里的掌事。不过我倒不怀疑她,她要是有这手段也不至于现在才上位。

4皇后今晚估计是没什么行动了,这边人多眼杂,再呆下去也有被发现的风险。

我又回到了红玉的房间。开始搜寻有没有什么机关暗格。还好我兴趣广泛,涉猎比较多,

除了主修武功剑术,其他的机关阵法、舞文弄墨、乔装易容啦都还略通一二。

就比如我前面的旷世巨著《动物奇谭》,连太子的心都能俘获,什么成分不用多说了吧。

所以,还真让我找到了几个暗格,不过看里面的东西,对案情似乎没什么帮助。一只机巧鸟,

还是被摔坏的,已经飞不起来了。一方手帕,上面绣了一朵蔷薇花。一个木雕,雕的是红玉,

真是惟妙惟肖。我将东西都小心的归置了回去。打算先回去找李沐凡和我师叔他们从长计议。

边走边在心中感叹这些暗格布设的真精巧,

要不是我在师叔那见过类似的机关排布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就如流星划过长夜。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脚步骤然顿住。背后突然爬上一层寒意。

我师叔的阵法布设是他原创的,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见到类似的?影族未灭时,

师叔偶尔会往返在太一派盛青山和影族淬星谷之间,后来影族惨遭灭族,

我师叔一夜白头悟道玄虚,在太一派闭关多年,出关后望着漫天星辰说到了他出世的时候,

之后去皇宫当了国师,后来又念叨些奇奇怪怪的话,孤身去了阿塔沙漠隐居。

我翻阅过红玉的卷宗,从卷宗记载的成长历程来看,

她和我师叔人生轨迹能有交错的地方只有我师叔当国师,她当皇后宫女的那段时间。

想来我师叔那时也是不会教红玉这些的,甚至我合理怀疑他们在宫里都没说过话。

不了解红玉,我还不了解我师叔吗?两点一线,事不关己。那总不能红玉身份是假的,

是幸存的影族人,在影族时从我师叔那里学到的这些,多年后造出绝影针,自己杀的自己。

好离谱,还是再找找机关来的实在。从刚才的暗格就可以看出,

布设这些机关的人对机关阵法的精通程度绝对在我之上,有我没发现的地方也不无可能。

再找找吧,如果还是没有发现就去找我师叔来。按照先前的思路,

我在房内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又到室外的大树上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与房间相接的假山处。

那边的假山是在原本就存在的山石上又布设了人造景石而成,

又在假山周围种上了密布的竹子。我从树梢跳跃到假山旁,拨开丛丛掩映的竹枝,

在一处假山的一角发现了地面一小处青苔被摩擦过的痕迹。根据擦痕的方向,

我锁定了一块山石。可是经过一番摸索,我竟然没找到机关。我这,刚出新手村,

就遇上大佬?但是,没关系,我是谁?花果,咳,盛青山,全能王,绝顶小圣——染月。

直接一个开门见山,釜底抽薪,大力出奇迹!徒手搬开了那块巨大的山石。

里面果然别有洞天。我弯腰小心进入洞内,里面黑漆漆的,一条细长的小道斜着向下延伸。

我转身将石头移回来合上,开始沿着小道向里走。通道初时极为狭窄,

又走了一段路才逐渐开阔起来,终于在小道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平台。

这里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洞穴,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

而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山壁上突出来的一块地方。我走到平台的边缘向下看去,还挺高。

洞底有水声,应该是连接护城河的暗河,另一边还有一点亮光。我决定下去看看。

山壁上还有一个钩爪,看起来原本布设了升降的机关,但现在已经被破坏掉了。

下面情形不明,不敢贸然跳下去。我看好路线,将剑插入山壁作为缓冲,

慢慢滑到了合适的高度,这才纵身跃下。落地时却感觉踩到了什么。洞底光线要更昏暗些,

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我才看清,我踩到的竟然是皇后的脚。5皇后靠在山壁上,

身上扎着尖利的木刺,此时已经没有鼻息了。我惊恐之余抬头发现旁边竟然还有皇上。

他们身上都插满了尖利的木刺,遍布着干涸的血污。我明明不久前才看到皇后准备就寝。

还有皇上,皇宫还一片平静,宣政殿灯火透亮,如果他已经遇害,

那一刻钟前进入宣政殿的大臣是在和谁议事?哗啦。是铁链晃动碰撞的声音。

我握着剑小心往声源的方向走去。是我先前看见亮光的那个方向。是个中年男人,

他四肢都被粗大的铁链捆着,暖黄的灯光下,他正伏在矮桌上雕琢着什么。他周边很杂乱,

散落着各种奇怪的材料。而他刻刀之下琢磨的不是玉石或者木头,而是一种类似皮肉的东西。

我走到了他的桌边,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又波澜不惊的继续干着他手上的活。

一堆混乱的材料的里,有个被小心安放着的两手长的人偶吸引了我的目光。

人偶身着轻纱罗裙,笑容明媚,露在外面的肌肤还能隐隐看到血管和毛孔,跟真的似的。

想到什么,我返回了刚刚看到的皇上和皇后的地方。也是人偶,太逼真了,

不管是外观还是触感都足以以假乱真。这人竟然有这样的手艺!拴住这人的铁链没有这么长,

他做出的皇上和皇后人偶应该是被造出那条密道的人搬过去的。懒得猜,我直接去问了。

不过那人看着就是个孤高的主。我先看了看拴着他的铁链,用上内力,应该能够斩断。

「前辈,你是被谁关在这里的?我可以带你出去。」他这时才终于再次抬头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剑。「太一派的?」「前辈慧眼如炬,晚辈被卷入一桩案件中,

一路追寻才到了此处。」我听见他嗤笑一声「你们太一派遗世独立,

怎么会蹚到这趟浑水里来?莫不是氿溟那老家伙已经仙逝了?」

听起来这人似乎和师祖很是熟稔。「师祖尚在,早年间外出云游了,

太一派现今乃是家师泫漓掌管。不知前辈是?」他没回答我,

只是听到故人的名字后露出一丝笑,「原来被交到了那丫头手中,哈,难怪。」

「我先替前辈斩断这锁链吧。」我正要动手却被他阻止了。「此链乃玄铁铸造,

你手中朔月剑虽利,但想要斩断这铁链也需要灌注真气,还是省点力气吧,

接下来你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戴着这铁链早已习惯了,而且我目前也还不打算出去。」

他态度软和了一些,「不过你倒是说说外面局势变成了什么样,你怎么蹚了朝廷这趟浑水。」

……「我答应了要助一个人登上皇位。」接着便和他说起了来龙去脉。我学成太一剑法那日,

师父说我出师了。太一派弟子锄强扶弱,扶危济困。

我刚一下山就救下了一个背着个一人高的大匣子的文弱书生。他说他叫李沐凡,

此行从京都前往北境,要带同窗归家。「哦,那他人呢?」「她走了。」

看来是来京赶考完返回家乡,结果被同伴抛弃的小可怜。

6听师父说书生去赶考都会带很多书。对比了一下他的体格和他背上匣子的大小,

我默默感慨书生的不易。因着我也要去北境,我们便同行一程。看他背匣子背的吃力,

提出帮他,他拒绝了。小样儿,还挺宝贝他的书。这一路不怎么太平,

三五不时就遇到山匪流寇。要不是有我同行,这小子估计得交代在路上。他倒是平静,

只是感慨。「去年先是干旱后是洪涝,朝廷却还是征着十税一的税,不少百姓都流离失所了。

」我刚生火时吹气吹的有点缺氧,脑袋嗡嗡的。大着嗓子问他:「你说什么?」「没什么。」

李沐凡走过来帮我处理我打来的兔子。他倒是好手艺,兔子烤的那叫一个香。

兔肉没加任何调料,我却几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

毕竟师兄下山后我和师父不是在吃夹生的就是在吃焦糊的。这李沐凡还有点用。

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休息,我们一路加急行进,终于在几日后看见了据北城的城楼。

出树林前我们遇到了一伙流民。十多个男人围在锅前啃着肉。「他们也打到野味了。」

李沐凡没有接话,一脸沉重的看向一旁抱着一双小鞋子的妇人。妇人一脸悲戚,

并没有参与分食。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争相啃食肉块的人群。他们脚边还扔着啃完的骨头。

我认出了那不是兽骨。我听师父说过饥荒年间易子而食的事。

可听到的冲击力远不及亲眼得见。我和李沐凡出现的动静吸引了他们。他们抬起头,

看见我们呆愣的模样,又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随后一双双眼逐渐变得猩红。

我看见他们拿起了身边的砍刀,直直冲了过来。我将李沐凡往身后拉了拉,拔剑迎了上去。

他们到底是没经过专业的武术训练。我应付的倒还轻松。可旁边李沐凡却在闪躲间摔了一跤。

他背上的大匣子滑落,顺着坡咕噜噜的滚了下去。李沐凡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的去追匣子。

「人要紧,书又摔不坏。」这人可真轴。眼见李沐凡已经倒栽着往下滑行了。

我只得将面前一排人挥倒,飞身去提溜李沐凡。流民倒也没继续追击,

我堪堪在坡底前拦截住了李沐凡。他起身后顶着大面积的擦伤踉踉跄跄向匣子扑去。

匣子已经被我截停,我将匣子提起来递给他。「里面不像装的书呀,藏着什么宝贝呢!」

细细一看,匣子封的严丝合缝,这样滚下来都没摔开分毫。李沐凡将匣子仔细检查了一遍,

小心拭去沾染的灰尘。他在匣子边滑坐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匣身。

他竟然回答起了我先前的话。「这是于我而言的珍宝,却是世人眼里的惊世骇俗,

有违礼法纲常,世所不容。」联想到他先前的话和那匣子提起来的感觉,我猜到了什么,

不敢再开口。简单收拾一下,我们继续向北行。穿过据北城后就是一片大戈壁了。

越发靠近边关,风也越发凌冽寒冷。在荒漠的最后一片绿洲处,我向李沐凡告别。

他要去更北的凌屿山巅,高寒冰原。而我要深入阿塔沙漠找我的师叔,也是曾经的国师,

沧丹。7对比了一下周围的地标,确认了地点。我布下阵法。随着阵法的运转,

一座古城从沙底冒出。

我对着城楼高喊:「太一派第八十九代掌门泫漓剑仙座下弟子染月特来赴廿年之约,

请沧丹仙人试剑。」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数道凌冽的罡风就从城内飞出。我闪身避过,

罡风削断了我身后的几处山石和一棵歪脖子树。看着山石滚落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大意了,

刚刚应该打散那几道罡风的,恐怕师叔的阵已经成了。好啊师叔,

竟然趁我喊话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开打。来不及跃出,四周风沙骤起,逐渐向中央的**拢。

「小月儿,你不行呀,这就中招了,要不还是换你师父来和我打吧。」没空理会师叔的嘲讽,

我凝出护体真气,快速锁定着阵眼。等漫卷黄沙的狂风逐渐止息,

我提剑踏出阵法时就见师叔悠闲的坐在城墙上。师叔挑眉轻笑:「小月儿,

你这也太没排面了,应该直接释放出真气,霸道摧毁整个阵法。」

这样的方法固然最简单直接,但是对内力的消耗也大。「与师叔对战,染月不敢大意。」

「哟,当年那个豹子的毛都敢薅的小孩儿知道谨慎啦。」铛。「师叔你又偷袭。」「嗐,

你师叔我是阵修,哪能和你们剑修硬碰硬,况且,你手上拿的朔月剑乃本门至宝,我也怕呀。

」「师叔真是谦虚了,您放的杀阵也不遑多让。」又来来**打了几场。

我已经快到师叔面前了。师叔突然开口:「我认输。」听此,我收了剑势,

准备好好和师叔叙叙旧。结果刚往前走了两步直接被拍飞了。「师侄,你输了。哦不,

准确来说是你师父输了。」「你……」「师侄啊,兵不厌诈。」我只感觉无语,

但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师侄,别那么认真嘛,

是你师父自己要你来替她赴这廿年之约的,输了也怪不了你呀。」「来来来,小月儿,

不就一个条件嘛,就算你赢了,若是师叔拜托你,你还会真不答应不成?」我有点警惕,

总感觉师叔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他说他要出世了,他又要搞事。

他说十年前景国龙气已绝,他遂离开朝堂来到沙漠。如今潜龙在野,他要助其腾空。

「那关我什么事?」「事关国运,关系到万千生灵的未来,小月儿,你早已身在其中了。」

「说人话师叔,要**嘛。」「先跟我去见个人。」师叔带着我一路向北,

竟然到了凌屿雪山脚下。纵使我和师叔常年修炼,爬到山顶时也感觉到有些费力。

山巅冰洞外,我看到了熟悉的匣子,已经空了。

李沐凡这文弱书生竟然带着这么大个匣子爬上来了。师叔没作停留,径直往冰洞里走。

等我跟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阔别已久的熟人。李沐凡。我师叔要找的不会是这小子吧,

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是个隐士高人。里面被凿出了一张冰床,

上面躺着一个美的雌雄莫辨的人,可惜脖子和头歪歪扭扭用线缝着。

就像断裂的白玉用铁丝捆上了。8不合时宜的,我想起了他那位还未露过面的同窗。

「三甲及第,新科状元,四年内坐上翰林学士,前程本该一片光明,可惜世道不仁。」

师叔又来了。不过他这句四年前的新科状元,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宋清瓷,

历朝最年轻的状元,仅用四年时间就从翰林修撰升到了翰林学士,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还力主推行改革,其中不少举措都是利国利民的好对策。

可惜最后宋清瓷被揭发乃是女扮男装而判了斩首。所以冰床上躺着的是宋清瓷?

李沐凡扶着冰床站了起来:「宋兄文采卓然,远超于许多男子,

可世俗礼法容却不下女子立于朝堂。」他脸上带起了一丝旷远,也不知说与谁听。

「我外放时去到田间,女子照样挑担、劈柴、下地干活,回去时汉子可以坐下歇息,

女子却要马不停蹄进灶房烧饭,明明做的不比男子少甚至更多,最后却只分到一碗最稀的饭。

」「我管辖的云县有所最大的酒楼,里面的老板娘早年丧夫,独自撑起门面,

养活了一家老小,客人表面称她一声掌柜的,背后却骂她抛头露面不守妇道。」

「有次成衣铺子招账房,明明有位女子算数又快又好,拔得头筹,

可最后他们还是招了排在之后的男子。」「世人教导男子要自立自强,要胸怀大志成为栋梁,

却教女子三从四德,依偎男子相夫教子」「从前不知清瓷是女子,笑她走哪都忘不了她的书,

怕是掉书堆里去了,后来才知她这一路行来有多不易。」「这世道对女子有太多束缚,

女子要生存也更为艰难,可女子又比男子差在哪里呢?」「我找到她时她被随意扔在乱葬岗,

我本打算带她回她的家乡安葬,可后来看见那茫茫黄沙,我突然就觉得她不该呆在那下面。」

「时移世易,狂沙卷过,或许一点痕迹也留不下。」「所以我带她来了这凌屿雪原,

群山之巅,此去一万二千里,山川湖泽,飞花走兽,雨雪霜晴,皆是她眼下风景。」

我顺着李沐凡的目光向外望去,就见雪片簌簌落下,有金灿灿的阳光穿过重重雾凇,

雪原过后是连绵青山、碧水蓝天,天下盛景尽收眼底。

……没想到李沐凡就是那个顶着天子盛怒进言的云县县令。

我下山后听到过他和宋清瓷的事迹。宋清瓷刚被揭发时,李沐凡嗤之以鼻,

觉得那些小人找不到错漏竟然用这样荒诞的理由陷害。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豪放不羁,拉着他说要共建太平盛世的宋清瓷竟然真的是女子。他冒死进言,

一封封上书求情,被一路贬斥,最后锒铛入狱,遇到大赦天下才被放了出来,

而彼时宋清瓷已经被斩首了。我们行来的那一路上,他背着友人的尸身,

从别人口中听着他们的故事是什么感想呢?师叔开口无情打断了他的思绪,「所以呢?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来师叔找的人真是这小子。不会他真是师叔说的潜龙吧。

李沐凡站起来朝师叔行了一礼:「我准备去边塞找镇北将军。」

师叔轻笑一声:「看来不用我提醒了,不过你准备如何说服他们?

就凭你一个毫无根基的书生?」「劳先生费心了,我自有办法。」「若是加上一个前国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