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渣夫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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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迎他入府那日,谢琅说:「此生绝不负你。」如今,他官至三品,

带着外室与五岁稚子逼我认下。连我亲手带大的儿女都跪求:「母亲,接弟弟进来吧,

他毕竟是父亲骨肉。」我笑着点头,转身将九成家产捐给皇后充作军饷。

御赐县主金册到手那日,我当众扔出和离书。谢琅红着眼问:「孩儿们你也不要了?」

宫灯映照下,我抚过腰间御赐玉牌:「要他们...陪着你被抄家流放吗?」

---“大**,”彼时他还是个寒门书生,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却挺直了脊背,

目光清亮地望着端坐堂上、戴着沉重凤冠的沈未央,“谢琅今日以清风明月为聘,此生,

绝不负你。”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砸在沈未央的心尖上。十二年了。

沈未央指尖划过眼前黄花梨木桌案冰凉的纹路。心腹丫鬟春岚白着脸冲进来,嘴唇哆嗦着,

话都说不全了:“**…夫人!老爷他、他带着……”话未说完,脚步声已至廊下。

门帘被猛地掀开,灌进来的冷风扑得烛火狠狠一跳。谢琅站在那光暗交界处,

身上二品大员的绯色仙鹤补服尚未换下,威仪赫赫。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仰沈家鼻息的穷书生,

官威浸染了五年,眉宇间早已刻上不容置喙的沉肃。他侧身,小心地护着身后的人。

一个穿着水红色绫裙、容貌清婉的女子怯怯地探出身,怀里抱着个约莫五岁的男童,

孩子粉雕玉琢,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打量着这处处彰显富贵的华丽厅堂。那孩子的眉眼,

像极了谢琅。沈未央端坐在酸枝木扶手椅上,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平静无波。她没动,

只目光缓缓从谢琅身上,挪到那女子,再落到那孩子脸上。厅内死寂,

只闻烛芯噼啪一声轻爆。谢琅先开了口,声音是一贯的沉稳,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未央,这是阿沅,还有…衡哥儿。”他顿了顿,

“衡哥儿是我的骨血,已经五岁了。这些年,委屈了他们母子。今日,我带他们回来,

给你磕个头。往后,阿沅做个姨娘,衡哥儿就记在你名下,算是…嫡子。”“若我不同意呢?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他看向沈未央,眉头微蹙:“未央,你素来贤良大度。

衡哥儿毕竟是谢家血脉,总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前两日梁院长说他天资聪颖如神童在世,

认下他,于你,于谢家,都是好事。”看了一眼沈未央又劝慰。“你乃当家主母,

理应有容人之量。阿沅性子柔顺,不会与你争什么,她只要一个安身之所。”“安身之所?

”沈未央轻轻重复,唇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谢琅你莫要忘了,你是赘婿,

如今你要纳妾,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那名叫阿沅的女子突然跪了下去,

声音娇柔带着泣音:“夫人,阿沅不敢奢求名分,只求夫人给衡哥儿一条活路,

他能堂堂正正地唤老爷一声父亲,阿沅便死也甘愿了!”她说着,重重磕下头去。

眼角的泪水恰到好处。那孩子被她按着,也懵懂地跟着磕了一下,随即哇一声哭起来,

扭身扑进谢琅怀里:“爹爹!怕…”谢琅立刻弯腰,无比自然熟稔地将孩子抱起,

轻声哄着:“衡哥儿不怕,爹爹在。”那副慈父模样,是沈未央从未见过的。

沈未央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强行咽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谢琅连忙扶起柳沅,

转头对沈未央却是满面寒霜:“沈未央,我今日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是来告知你。

三日后吉时,阿沅会从侧门进来。你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得同意。”沈未央站起身,

这些年来的付出在这一刻凝成一根刺,扎在喉头。她一字一顿:“我、不、同、意。

”谢琅眼神骤然冷厉:“既然你如此不识大体,从今日起,府中中馈交由阿沅掌管。

你就在这院子里好好静思己过吧!”“你...”沈未央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柳沅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再抬头时又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谢郎,

这怎么使得...姐姐才是主母...”“她既无容人之量,便不配掌家。”谢琅冷声道,

甚至不愿多看沈未央一眼。不过片刻她的一双儿女赶来,看着急匆匆的儿女,

瞬间又有了力气。刚要开口,就被嫡子谢钰打断。“母亲,既然父亲已经开口你就应了吧。

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说你善妒,不容人。我在学堂里也听了不少闲话…”女儿谢莹也接话。

“是啊,母亲。让沅姨进门还能多一个人伺候父亲。衡哥毕竟是父亲的骨肉,

不可能一直流落在外。”“你早些和父亲服软,皆大欢喜。”沈未央心猛地一沉,声音微颤。

“你…你们可知在说些什么?”谢钰抬头,眼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母亲你何必跟爹爹闹得那么难看?爹爹如今是官身,有个妾室有什么大不了的?

外面那些大人家里,谁不是三妻四妾?衡弟…总归是父亲的骨血,儿子的亲弟弟。

”她噗嗤笑出声,眼睛里那一点晶亮瞬间消失。“莹儿,钰儿当真这么认为?

”沈未央再次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们。谢钰观察沈未央的脸色,

继续“劝慰”道:“父亲说了,只是记在母亲名下,充作嫡子抚养,全了名声。

那沅姨即便进门,也不过是个妾室,越不过您去。您依旧是尊贵无比的正室夫人。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父亲前程要紧,后宅安宁至关重要。母亲,您素来深明大义,

当以家族荣耀和父亲的前程为重,暂且忍耐一二,认下此事,于大家都好。

”沈未央又看了看女儿,谢莹也抬眸看向沈未央。“母亲!爹爹若是倒了霉,

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您怎么就只顾着自己那点委屈?!”最终闭了闭眼。“我明白了,

你们回去吧,以后无事不要再来,有事也少来。”当夜,沈未央的晚膳迟迟未送來。

直至天色全黑,才见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盘冷饭残羹匆匆进来。“夫人恕罪,

厨房说...说新姨娘吩咐了,各房用度需重新核定,这才耽误了。”小丫鬟声音发抖,

不敢抬头。沈未央瞥了一眼那几乎馊掉的饭菜,心下了然。这不过是开始。“无妨,

你下去吧。”她平静道。小丫鬟如蒙大赦,慌忙退下。此后数日,沈未央的用度被一再克扣。

先是吃食变得粗简,继而炭火供应不足,连笔墨纸砚都被以“节省开支”为由断供。

谢琅以为这样就能逼她妥协,他怕是忘了她曾是江南首富独女,他是如何入赘,如何翻身的。

绣着金线牡丹的厚重门帘垂下,隔绝了外间的一切声响。沈未央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春岚。”她低声唤。

一直强忍着泪、双眼通红的春岚立刻上前:“**……”“去,”沈未央的声音低而清晰,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让沈忠备车,从后门走。你亲自去我库房,

将最底层那个紫檀木匣子取来。记住,要避过所有眼线。”春岚猛地抬头,

看到镜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头一凛,她重重点头:“是,**!”夜阑人静,

一辆青帷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谢府后角门,碾过青石板路,融入沉沉夜色。皇宫深处,

烛火通明。皇后看着眼前跪得笔直的沈未央,

以及呈上的那厚厚一叠——几乎是沈未央名下所有产业的地契、房契、盐引、巨额的银票,

甚至还有几处连宫内都稀缺的矿脉文书。纵是见惯风浪的六宫之主,也不禁动容。“沈氏,

你这是……”皇后声音微凝,“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沈未央抬起头,

眼底没有半分不舍,只有一片清冽的冷静与决绝:“臣妇知道。北疆战事吃紧,国库空虚,

将士们浴血奋战,却常因粮饷不足而困顿。这些许家财,若能充作军饷,

助陛下、娘娘平定边患,护我山河,便是它们最好的去处。臣妇别无他求。”皇后凝视着她,

目光锐利,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虚伪或算计。但只看到一片近乎荒芜的平静,

和平静下掩藏的深刻痛楚。良久,皇后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

亲手将她扶起:“谢夫人深明大义,国之义商,当如是。陛下与本宫,承你这份情。

”第二日一早,柳沅就出现在千华院,抚了抚头上的白玉玉兰簪,“还有两日我便要过门,

老爷说这千华院,风水好,让姐姐尽早挪出来别误了吉时。

”沈未央目光冷冷的盯着柳沅头上的白玉兰簪。薄唇微启。“谢琅没告诉你,

这宅子是我买的。挪院子怕是不行。”“春岚,送客。

”柳沅恶狠狠瞪了一眼着沈未央的背影,甩袖离去。三日后,宫中突然传出旨意,

嘉奖谢侍郎夫人沈氏未央,忠君爱国,慷慨解囊,以巨资助军,功在社稷。

特赐封为正二品悯贞县主,享食邑,赐金册,玉牌,可随时出入宫闱。旨意传到谢府时,

谢琅正在书房,跟幕僚商议盐税之事。宣旨太监尖锐的嗓音读出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他头晕目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悯贞县主?捐巨资助军?

他猛地看向身旁的沈未央,她却已恭敬地跪下接旨,侧脸平静无波,仿佛那圣旨与她无关。

接了旨,送走宫使,谢府前院鸦雀无声。谢琅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沈未央的手腕,

眼底是惊怒交加:“沈未央!你…你这毒妇你捐了多少?你何时做的这事?为何不与我商量!

”那几乎是沈家的全部根基!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官场打点关系!沈未央轻轻一挣,

脱开他的手,抚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语气疏离:“我捐的是我自己的嫁妆与私产,

与你何干?大明律,妇人嫁妆、私产皆归个人所有,夫家无权干涉。还需要与谁商量?

”“你!”谢琅气结,脸涨得通红,“那是谢家……”“谢家?”沈未央轻笑一声,打断他,

那笑声冷得像冰,“谢大人莫非忘了,您是入赘?当年白字黑字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不知我沈家的产业何时成你谢家的了?”“入赘”二字,像两根毒针,

狠狠扎进谢琅心里最忌讳的地方。他瞬间脸色铁青。“母亲!”谢莹急道,

“您怎么把家里的钱都捐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看向被乳母抱着的衡哥儿。谢珏也嘟囔:“是啊,母亲,

您太冲动了……”沈未央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第一时间担忧的是自己以后的生活,

是那个“弟弟”,却无一人关心自己。最后一点犹豫,也散了。她转身,

从春岚捧着的锦盒中,取出那卷明黄的县主金册,缓缓展开。然后,

在谢琅和孩子们惊愕的目光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和离文书,当众掷于谢琅脚下。“谢琅,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夫妻缘尽,自此两别。

”谢琅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着地上的和离书,又猛地抬头看她,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人:“沈未央!你疯了?!你要和离?!

”他指着已经吓呆的谢莹和谢珏:“你连孩子们都不要了?!”谢莹和谢珏也反应过来,

扑上来想要抓住她的衣袖:“母亲!不要!”沈未央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们的触碰。

廊下的宫灯流转着璀璨的光华,映照着她县主品级的华服,和她毫无表情的脸。

她缓缓抚过腰间那枚御赐的、象征着身份与荣耀的鸾鸟玉牌,目光掠过谢琅,

掠过那一双涕泪交加、满眼不理解甚至怨恨的儿女,最终投向不知名的远方。声音冷寂,

一字一句,敲碎这虚假的团圆:“要他们……陪着你抄家流放吗?”话音落下,满院死寂。

风穿过庭树,带来深秋的寒意。谢琅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瞳孔骤然缩紧。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像是被腊月的冰水从头浇到脚。死死盯着沈未央,

仿佛想从她那张冰封般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你…你胡说什么!”他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