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绒布，沉沉地压在城北废弃的工业区上空。

只有零星几盏残破的路灯，挣扎着投下昏黄的光晕，

勉强勾勒出锈蚀管道和断壁残垣的轮廓。凌薇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

身影几乎与斑驳的墙体融为一体。她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

里面传来父亲凌震浑厚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薇薇，目标出现，

老规矩，评估，接触，获取初步信任，记住，这小子……有点特别。特别？凌薇撇撇嘴，

能有多特别？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里，见过的特别目标多了去了，

最终不都成了家族功劳簿上冷冰冰的代号和金额。她是凌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

影刃家族百年不遇的天才，自三岁玩真枪、五岁学下毒、十岁就能独立完成清扫任务起，

字典里就没有失手这两个字。她调整了一下隐藏在纽扣里的微型望远镜，

视线锁定了那个从远处巷口拐出来的身影。苏哲。照片看过无数遍，

本人似乎更……顺眼点。个子很高，身形颀长，穿着合体的深色休闲西装，步伐从容，

甚至带着点闲庭信步的味道，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鼻梁挺直，唇线抿着，

看不出什么情绪。唯一突兀的是，他手里拎着个便利店的口袋，

里面似乎装着牛奶和吐司。这形象，跟父亲情报里描述的警惕性极高，

疑似具备反追踪及格斗能力，背景存疑的危险人物，实在有点对不上号。然而，

凌薇的瞳孔微微收缩，就在苏哲走过第三个路灯阴影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视线极其快速地扫过左前方一处堆放杂物的角落，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很细微的反应，普通人绝对会忽略。但凌薇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他发现了黑鼠他们的埋伏点，凌薇对着麦克风低语，声音冷静。耳机里沉默了一瞬，

传来凌震带着赞许的回应：不错，看来情报没错，按计划行动，A方案。

凌薇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指，很好，她就喜欢有挑战性的目标。

她迅速脱下运动外套，露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一条素色连衣裙，头发弄乱些许，

再把运动服胡乱塞进旁边的破箱子底下。瞬间，她就从一个隐匿的观察者，

变成了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误入此地的柔弱女孩。时机掐算得分秒不差。

就在苏哲即将走到预定地点时，旁边一条更黑的岔路里，

猛地冲出三个打扮流里流气的混混——自然是凌家外围的演员。其中一个按照剧本，

一把抢过凌薇挎在臂弯的帆布包，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啊！抢劫！救命！

凌薇的惊呼声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恐惧，眼眶瞬间就红了，演技堪称影后级别。

苏哲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向这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凌薇心中冷笑，来吧，

英雄救美，最老套也最有效的开场。然而，苏哲并没有立刻冲上来，

他甚至先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埋伏，然后才快步上前。他的动作快得惊人，

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几乎只是一个照面，

三个混混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是真的惨叫，凌薇听得出，苏哲下手很有分寸，

但足够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帆布包，递给凌薇，声音温和：**，

你没事吧？这么晚了，不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他的眼睛很亮，

在夜色里像含着一汪清冷的泉。凌薇接过包，泫然欲泣：谢、谢谢你……我，

我迷路了……需要我帮你报警，或者叫车吗？苏哲问，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审视。不，

不用了……凌薇连忙摆手，努力维持着受惊小兔的人设，我、我自己能走……再次感谢你！

她抱着包，低着头，快步从苏哲身边走过，留下一个惊魂未定的背影。直到拐过街角，

彻底脱离苏哲的视线，她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轻吐出一口气。任务第一步，完成。

但不知为何，苏哲那双清亮冷静的眼睛，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他刚才递包时，

手指似乎……极其短暂地擦过了包带的扣环？她下意识地打开帆布包，快速检查了一下。

里面伪装成化妆品和文具的微型武器、监听设备都在，一切正常。可她心里那点异样感，

却丝毫没有减少。几天后，城中心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馆。凌薇穿着咖啡师的制服，

围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她手法熟练地操控着意式咖啡机，蒸汽发出诱人的嘶鸣，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

这里是苏哲每周三下午固定会来的地方，他会点一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处理文件，

待上整整两个小时。完美的下手地点。一杯美式，谢谢，清朗的男声响起。

凌薇抬起头，对上苏哲平静无波的眼睛，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衬衫，看起来温和又儒雅。

好的，请稍等，凌薇垂下眼睫，掩饰住眼底的精光，她转身**咖啡，动作行云流水。

在将咖啡杯放在取餐台的那一刻，她的指尖如同最灵巧的蝴蝶，

一枚薄如蝉翼、比指甲盖还小的磁性追踪器，已经悄无声息地吸附在了杯底凹陷处。

完美。您的美式，她将杯子推过去，露出职业化的甜美微笑。苏哲接过，

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背，凌薇微微一僵。谢谢，他点了点头，

端着杯子走向老位置。凌薇的心跳稍稍加快，成功了，只要他带着杯子离开，

信号就会持续发送……她借着清理咖啡机的动作，用余光瞥向苏哲的方向。

只见他放下电脑包，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拿着那只咖啡杯，左右看了看，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印着警方徽标和证物字样的塑料袋，

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杯放了进去，封好口，然后才连同袋子一起放在桌面上。

凌薇手里的抹布差点掉进奶缸里。证…证物袋？！他他妈从哪里掏出来的证物袋？！

正常人谁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儿？！耳机里传来父亲强忍着笑意的声音，

似乎还夹杂着母亲叶婉清我就说吧的无奈叹息：咳……薇薇，B计划看来也失败了，

这小子……果然特别。凌薇磨了磨后槽牙，好，很好。苏哲，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周五晚上，苏哲所住的高级公寓楼下。

凌薇换上了一身性感惹火的吊带短裙，脸上带着浓妆，手里还拎着个半空的酒瓶。

她把自己弄得头发散乱，脚步虚浮，歪倒在苏哲公寓门口的防火门旁边，

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唔……喝，再喝……这是C计划——美人计（醉酒版），

她计算过，苏哲今晚参加一个行业酒会，这个时间点差不多该回来了。

一个醉倒在自家门口的陌生美女，大多数男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只要他把她弄进屋……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凌薇立刻进入状态，

表演得更加卖力，甚至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她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片刻的沉默后，

她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一只穿过她的膝弯，

一只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成了！凌薇心里狂喜，

身体却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清香混合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他的怀抱很稳，很暖和。苏哲抱着她，用指纹打开了公寓门。屋内是极简的装修风格，

黑白灰为主色调，整洁得近乎刻板。

他把她放在客厅中央一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扶手椅上，

凌薇正想着是继续装睡还是悠悠转醒开始下一步表演时，

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金属摩擦声。下一秒，她的手腕和脚踝骤然一紧！她惊愕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圈牢固的登山绳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绳结专业得令人发指，

挣脱的可能性为零。而苏哲，正站在她面前，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玲珑但威慑力十足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

稳稳地抵住了她的额头。他脸上的温和儒雅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之前那种隐约的违和感，

此刻彻底凝聚成了实质性的危险。别装了，他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这星期你跟踪我十三次，在我常去的地方制造偶遇九次，

连我妈跳广场舞新换的舞伴都是你姑妈。凌薇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

他居然全都知道！连姑妈出动了他都清楚！震惊只持续了一瞬，

长期训练出的心理素质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她看着苏哲那双近在咫尺的、毫无波澜的眼睛，

忽然歪了歪头，浓妆下的脸蛋露出一丝与其处境完全不符的、近乎天真好奇的表情。

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那你知道我全家都是杀手吗？苏哲闻言，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笑话。当然，他冷笑，

枪口又往前顶了顶，语气笃定而嚣张，要不是我故意放水，你，凌大**，早死八百回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四目相对，一个被绑在椅子上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一个拿着枪眼神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气氛诡异得难以形容。几秒后，

凌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整个人花枝乱颤，连椅子都跟着晃动。

哈哈……哈哈哈……苏哲，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就说嘛，

能让我们家老爷子都觉得特别的目标，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苏哲眯起眼睛，

审视着这个反应完全超出预期的女人。凌薇笑够了，才深吸一口气，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好吧，摊牌了。正式认识一下，凌薇，影刃家族现任首席，

奉命来接近你，不过现在看来，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和棋逢对手的兴奋，

任务性质可能得变变了。她目光下移，落在抵住自己额头的枪管上，非但不怕，

反而带着点挑衅：所以，苏先生，现在你是打算杀了我这个意图不轨的杀手，

还是……我们可以聊聊，比如，你为什么非要故意放水让我活到现在？苏哲盯着她，

那双清冷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兴味的光芒。他缓缓地、缓缓地，

移开了枪口。说说看，他拉过旁边另一张椅子，姿态放松地坐下，

与依旧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凌薇面对面，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你们家，

接近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联姻，还是灭口？绳结依然牢固，但某种无形的、更紧绷的束缚，

似乎在两人之间悄然松动了，新的游戏，开始了。空气里，枪口的硝烟味似乎还没散尽，

但又混进了一丝荒诞的、近乎暧昧的因子。苏哲移开了枪，却没解开绳子，

他就那么坐着，长腿交叠，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修长的手指交叉抵着下巴，

像在欣赏一件刚捕获的、颇为有趣的猎物。那把要命的小手枪，

被他随意地放在手边的茶几上，距离凌薇被绑的椅子不过半臂之遥。说说看，

他重复了一遍，语调平稳，听不出喜怒，联姻，还是灭口？凌薇扭了扭被绑得发麻的手腕，

没挣脱，反而扯出一个更灿烂的笑，配着她那花掉的浓妆，有种惊心动魄的诡异美感。

苏先生，你这审问方式挺别致啊。绑着谈生意，是不是有点缺乏诚意？对你，凌首席，

诚意这东西，得看情况。苏哲挑眉，比如，你姑妈接近我妈，跳了三个晚上的广场舞，

就为了套出我喜欢吃辣还是吃甜，这算诚意还是算计？凌薇眨眨眼：当然是诚意！

我们凌家做事，向来目标明确，直击要害，了解目标喜好，是成功接近的第一步，

她特意加重了接近两个字。苏哲嗤笑一声：第二步就是在我家门口装醉？效果不是挺好？

凌薇理直气壮，至少我进来了，而且，她目光扫过那把手枪，你还拿枪指着我的头，这待遇，

一般目标可没有。这女人的脑回路……苏哲发现，

自己那套惯常的、用以震慑对手的冰冷气场，在她面前好像总有点使不上劲，她不怕他，

甚至……乐在其中？回答我的问题，他收敛了瞬间的走神，语气重新变得没有波澜。

好吧好吧，凌薇耸耸肩，可惜肩膀被绳子限制了活动范围，老头子发话，说是观察，评估，

如果合适……嗯，可以考虑长期合作，或者，用你的词儿，联姻？她说完，

自己先皱了皱鼻子，似乎对这个词也有点嫌弃，但我个人觉得，他主要是看你顺眼，

又觉得你特别，想弄回家研究研究。研究？苏哲的眼神冷了下去，像研究小白鼠？哪能啊！

凌薇立刻否认，眼神真诚（至少看起来是），我们凌家虽然干的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但也是有格调的。凌震他老爷子惜才，尤其惜你这种……嗯，

能发现我们十三次跟踪、九次偶遇，还能随身带证物袋装咖啡杯的人才，她顿了顿，

补充道，顺便问一句，你哪儿来的证物袋？定做的？苏哲没理她这个跑偏的问题，

捕捉到了更关键的信息：凌震……惜才？他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他的童年，他的警觉，他近乎偏执的生存习惯，都与这些阴影里的才脱不开干系，现在，

阴影的源头说要惜他？对啊，凌薇没心没肺地点头，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真当我们家外围成员是吃素的？第一次抢劫那仨，虽然演技浮夸了点，但手上功夫可不弱。

你能那么利落地放倒他们，老爷子在监控后面眼睛都亮了。苏哲想起那三个混混，

当时就觉得他们倒地的姿势过于配合，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所谓的接近，

是一场招聘面试？或者，他目光落在凌薇被绳子勒出红痕的手腕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一场……童养媳的选拔？凌薇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幸好有妆容遮掩。放屁！谁童养媳！

我是首席！首席懂吗？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她试图瞪他，

可惜被绑着的姿势让她显得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点滑稽。苏哲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眼底那点冷意莫名散了些。他忽然俯身向前，凑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么，凌首席，他声音压低，

带着磁性的蛊惑，对于我这个面试者，你的评估结果是什么？他的气息拂在脸上，

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皂角香，凌薇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

她迎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了枪口下的冰冷，而是某种探究、挑衅，

以及……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兴趣。评估结果是，凌薇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眼神亮得惊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苏哲先生。不是作为任务目标，

而是作为……一个值得我亲自出手的对手。她顿了顿，勾起一边唇角，

笑容带着野性和挑衅：所以，我单方面宣布，之前的接近任务结束。现在开始，

是私人时间，我，凌薇，要追你。苏哲愣住了，

他预想过各种摊牌后的可能——搏杀、谈判、虚与委蛇……唯独没想过这个。追他？

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生死在他一念之间的杀手，说要追他？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但他看着凌薇那双毫不退缩、甚至燃烧着兴奋火焰的眼睛，到嘴边的嘲讽又咽了回去，

他直起身，重新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追我？他重复，语气听不出情绪，

用你们杀手的方式？比如，在我早餐里下毒，然后奉上解药作为定情信物？

还是在我睡前故事里藏匿暗杀指令，破解了才算通过考验？凌薇眼睛更亮了：哇！你好懂！

这些点子不错，我可以记下来参考！苏哲：……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了克星。

解开我呗？凌薇又开始扭动，绑着怎么追？

我保证不立刻动手……至少等你给我个答复再说。苏哲看了她几秒，忽然起身，

走到她身后，凌薇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碰触到手腕上的绳结，灵活地几下动作，

束缚骤然松开。血液回流，带来一阵酥麻，凌薇活动着僵硬的手脚，站起身，

大大方方地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苏哲移开视线，走到茶几边，拿起那把枪，退出弹夹，

检查了一下，然后又咔嚓一声推了回去，动作流畅得像呼吸。

他随手把枪放进旁边的抽屉里，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物件。你可以走了，

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疏离。凌薇却没动，她走到他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

喂，苏哲。他转过身。我说话算话，凌薇看着他，脸上的妆容花了，

眼神却清澈而坚定，我说要追你，就是认真的，不管你接不接受，反正我追定了。说完，

她也不等苏哲反应，冲他抛了个蹩脚的媚眼（配合着花掉的烟熏妆，效果十分惊悚），

然后转身，踩着虚浮的、仿佛还带着醉意的步子，晃晃悠悠地走向门口，自己打开门，

走了出去。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公寓里重新恢复了寂静。苏哲站在原地，良久，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看着楼下那个穿着性感吊带裙、却走得大摇大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妈，他对着话筒说，声音有些疲惫，你那个新舞伴……是姓凌吗？

电话那头传来苏母欢快的声音：对啊！凌姐人可好了！怎么了儿子？你认识？

苏哲沉默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以后她再跟你打听我喜欢什么，别什么都说了。

啊？为什么呀？……因为，苏哲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嘴角勾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极其微小的弧度，有人要开始认真追你儿子了。

电话那头的苏母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喜：真的？！哎呀！是哪家的姑娘？

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长得漂亮吗？性格怎么样？……苏哲果断挂了电话。他走回客厅，

看着那张刚才绑过凌薇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