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约作废及笄之日的前一夜,沈知意从噩梦中惊醒;喉间还残留着毒酒灼烧的刺痛,
眼前仿佛仍映着谢景渊那张冷漠的脸。“知意,你命格克夫,留你在身边,恐误我仕途。
”这是前世他赐她毒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攥紧锦被,指节泛白;还好,她回来了,
回到了十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窗外天色微亮,丫鬟青禾端着水盆走进来;“**,
您醒了?今日谢公子要来府中,侯爷让您好好准备呢。”沈知意抬眸,眼中褪去初醒的迷茫,
只剩清冷;“知道了。”她起身梳妆,铜镜里的少女眉眼清秀,
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与决绝。
前世她就是穿着这身水绿色衣裙,满心欢喜地等谢景渊;等来的却是他“推迟婚约”的试探,
而她傻傻挽留,最终落得万劫不复。今日,她不会再重蹈覆辙。辰时过半,
谢景渊果然来了;他身着月白长衫,面如冠玉,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引得侯府丫鬟们悄悄侧目。沈侯爷将他请至客厅,沈知意随后便到;她福了福身,
没有多余的亲近。谢景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温和;“知意。”沈知意颔首,
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谢公子。”沈侯爷见两人气氛微妙,轻咳一声:“景渊啊,今日前来,
可是有什么事?”谢景渊起身,拱手道:“侯爷,晚辈今日来,是想与您和知意商量一事。
”他看向沈知意,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如今科举在即,晚辈需全心备考,
恐无暇顾及婚约之事;”“所以晚辈斗胆,想暂时推迟婚约,待金榜题名后,
再风风光光迎娶知意,不知侯爷与知意意下如何?”这话一出,
沈侯爷皱了皱眉;他虽觉得不妥,但谢景渊才华横溢,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他不愿轻易得罪。
不等沈侯爷开口,沈知意先笑了;那笑声清清淡淡,却带着一丝嘲讽。
“谢公子说的是真心话吗?”谢景渊一愣:“知意何出此言?”沈知意抬步走到他面前,
从袖中取出一卷字画,轻轻展开;画上是茶楼雅间的场景,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举止亲昵,
男子正是谢景渊,女子则是他的表妹柳如眉。“三日前,
谢公子与柳表妹在城西‘茗香楼’私会,呆了足足两个时辰;”她又拿出一块玉佩,
放在桌上:“这是谢公子贴身佩戴的龙纹玉佩吧?”“昨日我去柳府送东西,
恰巧看到柳表妹戴着它,还说这是心上人之赠。
”谢景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派人跟踪我?”“跟踪谈不上,
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罢了。”沈知意拿起桌上的婚书,
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谢公子说什么科举繁忙,不过是想为自己留后路,既想攀附侯府,
又舍不得表妹温柔乡吧?”她话音刚落,猛地将婚书撕成两半;纸屑纷飞,
落在谢景渊错愕的脸上。“谢郎志在朝堂权柄,知意志在悬壶济世;”“从此恩断义绝,
两不相欠!”“你放肆!”沈侯爷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沈知意,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景渊不过是暂时推迟婚约,你竟当众撕毁婚书,败坏门风!”嫡母周氏也从内室走出,
捂着帕子叹气:“知意啊,景渊是难得的人才,你怎能这般任性?”“快给景渊道歉,
求他原谅!”沈知意挺直脊背,迎上父亲的怒火:“父亲,
是谢公子先负我在前;”“婚约是他要推迟,也是他行为不端,女儿撕毁婚书,何错之有?
”“你还敢顶嘴!”沈侯爷气得发抖:“来人,把她给我关进祠堂,面壁思过!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两名家丁上前,就要去拉沈知意。“慢着!”沈知意后退一步,
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纸,高高举起;“父亲,女儿若说,这张药方能治好祖母的咳喘顽疾,
您还会关我吗?”沈侯爷一愣,随即皱眉:“你胡说什么?祖母的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药方?”“女儿不敢胡说。”沈知意走到沈侯爷面前,
将药方递过去:“祖母常年咳喘,并非普通风寒,
而是肺中积淤所致;”“太医院的药方只重止咳,却不排淤,
所以治标不治本;”“女儿这张药方,以川贝、杏仁润肺,辅以当归、红花活血排淤,
再配合针灸,三日内必见成效。”这时,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匆匆走来:“侯爷,**,
老夫人咳喘又犯了,情况不太好!”沈知意心中一紧,连忙道:“快带女儿去见祖母!
”不等沈侯爷同意,她已跟着嬷嬷往后院跑去。老夫人房中,咳嗽声此起彼伏;她躺在床上,
脸色青紫,呼吸急促。沈知意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孙女来了。
”老夫人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她,虚弱地笑了笑:“意儿……”“祖母别怕,
孙女能治好您。”沈知意取出银针,
消毒后快速刺入老夫人胸前的膻中穴、肺俞穴等穴位;她手法娴熟,眼神专注,
与平时那个温和的庶女判若两人。片刻后,她拔出银针;老夫人的咳嗽渐渐平息,
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舒服……舒服多了……”老夫人喘息着说,眼中满是惊讶。
随后赶来的沈侯爷和周氏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谢景渊站在门口,脸色复杂,
不知在想些什么。沈知意拿出药方,递给嬷嬷:“嬷嬷,按这个药方抓药,
煎服方法上面写着,一日三次;”“三日后,祖母的咳喘就能大为好转。”嬷嬷连忙应下,
拿着药方去了。老夫人拉着沈知意的手,心疼地说:“意儿,你这医术是从哪学的?
怎么不告诉祖母?”沈知意低头,声音柔和:“是小时候遇到一位游方郎中,
他教了女儿一些粗浅医术,女儿一直偷偷钻研,没想到竟能帮到祖母。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重生之事太过离奇,她不能轻易透露。老夫人信以为真,
更加疼惜她:“好孩子,委屈你了。”沈知意趁机道:“祖母,女儿今日撕毁婚书,
并非任性;”“谢公子与表妹情意深厚,女儿不愿强人所难,也不愿嫁一个心不专一之人。
”她看向沈侯爷:“父亲,女儿恳请搬离侯府,自立门户;”“医道需静心钻研,
女儿想专心行医,救死扶伤。”沈侯爷看着病榻上精神好转的老夫人,
又看了看沈知意坚定的眼神,终究是松了口;“罢了,你既心意已决,
父亲便不拦你;”“只是你一个女子在外,需多加小心,府中会给你一笔生活费。
”“谢父亲成全。”沈知意福身行礼,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谢景渊见事已至此,
再无挽回余地,只能拱手道:“侯爷,老夫人,晚辈告辞。”他走时,
深深看了沈知意一眼;那眼神里,有不甘,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沈知意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这个男人,从此与她无关了。三日后,
老夫人的咳喘果然好了大半;沈侯爷彻底放下心来,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和一些首饰。
沈知意收拾好行囊,带着丫鬟青禾离开了侯府;站在侯府门外,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正好,
未来可期;属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第二章医馆开业离开侯府后,
沈知意在京城西市租了一间铺面;铺面不大,两进的格局,前面是诊室,后面是住处。
她请人将铺面简单装修了一番,挂上“知意堂”的牌匾;开业那天,没有锣鼓喧天,
只有青禾买的一串鞭炮,噼啪响过,算是正式开张。然而,开业第一天,
医馆里就冷冷清清;偶尔有人路过,看到坐诊的是个年轻女子,也只是摇摇头便走了。
青禾有些着急:“**,这可怎么办啊?没人来看病,医馆怎么维持下去?
”沈知意却很平静;她正在整理药材,闻言抬头笑了笑:“别急,会有人来的。”她知道,
再过几日,京城就会爆发痘疹;前世这场痘疹来势汹汹,许多孩童因此夭折,
太医院的药方效果甚微。而她,恰好记得一个治疗痘疹的古方。接下来的几天,
沈知意每天都在医馆里研制药膏;她将金银花、连翘、蒲公英等清热解毒的药材研磨成粉,
再加入凡士林熬制;熬好的药膏呈淡黄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第五天清晨,医馆刚开门,
就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匆匆跑来;孩子约莫三岁,脸上、身上布满了红色的痘疹,哭闹不止。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妇人满脸焦急,看到坐诊的是沈知意,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抱着孩子跪了下来;“**,我知道你年轻,但求你试试,
太医院的药没用,我实在没办法了!”沈知意连忙扶起她:“夫人快起来,我会尽力的。
”她仔细查看孩子的痘疹,又摸了摸孩子的脉象;“孩子是热毒壅盛所致,幸好不算太严重。
”她取出刚研制好的“清痘膏”,用棉签蘸取少许,
轻轻涂抹在孩子的痘疹上;“这个药膏一日涂三次,另外我再开一副汤药,煎服后给孩子喝,
清热解毒;”“三日后来复诊,应该就能好转。”妇人接过药膏和药方,
将信将疑地走了;她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三天后,
妇人真的抱着孩子来了;孩子脸上的痘疹已经结痂,不再哭闹,精神也好了许多。“**,
您真是神医啊!”妇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当场就要给沈知意磕头;“我家孩子好了!
真的好了!太感谢您了!”沈知意连忙拦住她:“夫人不必多礼,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这件事很快在附近传开;越来越多得了痘疹的孩子家长找上门来,
“知意堂”瞬间变得门庭若市。沈知意忙得不可开交,
青禾在一旁帮忙抓药、记账;看着一个个孩子在她的治疗下好转,沈知意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而这一切,都被谢景渊派来的人看在眼里。谢景渊得知沈知意的医馆如此火爆,
心中既嫉妒又不安;他没想到,这个被他弃如敝履的庶女,竟有如此本事。“不行,
不能让她这么顺风顺水。”他叫来管家:“你去西市一趟,
找个借口刁难一下沈知意;”“最好能让她的医馆开不下去。”管家领命而去。当天下午,
医馆里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为首的是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他捂着肚子,
痛苦地喊道:“大夫!快给我看看!”沈知意连忙上前:“这位大哥,你怎么了?
”“我刚才在你这买了药,吃了之后就肚子疼,还上吐下泻!”汉子指着沈知意,
恶狠狠地说:“你这药是假药!害我受苦,我要砸了你的医馆!
”周围看病的百姓都被惊动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青禾急得脸都白了:“你胡说!
我们的药都是上好的药材,怎么会是假药!”“不是假药我怎么会肚子疼?”汉子说着,
就要去掀药柜。“慢着!”沈知意拦住他,冷静地说:“这位大哥,
你说吃了我家的药才肚子疼,可有凭证?”“凭证?我说是就是!”汉子梗着脖子,
眼神却有些闪烁。沈知意看穿了他的伎俩,却不慌不忙:“既然如此,
那我就为你诊脉;”“若是我药的问题,我赔你十倍医药费;若是你故意找茬,
就休怪我不客气。”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他料定沈知意一个年轻女子,
也诊不出什么名堂。沈知意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她皱了皱眉;“你脉象紊乱,
却无中毒迹象;”“反而像是服用了过量的巴豆,导致腹泻不止。
”汉子脸色一变:“你……你胡说八道!”“我是否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知意转身对围观百姓说:“各位乡亲,此人声称吃了我家的药腹泻,
可脉象显示是人为服用泻药所致;”“我知意堂开门做生意,凭的是真本事和良心,
绝不用假药害人;”“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