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老公的保险受益人悄悄改成了他最好的朋友。而他们相识的日子,
正是我父亲意外去世的同一天。当我质问老公时,
他却笑着拿出针管:“你以为你爸的死真是意外?”“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
就像当年一样。”水杯凑到唇边,我顿住了。客厅那头,林泽背对着我,
正在书房抽屉里翻找什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挺拔的脊背上切出明暗的条纹。
就是这个男人,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可就在刚才,我去银行办理业务,
客户经理无意间提了一句:“周女士,您先生上周来变更了保单受益人,手续都办妥了。
”我愣住,我们的家庭保单,受益人一直是彼此。变更?改成谁?我不动声色地套话,
拿到了一份复印件。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冰凉的触感从指腹蔓延到心脏。受益人那一栏,
赫然写着三个字:沈墨深。林泽最好的朋友。胃里一阵翻搅。为什么是沈墨深?
这不合常理。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出来。除非,我不在了,
他想要这笔钱顺利落到某个他能完全控制,或者共享的人手里。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我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转身走进书房隔壁的小起居室。这里放着一些旧物。我目标明确,
直接翻找林泽那个上了锁的旧木盒。我知道钥匙在哪里,他总以为我粗心,
不会注意他藏在小叶紫檀笔筒夹层里的备用钥匙。锁舌弹开的声音很轻,
在我耳里却放大了无数倍。盒子里有些零碎,几枚古币,几封泛黄的信,
还有一本皮革封面的旧相册。我深吸一口气,翻开相册。里面大多是林泽大学时期的照片,
很多都有沈墨深。我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背景是某个山野,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
笑容灿烂,带着学生气的张扬。照片右下角,
有人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2009.10.28,与墨深初登雁鸣山。
2009.10.28。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一抖,相册差点脱手。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我跌跌撞撞冲回卧室,从衣柜最底层拖出我的保险箱,
手指颤抖着按下密码。箱子里,放着父亲唯一的遗物,一块摔裂的表盘早已凝固的腕表。
表壳背后,刻着日期:2009.10.28。父亲意外坠崖的日子。冰冷的恐惧像藤蔓,
瞬间缠紧了我的四肢百骸。雁鸣山,父亲去的,也是雁鸣山。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瞬间冲上头顶。我扶着冰冷的衣柜面板,
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恐惧依然在,但它不再能控制我。大脑在最初的冲击后开始飞速运转,
将所有碎片信息拼凑起来。保单受益人变更,沈墨深。父亲忌日,雁鸣山。这绝不是巧合。
林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钱?我们的共同财产虽然可观,但那份保单的数额并非天文数字,
值得他冒如此风险?除非,这背后有必须让我消失的理由。父亲当年的意外再次浮现在脑海,
一个冰冷的念头成形,难道父亲的死也与他有关?他知道我在怀疑?或者,
我本身就成了某个秘密的绊脚石?我深吸一口气,将腕表小心放回保险箱,锁好。
把相册恢复原状,木盒锁好,钥匙放回笔筒夹层。抹去一切我动过的痕迹。走到客厅,
林泽正好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忙完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如常,
甚至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刚才有点头晕,可能昨晚没睡好。”林泽走近,
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眼神里是惯常的关切:“有点凉。要不要喝点热水?”“嗯。
”我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我在沙发坐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曾经让我无比安心,
此刻却只感到皮肤下潜藏的冰冷。我仔细观察着他,
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伪装的裂痕,但没有。他表现得无懈可击。
“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他柔声问。“随便吧,没什么胃口。”**在他肩上,
闭上眼睛,掩去眸中的所有情绪。我开始秘密调查。首先,是那份保单。
我联系了一位信得过的、与林家没有业务往来的私人律师,以咨询家庭财产风险管理的名义,
侧面了解了变更保单受益人的具体流程和可能存在的漏洞。律师明确告知,
未经被保险人同意,变更无效。但林泽既然做了,很可能伪造了我的签名,
或者利用了某些信息不对称。我需要拿到他提交给保险公司的变更文件的副本,
尤其是那份需要我签名的申请书。这不容易。保险公司对客户资料保密严格。
我尝试以保单持有人身份致电客服,询问近期是否有信息变更,
客服只含糊表示需要授权查询或本人临柜。林泽很可能已经设置了某些查询障碍。其次,
是沈墨深。我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仅限于他是林泽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铁磁,
合伙经营着一家户外用品公司和一家投资咨询公司,表面上看业务合规,效益不错。
林泽很少在我面前详细谈论他们的生意,以前我只当是男人间的事,现在想来,
或许别有深意。我动用了一些父亲旧日的人脉关系,非常谨慎地,开始调查沈墨深的背景,
尤其是他的财务状况和公司经营的内情。同时,我也开始留意林泽的言行,
他的通话、他的行踪、他电脑和手机里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我知道他的电脑密码,
是我们结婚纪念日,这或许是个机会。林泽极其敏锐,一旦被他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像走在钢丝上,每一步都精准而无声。几天后,
一个偶然的发现让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我在清理林泽书房垃圾桶时,
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碎纸片,上面有打印体的雁鸣山地形图字样,以及一个手写的坐标,
旁边打了个问号。日期是上周。他去查雁鸣山的地形?为什么?父亲的事已经过去多年了。
除非那里还有什么未了的牵扯,或者,他在策划一场新的意外。与此同时,
律师那边传来消息,他通过一些非正式渠道了解到,
林泽提交的那份变更受益人的申请文件中,附有一份经过公证的、声称我精神状况不稳定,
无法有效管理自身事务的医疗建议书,虽然不具备法律强制力,
但足以在某些情况下混淆视听,为他的操作提供某种程度的合理性。那份医疗建议书,
署名医生是陈盛明。陈盛明,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压力和恐惧与日俱增。
我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虫,林泽正在不慌不忙地收紧丝线。一天晚上,
林泽有应酬晚归。我确认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后,溜进了书房。打开他的电脑,输入密码,
成功进入。心跳得厉害。我快速浏览着他的文件目录,大部分是公司业务相关。
在一个标注为个人投资的加密文件夹前,我停住了。密码会是什么?尝试了结婚纪念日,
失败。他的生日,失败。沈墨深的生日,失败。雁鸣山的日期20091028。
文件夹解锁了。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我戴上耳机,点开。先是林泽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耐烦:“那边催得紧,资金链不能断。必须尽快,夜长梦多。
”另一个声音是沈墨深,更低沉些:“放心,雁鸣山那边我都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人查到。
倒是周薇这边,你确定她能‘配合’?”林泽冷笑:“她?她跟她爸一样,都是绊脚石。
放心,计划好了,会很自然。保单下来,足够填补窟窿,还能让我们轻松一段时间。
”“你可真够狠的,连枕边人都下得去手。”“彼此彼此。
没有你当年在雁鸣山帮我处理首尾,也没有我的今天。记住,这次不容有失。
”录音到此为止。我僵在椅子上,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虽然录音没有明说,
但意思再清楚不过。父亲的死,是他们干的!为了什么?资金?窟窿?而现在,
他们也要用类似的方法除掉我,为了保单,可能也为了同样的理由!愤怒和恶心感汹涌而上,
我几乎要呕吐。我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迅速将音频文件拷贝到我的加密U盘,删除电脑上的操作记录,关机。一切恢复原样。
回到卧室,我躺在床上,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第二天,我约见了父亲生前的一位故交,
退休的老刑警赵叔。我没有透露全部,只说是怀疑父亲当年死因有疑,
并隐晦地提到了林泽近期的异常,以及那份可疑的医疗建议书和署名医生陈盛明。
我将录音副本交给了他,请他利用过去的资源帮忙暗中调查陈盛明此人,
以及重新审视我父亲的卷宗。赵叔神色凝重,答应会尽力。从赵叔那里出来,
我感觉稍微有了点底气。但我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林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看我的眼神偶尔会带上一种审视,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变得更加体贴,
几乎寸步不离,让我很难有单独行动的空间。他是在监视我。这天,
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薇薇,最近看你气色不太好,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叫陈盛明,据说很擅长调理情绪。”我心中警铃大作。
他果然在试探我。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可能就是没睡好,看什么心理医生呀。再说,
我还不了解你?肯定是又想骗我吃药睡觉,你好偷偷打游戏。”他笑了笑,没再坚持,
但眼神深处那一抹算计,让我脊背发凉。我知道,他快要动手了。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在他行动之前,找到决定性的证据,或者,创造一个让他自我暴露的机会。
我联系了沈墨深。用一个匿名号码,发去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我知道雁鸣山的秘密,
和林泽的计划。想谈谈吗?”信息石沉大海。我不意外。沈墨深比林泽更谨慎。几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