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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父顿时兴高采烈:“那聿风回来吗?我和你妈妈到时候多做两个菜......”
“不回。”许知夏平静打断,“爸,只有我回去。”
未说出口的是,这次回去,她不会再来京城了。
京城繁华耀眼,可对许知夏而言,唯一的念想只有裴聿风。
如今念想已碎,她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她挂了电话,转头给律师打去:“您好,能不能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加急。”
离婚协议是当晚送到许知夏手上的,她望着上面裴聿风凌厉的签名,一时恍惚。
假离婚?
她笑了笑,在协议另一端签下名字。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认真的。
第二天,她便动用职务权限,在系统里将自己与裴聿风的婚姻状态更改为离异。
而后亲手,在他与沈梨漾的结婚证上盖上真章。
系统状态虽已变更,但仍需走完一个月流程,她才能拿到离婚证。
正出神之际,同事敲门走来:“知夏,昨天那位沈**来领证了。”
许知夏敛起思绪,拿起那两本结婚证走出去。
可在看见来人后,她瞬间僵在原地。
裴聿风也来了。
沈梨漾亲昵挽着他,以为许知夏是心虚,立马高声喊道:“我就说我和聿风的结婚证怎么会是假的,你们空口污蔑,还不快给我道歉!”
许知夏攥紧手,冷声道:“沈**,我们一切按规行事,不存在污蔑。”
“你...咳咳!”
话音未落,沈梨漾忽然捂住心口,面色苍白呛咳起来。
袖口滑落,露出纤细腕间渗着血色的纱布。
裴聿风神色一紧,伸手扶住她。
许知夏没有错过他眼底溢满的心疼。
可再抬眼望向她时,只剩隐隐的威胁意味。
“你们办事不清,不道歉,是等着我去上诉?”
裴聿风何许人也?
他若是上诉,在场的人恐怕都得倒大霉,昨天接待的小姑娘瞬间白了脸。
许知夏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眼眶的酸涩:“...抱歉,沈**,昨天是我们没查清,误会您了......”
“希望,您别追究其他人。”
她已经足够低声下气,沈梨漾却仍不依不饶:“昨天你们让我在门口颜面尽失,我凭什么不追究?”
说着,她委屈地红了眼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指向许知夏:“不过,想让我不计较也可以......”
“你,现在去门口跪两小时,把我丢的脸挣回来,我就放过你们!”
许知夏瞬间抬眼,怒意横生。
她选择退让,不过是不想同事受她牵连,不意味着就可以被无限欺压。
可正要发作,她的手机忽然一震,两条消息显现——
【知夏,她身体还没康复,你委屈一下。】
【昨晚爸来电话,说妈最近身体不太好。要是现在听到我们离婚的坏消息,恐怕承受不住。】
刹那间,许知夏如被冰水浇透,气焰尽消。
爸妈是她的软肋,他怎么可以拿她的家人来威胁她?
许知夏忽然觉得眼前人陌生得可怕。
她抿紧唇,咬牙吐出一句:“...好。”
十二月底的风彻骨寒,她衣着单薄,缓缓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路人们的目光有如实质,将她的心千刀万剐。
两个小时,足以将她的尊严践踏成泥。
时间一到,同事急忙上前扶起面色惨白的她。
许知夏强忍膝盖钻心的剧痛,冷冷望向裴聿风:
“裴先生,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