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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风望着她难看的脸色,眉心不由一蹙。
可没等他说什么,许知夏已经转身离去。
她双膝疼得厉害,不能继续上班,只好请了半天假回家。
一同被带回家的,是她和裴聿风那两张已经作废的结婚证。
许知夏看着这两个小本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她还清晰记得领证那日,裴聿风是如何珍重地捧着这本结婚证的:“知夏,七年了,你终于成了我的妻子。”
“往后余生,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可才短短三年,他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爱,原来只有三年的保质期。
何其可笑。
许知夏擦干眼泪,将这两个本子扔进垃圾桶,转身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收到一半,裴聿风忽然回了家。
他望着满地纸箱,不解地蹙眉:“怎么突然收拾东西?”
瞥见垃圾桶里的结婚证时,他忽然恍然,弯腰捡起,拍去上面的灰尘,放回桌上。
“知夏,你还在生气?”
许知夏一言不发,视他为空气。
这样的沉默反而让裴聿风笃定了什么,他几步上前,制住许知夏的动作,无奈开口:“知夏,你在不放心什么?”
“等哄好梨漾,我们就去复婚。”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你不必跟我赌气。”
他垂眸望见许知夏红肿的膝盖,熟稔地从柜子里找出药膏,俯身想帮她揉揉。
可刚伸手,许知夏便已向后避开了。
“裴先生,我没有赌气。”
“婚如你所愿离了,你现在不该去陪你的新婚妻子吗?”
这声“新婚妻子”讽刺到了极致。
裴聿风看着落空的掌心,脸色忽然沉下。
“知夏,我已经跟你解释得非常清楚了,你好好说话,一定要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吗?”
这样的质问如同一柄利刀,深深扎进许知夏的心口,她强忍住眼眶的灼热,不甘示弱地回怼:“我在好好说话!”
“我的意思也很明确了,希望你别打扰我!”
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裴聿风额角青筋暴起,他睨了眼满地狼藉,忽然讥讽一笑:“好,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之后我不会回家了。”
他转身离去,大门被狠狠甩上。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许知夏久久未能回神,一股细密而绵长的疼痛自心口弥漫开来,窒息般的感觉几乎将她吞没。
忽然间,一股刺鼻的烟味拉回她的思绪——
方才裴聿风离开得匆忙,桌上的物品被他掀落在地,其中,就有一个打火机。
此刻,燃油泄露,火星迸发,满地堆砌的纸箱更成了绝佳的燃料。
不过瞬息,火势已蔓延成不可收拾之势。
许知夏瞬间慌神,拔腿冲向大门,可拼尽全力扭动了好几下,都纹丝不动——
裴聿风离开时,无意将门从外反锁了。
许知夏的心陡然一沉,铺天盖地的浓重灰烟已吞噬了她的理智,连站立都变得艰难。
她眼前一片模糊,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挣扎着摸出手机,试图向外求救。
混乱中,她的指尖无意间按下了裴聿风的号码。
**刚响两声,电话就被接起。
她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可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头便传来一道娇俏而不悦的女声——
“喂,你谁啊?”
“怎么打我老公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