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嬉闹声,是沈叙和林鸢。
沈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像是呵护易碎的珍宝,可林鸢面色红润,笑颜如花,哪有半分病态?
我看着他们这副无比登对的样子,忽然觉得那日舍身救我的少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有眼泪落下,我自嘲的勾起嘴角。
罢了,这该是我最后一次为他落泪了。
我回房,将他昔日为我绣的荷包,悉数掷入火盆中。
他是男儿,是武将,向来不通女红,不信神佛,但为了我,还是跟着嬷嬷一针一线地学刺绣。
那双舞刀弄枪的手被细细的针扎的满是血洞,可还是耐心的为我缝制了整整99个装平安福的荷包,无不彰显着他对我的真心。
我曾那样笃定,能与他白首不离。
可惜,真心瞬息万变。火光跃动间,我与从前那个骁勇少年的最后一丝情谊也化为灰烬。
烧完后,我向父亲申请下江南经商。
父亲含泪颔首,给我塞了足足一盒黄金,又亲自去马行给我找马车。
回府收拾行装时,正好撞见沈叙。
他手中还拎着尚食斋的花生酥。
那一家生意很好,最是难排,但……我对花生过敏。
他看着我满脸愠怒:
“你身为当家主母还擅自离府这么久,成何体统!”
话音未落,林鸢身边的侍女快步赶来:
“将军!林军医旧伤复发,疼得厉害!”
沈叙脸色骤变,策马绝尘而去。
连那盒花生酥都不忘带上,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望着决然的背影,我心底最后那丝牵念也湮灭,再无踪迹。
再次跟他见面是在御前。
父亲当着陛下和贵妃的面递给他一纸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