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我站在家门口,拎着行李箱,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妈站在门里,脸上没有表情:"你耳朵聋了?滚。

..""看我?你配吗?"她冷笑一声,"你弟弟说了,你要是敢进这个门,他就不管我了。

是来添乱的还是来帮忙的?"我握紧行李箱把手:"妈,到底怎么了?"她砰地一声关上门。

站在门外,邻居李阿姨探出头来:"哎呀悦悦,你妈这几天跟疯了似的,你快走吧,别惹她。

""为什么?"李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你弟弟回来了。

"1.我给弟弟林浩打了十七个电话,他终于接了。

"姐,你回来干嘛?""妈要做手术,我当然要回来。

"我站在小区门口,冷风灌进衣领,"你跟妈说了什么?""我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你嫁出去了,这个家跟你没关系了。

"我深吸一口气:"林浩,妈做手术要人照顾,你在哪儿?""我在上海谈生意。

?"我冷笑,"你上次创业欠的二十万还了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姐,你别翻旧账。

""我翻旧账?那二十万是我给妈的养老钱!""但妈给我了。

"他的声音理直气壮,"她愿意。

了还管我们家的事?妈现在需要的是钱,不是你这张嘴!""需要钱?""对,手术要八万。

""八万我出!""呵。

是你要偷偷拿?"我握紧手机:"林浩,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回来也是白回来。

"他的声音冷下来,"妈说了,房子已经写我名字了,术后也是我照顾,你就别添乱了。

""房子?""对,上个月公证的。

"我的手开始发抖:"你们背着我把房子过户了?""这本来就是我的。

""那是拆迁房!当年拆迁款我出了十五万!""但房产证写的是妈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写的是我的名字。姐,你不会想跟亲弟弟打官司吧?"我浑身发冷。

"三天后妈做手术,你要是识相,就别出现了。"他说完挂了电话。

我站在寒风里,盯着手机屏幕。来电显示:弟弟。通话时长:3分47秒。

我给妈打电话,关机。给爸打电话——爸十年前去世了。我无处可去。

2.我在小区门口的快餐店坐了一夜。天亮了,我又去敲门。

是邻居李阿姨:"悦悦,你一晚上没睡?""李阿姨,我妈呢?""去医院了,昨晚肚子疼。

"我心一紧:"哪个医院?""中心医院。"我冲到医院,在急诊室找到妈妈。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护士在旁边尴尬地说:"家属留一个就行,你们别吵。

"我走到床边:"妈,你哪里疼?""不用你管。

没有!""你没有?"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去年你买房要首付,打电话要二十万,我给了。

掉下来:"那些钱是我自己存的......""存在我这儿就是我的!""妈!""林悦。

有家吗?你弟弟什么都没有,他才需要我!""所以你就把房子给他了?"她别过脸:"是。

""我出的十五万呢?""那是你孝敬我的。

来,"我是他妈,我想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护士走过来:"你们小声点,这是医院。

"我擦掉眼泪:"妈,你手术我来签字。""不用。""我是你女儿,我有签字权。

""林浩会来。""他人在上海!""他说了会赶回来。

"我冷笑:"他上次说会赶回来,是三个月前你摔伤的时候,结果呢?"妈妈不说话了。

"妈,你清醒一点。"我俯下身,"林浩靠不住。""但你更靠不住。

"她看着我,"你有自己的家,你老公不会让你管我的。""谁说的?""你婆婆说的。

"我愣住:"你见过我婆婆?""上个月她来过。"3.我冲出医院给婆婆打电话。

"喂?""妈,你上个月去见过我妈?""哦,见过。

"她的声音很平静,"怎么了?""你们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就是聊聊家常。

?""她病了,我去看看不行?""你们不是一直不来往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要做手术,我和建国都支持你尽孝,但是——""但是什么?""你可不能因此耽误了家里。

个家垮了?"我握紧手机:"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你妈有你弟弟照顾就够了。

""林浩根本靠不住!""那是你们家的事。

"她的声音很冷,"林悦,你是建国的老婆,是我的儿媳妇,你首先要对这个家负责。

""我妈做手术......""八万是吧?我们出一半,剩下的让你弟弟出,这样公平。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

"她说,"钱我让建国给你打过去,你安排好就回来,别在那边待太久。

""我是她女儿!""你也是建国的老婆,是小宇的妈。

"她叹了口气,"林悦,我知道你难,但你要分清楚轻重。"她挂了电话。

我站在医院门口,手机震了一下。微信转账:40000元。备注:妈的手术费。

我看着这四万块钱,突然觉得恶心。4.我回到病房,妈妈已经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脸。五十五岁,头发全白了,脸上都是皱纹。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她背着我去医院,一路小跑。

那时候我发高烧,爸爸出差,她一个人背着我,从家里跑到医院,三公里。

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后背全湿透了。"妈......"我握住她的手。

她猛地睁开眼,甩开我的手:"别碰我。""妈......""我说了,你回去。

""我不走。

我只想照顾你!""我不需要!"她的声音颤抖,"林悦,你走吧,我求你了,别让我为难。

""为什么为难?"门突然开了。林浩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姐,你还不走?"他走进来,"我说了我来照顾妈。""你从上海赶回来的?""对。

""谁的车?"我看向他身后的女人。

女人笑着走过来:"我是林浩的女朋友,叫我小雨就行。

"我盯着她:二十出头,浓妆艳抹,挎着LV的包。

"女朋友?""对,我跟小雨在上海做生意。"林浩搂住小雨的腰。

"做什么生意?""投资。""投资?"我冷笑,"你哪来的钱投资?""这你别管。

""林浩,你欠的那二十万还了吗?""还了。""怎么还的?""做生意赚的。

妈,你上个月给他转了多少钱?"妈妈低下头:"没多少......""多少?""十万。

十八岁开始打工养活自己,我大学学费都是自己赚的,我要过妈一分钱吗?"林浩不说话了。

小雨在旁边拉他:"算了,我们走吧。

真的过户给你了?""你!""够了!"妈妈突然吼起来,"都给我滚!"病房里安静下来。

,眼泪流下来:"我不做手术了,我哪儿都不去,你们都滚!"5.护士把我们都赶出去了。

我在走廊里,林浩在另一边。小雨抱着他的胳膊,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给老公打电话:"建国,你能回来一趟吗?""怎么了?""我需要你。

走不开......"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项目,我是负责人,不能走。

""可是我妈......""妈不是给了四万吗?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