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错误的救援末世第三年，寒冬。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像一块脏污的绒布，

死死地压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风卷着碎雪和灰烬，穿过扭曲的钢筋水泥骨架，

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城市早已死亡，只剩下残破的躯壳，以及在其中游荡的、更残破的东西。

陆琛半蹲在一栋废弃写字楼的顶层边缘，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他身上厚重的防寒作战服沾满了污秽，却掩不住那份经年累月淬炼出的凌厉。

一双眼睛透过护目镜，冰冷地扫视着下方如同迷宫般的街道。他在寻找最佳路线，

目标是十五个街区外那个曾被视作人类智慧结晶、如今已成巨大坟墓的“生物科技研究所”。

据残缺的情报显示，那里可能还封存着一些未被污染或变异的原始种子样本，

以及——或许——关于这场灾难起源的只言片语。后者，才是陆琛真正关心的。“头儿，

风向变了，西北风三级，夹杂着……嗯，大概是腐烂了三年以上的‘烤肉’味儿。

”耳机里传来林晓略显轻快的声音，与周遭的死寂格格不入。“直接穿过多兰大道，

经过中央公园遗址，是最快路径。不过公园里‘老朋友’有点多，估计在开集体派对。

”陆琛的指尖在冰冷的混凝土边缘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绕开公园，

走第七街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丝毫情绪，像冰块摩擦。“第七街区？

那得多花至少四十分钟。”林晓嘀咕着，“而且那边商铺早就被刮地三尺了，

连片完整的塑料布都找不到。”“执行命令。”陆琛打断他。中央公园视野过于开阔，

潜在的变异体巢穴风险太高，他不能拿整个小队冒险。即使林晓觉得那是“派对”，

也是一场死亡派对。“收到收到。”林晓的声音依旧活泛，“狙击点A已就位，视野良好。

陈默那家伙，我猜他已经和阴影融为一体了。”他指的是队伍里的狙击手陈默，

一个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男人。陆琛没再回应，打了个手势。身后，

医疗兵苏婉和火力手大熊无声地检查着装备。苏婉细致地清点着背包里所剩不多的医疗用品，

眉头微蹙。大熊则抚摸着怀中那挺改装过的重机枪，像抚摸情人的脸颊。

小队像幽灵般滑下楼梯，进入死寂的街道。破碎的玻璃、翻倒的车辆、干涸发黑的血迹，

以及墙面上那些早已褪色的疯狂涂鸦，构成了末世不变的背景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败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这是他们早已习惯的“死亡香水”。

陆琛打头，战术手势干净利落。小队成员默契配合，交替掩护，

快速而安静地穿过一栋栋建筑废墟。偶尔有零星的丧尸从角落里蹒跚而出，

还不等它们发出嘶吼，便被精准的点射击碎头颅，沉闷的倒地声很快被风声吞没。

一切顺利得近乎枯燥，按照陆琛精准计算出的路线推进。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穿过第七街区，

拐向预定路线时，林晓的声音再次突兀地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明显的急切：“头儿！等等！

两点钟方向，那家‘乐乐购’超市！有情况！”陆琛身形一顿，抬手握拳，

小队瞬间停止移动，各自寻找掩体。他透过突击步枪的瞄准镜看向那家超市。

门口散落着货架和杂物，巨大的玻璃窗早已粉碎，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贪婪的巨口。

“什么情况？”陆琛的声音压得很低。“热信号……很微弱，但确实有！

在超市最里面的角落！还在动！”林晓语速很快，“不是丧尸的那种散乱信号，

是……更集中，更……小？”“小型变异体？”苏婉轻声问道，握紧了手中的手枪。“不像！

信号特征很……奇怪。”林晓似乎也在疑惑，“头儿，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是幸存者呢？

”陆琛的眉头拧紧了。幸存者？在这种远离任何幸存者基地、资源早已枯竭的城市废墟深处？

概率比在路上捡到一块完好无损的蛋糕还要渺茫。

更大概率是某种新型的、具有伪装能力的危险生物。他们的任务是研究所，

任何节外生枝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风险，甚至导致减员。“无视。继续前进。

”陆琛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可是头儿！”林晓争辩道，“那信号真的很弱，

像是个……孩子？我们难道就这么走了？”“林晓，”陆琛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们的补给只够维持任务所需。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多一个累赘。在这种地方，

同情心是奢侈品，会要了所有人的命。”他经历过太多因为所谓的“善心”而导致的惨剧。

末世先杀圣母，这句话刻在他的骨头上。耳机里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电流的沙沙声和风声。

就在陆琛准备再次下令前进时，林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固执：“头儿，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如果是危险，我立刻撤退。如果……如果真是个孩子，我们见死不救，

和外面那些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林晓！”陆琛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意。但他了解林晓，

这个平时看起来最没正形、嘻嘻哈哈的家伙，骨子里却有着一套近乎天真固执的道德准则。

强行压制，可能会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给我三分钟。”林晓的声音软了下来，

带着点恳求，“就三分钟。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我保证不拖后腿！

”陆琛看了一眼苏婉和大熊。苏婉眼神复杂，似乎有些不忍，但没说话。

大熊则一如既往地沉默，等待命令。陆琛深吸了一口冰冷污浊的空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他看了一眼研究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家漆黑的超市。“两分钟。”陆琛最终妥协了，

但声音依旧冰冷，“大熊，你掩护。苏婉，警戒后方。两分钟后，无论结果如何，必须撤离。

这是命令。”“明白！”林晓的声音瞬间恢复了活力。通讯暂时静默。陆琛靠在一堵断墙后，

手指放在扳机护圈上，耐心（或者说，不耐）地等待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他不断计算着时间延迟带来的风险，对林晓的冲动充满了不认同。一分四十五秒。

超市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是林晓压低音量的惊呼，

以及一阵……微弱的、像小猫一样的呜咽？陆琛眼神一凛，打了个手势，和大熊、苏婉一起，

迅速而警惕地向超市入口靠近。超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狼藉。货架东倒西歪，

各种腐烂变质的商品散落一地，凝固的污渍布满地面。

空气中混合着霉菌、腐烂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令人作呕。他们循着声音，

小心翼翼地深入。在最里面一个倒塌的货架形成的狭窄三角空间里，他们看到了林晓。

林晓正半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而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用来装玩具的透明塑料球，

球体已经破裂。就在那堆破塑料和脏污的毛绒玩具中间，坐着一个小女孩。

看起来大约三岁左右，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但还算干净的粉色连帽绒衣，

小脸脏得像只花猫，唯有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此刻正含着两泡眼泪，

怯生生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晓，以及随后而来的陆琛三人。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缺了一只耳朵的兔子玩偶。一个孩子？

一个活生生的、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和感染迹象的孩子？在这片死地？

这简直比遇到一只变异暴君还要不可思议。“嘿，别怕，小家伙。

”林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他收起匕首，试图靠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你的家人呢？”小女孩只是往后缩了缩，把兔子玩偶抱得更紧，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林晓，没时间了！”陆琛催促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这里太不安全了。

“立刻撤离！”“头儿，你看她……”林晓回头，脸上写满了为难和不忍。陆琛大步上前，

他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他蹲下身，目光与小女孩平视，

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小孩，你能自己走吗？或者，你知道哪里安全？

”他的语气习惯性地带着命令和冷硬。小女孩似乎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但她没有大哭，只是小声地抽噎着，用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陆琛。

就在那一刻——毫无征兆地，陆琛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钉刺入。

视野瞬间模糊、扭曲，

的呼喊……陈默从狙击点坠落的身影……林晓被什么东西拖入黑暗……还有眼前这个小女孩，

她穿着一件闪着微光的奇怪衣服，站在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中心，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悲伤而决绝，然后，整个画面被一片纯粹的白光吞噬……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琛猛地晃了晃头，视觉恢复正常，眼前还是那个脏兮兮、抽泣着的小女孩。

但刚才那短暂却清晰的幻象，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脊椎。那是什么？幻觉？

疲劳导致的神经痉挛？可那种感觉太过真实，尤其是小女孩最后那个眼神……“头儿？

你怎么了？”苏婉敏锐地注意到了陆琛瞬间的异常。陆琛没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她似乎被陆琛更加难看的脸色吓住了，抽泣声变小，

只剩下肩膀还在轻轻耸动。风险。巨大的、未知的风险。直觉在疯狂警报，

让他立刻远离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但那个幻象……如果那不是幻觉呢？

林晓看着陆琛阴晴不定的脸色，趁机说道：“头儿，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她会死的！

”陆琛沉默着，内心的权衡异常激烈。理性告诉他，最正确的选择是立刻离开。

但那个诡异的幻象，以及幻象中可能预示的、与小队成员相关的惨烈结局，

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决策神经上。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可能意味着新的危险。

就在这时，那小女孩似乎鼓起了一点勇气，朝着陆琛的方向，微微伸出了小手，

手里还攥着那只破兔子耳朵，

用带着哭腔的、细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糖……豆……”陆琛瞳孔微缩。最终，

在苏婉和林晓惊讶的目光中，陆琛几乎是咬着牙，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动作，

脱下自己的战术手套，然后伸手，用指节擦掉了小女孩脸颊上的一道污痕。动作生硬，

与他周身散发的冷硬气息格格不入。他站起身，不再看那个自称“糖豆”的女孩，

而是对林晓冷声道：“带上她。如果她发出任何可能引来麻烦的声音，或者拖慢队伍速度，

你知道该怎么做。”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超市外走去，将背后的情况留给队员处理，

只是握着步枪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超市外，寒风依旧。

原本清晰明确的任务路线，似乎因为一个意外的“累赘”，而陡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陆琛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短暂的幻象，以及女孩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他需要答案。

而这个答案，或许不仅仅关乎这个孩子的去留。

第二章：移动的幸运星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街角，卷起地上的积雪和碎屑，

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陆琛带头走在最前面，步伐比之前更快、更急，

仿佛想用速度甩掉身后那个突如其来的“麻烦”。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让跟在他身后的大熊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林晓则小心翼翼地把名叫糖豆的小女孩裹在自己相对干净的外套里，

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孩子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分量，

但林晓却觉得这比扛着一箱弹药还要让他心神不宁。“嘿，小不点儿，你叫糖豆？

”林晓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试图驱散队伍里凝重的气氛，“甜滋滋的，好名字。

刚才吓坏了吧？别怕，哥哥们……呃，还有姐姐和那位黑脸大叔，

”他朝陆琛的背影努了努嘴，“会保护你的。”糖豆没说话，只是把脑袋往林晓怀里缩了缩，

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苏婉警惕地断后，

目光不时扫过街道两侧黑洞洞的窗口和幽深的小巷。她手里握着枪，

心里却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一个孩子，出现在那种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而陆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更是让她隐隐感到不安。她了解陆琛，

他绝不是会因同情心而改变计划的人。队伍沉默地行进了一段，按照陆琛最初的计划，

拐向通往第七街区外围的道路。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个十字路口时，

被林晓抱在怀里的糖豆忽然扭动了一下，

伸出小手指着左侧一条堆满废弃车辆、看起来更狭窄难行的小路。“那边……”她声音细小，

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陆琛脚步未停，甚至没有朝那边看一眼。他的路线是计算好的，

那条小路在地图上标注不明，极易被伏击或困住。“头儿，”林晓却停下了，犹豫地开口，

“糖豆好像想指那边……”“按原定路线。”陆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硬得像块铁。

林晓张了张嘴，看着怀里糖豆那双纯净的、带着点期盼的眼睛，又看了看陆琛决绝的背影，

最终还是选择跟上主流。但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孩子，难道只是随便指指？

他们继续向前，气氛更加沉闷。只有脚踩在积雪和碎石上发出的“咯吱”声，

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的嚎叫。大约又走了十分钟，

走在最前面的陆琛突然猛地抬起右手，握拳。全体瞬间止步，隐蔽。陆琛缓缓蹲下，

借助一辆废弃公交车的残骸作为掩护，锐利的目光投向街道前方。只见百米开外，

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正漫无目的地蹒跚游荡，数量之多，几乎堵塞了整个街道。尸潮！

虽然移动缓慢，但一旦被卷入，后果不堪设想。更麻烦的是，

它们正好堵在了原定路线的必经之路上。“该死！”大熊低骂一声，下意识地握紧了重机枪，

“数量太多了，硬闯不行。”陆琛眉头紧锁，快速观察着周围环境。绕路？

右边是坍塌的高架桥废墟，根本无法通行。后退？浪费时间，而且不确定其他路线是否安全。

“头儿，现在怎么办？”苏婉靠过来，声音压得极低。陆琛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各种可能性和风险。强行突破的成功率低得可怜，

后退另寻他路则意味着任务时间被大幅拖延，夜长梦多。就在这时，

被林晓紧紧抱在怀里的糖豆，似乎被大人们紧张的情绪感染，又轻轻扭动起来，

再次固执地指向他们来时方向的那条狭窄小路，

这次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走……那边……”林晓这次忍不住了：“头儿，

刚才糖豆就指了这边！这会不会是……孩子的直觉？”他知道这说法在末世有多荒谬，

但眼前被尸潮堵死的绝路，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侥幸。陆琛猛地回头，

冰冷的目光扫过糖豆。糖豆被他看得一哆嗦，又把脸埋进了林晓怀里。孩子的直觉？

陆琛在心中冷笑。他更相信这是巧合，或者更糟，是某种陷阱的诱饵。但现实是，

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后退，或者冒险一试这条未知的小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远处的尸群似乎有向这边扩散的趋势。“……林晓，探路。”陆琛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不知是对这困境，

还是对被迫将决策权交给虚无缥缈的“直觉”的自己。“保持警戒，有任何异常，立刻撤退。

”“明白！”林晓精神一振，立刻抱着糖豆，小心翼翼地拐进了那条狭窄的小路。

陆琛、大熊和苏婉紧随其后，枪口警惕地指向各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度。小路果然难行，

到处都是倒塌的墙壁和废弃杂物，需要不时攀爬或绕行。但出乎意料的是，

这条路异常“干净”，不仅没有丧尸的踪迹，连常见的变异老鼠或昆虫都很少见。

空气中那股腐败的气味也淡了不少。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在七拐八绕之后，

小路的尽头竟然连接着一个不起眼的后院，而院子另一端，

是一排看起来像是仓库或者小型加工厂的低矮建筑。其中一扇卷帘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

“这地方……地图上没标注啊。”林晓惊讶地打量着。陆琛没有放松警惕，打了个手势，

小队呈战术队形靠近那扇半开的卷帘门。里面静悄悄的，一股陈年的尘埃味扑面而来。

借助战术手电的光束，他们看清了仓库内的情形。里面堆放着不少木箱和麻袋，

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废弃已久。大熊用匕首撬开一个木箱，

里面竟然是一些用真空包装的五金零件，虽然对生存无直接用处，

但若是拿到某些幸存者据点，也能换些物资。“看来是个被遗忘的仓储点。

”苏婉检查了一下几个麻袋，里面是早已变质结块的不知名原料。

虽然没找到急需的食物或药品，但至少证明这条路是安全的，并且略有收获。更重要的是，

他们成功绕开了那个致命的尸潮。林晓兴奋地揉了揉糖豆的头发：“可以啊小糖豆！

你真是个小福星！指了条明路！”糖豆似乎听懂是在夸她，

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陆琛看着这一幕，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那冰冷的戒备，似乎不易察觉地松动了一丝裂纹。

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幻象。“检查完毕，

没有威胁。补充水分，五分钟休整。”陆琛下达命令，声音依旧平稳，

但目光却再次落在那扇被糖豆“指引”他们发现的、半开的卷帘门上。门的另一边，

会是什么？他原本坚定的任务路线，似乎从救下这个孩子开始，就悄然偏离了轨道。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休整过后，队伍再次出发。这一次，陆琛虽然没有明确询问糖豆，

但在遇到岔路时，他会下意识地放缓脚步，

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那个被林晓抱在怀里的小小身影。

糖豆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懵懂的好奇，她不再主动指路，

但当她看到某些特定的东西时，比如一个颜色鲜艳的破损路牌，

或者一只停在生锈栏杆上的、羽毛艳丽的变异鸟类（并无攻击性）时，

会发出轻轻的“啊”声，小手指过去。起初，陆琛完全无视这些“信号”。但在一次，

糖豆指着一个看似死胡同的、堆满垃圾的巷口“啊”了一声，

而陆琛坚持按自己判断的方向前进，

结果没走多远就发现道路被一辆爆炸后烧得只剩框架的公交车彻底堵死，不得不原路返回后，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再次经过那个堆满垃圾的巷口时，

林晓嘀咕道：“要不……试试这边？”陆琛沉默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巷口。垃圾堆得很高，

但侧面似乎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可以勉强通过。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率先侧身挤了进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缝隙后面果然别有洞天，连接着另一片相对完好的商业区。接连几次，

糖豆这种看似无意识的“提示”，都让他们或多或少地避开了一些麻烦，

尚有价值的小玩意：一罐漏气但还没完全变质的果汁软糖（被林晓如获至宝地塞给了糖豆），

几盒未拆封的抗生素（苏婉谨慎地收了起来），

甚至还有一个满是灰尘、但功能完好的军用级别的净水器滤芯。“我说什么来着！

”林晓简直要把糖豆捧上天了，“移动的幸运星！锦鲤本鲤啊！头儿，

咱们这哪是捡了个累赘，分明是请了尊吉祥物！”大熊虽然依旧沉默，

但看向糖豆的目光也少了几分最初的审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苏婉则一边为找到的医疗物资感到欣喜，一边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这孩子，真的太不寻常了。

陆琛始终保持着沉默。糖豆带来的这些“好运”，并未让他感到轻松，

反而像一块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不确定性，是末世中最危险的东西。

这个孩子身上笼罩的迷雾，比任何已知的变异体都要让他警惕。然而，不可否认的是，

她的存在，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小队的处境，甚至……可能救了他们的命，

就在绕开尸潮的那一刻。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非常不适。傍晚时分，

他们找到了一栋相对坚固的废弃图书馆作为临时过夜点。在仔细清理并封锁了上下楼梯口后，

众人终于得以在二楼一个相对干净的阅览室里暂时喘息。林晓忙着用小型燃气炉加热罐头，

大熊在窗口警戒，苏婉则在清点今天的收获。糖豆坐在一张铺了垫子的椅子上，

小口小口地吃着林晓给她的软糖，晃荡着两条小腿，似乎已经对这群陌生人多了一些安全感。

陆琛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逐渐被暮色吞噬的死寂城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窗框。

按照原计划，他们此刻应该已经接近研究所外围了。但现在，

他们却因为一个孩子的“直觉”，偏离了方向，落脚在这个计划外的地点。他回过头，

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糖豆正好也抬起头，嘴里含着软糖，腮帮子鼓鼓的，

对上陆琛的目光时，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甜甜的笑容，

甚至把手里剩的半颗软糖朝他递了递。那笑容纯粹得刺眼，

与这个污浊绝望的世界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陆琛迅速移开了目光，

心中那股烦躁感再次升起。他需要理清思绪，

需要判断这个孩子带来的究竟是转机还是更大的危机。他走到阅览室角落，

摊开那张已经有些破损的城市地图，

手电的光柱落在代表着“生物科技研究所”的那个标记上。也许，

是时候重新评估一下行动计划了。而这个评估的核心，

很可能就系在那个正在开心地吃着软糖的三岁孩子身上。夜色渐浓，图书馆外寒风呼啸，

而图书馆内，一种微妙的变化，正在沉默中悄然滋生。

第三章：重生者的试探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只有小型燃气炉发出的微弱嗡鸣，以及糖豆小口咀嚼软糖时细微的窸窣声。窗外，

最后一丝天光被墨色吞没，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积尘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陆琛背对着众人，站在摊开的地图前，手电的光柱凝滞在“生物科技研究所”的标记上，

久久未动。他的背影如同磐石，但内心深处却远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糖豆的出现，

以及她带来的这一连串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好运”，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和节奏。那个短暂的幻象更是不时闪现，

提醒他某些超出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林晓忙着将加热好的肉糜罐头分给大家，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显然因为白天的“收获”和糖豆带来的轻松氛围而心情不错。

他将一份明显多了些肉糜的罐头递给苏婉，朝糖豆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苏婉会意，接过罐头，

小心地吹凉，然后坐到糖豆旁边的椅子上。“糖豆，来，吃点热的。”苏婉的声音温柔，

与她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有些不同。她用小勺舀起一点肉糜，递到糖豆嘴边。糖豆看了看苏婉，

又看了看勺子里的食物，乖乖地张开嘴吃了下去。饿了一天，热乎乎的食物显然让她很满足，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吃吗？”苏婉轻声问。糖豆点点头，小声说：“谢谢姐姐。

”“真乖。”苏婉笑了笑，状似随意地继续喂她，同时用闲聊般的语气问道，

“糖豆以前住在哪里呀？有没有像这样的大房子？”她指了指周围的书架。

糖豆咽下嘴里的食物，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回想，

眼神有些迷茫：“……大大的……白色的房子……有很多亮亮的灯……”白色的房子？

亮亮的灯？这在断电已久的末世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苏婉心中一动，

继续引导：“白色的房子啊，那很漂亮。有没有穿着白衣服的叔叔阿姨陪你玩呢？

”糖豆的眉头微微蹙起，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破旧的兔子玩偶，

声音低了下去：“……有……白衣服的叔叔……打针……疼……”她瑟缩了一下，

似乎回忆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打针？苏婉的神经立刻绷紧了。

这听起来可不像普通的童年经历。她与坐在不远处擦拭枪支的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默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哦，打针是为了糖豆身体好，不怕。

”苏婉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依旧温和，“那糖豆还记得吗？

如果遇到很危险、很害怕的时候，比如有好多坏东西追，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在“前世”最后一次、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任务中，

他们在绝境中曾用一个临时约定的、并不通用的手势信号互相确认位置，那个信号极其简单，

只有他们小队核心几人知道。糖豆抬起头，看着苏婉，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似乎不理解这个问题。但她的小手却下意识地抬起来，模仿着苏婉刚才喂她时的手势，

用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另外三根手指翘着，

做了一个类似“捏取”然后轻轻“晃动”的动作，

嘴里还含糊地嘟囔：“……姐姐……这样……叫……”这个动作极其细微，

若非苏婉全神贯注地盯着，几乎会错过。而就是这个简单到近乎无意识的模仿，

却让苏婉的呼吸骤然一窒，心跳几乎漏跳了一拍！这正是那个信号简化后的雏形！

一个三岁的孩子，绝无可能凭空做出这个带有特定含义的动作！是巧合？还是……就在这时，

坐在对面啃着压缩饼干的林晓，看到糖豆模仿苏婉的动作，觉得有趣，插话道：“嘿，

小糖豆学得挺快嘛！苏婉姐，你这是在教她啥？末日求生之手语入门？

”他故意也做了个夸张版的手势，嘿嘿一笑，“要我说，真遇到尸潮，哪还顾得上比划，

直接扯开嗓子喊‘风紧扯呼’跑路就完事儿了！记得跟上哥的脚步，哥带你看烟花！

”他指的是自己擅长制造爆炸场面开路。他这话本是玩笑，却让苏婉和陈默的脸色都是微变。

“风紧扯呼”是林晓在前世最常用的撤退黑话，而“看烟花”更是他引爆装置的代称。

糖豆被林晓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咯咯地笑了起来，也忘了刚才那点不愉快的回忆，

学着林晓的腔调，含糊地重复：“……看……烟花……”林晓乐了：“对喽！看烟花！

嘭——啪！可好看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抛出的“暗号”在队友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苏婉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继续喂糖豆吃东西，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糖豆对手势的下意识模仿，对林晓黑话的反应（即使是觉得好玩而重复），

这些碎片化的线索，都在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她再次看向陈默，

陈默也正看着她，那双惯常冷漠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同样的震惊与探究。

陆琛虽然面朝地图，但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苏婉过于温柔的语调，

那些看似随意实则目的性极强的提问，以及陈默和林晓之间那不同寻常的眼神和言语互动，

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听不到具体的对话内容，

但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围绕糖豆产生的试探性氛围。他的队员们，似乎都在以各自的方式，

试图解读这个神秘的孩子。尤其是苏婉和陈默，他们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的……默契？

一种超越平日训练和合作的默契。休整时间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

夜色已深，需要安排守夜。图书馆内部虽然清理过，但夜晚是各种危险活跃的时间，

丝毫不能大意。“老规矩，轮流守夜。我第一班，陈默第二班，林晓第三班，苏婉最后。

”陆琛收起地图，下达指令。苏婉需要相对完整的睡眠以保证医疗判断力，通常值最后一班。

陈默沉默地点点头，抱着他的狙击步枪，找了个既能俯瞰楼梯口又能兼顾窗口的角落，

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未真正睡着，而是保持着一种半警觉状态。

林晓帮着苏婉给糖豆简单清理了一下，用找到的干净毯子把她裹好，

安置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乖乖睡觉，哥哥守着，啥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他拍了拍糖豆的头，自己也打了个哈欠，找了个地方和衣躺下，很快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陆琛持枪坐在通往楼梯口的障碍物后面，身影融入阴影之中。

阅览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永恒的风嚎。时间缓慢流逝。当午夜来临，

陆琛轻轻推醒了陈默，交接了守夜任务。陈默无声地接替了他的位置，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陆琛走到远离众人的另一个角落，靠着书架坐下，却毫无睡意。白天的种种，

尤其是队员们对糖豆的异常关注，在他脑中盘旋。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是苏婉。她似乎起来检查糖豆的睡眠情况，轻轻帮孩子掖了掖毯子。然后，

她并没有立刻回去睡觉，而是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到了陈默守夜的那个角落附近。

月光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陆琛屏住呼吸，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看见苏婉在陈默身边停顿了片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紧接着，

陈默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而苏婉，则抬起手，用食指，

悄无声息地在积满灰尘的书架侧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点了一个点。

那是他们小队内部曾经使用过、但后来因其过于简单而废弃的一个临时安全标记，

含义是“已确认，无害”。陈默的目光扫过那个符号，再次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悄无声息，仿佛只是守夜人与起夜的队友一次寻常的照面。

但落在有心观察的陆琛眼里，却充满了不寻常的信息量。那个废弃的符号，

那无需言语的默契点头……他们在对什么进行“确认”？确认糖豆“无害”？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苏婉很快便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默依旧如石像般警戒着。陆琛靠在阴影里，闭上眼睛，但内心的波澜却再也无法平息。

他的队员之间，显然存在着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

毫无疑问与那个熟睡中的孩子密切相关。图书馆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而阅览室内的谜团，

却随着这无声的交流，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第四章：理念的裂痕图书馆的夜晚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过去。

陆琛几乎一夜未眠，苏婉与陈默之间那短暂、无声的交流，像一根细刺，扎在他的思维里，

不断提醒他队伍中出现了某种他无法掌控的、围绕糖豆产生的隐秘共识。天刚蒙蒙亮，

城市废墟轮廓在灰白色的天光中逐渐清晰。陆琛第一个起身，动作利落地整理装备，

打破了阅览室的沉寂。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冷硬，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锐利。

“半小时内出发。”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晓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爬起来，习惯性地先去查看糖豆的情况。小女孩还在熟睡，

蜷缩在毯子里，呼吸均匀，小脸红扑扑的，与这个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大熊沉默地检查着武器和背包。苏婉也醒了，她看起来休息得不错，开始细致地整理医疗包，

并将昨天找到的抗生素小心地分装好。陈默依旧是最安静的那个，他已经收起了狙击枪，

正用一块软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随身的手枪零件，眼神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简单的早餐是压缩饼干和冷水。糖豆被叫醒后，揉着惺忪的睡眼，

小口啃着林晓分给她的饼干，似乎还没完全清醒。陆琛再次摊开地图，

手指点在他们现在的位置，然后划出一条笔直的线，指向远处的生物科技研究所。

“今天我们全速前进，争取在日落前抵达研究所外围区域。

中途不作任何不必要的停留或探索。”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目光扫过众人，

尤其在苏婉和陈默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的意味。

这是他重新夺回控制权的明确信号，意图将偏离的路线强行拉回“正轨”。然而，

他的话音刚落，苏婉就抬起了头，眉头微蹙：“队长，直接前往研究所？

根据我们昨天遇到的情况，越靠近城市核心区域，风险可能呈指数级增加。

我们是否应该更稳妥一些，比如，先在外围寻找一个可靠的观察点，

花一两天时间侦察清楚研究所周围的动静？”她的提议合乎逻辑，是标准的军事谨慎做法。

但在这个时间点提出，配合她昨晚与陈默的无声交流，在陆琛听来，

却更像是一种拖延的借口——一种为了保护糖豆而避免直接闯入高危地带的策略。

陆琛的眼神冷了下来：“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每一分钟拖延，

都可能意味着任务目标被破坏，或者被其他势力捷足先登。风险可以评估，但机遇转瞬即逝。

”他指的是研究所里可能存在的种子样本，或者更重要的，关于灾难起源的线索。后者，

与那个纠缠他的幻象隐隐相关。“可是头儿，”林晓插嘴道，他一边帮糖豆把水壶盖子拧开，

一边说，“苏婉姐说得有道理啊。咱们现在又不是一无所有，昨天还找到了点药和滤芯。

稳扎稳打点不好吗？再说了，带着糖豆呢，直接往最危险的地方冲，

是不是太……”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正因如此，”陆琛的声音陡然提高，

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如刀般射向林晓，最终却落在糖豆身上，

“我们才更应该尽快完成任务！而不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拖慢脚步，打乱全盘计划！

我们的补给是有限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消耗，多一个需要保护的目标，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他几乎是在明指糖豆是“累赘”了。

阅览室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糖豆虽然听不懂所有的话，

但能感受到陆琛话语中的严厉和针对她的不友善。她嘴里的饼干嚼得慢了，小脑袋低了下去，

小手不安地揪着毯子的一角。苏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医疗包，站起身，

直视着陆琛：“队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糖豆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但她至今为止的表现，

并没有拖累我们，反而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我们。她的安全，同样是我们应该承担的责任。

贸然进入高危区域，如果发生意外，我们可能连保护自己都困难，更别说保护一个孩子。

”“保护？”陆琛嗤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苏婉，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末世里，最奢侈的就是无谓的同情心。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获取可能拯救更多人的物资和信息，而不是扮演保姆！

”“这不是无谓的同情！”苏婉的声音也带上了激动，“这是一个生命！而且，

你怎么能肯定，她的价值就一定小于那些冰冷的样本和数据？她的特殊性，你我都看到了！

”“特殊性？”陆琛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鹰，“你指的是什么特殊性？

是指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好运’，还是指你们之间那些我看不懂的‘默契’？

”他终于将话挑明，冰冷的视线扫过苏婉和陈默。苏婉呼吸一窒，

没想到陆琛观察得如此细致。陈默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眼，平静地回视陆琛，

那目光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对抗。林晓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

有些慌了神，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哎哎，别吵别吵！头儿，苏婉姐，都是为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