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尽平生空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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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拿着签好的谅解书,抬腕看了眼手表,语气冷漠而公式,“你姐那里我会联系国外最顶尖的专家,你妈那我也会安排京市最好的医生,云深已经被关了二十二个小时零九分钟了,我要去接他。”

看着简希远去的背影,程述白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三个小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程望舒伤得太严重,身上多处神经受损,之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而另一边的监护室里,程述白看着坐在长椅上的父亲,一夜之间,女儿生死未卜,妻子昏迷不醒,几乎是一夜白了头。

程述白的眼里不由地泛起了泪花,他上前,蹲在父亲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爸,老师给我联系了德国的康复医生,我们跟姐姐一起去好吗?”

程父是个聪明人,经过此一遭,他当然能看出简希与傅云深的关系,再看着自己瘦削的儿子时,眼里也只剩下心疼,他也用力地握着程述白的手,“好,爸爸都听你的。”

两天后,程母苏醒,母子两人激动地相拥而泣。

对于傅云深酒驾撞人的事情,简希动用了一切力量,网上的舆论评论删地干净,但当时事发时正是人流密集的长江大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有不少围观的群众拍到一二,甚至还有人扒出了傅云深的具体身份信息。

许多给傅云深资助的赞助商纷纷都撤资,就连原本约定好的画展也只能延迟。

而对于这些,程述白没有心思去想,他现在只想尽快拿到离婚证然后带着全家人离开。

而就在程母出院那天,一桶红色的油漆浇了程母满身,傅云深面目狰狞,更是在现场放起了葬礼上的音乐。

“听说你女儿没死,我来给你道喜了,祝你女儿往生极乐,永世不得超生!”

紧接着傅云深将一副油画扔到了程母面前,画上画的正是程望舒车祸时被撞击的画面,画面中清楚地描绘了程望舒被撞击时痛苦的神情。

没有一个母亲受得了这样的**,程母当场气得中风抽搐,而傅云深更是在旁边一个劲地大笑。

“哄——”地一声,程述白脑海里最后一根神经也断裂了,他疯得一般扑向傅云深,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傅云深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青紫涨红,浮现出窒息的青紫色,而就在这时,一把刀子重重地插入程述白的左肩,他一吃痛,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亲手捅她刀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妻子,简希。

简希立刻关切地上前,检查着傅云深的伤口,丝毫没有在意被她硬生生捅了一刀的程述白。

无边的血色蔓延,程述白心中挤压着的悔恨和痛苦如同火山爆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程述白发现自己放在客房的床上,简希坐在床边。

“抱歉,今天的事情是云深太冲动了,但是他只是因为画展延期心情不好,想着发泄一下,他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程述白简直想笑,泼她母亲油漆叫没有恶意?咒她姐永世不得超生没有恶意?

“还有,云深说了,他送那副画只是想补偿你母亲,云深他是京市最出名的画家,他的画千金难求,市值千万,那副画足够给你姐康复治疗了。”

程述白的眼眶红得吓人,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紧紧盯着简希,“简希,哪天你妈死了,也让傅云深送幅画,让他祝你妈往生极乐。”

简希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她猛地站起来,语气很是不满,“程述白,你说话怎么能这么恶毒?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已经罚过云深了。”

“你罚他什么了?”

“我罚他不许吃晚饭。”

程述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清楚地明白因为爱所以选择偏袒,因为不爱才会对他的痛苦熟视无睹,毫不在意。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还有七天,七天后他再也不用看到简希恶心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