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亡回溯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碎钻般洒满整个宴会厅。
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馥郁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林默站在人群中央,
身上那套量身定制的手工西装挺括合身,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内心的僵硬与恍惚。
他指尖死死攥着一个天鹅绒戒指盒,棱角硌在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提醒他这一切并非幻觉。他重生了。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冰冷的地狱边缘挣扎,
感受着骨头碎裂、生命流逝的痛苦。而现在,
他竟回到了这个决定了他前世命运的节点——他与苏婉的订婚宴。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
带着血腥和背叛的冰冷,狠狠撞击着他的脑海。那精心伪造的DNA报告,
堂弟林宇狰狞的嘴脸,保安粗暴的手臂,以及……旋转楼梯那漫长而痛苦的坠落。
最后定格的,是苏婉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淬着剧毒的冰冷笑容。“林默?林默!
”身边传来父亲林志远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发什么呆?婉婉过来了。
”林默猛地回神,循着父亲的视线望去。苏婉正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鱼尾礼服,
勾勒出窈窕动人的身段,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与幸福,那双盈盈水眸望过来时,
足以让任何男人心醉神迷。前世的他,就是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柔里,一步步走向毁灭。
她走近,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挽住他的臂弯,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默,怎么了?
是不是太紧张了?”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秒,林默微不可察地侧身,避开了。
苏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她用更甜美的笑容掩饰过去,
娇嗔道:“看来是真的紧张了呢。”林默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要剖开她完美的伪装,看清内里那颗早已腐烂发黑的心。这眼神让苏婉心底莫名一寒,
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宣布订婚仪式正式开始,邀请准新人上台。来了。林默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和恨意,迈步走向那个即将成为他审判台的舞台。
每一步,都踏在前世鲜血淋漓的记忆上。按照流程,他应该取出戒指,
说出那段排练过无数次的誓言。他确实也取出了戒指盒。天鹅绒的质感细腻,
却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就在他手指用力,准备打开盒盖的瞬间——“等一下!
”苏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清脆,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颤抖,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她后退半步,与林默拉开距离,脸上的幸福笑容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泫然欲泣的悲伤和挣扎。她从手拿包里缓缓取出一份折叠的文件,
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其展开。聚光灯下意识地追随着她的动作,
将那白纸黑字映照得格外清晰。“林默……”她抬起泪眼,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痛苦”与“不忍”,“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再骗你,
也不能再骗大家了……”她将手中的文件面向台下,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林默,
他根本不是我林家血脉!他是伯父的……私生子!”“哗——!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惊愕、质疑、鄙夷、兴奋……种种目光如同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台上的林默,
以及他身边脸色骤变的父亲林志远。“不可能!”林志远猛地站起身,因愤怒和震惊,
身体微微晃动,“胡说八道!这是诬陷!”“伯父,
我知道您难以接受……”苏婉“痛心疾首”地看向林志远,眼泪适时滑落,“但这是事实啊!
我……我也是偶然发现了疑点,实在不忍心看着林家基业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继承,
才私下做了鉴定……我知道我不该在今天拿出来,可我……我不能看着您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她声泪俱下,演技逼真,
将一个“深明大义”、“忍辱负重”的受害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在全场混乱,
林志远气得浑身发抖,林默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刻——“让开!都让开!
”宴会厅大门被粗暴地推开,林宇带着一群穿着制服、气势汹汹的保安径直冲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狠厉,目光精准地锁定台上的林默。“林默!不,
你根本就不配姓林!”林宇几步冲上台,一把抢过苏婉手中的“鉴定报告”,高高举起,
对着台下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大声宣布,“大家都看清楚!这个野种,窃居我林家多年,
企图霸占我林家家产!其心可诛!”他猛地转头,看向林默,
眼神阴鸷如毒蛇:“林家的一切,从一开始就该是我的!保安!
把这个来历不明的骗子给我轰出去!”几名保安得令,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林默。
前世的林默,在那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彻底打懵,震惊、屈辱、背叛感淹没了他,
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们粗暴地扭住手臂,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但这一次,
不同了。就在保安的手即将抓住他胳膊的瞬间,林默猛地抬起头。那眼神,
不再是前世的茫然和痛苦,而是冰封千里的寒意,是洞悉一切的嘲讽,
是历经死亡淬炼过的森然。这眼神太过骇人,竟让那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动作一滞。“林宇,
”林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带着一种冰冷的平静,“这份报告,
你伪造得很辛苦吧?”林宇被他问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证据确凿!
”“确凿?”林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扫过脸色微变的苏婉,
最后定格在林宇脸上,“公章编号‘HJ1037’的刻印,
比官方标准细了0.1毫米;鉴定医师‘张明’的签名,
去年十二月就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执照。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确凿?
”林宇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见了鬼一般。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
他明明处理得天衣无缝!苏婉也彻底僵住,连假哭都忘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
眼前的林默,陌生得让她感到恐惧。“你……你胡说!”林宇气急败坏,根本不敢接话,
只能对着保安怒吼,“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拖下去!”保安们不再犹豫,再次上前。
这一次,林默没有反抗。不是无力,而是不屑。他任由他们反剪住自己的双臂,
推搡着向宴会厅外走去。经过林宇身边时,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冰冷地吐出几个字:“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林宇浑身一颤。经过苏婉身边时,
林默甚至没有看她,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苏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底寒气直冒。
他被推搡着,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通往酒店大堂的华丽旋转楼梯口。前世,就是在这里,
他被“失手”推下,结束了短暂而可笑的一生。林宇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要将这个“污点”彻底、干净地抹去。他亲自上前,凑到林默耳边,
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我的好哥哥,哦不,野种,下去陪你那短命的妈吧!”说完,
他猛地用力一推!失重感再次袭来!世界在天旋地转中变得模糊,
嘈杂的人声、林宇狰狞的笑声、苏婉假意的惊呼……都迅速远去。
唯有身体撞击在坚硬楼梯棱角上的剧痛,清晰得刻骨铭心。冰冷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在最后一丝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他感觉到有人蹲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甜腻的香水味钻入鼻腔。是苏婉。她俯视着他,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温柔和伪善,只有**裸的鄙夷、厌恶和计划得逞的冰冷。
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红唇轻启,吐出淬着剧毒的低语,如同丧钟在他耳边敲响:“林默,
下辈子学聪明点。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别天真了,你不过是我通往豪门的一块踏脚石,
一个还有点利用价值的提款机而已。”“安心去吧,你的一切,我和林宇会‘好好’继承的。
”……剧痛!窒息!无尽的黑暗!“呃!”林默猛地睁开眼睛,胸腔剧烈起伏,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璀璨的水晶吊灯,悠扬的现场演奏,
喧闹的人声,香槟与食物的气息……一切如旧。他依旧站在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央,
身上是那套挺括的定制西装,掌心被天鹅绒戒指盒的棱角硌得生疼。
父亲林志远略带担忧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发什么呆?婉婉过来了。”他……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发生的前一刻,回到了这个足以改变一切的转折点!
巨大的冲击让他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他迅速稳住。眼底深处,
那濒死的痛苦、被背叛的愤怒、蚀骨的恨意,如同火山喷发前的岩浆,汹涌翻滚,
最终却被一股冰冷到极致的理智强行压下,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缓缓抬起头,
看向正款款走来,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幸福微笑的苏婉。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
该换一换了。林默轻轻摩挲着掌心的戒指盒,指尖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铰链,嘴角,
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冰冷至极的弧度。他的豪门梦?他会亲手,一点一点,
把它撕得粉碎。2淬毒的记忆林家别墅,一片死寂。与订婚宴现场的奢华喧嚣相比,
这里更像一个华丽的坟墓。林默挥退了迎上来的佣人,独自一人踏上旋转楼梯,
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异常清晰。他的房间保持着原样,整洁,却缺乏生气,
如同他前世那个被精心操控、毫无自我的人生。“砰。”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林默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一直强撑着的冷静外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缓缓滑坐在地,呼吸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因为那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撕裂的记忆洪流。订婚宴上发生的一切,
如同按下了某个恐怖的回放键,与更深层、更久远的噩梦交织在一起,
蛮横地冲撞着他的神经。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用力扯开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领结,
昂贵的丝绸布料被随意丢弃在地。他需要证据,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来证明那场死亡不是幻觉,证明那些背叛真实存在过。他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
最终落在了书桌最底层那个上了锁的抽屉上。那是他以前用来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
重生前的自己,愚蠢地将一些以为甜蜜、实则致命的“纪念品”锁在了里面。
钥匙……他记得放在……林默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伸手到书架顶层一套精装书的后面摸索,
指尖果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小小的金属物体。他取下钥匙,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惊雷。抽屉缓缓拉开,
一股淡淡的,属于旧纸张和时光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一个略显陈旧的硬壳笔记本。深蓝色封面,没有任何花纹,
朴素得与他富家子的身份格格不入。这是他的日记本,
记录了他与苏婉“相识相恋”的点点滴滴,曾经被他视若珍宝。前世的他,
在苏婉的甜蜜蛊惑下,养成了记录两人“甜蜜日常”的习惯,
甚至……还会偷偷保存一些他认为“有趣”的聊天记录截图,打印出来,贴在日记里。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日记本。纸张泛黄,
字迹是属于二十二岁林默的青涩笔触,充满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愚蠢的幸福感。「X月X日,
晴。今天和婉婉去爬山,她不小心扭伤了脚,疼得眼泪汪汪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背着她下山,她趴在我背上,小声说‘有你在真好’。那一刻,
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苏婉是如何“恰好”在他视线范围内“失足”摔倒,
如何梨花带雨地靠在他怀里,如何在他背着她时,
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诉说自己的“柔弱”与对他的“依赖”。前世的他,
被这精湛的演技和甜蜜的谎言蒙蔽,心疼不已,愈发坚定了要保护她、给她一切的念头。
而现在,透过记忆的滤镜,他清晰地看到了她伏在他背上时,那隐藏在长发阴影下,
嘴角那一抹计谋得逞的、冰冷的弧度。她不是在撒娇,她是在钓鱼。而他,
就是那条心甘情愿上钩的蠢鱼!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继续向后翻。后面的内容,
更是触目惊心。「X月X日,阴。叔叔今天又来找父亲了,好像是为了公司股份的事情。
林宇堂弟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嫉妒。婉婉安慰我说,
可能是因为我太优秀了,让他有压力了。她真善良,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好。」愚蠢!
极致的愚蠢!林宇那哪里是嫉妒?那是**裸的觊觎和仇恨!而苏婉的“安慰”,
分明是在火上浇油,潜移默化地离间他们兄弟(虽然并无真情谊)、叔侄的关系!记忆翻涌,
他想起前世父亲林志远身体突然恶化,仓促立下遗嘱,将大部分产业交给他打理。
而在他死后不久,林宇就拿出了一份“更新”的、对他极为不利的遗嘱,
顺利成章地接管了一切!当时他只觉悲痛和突然,现在想来,父亲的身体恶化,
遗嘱的蹊跷改动,处处都透着林宇和苏婉的手笔!
他甚至回忆起一个模糊的画面——在他死前不久,一次家族聚餐后,
林宇异常热情地向他敬酒,一杯接着一杯。而他,
在苏婉温柔的“少喝点”的劝慰(实则是怂恿)下,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
只记得是林宇“好心”送他回房……现在串联起来,
那根本就是一场为他精心准备的“送行酒”!或许在他醉酒不省人事时,
林宇就已经对他动了手脚,或者是在为后续的谋杀做准备!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颤抖着手指,翻到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这里,没有文字,
只贴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略显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那是他前世一次无意中看到苏婉手机,
心中起疑,偷偷用自己手机拍下后又删除记录的。当时他内心挣扎,一方面不愿相信,
一方面又无法忽视,只能像个卑劣的窥视者,将这些证据隐藏起来,
甚至愚蠢地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现在,这成了他们罪行的铁证!截图上的对话,
来自一个陌生的头像(显然是苏婉的小号)和林宇。「林宇:老头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得抓紧时间。」「陌生头像:放心,药一直在用,剂量很小,查不出来。
遗嘱副本我已经拿到了,正在找人模仿笔迹。」「林宇:林默那个废物,
最近好像有点疑神疑鬼。」「陌生头像:怕什么?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罢了。
等林默死了,我们就能拿到钱了,林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林宇:嘿嘿,还是你狠。
不过,我喜欢。」「陌生头像:记住你的承诺,事成之后,我要林氏企业一半的股份,
还有你。」「林宇:当然,我的宝贝儿。」“等林默死了,
我们就能拿到钱了……”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林默的心脏,
带来窒息般的痛楚和滔天的怒火。每一个字,都沾着他前世的血!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旋转楼梯的顶端,感受着背后那毫不留情的推力,
感受着骨骼与坚硬边缘碰撞碎裂的剧痛,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的冰冷和绝望。
还有苏婉最后那淬毒的低语——“提款机”。原来,从始至终,他在他们眼中,
都只是一个待宰的肥羊,一个通往财富和权力的、碍眼的绊脚石。他们的柔情是假的,
关心是假的,连那偶尔流露出的“爱意”,都是精心计算好的表演!
“嗬……嗬……”林默喉咙里发出压抑如困兽般的低喘,
眼眶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恨意而变得猩红。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到房间附带的浴室里,
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狠狠泼在脸上。冷水暂时压下了那股几乎要焚毁他理智的火焰。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镜中的少年,二十二岁,刚走出大学校园不久,
脸庞还带着未曾被社会磨砺的青涩和稚嫩,眼神本该清澈,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但现在,
那双眼睛里,青涩和稚嫩被强行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冷,
是历经生死、看透人心的沧桑,是如同野兽般即将扑食猎物的凶光与冷静。
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黑发滑落,流过英挺的眉骨,滑过紧抿的、失去血色的薄唇,
最后滴落在冰冷的洗手池台面上。这张脸,属于过去的林默,
那个软弱、天真、任人宰割的林默。但从这一刻起,不再属于了。他缓缓抬起手,
抹去镜面上的水渍,让那张冰冷、坚毅、充满决绝的脸庞清晰地映照出来。目光,
与镜中的自己对峙。没有了刚才的剧烈情绪波动,
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森然。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而出,
带着血与恨的重量:“苏婉,
林宇……”“既然老天让我重来一次……”镜中人的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染血利刃,
冰冷的杀气几乎要凝结实质。“我要让你们,把吃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全都给我吐出来。
”“我要让你们,付出比死亡更惨痛的代价。”这一次,他不再是棋子。他执棋。
3第一声丧钟翌日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时光印记”咖啡厅雅致的卡座里。
空气中漂浮着咖啡豆的醇香和慵懒的爵士乐,与林默内心冰冷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未曾动过的黑咖啡,
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他在等。
等那条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必然会主动游过来的毒蛇。果然,手机屏幕亮起,熟悉的号码,
伴随着苏婉那特有的、带着一丝委屈和怯意的语调发来的信息:「默,你在哪里?
我们能见一面吗?昨天的事……我想跟你解释,是我不好,我怕你不相信我……」字里行间,
充满了精心算计的柔弱。林默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回复了咖啡厅的地址,
言简意赅:「好。」放下手机,他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极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却远不及他心中恨意的万分之一。他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来欣赏接下来这场他亲手导演的、名为“绝望”的序幕。没过多久,
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苏婉。她今天刻意打扮过,
却不再是昨晚那种明艳夺目的风格。一身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脸上只化了淡妆,
眼圈微微泛红,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她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林默,脚步顿了顿,
似乎带着犹豫和不安,这才慢慢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充满了表演的痕迹。
“默……”她在他对面坐下,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盖上,
“谢谢你愿意见我。”林默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
仿佛在审视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这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质问都让苏婉感到压力,
她准备好的台词似乎被堵在了喉咙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泫然欲泣地开始她的表演:“默,昨天……昨天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是林宇,
都是林宇逼我的!他不知从哪里弄来那份假报告,威胁我如果不在宴会上拿出来,
他就会对你不利!我……我太害怕了,我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才……”她伸出手,
想要去抓林默放在桌上的手,试图用肢体接触传递她的“无助”和“真诚”。
林默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端起了咖啡杯。苏婉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悲戚表情也凝固了一瞬,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惊疑和恼怒,
但很快又被更汹涌的泪水覆盖。“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相信我……”她哭得肩膀微微颤抖,
演技逼真,“可是默,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这一切都是林宇的阴谋!他觊觎林家的财产很久了,他才是那个最恶毒的人!
”她将自己完美地塑造成了一个被胁迫、被利用的无辜受害者,
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林宇身上。若还是前世那个林默,
恐怕早已在她这梨花带雨的哭诉中心软,反过来安慰她了。可惜,坐在她面前的,
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林默终于放下了咖啡杯,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他抬起眼,
看向苏婉,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浮现出一抹极淡、却让人心底发寒的微笑。“婉婉,
”他的声音很平稳,甚至带着一点奇异的温柔,“你的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苏婉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愕地看着他。林默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解锁,
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了几下。“不过,光听你一个人的台词,未免太单调了。”他抬起眼,
那冰锥般的目光直刺苏婉,“我们来听听,你和那位‘胁迫’你的林宇堂弟,
私下里是怎么合谋的,如何?”苏婉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瞳孔骤然收缩,
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让她浑身冰凉。不等她做出反应,
林默已经按下了播放键。手机里,
清晰地传出了一段录音——先是苏婉压低了却难掩兴奋的声音:「……计划万无一失,
等宴会结束,人群混乱的时候,就把他推下去!旋转楼梯那边我已经看过了,足够高,
摔下去不死也残!」接着是林宇带着一丝狠辣的笑声:「放心,我找的人手脚干净。
到时候伪造他酒后失足,谁也查不出来。林家的一切,就是我们的了!」
苏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贪婪:「记住你答应我的,林氏企业一半的股份!还有,
处理干净点,我不想留下任何后患。」林宇:「我的宝贝儿,你还信不过我?等林默死了,
钱和权,都是我们的!……」录音到这里,被林默按下了暂停。咖啡厅这一隅,
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依旧明媚,音乐依旧悠扬,但苏婉却感觉置身于冰窖之中,
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寒气。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他们每次密谋都极其小心,
怎么可能被录音?!林默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这不是真的!是伪造的!
是你伪造的!”苏婉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引得不远处的客人侧目。她彻底慌了,
精心维持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露出了内里的惊慌和丑陋。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逃离林默那洞悉一切、冰冷刺骨的目光。然而,她刚转身,
林默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这就走了?婉婉。
”苏婉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林默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将她完全笼罩。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
如同恶魔低语:“你忘了?你手机里那个加密的,‘纪念日’命名的相册,
第三张图片其实是伪装的音频文件;你电脑D盘那个‘学习资料’文件夹,
里面藏着你和林宇所有的聊天记录备份;还有你云端账号,
密码是我们的‘订婚纪念日’……”他每说出一句,苏婉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
脸上的惊恐就加深一分。这些……这些都是她自以为隐藏得最深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哦,对了,”林默直起身,看着她惨无人色的脸,
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忘了告诉你,
你所有的‘秘密’……我都不止一份备份。放在不同的地方,设置了不同的触发条件。
所以……”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你最好祈祷我平安无事。否则,
这些精彩的资料,可能会出现在警局的邮箱,或者……各大媒体的头条。
”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噗通”一声!在周围客人惊愕的目光中,苏婉竟双腿一软,
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形象,
双手死死抓住林默的裤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鼻涕一起涌出,
语无伦次地哀求:“不!不要!林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说出去!是林宇!都是林宇逼我的!是他诱惑我,是他威胁我!我是爱你的,
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啊!求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她哭得撕心裂肺,妆容花了一片,狼狈不堪,
与刚才那个楚楚动人的形象判若两人。林默低头,
冷漠地看着脚下这个如同烂泥般乞求的女人。前世,她就是用这副虚伪的面孔,
骗走了他的信任、感情,乃至生命。他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种大仇初报的冰冷快意,
在胸腔里缓缓流淌。他微微弯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苏婉死死攥住他裤脚的手指,
动作缓慢而坚定,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婉婉,”他看着她绝望的眼睛,
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别弄脏我的裤子。”苏婉的手无力地垂落,
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林默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皱的裤脚,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神明俯视蝼蚁。“起来吧,”他淡淡开口,“这么多人看着,
像什么样子。”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嘲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蕴含着无尽的风暴与寒意。“游戏,才刚开始。
”“你最好,别耍花样。”说完,他不再多看地上那个崩溃的女人一眼,转身,
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离开了咖啡厅。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投下一片森冷的阴影,
将苏婉彻底笼罩。身后,只剩下苏婉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以及周围客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第一声丧钟,已然敲响。4裂痕的弥合林家别墅的书房,
厚重的红木门也隔绝不了里面压抑的怒火。林默刚踏进玄关,管家就面色为难地迎了上来,
低声道:“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心情似乎很不好。”意料之中。林默点了点头,
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惊慌的神情。他脱下外套,递给管家,动作从容不迫,
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普通的晚宴归来。他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林志远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原本挺拔的背影此刻显得有些佝偻,
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缭绕,地上已经散落了几截烟灰。书房里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听到开门声,林志远猛地转过身。他年近五十,常年居于上位,不怒自威,此刻眉头紧锁,
眼中布满了血丝,混合着愤怒、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还知道回来?!
”林志远的声音如同闷雷,在书房里炸开,“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DNA报告!
苏婉!你给我一字不落地说清楚!”他几步走到书桌前,
大手“啪”地一声拍在光滑的桌面上,震得上面的钢笔和文件都跳了一下。
“是不是你又被那个苏婉骗了?!搞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让她抓住了把柄,
才让她在订婚宴上反咬一口?林默!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个女人心思不纯!你偏偏不听!
现在好了,全城都在看我们林家的笑话!
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私生子”三个字在他嘴边滚了滚,
终究因为一丝残存的父子情分和对已故妻子的尊重,没有说出口,但那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前世,面对父亲这劈头盖脸的质疑和根本不听解释的暴怒,
年轻气盛又满腹委屈的林默选择了激烈对抗,他大声辩解,指控苏婉和林宇的阴谋,
却被父亲认为是推卸责任、冥顽不灵,最终父子二人不欢而散,隔阂更深,
也让他后续的行动处处受制,孤立无援。但这一次,林默只是静静地听着,
脸上没有任何被冤枉的激动,也没有丝毫的怯懦。他等父亲发泄完那如同困兽般的怒火,
才平静地开口,声音沉稳,与父亲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爸,您说完了吗?
”林志远被他这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噎了一下,满腔的怒火仿佛砸在了一团冰冷的棉花上,
无处着力。他瞪着儿子,发现眼前这个刚满二十二岁的年轻人,
眼神深邃得让他这个在商海沉浮半生的人都有些看不透。那里面没有了以往的浮躁和青涩,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让他心惊的沉静和锐利。“如果我说,
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林家,对不起您的事情,您信吗?”林默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问道。林志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对上儿子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眸时,
质疑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空口无凭!现在外面传得风风雨雨,
那份鉴定报告……”“那份报告,”林默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假的。”他不再多言,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取出了那份在订婚宴上掀起轩然**的“DNA鉴定报告”原件。
苏婉和林宇大概以为他已经方寸大乱,或者觉得这份伪造的文件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并未过多防备,让他轻易拿到了实物。林默将报告摊开,放在书桌上,推到自己父亲面前。
林志远狐疑地瞥了一眼,冷哼道:“这能证明什么?白纸黑字,公章红印!
”“正因为太像真的,所以假得可笑。”林默上前一步,
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报告末尾那几个鲜红的印章和关键信息上。“爸,您看这里,
”他的指尖落在司法鉴定中心的公章上,“这个编号‘HJ1037’的公章,
刻印的字体粗细,与司法部颁布的标准规格有0.1毫米的细微差异。
这是去年一批伪造公章团伙的通用模板,警方内部有通报,您若不信,
可以立刻打电话给市局王叔核实。”林志远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凑近了些,
仔细审视着那个印章。他并非鉴定专家,但经儿子这么一提醒,再看那印章,
确实感觉有些异样。林默的手指没有停顿,
移到了鉴定医师签名处:“签字的这位‘张明’主任医师,早在去年十二月份,
就因为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被吊销了执业医师执照,并且离开了原单位。
一个被吊销执照的医生,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后,出具具有法律效力的司法鉴定报告?
”他又指向报告上的一处日期和编码:“还有这个鉴定中心的受理编号,
格式与官方系统记录完全不符。以及,这份报告所用的纸张,虽然仿得很像,
但厚度和光泽度与真正的司法鉴定专用纸仍有差别……”林默一条条,一列列,
冷静、清晰、有条不紊地剖析着这份报告上的破绽。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炫耀,
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仿佛一个经验老到的鉴定专家在讲解一份拙劣的赝品。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重锤,敲打在林志远的心上。他听着儿子缜密的分析,
看着他沉稳自信的姿态,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剧烈倾斜。他经商多年,见过无数阴谋诡计,
此刻如何还能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他儿子,针对林家的、处心积虑的陷害!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夹杂着后怕和愤怒。如果他真的相信了这份报告,
如果他因此将儿子赶出林家……那后果不堪设想!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林默的表现。
这真的是他那个刚从大学毕业,性格甚至有些温和绵软的儿子吗?一夜之间,
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如此不同?这种洞察力,这种冷静,
这种在巨大压力下依然能精准抓住敌人弱点的能力,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就在这时,
林志远的目光对上了林默的眼睛。那双眼眸,深邃如古井,里面没有了少年人的跳脱,
却沉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被至亲背叛的痛苦,有历经磨难的沧桑,
有一种看透世情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肯屈服的坚韧和冰冷的决绝。不知为何,
看着这双眼睛,林志远的心脏猛地一抽,一阵尖锐的、毫无来由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
一个极其短暂、极其模糊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灵堂,黑白照片上儿子年轻的笑脸,
无尽的悔恨和空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却让他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脸色都白了几分。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
才勉强压住那股诡异的心悸。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向林默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怀疑和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后怕、愧疚,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庆幸。他绕过书桌,走到林默面前。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身形竟显得有些踉跄。他抬起手,
似乎想拍拍儿子的肩膀,最终却只是沉重地落下。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懊悔。
“默儿……”林志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对不起……”这三个字,
重逾千斤。是父亲对儿子的道歉,也是一个曾经被蒙蔽的长者对受害者的愧悔。
“是爸爸糊涂……是爸爸不该怀疑你……”他看着林默,眼神复杂,“我被气昏了头,
差点……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
辜负了你妈妈临终的嘱托……”父子之间那堵无形的、由误解和疏于沟通筑起的高墙,
在这一声“对不起”中,轰然倒塌了一角。林默看着父亲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岁的面容,
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愧疚和关怀,冰封的心湖深处,似乎有一小块地方,微微松动了一下。
他复仇的路上,需要盟友,而血脉相连的父亲,无疑是最坚实的一个。他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份迟来的歉意和理解。林志远看着他沉稳的模样,
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楚。他拍了拍林默的臂膀,语气变得坚定起来:“这件事,
不能就这么算了!苏婉,林宇……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他眼中重新燃起了属于商界枭雄的锐利光芒。“爸,”林默适时开口,声音低沉,
“他们不会只有这一招。林宇在公司……您要多加小心。”林志远目光一凝,
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暗示。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从今天起,公司的事情,
你也多上心。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父子二人对视一眼,
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裂痕正在弥合,而反击的联盟,于此悄然结成。
5初露锋芒林氏企业总部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椭圆形的长桌两侧,
分别坐着以林志远为首的林氏核心团队,以及以林宇为代表的另一派系人员。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投影幕布上那个刺眼的红色标记——“城东商业综合体项目,
竞标失败总结”。林宇坐在林志远下首的位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
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