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尖锐的鞋跟,狠狠地扎进了“人羊”的太阳穴!
玻璃碎片,也精准地刺入了面具的眼洞!
“嗷——!”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响彻整个夜场。
“人羊”猛地松开陈默,捂着脸踉跄后退。
黑色的血液,从它的指缝和面具眼洞里,喷涌而出。
陈默从吧台上滑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辣地疼。
他成功了。
但还没结束。
他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人羊”,眼神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
在手术台上,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导致病人的死亡。
在这里任何一丝心软,都会导致自己的灭亡。
他捡起一个破碎的酒瓶,瓶口锋利如刀。
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羊”。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像死神的倒计时。
靠在墙角的警察,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张着嘴,腹部的伤口因为震惊而剧烈起伏。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看起来柔弱无骨、放荡**的**,竟然……
竟然在瞬间,就重创了那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生肖裁判?
她的动作,快到他几乎看不清。
那份精准和狠戾,根本不像一个女人,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你……你到底……”警察的声音在颤抖。
陈默没有理他。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人羊”身上。
“人羊”还在地上挣扎,它试图拔出太阳穴上的高跟鞋,但那鞋跟扎得太深了。
“不可饶恕……你这个……卑贱的……”
它断断续续地咒骂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毒。
陈默走到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
然后他抬起了脚。
用另一只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踩在了“人羊”握着酒瓶的手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
“人羊”的惨叫,变得更加凄厉。
“告诉我,”陈默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这个世界的规则。全部。”
“休……休想……”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陈默面无表情地,踩断了它的另一根手指。
他讨厌失控。
而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这些该死的游戏,就是他最大的失控。
他必须掌握信息。
信息就是手术刀。能让他剖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说……我说……”
“人羊”终于崩溃了。
“这里是终焉之地……是为罪人准备的地狱……”
“我们必须在十天内,集齐3600个‘道’……否则,世界就会湮灭……”
“‘道’,通过赢得……我们举办的游戏……来获取……”
断断续续的信息,从“人羊”的口中吐出。
陈默静静地听着,大脑飞速整理。
罪人地狱十天,3600个“道”湮灭。
关键词被一一提取,构建出一个残酷的世界观。
“如果死了呢?”陈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会……会失去记忆,重新复活……陷入……无限的轮回……”
“但如果在轮回中……彻底放弃人性,就会被……同化……成为这里的‘原住民’……永远无法离开……”
同化。
陈默的目光,扫过“人羊”那身不合时宜的燕尾服。
他懂了。
这些所谓的“生肖裁判”,很可能就是被同化的前参与者。
一群迷失在绝望轮回中的,可悲的囚徒。
“最后一个问题。”
陈默蹲下身,手中的碎酒瓶,抵在了“人羊”的喉咙上。
“除了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有没有……更快的方法,拿到‘道’?”
“人羊”的面具下,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
它似乎在犹豫。
陈默的耐心正在耗尽。他手腕微微用力,锋利的玻璃,划破了“人羊”的皮肤。
“有……有……”
“人羊”急促地说道。
“杀……杀了我们……裁判的身上……也……也藏着‘道’……”
话音刚落。
陈默手中的碎酒瓶,没有丝毫犹豫地,捅了下去。
“噗——!”
黑色的血液,喷溅了他一身。
“人羊”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不动了。
陈默站起身,任由那温热的、带着腥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镜子里的那张脸,此刻被黑血覆盖,显得妖异而恐怖。
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像手术室里,最冷酷的无影灯。
他用手在“人羊”的尸体上摸索着。
很快他从燕尾服的内袋里,找到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小球。
乒乓球大小,温润如玉。
这就是“道”。
他握住“道”,一股温暖的能量,瞬间涌入这具冰冷的身体。
胸口的伤,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体力也在迅速恢复。
陈默看向墙角的警察,将手中的“道”抛了过去。
“你叫什么?”
警察下意识地接住“道”,愣愣地看着他:“周……周正。”
“警察周正,”陈默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份病例,“腹部贯穿伤,失血过多,肋骨可能断了三根。不处理的话,你活不过下一个小时。”
周正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陈默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他开始撕扯自己那条本就破烂的裙子,撕成一根根布条。
“把衣服脱了,按住伤口两端。”
“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他的语气,冷静专业,不容置疑。
就好像他不是在一个血腥诡异的死亡游戏里。
而是在他最熟悉的,窗明几净的手术室中。
他不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
而是一个,手握手术刀,掌控生死的……医生。
周正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竟然下意识地,开始照做。
他看着陈默熟练地用布条和碎酒瓶,为他清理伤口,固定钢筋,进行紧急包扎。
她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于艺术的美感。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冲开了一点脸上的黑血和浓妆。
在那之下,露出的皮肤,白得惊人。
周正忽然意识到。
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因为杀了“人羊”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没有恐惧,没有兴奋,甚至没有……厌恶。
就好像她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而是一台……再平常不过的,外科手术。
“好了。”
陈默打上最后一个结站起身。
“暂时死不了了。”
他说着走向“人羊”的尸体,面无表情地,拔出了那只插在太阳穴上的红色高跟鞋。
然后他重新穿上。
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裙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周正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默转过头看着他。
霓虹灯的光,落在他一半是浓妆,一半是血污的脸上。
他笑了。
“我?”
“我是一个**。”
“一个……会用解剖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