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预算风波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像是要把人冻成冰雕。我缩在角落的位置上，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投影幕布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今年各部门的预算必须削减15%。”财务总监陈明宇的声音冷得像会议室的空调，

“特别是行政部的日常开支，超标最严重。”我们部门主管王经理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低头继续操作外卖软件，今天是月度预算会，按照惯例要订工作餐。行政部就我一个男生，

这种体力活自然落在我头上。“小周，餐点订好了吗？”王经理趁着陈明宇喝水的间隙，

扭头低声问我。“马上就好，我在比价。”我头也不抬地回答。“比什么价，

直接订上次那家日料就行，快点。”我手指没停：“那家今天满减活动结束了，

换另一家能省三十多块，而且分量更足。”王经理正要说什么，

陈明宇突然敲了敲桌子：“周远，你刚才说什么省三十多块？

”全会议室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声音太大了。

“就是...订餐的时候比较一下各家的活动。”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比如这家日料店今天没有活动，但另一家泰餐正在做新店促销，满200减80，

再用上平台的优惠券...”“你继续说。”陈明宇向前倾身，眼神锐利。

我硬着头皮继续：“其实外卖平台有很多隐藏优惠。比如先用积分兑换优惠券，

再叠加商家自己的满减活动，有时候还能赶上银行支付活动。今天我订的这单，原价285，

实际支付152。”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我甚至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陈明宇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把你手机给我看看。”我把手机递过去，

他翻看着订单详情，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会议室里没人敢出声，

只有他偶尔滑动屏幕的轻微声响。“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优惠活动的？”陈明宇把手机还给我，

眼神依然紧盯着我。“就是平时订餐多了，慢慢摸索出来的。”我实话实说，

“有时候会研究各家的活动规律，记录下来做个表格。”陈明宇回到座位，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王经理，你们部门这个月的外卖开支比上个月减少了23%，

就是因为这个？”王经理擦了擦汗：“这个...主要是小周负责订餐后，

确实省了不少...”“明天上午九点，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陈明宇直接对我说，

“带上你的那个表格。”散会后，王经理拉着我走到走廊角落：“你小子可以啊，

什么时候练就这本领的？”我苦笑：“经理，我就是穷惯了，能省则省。”回到工位，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简陋的Excel表格。这确实是我为了省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

从没想过会在公司派上用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女友林薇发来的消息：“晚上陪我逛街，

我看中一个包。”我回复：“这个月房贷刚还，下个月行吗？”“周远，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斤斤计较？”我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斤斤计较？如果我不计较，我们连现在的房子都买不起。下班时经过财务总监办公室，

门开着，陈明宇还在加班。他抬头看见我，招了招手。“周远，进来一下。”我走进办公室，

他示意我坐下。“我看了你这几个月的订餐记录，平均节省率在35%左右。

”陈明宇推了推眼镜，“如果公司的采购部门能有这个节省率，一年能省下不少钱。

”我有些局促：“陈总，订餐和正式采购还是不一样的...”“原理相通。

”陈明宇打断我，“明天你准备一下，给采购部做个培训。”我愣住了：“我？

给采购部培训？”“有问题吗？”陈明宇抬头看我，“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做不到？

”“不是...我只是个行政专员...”陈明宇站起身，

走到窗边：“公司需要的是能创造价值的人，不在乎职位高低。下周一开始，

每天下午抽两小时去采购部指导工作，持续一个月。”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头：“好的，

陈总。”走出办公室，我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手机又震动起来，

还是林薇的消息：“你到底来不来？”我深吸一口气，回复：“今晚加班，来不了。

”这一次，我没有解释。2意外晋升周末我在家里整理资料，

把平时记录的各平台优惠活动规律都系统化整理成PPT。林薇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时不时发出不耐烦的咂嘴声。“你一个行政部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终于放下手机，

“采购部那些人能听你的？”我把最后一张图表调整好位置：“这是工作安排。

”林薇冷笑一声：“周远，我闺蜜男朋友昨天送了她一个LV。

”我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所以呢？”“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不过这种斤斤计较的日子？

”她站起身，拿起包，“我出去逛街了，晚上不回来吃饭。”门被重重关上。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图表，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些年我省吃俭用，

就连订外卖都要精打细算，不就是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吗？周一早上，

我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准备培训材料。采购部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多都是比我年长的老员工。采购总监李强坐在第一排，面色不善。我听说过他，公司元老，

以强势著称。“周专员，可以开始了。”李强看了眼手表，“我们都很忙，

希望你的分享值得浪费这个时间。”我打开PPT，

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今天主要分享的是如何利用各平台的优惠活动规律，

实现采购成本优化...”前十分钟，底下还有人交头接耳。

但当我开始讲解不同平台的满减活动周期规律时，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比如这个供应商，

每月第二周会做促销，如果叠加平台的新用户优惠，

最高可以做到六折...”我调出自己整理的数据图表，“这是我跟踪了半年的价格曲线。

”李强突然举手打断：“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和我们大宗采购有什么关系？

”我切换下一页PPT：“原理是相通的。我研究过公司去年的采购数据，

发现很多大宗商品的采购时间点都很随机。

但如果结合供应商的生产周期和行业淡旺季...”我调出自己用业余时间做的分析报告，

会场一片寂静。这份报告我本来只是做着玩，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培训结束后，

李强第一个走过来：“周专员，你这份报告能发我一份吗？”“当然可以。

”我把U盘递给他，“这里面有更详细的数据分析。”下午回到行政部，

王经理快步走过来：“行啊周远，李总监刚给我打电话，说要借调你去采购部帮忙一个月。

”我愣了一下：“借调？”“对，这可是好事。”王经理拍拍我肩膀，

“在采购部能学到不少东西，说不定还能转岗。”下班时，

陈明宇的助理等在行政部门口：“周专员，陈总请你过去一趟。”财务总监办公室里，

陈明宇正在看我的那份报告。“这份分析做得不错。”他抬头，“李总监想要你过去帮忙，

你的意思呢？”“我服从公司安排。”陈明宇点点头：“采购部的水很深，你做好准备。

不过...”他顿了顿，“这对你是个机会。”走出办公楼，手机响起，是林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周远，我爸妈来了，说要看看新房。”她的声音带着不满，

“你什么时候能到？”我看了一眼时间：“我马上回去，不过晚上可能要加班整理资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就不能请个假吗？我爸妈难得来一次。”“今天刚接到新任务，

很重要。”林薇直接挂了电话。我站在街边，看着晚高峰的车流，突然觉得特别累。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那种明知道在为什么努力，却始终得不到理解的疲惫。

3暗流涌动借调采购部的第一天，李强直接把我安排在他的办公室隔壁。

“这些是去年所有的采购合同。”他指着墙角的文件柜，“你先熟悉一下，

找出可以优化的部分。”我看着塞满整个文件柜的合同，

突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借调。李强在考验我，或者说，在为难我。接下来的一周，

我每天加班到深夜。林薇的抱怨越来越频繁，但我已经无暇顾及。

这些采购合同里确实有很多可以优化的空间，但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不少问题。周五下午，

我敲开李强办公室的门。“李总监，我发现几份合同有问题。

”我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他桌上，“这三家供应商的实际控制人是同一个，

但合同价格相差很大。”李强脸色微变：“采购部的事，你一个借调人员不要插手太多。

”“可是这明显不符合规定...”“周远。”李强打断我，“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晚上九点，我还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手机亮起，是林薇的微信：“我们分手吧。

”我看着那行字，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回复：“好。”没有争吵，没有质问。

这些年的疲惫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情绪。我继续工作，

仿佛刚才只是收到一条普通的垃圾短信。周一的采购部周例会上，